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大族犯高宗御名,各易其姓
太上皇帝中興之初,蜀中有大族犯御名之嫌者,而游宦參差不齊,倉卒之間,各易其姓。仍其字而更其音者,勾濤是也。加金字者,鉤光祖是也。加纟字者,纟句紡是也。加草頭者,茍諶是也。改為句者,句思是也。增而為句龍者,如淵是也。繇是析為數家。累世之后,婚姻將不復別。文潞公自云敬暉之后,以國初翼祖諱而改。今有茍氏子孫,與文氏所云相同。蓋本一族,亦是杜于南北,失于相照,與此相類。
三世探花郎
李昌武宗諤之子昭遘,十八歲鎖廳及第。昭遘子杲卿,杲卿子士廉,皆不逾是歲登甲科。凡三世俱曾為探花郎,亦衣冠之盛事也。
錢氏一家盛事,常占天臺
吳越國忠獻王錢佐薨,其弟亻宗襲位,未幾為其大將胡進思所廢。時忠懿王ㄈ為臺州刺史,進思迎立之。元豐中,王之孫暄知臺州,其子景臻自郡入都,選尚仁宗女,是為秦魯長主。靖康末,胡騎犯闕,主避狄南來,因遂卜居。后數年,詔即州賜第。主享之二十年,壽八十六,薨于天臺。其子伯誠居之又二十年,官至少師,年亦八十余。少師子,即處和也。處和之女,又自臺州被選為王妃。去歲處和既為執政,別營甲第,南北相望甚伙。一家盛事,常占此境。
本朝蘇、蔡、呂入相故事
官制行,置左右丞。二府中班最下,無有爰立者。元中,蘇子容丞相自左轄登庸,時以為異恩。崇寧初,徽宗亟欲相蔡元長,遂用此故事。時有獻詩者曰:“磊落儀形真漢相,闊疏恩禮舊蘇公。”紹興初,呂元直自簽書樞密院入相,前此所無也。
子孫當為祖父諱名
張自乃張說之子,敬翔為敬暉之孫。本朝劉溫叟以父名岳,終身不聽樂。至其孫幾,乃自度曲,預修《樂書》,可笑。近有吳鑄者,乃國初功臣吳廷祚之后,祖元,復尚主,而失節于劉豫,仕偽庭至樞密使,為其用事。此一律吁可嘆哉。(李叔佐云)
本朝以遺逸起者二人
本朝以來,以遺逸起達者,惟種明逸、常夷甫二人而已。徽宗朝,王易簡、蔡崇、呂注自布衣拜崇政殿說書,然薦紳間多不與之也。王君儀、尹彥明后亦登禁從,距今亦三十年矣。雖屢下求賢之詔,州郡間有不應聘者,而羔雁不至于巖穴也。易簡即寓之父,九江人,大觀中家祖守郡,首薦之。其后改節,以媚權臣,官至資政殿大學士。寓仕靖康,驟拜二府,被命使虜,托夢寐以辭行,欽宗震怒,竄嶺外。父子南下,中途為盜所害。(寓字元忠)
國初取士極少,無逾宣和之盛
國初每歲放榜,取士極少。如安德裕作魁日,九人而已。蓋天下未混一也。至太宗朝浸多,所得率江南之秀。其后又別立分數,考校五路舉子。以北人拙于詞令,故優取。熙寧三年廷試,罷三題,專以策取士,非雜犯不復黜。然五路舉人,尤為疏略。黃道夫榜傳臚至第四甲黨卷子,神宗大笑曰:“此人何由過省?”知舉舒信道對以“五路人用分數取末名過省”。上命降作第五甲末。自后人益以廣。宣和七年沈元用榜,正奏名殿試至八百五人。蓋燕、云免省者既眾,天下赴南宮試者萬人,前后無逾此歲之盛。
配享宣圣,兗鄒并列
崇寧中,以王荊公配宣圣亞兗公,而居鄒公之上,故遷鄒于兗之次。靖康初,詔黜荊公,但舁塑像,不復移鄒公于舊位。至今天下庠序,悉兗、鄒并列而虛右。雖后來重建者,舉皆沿襲,而竟不能革也。(沈文伯云)
劉器之殿試取馬巨濟,巨濟不稱門生
劉器之晚居南京,馬巨濟涓作少尹。巨濟廷試日,器之作詳定官所取也,而巨濟每見器之,未嘗修門生之敬,器之不平,因以語客。客以諷巨濟,巨濟曰:“不然。凡省闈解送,則有主文,故所取士得以稱門生。殿試蓋天子自為座主,豈可復稱門生于他人?幸此以謝劉公也。”客以告器之,器之嘆服其說,自是甚歡。(陸務觀云)
薛叔器家有古關外侯印
