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殺了我。”黑虎王大喊大叫。

“別逞強了，你這頭黑豬。你怕死，我從你眼睛看到了恐懼。”艾伯特笑了笑，“別否認，你想用聲音掩蓋內心，對嗎？”他把單手劍搭在黑虎王的肩膀上。“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方式。”艾伯特的笑容更甚，“你還有什么遺愿嗎？”他瞇起雙眼，凝視著對方。

“殺了我。”黑虎王大吼。“我的遺愿說完了。”語罷，他狂笑不止。

“可憐的家伙。”艾伯特搖搖頭，“你這樣的蠢豬，看來只配做一個棋子。”他撇撇嘴，眼中盡是不屑。

“隨便你怎么說。”黑虎王閉上了眼睛。

“霍華德真是聰明，也真是幸運。”艾伯特意味深長的說。“找一個白癡做事還真是幸福，不，不是白癡，是一條狗。”他的面色陰沉了下來，“你就是白癡，徹頭徹尾的蠢貨。”

“你認為我會為了幾句廢話生氣嗎？”黑虎王搖搖頭。

“哈哈……”艾伯特一陣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你真的是太有趣了。”他抬腳將黑虎王踹到在地。“廢話？該死的黑豬，你不是蠢貨嗎？難道你不是一條狗嗎？”艾伯特踩著黑虎王的臉，踐踏著對方的尊嚴。“霍華德把你當成狗，你還死心塌地，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這難道不是事實嗎？”說著，他舉起了單手劍。“狗都不如的廢物，我替你感到悲哀。去死吧，以狗的身份死去。”艾伯特揮劍砍向黑虎王脖頸。

聽到這話，黑虎王如遭雷擊。回想過往，他的確傻到了極點。霍華德就是利用他，可他還想著隱瞞，真是可笑。

“等等！”他大聲制止。

“晚了，我現在只要你死！”艾伯特抬腳踢在黑虎王臉上，將他踢出數公尺遠。

“別殺我！”支撐黑虎王的立場崩塌了，必死的意志也隨之一并瓦解。“我把一切都告訴你！求你別殺我。”他渾身顫抖著，泣不成聲，苦苦哀求，像是一個祈求家長原諒的孩子。

黑虎王慘然，他是虎，不是狗，他要讓霍華德、讓所有利用他的人陪葬！

“一切？”艾伯特撇撇嘴。“你能告訴我什么？無非是霍華德指使你殺我。”他聳聳肩。“強盜的話可以扳倒法師公會會長？你認為你說出一切就能擺脫狗的身份？真是個蠢貨。”艾伯特的話如重錘般敲擊著黑虎王的內心。

“我……”黑虎王啞口無言。

“想變回人嗎？”艾伯特話鋒一轉，語氣突然緩和。

“當然。”黑虎王如蒙大赦，“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讓霍華德付出代價。”

“我可以幫你。”艾伯特收起單手劍，“但你得聽我的。”

“需要我做什么？”黑虎王連連點頭。

“在那之前，你必須先回答我幾個小問題。”艾伯特平淡的說。

“你想知道什么？”黑虎王問。

“臥虎強盜團。”對于黑虎王的態度，艾伯特很滿意。“還有櫻花家族。”他又補充道。

“沒什么好說的，2000人的強盜團。”黑虎王不假思索的說。“我不了解櫻花家族。”盡管他的語氣堅定，但眼神卻有些躲閃。

“不了解？”艾伯特捕捉到了黑虎王的表情，一字一頓的道：“黑虎王，看來你真的是一條忠狗。”

“我說的是實話，櫻花家族和臥虎強盜團從不來往。”黑虎王認真的說。

“我剛才沒問櫻花和臥虎有什么關系，你這是做賊心虛。”艾伯特冷冷的說：“繼續吧，別再為你的主人隱瞞，那對你沒好處。而且你主人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否則你也不會落在我手里。”

黑虎王點點頭，陷入了沉默。

艾伯特沒有出聲打擾，在一旁靜靜等待。

良久。

“我從未接觸過櫻花家族的人。”黑虎王皺眉，接著道：“但我見過臥櫻花伯爵的護衛長，當時他正和臥虎王喝酒。”

“虎首峰的礦與櫻花家族有關，是嗎？”艾伯特問道。

“或許吧。”黑虎王點點頭。“我只是一個分團團長，知道的很少。”他告訴艾伯特。

“我可是聽說臥虎山脈有四虎。”艾伯特撇撇嘴：“你是四虎之一，和臥虎王的關系應該很好吧。”

