第1章
書名: 親征錄作者名: 周必大本章字數: 6554字更新時間: 2015-12-22 14:30:08
紹興三十一年,歲在辛巳,十月朔,庚子陰手詔,金虜叛盟,將親征。其文洪景盧所草,前一月,人已能誦之。
癸卯,雨,除三招討使。吳報:“九月十八日,遣將彭清劫金人大塞于寶雞橋。”知均州武鉅奏:“招到北界杜海昝朝等二萬余人,老小數萬口,獲首、生擒二百余人。”池州都統李顯忠奏:“與金人三戰于正陽西,敗之,此月三日也。”時虜騎已縛橋逾淮,吳奏:“九月二十七日克秦州。”
戊午,晴。張真甫供職、葉義問督視江淮荊襄軍馬,虞允文參謀軍事,義問辟洪邁、馮方同行。時虜騎大入,諸將多敗奔也。
庚申,陰晴相半。聞王權與金人戰于和州境,人情大洶。
辛酉,午后出北關,送葉樞,矜氣大言,識者憂之。行府犒軍金帛,絡繹于道,邵宏淵黃走報,與金人戰于六合。先是,諸將每遇敵,輒以捷告,都人望旗呼舞,尚書省揭黃榜于通衢,不移刻摹印遍都下。驗其地,則皆自北而南,實未嘗有所獲也。
壬戌,聞虜陷真州,邵宏淵雖力戰于六合,兵少不能御故也。
甲子,陰,聞虜陷揚州,百官宅遷徙一空。
十一月朔,己巳,霜,晴。人情稍舒,劉情報皂角林大捷。先是,提軍駐淮東清河口,與虜兵相持。而完顏亮親率大軍,別從淮西入寇,李顯忠遇之即遁,遂與王權戰于廬于和,權退舍,屢敗,亮自滁入真,邵宏澗又不能當,亮兵將繞出后,知不敵,即舍清河歸維揚,焚廬舍芻糧南歸,虜遂兩道入矣。亮至皂角林,與戰,敗之。捷書聞,上大喜,遣中使賜予甚厚。
丙子,聞此月五日李橫敗績于瓜州。初,劉捷即臥病,輿歸京口,虜遂臨江。葉義問督進戰,不可,亦以病實不能行。義問乃命橫將兵過江,方交鋒,虜分兵為左右翼,潛出橫后,夾攻我師,橫大敗,諸軍赴江死者甚眾。凡犒軍金帛,盡為虜得。橫亡失都統印,匿草間獲免。或云:是日,中軍將劉汜臨陣先遁,故敗。汜,惰之侄也。
庚辰,采石捷書聞。初,虜兵雖勝,視瓜州江闊難渡,而采石淺狹,且朝廷方以李顯忠代王權,統金陵之師,亮意其號令未定也,以此月八日九日親執旗鼓,督細軍臨江,而聚所掠之舟,密載甲土南渡。會漁人諜知其期,走自顯忠及虞允文,亟命舟師逆之,虜舟雜以木筏,又其人不習水,我以戰艦乘風沖擊,賊兵皆溺死,亦有數百人已登南岸者,允文激勵士卒殊死斗,盡數殺之,不然幾殆。
辛巳,間采石北師稍稍引去。
乙酉,聞北師聚于淮東真揚間。
甲午,武鉅報克鄧州外城,王彥報師次長安外邑,大抵諸軍時時以小捷聞,而淮上益急。
十二月己亥朔,同舍皆至政府,自午至酉方出堂。先是,邊報稍緩,宰執皆早歸,一遇警急,往往晚出。張真父戲云:“欲知敵情但視堂。”又,軍興已來,陰雨連綿,天氣愁沮,閑值晴霽,必傳捷音,同舍又戲云:“欲占吉兇請視日。”
庚子,晴。鎮江諸帥報,完顏亮為其下所戕。亮之將敗盟也,得浙匠,教之航海,于是大興工役,造巨舟于膠西,刷河北丁壯,雜以金人,謂之大漢軍,命蘇尚書者為之帥。其謀謂,我以大兵逾淮逼江,中國必悉師來拒。錢塘禁衛空虛,則樓船可搗腹心,腹心震駭,雖抽江上援兵,亦已無及,然后可以得志。其部分計畫皆有成說。乃命張忠彥堅壁鳳翔,以敝吳,又命劉蕁攻擾襄漢,而亮自率精銳及簽軍號數十萬,由淮東西兩道入。既未能渡江,則駐師維揚,日望海道如約。無何,朝廷遣李寶(或云劉預謀)率防海之舟先過山東,將次膠西,禱神祠,遇順風,又得諜者,用其言,沖虜舟,舟既大,而簽軍及女真不習戰棹,束手敗降,寶縱火焚數十艘而歸。亮聞大怒,暴戾益甚,殺戮無常,人人惴恐。葛王者知其可圖也,遣親信結帳下兵殺亮。會亮親兵別攻泰州,左右無助,乃以冬至夜作亂。亮驚起,為攢箭所殺。食罷,同舍相率慶。二揆楊參黃樞首揆有還白溝之語,夜鎖學士院,何通遠痰眩在假,劉共甫時暫攝直。