“呵呵。”黑虎王苦澀一笑。“自從臥虎王得到金礦，組建起臥虎強盜團，他就不再把我們當兄弟了。”他的話語中流露出一絲緬懷和憎恨。“在臥虎王心中，只有金子。”黑虎王變得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就像你說的，其他三虎只是他的狗。”說著，他無奈的搖搖頭，“或許你猜得沒錯，但我的確不清楚臥虎和櫻花的關系。”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艾伯特聳聳肩。“但愿你說的是真的。”他又補充一句。

“你擔心臥虎王的報復？”黑虎王自嘲一笑。

“當然。”艾伯特如實的點點頭，“那可是2000人的強盜團。”

“你的擔心是多余的。”黑虎王搖搖頭，“只要不去打金礦的主意，臥虎王不會來找你麻煩。”

“謝謝你的坦誠。”艾伯特笑了笑。“好了，你為我解惑，我也會除掉霍華德。”他說出了黑虎王此時最想聽的話。

“你的計劃是什么？”黑虎王詢問，“我該怎么做？”

“把霍華德約出來，告訴他我被你抓了，就這么簡單。”艾伯特淡笑，胸有成竹，“接下來交給我。”

“看來這一切你早計劃好了。”黑虎王點點頭，注視了艾伯特一會，開口道：“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會來這劫持珠寶，如果我沒來你又該怎么辦？”

“沒有如果，你一定會來的。”艾伯特搖搖頭。“如果沒有把握，我又何必這么大費周章。”他告訴黑虎王：“還記得那個向你報信的強盜嗎？”說到這，艾伯特清清嗓子：“不要怪他，他的情人和兒子都在我手里，確切的說，是凱爾手里。”

“我現在誰都不怪。”黑虎王笑了笑，“我只想殺了霍華德。”他冷漠的道。

“霍華德很快就會死，只要你合作。”艾伯特斷言。

※※※

夜幕降臨。

暴雨肆虐著大地，一條條小溪沿著地上的溝壑匯聚而成。

身著黑袍的霍華德離開黑水堡，獨自一人在泥濘的小徑前行，深一腳淺一腳，幾次都險些跌倒。盡管他的身上已經濕透了，但臉上卻始終掛著難以抑制的笑。

不知過了多久，霍華德進入了一個山洞。

兩側洞壁插著火把，火焰被風吹的東倒西歪，火光忽明忽暗，洞穴徒增幾分恐怖陰森。

“你來了。”

黑虎王的低沉聲音在洞穴盡頭響起。

“艾伯特呢？”霍華德直奔主題，不想多說半句廢話。

“我要看到金幣再交人。”黑虎王不急不躁。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霍華德搖搖頭。“別告訴我艾伯特不在這，我老了，外面的大雨讓我感到寒冷。”他平靜的說。

“我要先看到金幣，否則絕不會交出艾伯特。”黑虎王冷笑著說。

“好吧。”沉默過后，霍華德點點頭，心中殺意涌動。給你金幣，難道你就有命拿走嗎？他心想。“5000枚金幣，全都在這。”霍華德將背上鼓囊囊的沉重背包放在地上。“過來拿吧。”他笑著退后了幾步。

黑虎王點點頭，上前打開背包，黃金在火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你很講信用。”他大笑一聲，將背包扛在肩上。

“艾伯特呢？”霍華德問。

“把艾伯特帶上來。”黑虎王的話傳遍了整座山洞。

不多時，被鐵鏈捆綁的艾伯特從黑暗中走出，在他身后，跟著兩個強盜打扮的壯漢。

“你果然沒有失望。”霍華德看著黑虎王。

“我是為了金幣。”

“霍華德，果然是你在背后指使。”艾伯特的聲音蓋過了黑虎王。“身為法師公會分會長，勾結匪寇，你不怕死嗎？”他雙目噴火，咬牙切齒的說。

“艾伯特，你還真是蠢，我以為你早該猜到的。”霍華德獰笑著說。

“呵呵，沒猜到又能怎么樣？”艾伯特突然笑了起來。“我是上古魔法師，如果我死了，法師公會一定會徹查我的死因！”他厲聲大喝。

“徹查？”霍華德嗤笑。“如果你活著，的確是上古魔法師。但死了，就只是一具再普通不過的骸骨。”他陰測測的說。“沒有人會調查你，最多一個月，所有人就會忘記你的名字，他們只會記得有一個可悲短命的天才，不幸夭折。”霍華德攥住艾伯特的衣領：“就像你剛才說的，我是法師公會分會長，沒有人會懷疑我，即使懷疑，也沒人會為了死人得罪我！”

“哈哈。”

突然，笑聲乍起，兩位老者從黑暗中走出。

而笑聲響起的瞬間，艾伯特輕松掙脫了虛綁的鐵索。與此同時，他抬腳踹在霍華德身上。

盡管艾伯特的攻擊無法對魔法護盾中的霍華德造成半點傷害，但卻成功借力退開數公尺，閃到了安全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