辛丑,文德殿宣麻,李寶自右武大夫宜州觀察使提督海船,拜靖海軍節度使,充浙東西路通泰海州沿海制置使,京東路招討使,賞膠西之功也。圣旨已降,指揮巡幸,視師可用,十二月十日進發。黃樞云:“今早得報,十一月晦,虜兵陷泰州,刳剔老幼,俘掠少壯,極其慘酷,即亮所遣親兵也。”或謂左右與葛王通謀,故說亮遣之。
壬寅,金國大都督府牒:國朝太宗皇帝創業開基有天下,迄今四十余年,其間講信修睦,兵革寢息,百姓安業。不意正隆失德,師出無名,使兩國生靈皆被涂炭,今奉新天子命詔,已從廢殞,大臣將帥方議班師赴國,各宜戢兵,以敦舊好,須議移牒,牒具如前牒。宋國三省樞密院照驗,大定元年十一月三十日。
丁未,王彥報收復華州。
戊申,大雨,囗時,上披氈裘乘馬出北關門,宰執建王以下皆紫衫,從駕至稅亭,御船進發,留司百官班辭于東倉,以泥濘免拜,隨駕官、宰執皆行后,省金安節劉珙,諫院梁仲敏,宰屬徐度,六部長貳凌景夏、張運,御史臺吳莆、陳良,卿監王普、史浩,郎官曾汪、余時言、薛良朋、馬騏、姚寬,一官率兼數職,余不書。
己酉,雨不止,留守相公視事于都堂,徙居于執政府,職事官皆上謁。
庚戌,午后雨稍止,王彥收復陜州。
甲寅,聞車駕十四日次平江,十五日歇泊,今日進發。
丙辰,陰,聞樞密行府限五日結局,虜兵萬余尚留和州,李顯忠御之。
辛酉,雨,聞車駕二十日次鎮江,未有進發之日。初,虜之殘兵屯和州雞籠山,李顯忠攻之不克,亡失兩將,虜兵緩轡徐歸,顯忠躡其后而不敢逼,久之方出境。
丙寅,聞赦新復州軍。
紹興三十二年歲在壬午,正月戊辰,朔,車駕在鎮江,太史局奏:“未時太陽交蝕,甚于申,復于酉,雨不止,無所見。”守局如式。
庚午,晴,聞歲旦鎮江日蝕五分,又聞德音,赦淮南京西殘破州軍。
壬申,陰,陳宗卿置酒省中,聞車駕此月三日發鎮江。
丁丑,吳珙等報,十二月十二日收復汝州,武鉅報,十四日復嵩州。
己卯,武鉅報十二月九日義兵復西京。又聞王師復壽春府,其實入空城而已,虜兵至則又棄之。
丙戌,聞有旨班進討之師,糧運不繼,且疫癘大作也。
戊子,聞有旨,二月六日回蹕。
癸巳,聞北虜遣使告即位。二十三日,圣旨差洪邁張掄充接伴使,副邁借佐朝議大夫,試尚書禮部侍郎。
二月癸卯,駕離金陵。
丙午,發鎮江。
丁未,大尉劉薨。
乙卯五更,出余杭門五里迎御舟。
丙辰、丁巳、戊午,歇泊假。
己未,文武百僚詣后殿,問圣體。
乙丑,干辦諸軍審計司嚴致明云:“常歲除川陜,外,諸軍支春衣二十四萬余匹,今春止二十一萬余匹,蓋自去冬用師,開落三萬而隱冒不與焉。”著作佐郎張震權倉部郎官,云:“行在百司及內人月支米十四萬余石,內外諸軍歲支米四百余萬石。”
三月庚子,圣旨扈從及隨逐一行官吏軍兵,依紹興四年扈從至平江府例,并特與轉一官資,余人犒設一次,樞密行府官吏軍兵諸色人依此推賞。
癸卯,吳報逐金人至寶雞,盡得關險。樞密院編修官鄭樵卒。樵字愚仲,興化軍人,力學著書,不為文章,不事科舉,屢至闕下,游諸公間二十八年,講筵官王綸等薦對,特補右迪功郎,主管架閣庫。御史葉義問論其過失,改監南岳廟,給札歸抄所撰《通志》。三十一年,攜其書來,得樞密院編修官,請修北虜正隆官制,比附中國秩序,因求入秘書省翻閱書籍,未幾,又坐言者寢其事。至是,欲進《通志》而病,病數日而卒,年五十九。樵好為考證倫類之學,成書雖多,大抵博而寡要,平生甘枯淡,樂施予,獨切切于仕進,識者以是少之。
壬子,北使高忠建、張景山入見。前此三節人乘馬入麗正門,至是令就門外下馬,喧爭甚久。既而使者捧國書上殿,知閣門事趙述以祖宗舊例跪受之,使者守近例不與。述老矣,相持移時,仆于地,上目二相,陳康伯進曰:“臣等位宰相,不當受其書,請用他日行禮人。”呼館伴責曰:“前日已議定用在京禮例,今乃紊煩圣聽,何也?”徐{吉}懼不能對。時北使方秉笏置書兩臂間,{吉}從旁掣以進。國書略曰:“十二月日大金皇帝致書于宋帝,粵自皇統以來,修好不絕,不意正隆之末,師出無名。”且有歸兩淮,敦舊好之語。
癸丑,蜀中報,閏月二十五日,姚仲、吳挺敗虜師。
乙卯,洪邁借翰苑經筵同張掄充賀大金登寶位國信使副。
丁巳,北使辭,答書略曰:“淮甸侵疆,幸先期而克復;祖宗故地,方遣使以請求。”
戊午,北使出門,太常少卿王普帶御器械王謙送伴。成閔自淮東來朝。閔之留荊襄也,虜正窺采石瓜州,朝廷屢以金字牌趣閔解圍,閔聲言搗陳蔡,其實畏避。既而馳百余里,士卒凍餒而死者十二三,至有自經于樹者,虜退方進攻宿亳,亦復無功。至是歸闕,懼人之議己,凡郎官而上皆有苞苴,冀以自解云。
己未,洪景盧出接伴。雜錄云:淮泗間彌望無寸木鵲巢平地。又云:道逢泰州民自虜中逃歸,言初被驅迫至京畿,百姓爭舍匿之,調護甚至,仍為治裝,告以歸路,有舍其馬使代步者,惟過河則不可回。
四月戊辰,皇孫女永嘉郡主薨,年十四。初本瘡疹,而醫者誤投藥,有旨送棘寺。
庚午,釋眾醫,朱邸奏請也。
辛未,上為永嘉郡主輟視朝,聞泛使禮物,例用金器二千兩,銀器二萬,合十具(腦子龍涎心字香、丁香各二合之類),匹物二千(綿捻金茸背,以上各二百線,羅搏線緊絲、蒲綾、清絲綾,以上各四百),朝士言:三月十七日得旨,許高麗遣使來賀,恢復疆土。蓋綱首徐德榮為向導,而明守韓仲通為請于朝,眾論不以為然。會浙東提刑樊光遠畫七不可之說,其議遂閣。洪州言:三月二十七日資政殿學士魏良臣卒。良臣字道弼,金陵人,登進士第,調丹徒尉,移遂昌令,召為敕令所刪定官,擢尚書郎。北虜遣二太子將兵薄淮,韓世忠戰不利,呂頤浩薦良臣往使。時方與同舍郎觀潮,得檄納笥中,卒飲乃起,人頗危其行。良臣亦作遺令付其家,脫不幸持以白父母。行至楚州,見世忠,道使指,世忠下令斷浮橋,命無得以一騎逾淮。良臣馳扣虜營,其副將聶耳孛堇有和意,敕吏授館待使者。無何,世忠諜知虜已弛備,輕兵渡水,擊其后軍,殺傷甚眾。聶耳大怒,謂良臣賣已,麾眾摔斬之,良臣大呼曰:“某親老,妻子幼弱,誠知邊將不恤國計,僥幸一旦功,何苦蹈萬死來見將軍哉!”聶耳稍悟,命韜劍驅良臣行數十里,抵主帥帳前,卒許和,遣良臣歸報。會頤浩罷相,趙鼎主戰,良臣請祠,去久之,召拜左司員外郎,進檢正,擢吏部侍郎。兀術寇邊,邀結好,詔良臣與王公亮議之。虜欲斥地盡江,歲遣匹兩皆五十萬,良臣曰:“被命以淮為界,非江也。”兀術陽諾而簽書云:“使者許我江北矣。”良臣私發其封,大驚。明日攜入詰兀術背約,兀術辭窮,為取璽紙易書,和議自此始定。俄坐臺劾,與近習呢,出知廬州,徙池州,復敷文閣待制,進直學士。秦檜用事久,士大夫異已者死徙相望,良臣遺檜書曰:“天有雷霆,尚隨之以雨露,欲勝天乎?愿為子孫計,毋貽后悔也。”檜死,御批召陳誠之及良臣等四人,良臣先至,遂拜參知政事,紹興二十五年十二月也。良臣既驟當大任,銳意更庶事,稍裁諸將回易之弊,發三省堂廚官賈瑜罪流之,人頗畏懼。然學術空疏,舉措多輕脫,內外喧誚,不三月,罷為資政殿學士,知紹興府。內侍鄧友護攢宮干擾府縣,良臣摘其盜伐禁地林木,械送行在,詔貸死決配,人頗服其果。未幾,提舉洞霄宮,起知宣州,徙潭州、洪州,所至治盜甚刻,洪州之政尤暴率,卒年六十九。
五月丁未,梁仲敏蔡寺丞洗子平相訪,蔡乃君謨曾孫,陳亞嘗有蔡襄無日便成衰之戲,自是子孫立名多連口字,惟子平從水。
壬子,五更至漏舍,平明入麗正門,宰執親王使相侍從臺諫兩省官禮官并詣射殿立班。辰時八刻,皇帝自御幄出,再拜升殿,奠酹顯仁皇后神御前,沾灑久之,在廷泫然,神御出麗正門,皇帝奉辭,宰執至禮官皆騎導赴景靈宮,文武百官奉迎于宮門,騎導官步導赴后殿。未時八刻,再立班行奉安禮,左仆射陳康伯充禮儀使。是日,天氣甚涼,初出麗正門,細仗布列,鼓吹振作,眾馬驚跳,戶部侍郎方跨鞍而墜,腰臂皆損。
癸丑,歇泊假欽宗小祥前,輔臣至權侍郎以上赴幾筵,殿行奠酹禮,以明日樞密院罷散天申節道場,故前期入奠。
甲寅有旨,張浚專一措置兩淮事務,兼節制淮東西、建康、鎮江府、池州軍馬。
丙辰,張子蓋李寶連報:海州圍解,虜兵敗走,國信使副以十六日到虹縣,金國接伴使工部侍郎龐副使秘書少監囗已先在,遣人致問云:“不須傅銜,便請過界。”
丁巳,天申節故事,當拜表賀,有旨免百官晨赴明慶寺,望闕立班再拜,賜香,口宣再拜訖,又再拜,首相以謝表授中使回奏,頃之,再追班滿散祝圣壽道場,臺史引子立香案側,謂之監香。
甲子末后御筆手詔:“朕以不德,躬履艱難,荷天地祖宗垂之仆,獲安大位三十有六年,憂勞萬幾,宵旰靡懈,屬時多故,未能雍容釋負,退養壽康。今邊鄙粗寧,可遂如志。而皇子瑋毓德允成,神器有托,朕心庶幾焉,可立為皇太子,仍改名(初用燁字,或謂近唐昭宗名,有旨別擬定)。所司擇日備禮,冊命其宮室官屬儀物制度等,疾速討論典故以聞。”詔自內出,外廷不知也。自去歲修秦檜舊府,貴近密語人云:“上欲行唐堯故事。”尋以邊事而止。今春工役甚急,外議藉藉。四月末,新除侍御史呂廣問以陳康伯姻嫌,改除禮侍。康伯因求去,上始露倦勤之意,云:“朕年老多病,皇子將四十,可付社稷。”徑欲行內禪禮。他日近臣奏云:“事當有漸,無令四方或致驚駭。”上曰:“朕未思此也。”故先下立儲之詔,而意指已見,或謂此即初制傳位詔云。
六月戊辰,殿院張真甫上殿擊朱揆,仍納副本,倬自拜相即地震,且立朝專務迎合,中外雜然譏訕。臺諫欲論列,而上眷至厚,非其有大惡,勢不能去。五月間,倬聞內禪有定議,語其子端厚,端厚遽令干辦府以狀申太府寺云:“某本國學生,去秋誤作白身,奏補承事郎,乞批料錢歷為證。”會有密告臺諫者,以為國學生與白身初不系入官利害,蓋臆料將來覃恩,國學職事及得解人或可免省,而倬在相位可主此議,又懼人之知也,故不于吏禮部而言之太府,但欲取官文書照使爾。彈文專指此事,并面奏:“大臣懷奸覬幸,非常不可恕。”上聞之變色。
辛未,御營宿衛使楊存中保明扈衛統制將佐使臣軍兵等四萬三百五十二人,四月六日奉旨諸班直等三百三十四人并諸軍扈衛官兵二萬九千七百三十二人,各特與轉一官資;出戍暴露并扈衛官兵二萬九千七百三十二人,各特與轉兩官資,今日報臺見之。
癸酉,侍從臺諫禮官就御史臺集議故宗室子并妻加封事。初,朝士有以子恩數白宰相者,宰相難之。既而冒昧進呈,上遽曰:“他日誠難處置,今了卻甚善。”尋有旨:“皇太子所生父子贈秀王,追謚安僖。”中書舍人唐文若既書黃,疑其未安,急白宰相別取旨,改稱皇太子本生之親。俄又收回制書,而降旨云:“故宗室子并妻合行加封,令禮部官侍從臺諫檢照典故,討論聞奏。”于是諸公仿濮王之議,請極其官爵,使后無以加,且服屬雖絕,當從權冠以皇兄二字,庶免著姓,惟徐敦立、汪圣錫、呂仁甫堅欲宗室,予與辨論,久之乃肯書奏。是日奉旨,子贈太師中書令,追封秀王,謚安僖(原系左朝奉大夫充秘閣修撰)。妻加封秀王夫人,而制中加皇兄二字。
甲戌,皇太子賜字元永,宰臣率百官詣文德殿拜表賀立儲。翰林學士洪遵等十六人以皇太子正位東宮告廟禮畢,同班上殿稱賀,實欲致戀軒之意。上曰:“朕在位失德甚多,更賴卿等掩覆。”真父仲誠同對促罷朱揆,上曰:“即有處分,卿等皆公論也。”
乙亥,旬假,宣麻,朱倬罷右仆射。時內禪日逼,宰執請止降告,上不欲廢故事就假日。殿院張真甫之具藁也,察官周元特未知,一日云:“某昨夜夢朱相衰服還鄉,且以棺自隨,此何祥也?”真甫驚異,具言之,解之者曰:“衰服者,白身也。端厚正以白身事,故為此舉,其以棺自隨,殆能終保觀文乎?”既造廷,果除觀文殿學士,提舉在外宮觀。臺諫交章乞褫職,皆不報。昨日劉共父當直,以嘗為倬薦,在假規免。
丙子五更,至待漏院,平明正殿設仗,上坐,雨稍止,禁衛ト門三衙文武百官以次起居,宰執上殿奏事訖,駕興班退。頃之,復追班序立殿門,上ト門官南鄉宣詔曰:“皇太子可即皇帝位,朕稱太上皇帝,退處德壽宮。皇后稱太上皇后云云。”百官拜舞訖,入詣殿下立班。皇太子即位,流涕久之,側立拱手,群臣拜舞稱賀,內侍固請坐御榻,不許。禮畢,宰執奏事,皇帝亦立聽。班退,雨復作,太上皇帝自祥曦殿乘逍遙車幸德壽宮,儀衛及從駕臣僚并如常制,百官就幕次起居,太上皇后相繼出。陳德召司業云:“某在宗寺見玉牒,載紹興初,今上皇帝初入宮,宰執贊太上圣德,真堯舜用心,太上曰:‘堯舜之事甚不難,則脫屣之意,蓋素定于當日矣。”’
丁丑,大雨,駕詣德壽宮,傘扇皆止宮門外,百官班迎,泥淖沒膝,不能成列。初定儀注,皇帝率百官謁太上,既而詔百官免入,俄有旨,從駕臣僚亦不入,但就宮中行家人禮。昨日,上欲從太上過宮,大臣議不同而止,侍從官赴都堂議赦,初定太學止免職事人,文解御批,在籍皆免,非故事也。
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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