亡友薛叔器家有“關外侯”印,甚奇古。后考之,魏建安二十三年嘗置此名也。又友人家有“蕩虜將軍”章,及明清有“橫武將軍”印,皆不可考。伯氏有“新遷長”印,后考《前漢書》,乃新室嘗以上蔡為新遷也。又友人家有“多睦子家丞”印。多睦,郡名,既亡,子之家丞秩甚卑,然篆文印樣,皆出諸印右。嘗撫得之。或云亦王莽時印。畢少董家有“雍未央”,姓名見于《急就章》。
臺吏楊滌、丹陽李格,藏多唐綸軸告命
明清少游外家。年十八九時,從舅氏曾宏父守臺州。有筆吏楊滌者,能詩,亦可觀,言其外氏唐元相國之裔,一日持告身來,乃征之拜相綸軸也。銷金云鳳綾,新若手未觸。白樂天行并書。后有畢文簡、夏文莊、元章簡諸公跋識甚多。尋聞為秦喜所取,恨當時不能入石,至今往來于中也。又丹陽呂城閘北委巷竹林中,有李格秀才者,自云唐宗室,系本大鄭王房。出其遠祖武德、貞觀以來告命敕書凡百余,亦有薛少保、顏魯公書者,奇甚。明清每語親舊,經繇不惜一訪而閱之,李生亦不靳人之觀也。
歐、宋唐書不著文中子,而李習之、劉禹錫等載之甚詳
文中子王通,隋末大儒。歐陽文忠公、宋景文修《唐書》,房、杜傳中,略不及其姓名。或云:“其書阮逸所撰,未必有其人。”然唐李習之嘗有《讀文中子》,而劉禹錫作《王華卿墓銘序》,載其家世行事甚詳,云“門多偉人”,則與書所言合矣,何疑之有?又皮日休有《文中子碑》,見于《文粹》。
歐、蘇二公作文,多避祖諱
歐陽文忠公父名觀,文多避之,如“《碧落碑》在絳州龍興宮”之類。蘇東坡祖名序,文多云引,或作敘。近為文者或仿此,不知兩先生之意也。
賜生辰器幣,至遣使命
賜生辰器幣,起子唐,以寵藩鎮。五代至遣使命。周世宗眷遇魏宣懿,始以賜之,自是執政為例。
慶歷赦書,許文武官立家廟
至和三年,宋元憲建言:“慶歷郊祀赦書,許文武官立家廟,而有司終不能推述先典,明喻上指,因循顧望,遂逾十載,使王公薦紳,下同閭巷。昭穆雜用,家人緣偷習幣,甚可嗟也。臣近因進對,屢聞圣言,謂諸臣專殖第產,不立私廟,豈朝廷勸戒有所未孚,將風教頹齡,終不可復?反復至意,形于嘆息。臣每求諸臣所以未即建立者,誠亦有由。蓋古今異儀,封爵殊制,自疑成殫,遂格詔書。禮官既不講求,私家何由擅立?且未信而望誠者,上難必責;從善而設教者,下或有違。若欲必如三代有家嫡世封之重,山川國邑之常,然后議之,則墜典無可復之期矣。夫建宗┙,序昭穆,別貴賤之等,所以為孝。雖有過差,是過為孝。殖產利,營居室,遺子孫之業,或與民爭利,顧不以為恥。逮夫立廟,則曰不敢。寧所謂去小違古,而就大違古者。今諸儒之惑,不亦甚乎!”于是下兩制與禮官詳定制度,而王文安以下,定官一品平章事以上立四廟,知樞、參政、同知樞、簽樞以上,前任見任宣徽、尚書、節度使、東宮三少以上皆立三廟,余官祭于寢。凡得立廟者,許嫡子襲爵以主祭。其襲爵世降,一世死則不得別立。廟別祭于寢。自當立廟者即其主,其子孫承代不許廟祭、寢祭并以世數親疏遷祧。始得立廟者不祧,以始封有不祧者通祭四廟五廟。廟因眾子立,而長子在,則祭以嫡長子主之。嫡子死,則不傳其子,而傳立廟之長。凡立廟,聽于京師,或所居州縣。其在京師者,不得于里城及南郊御路之側。既如奏,仍令別議襲爵之制。其后終以有廟之子孫,或官微不可以承祭,又朝廷難盡推襲恩之典,遂不果行。其略已見宋次道《退朝錄》。至嘉中,文潞公為相,乃上章引禮官詳定制度,平章事以上許立四廟,欲乞于河南府營創廟,詔從之。政和中,蔡元長賜宅京師,援潞公之請,既允所奏,且命禮制局鑄造家廟祭器,并余丞相深以下二府皆賜之。紹興中,秦會之表勛錫第,又舉二例,詔令討論,悉如政和之制云。
衣緋綠,賜金紫
錢宣靖、呂文靖知制誥,衣綠。張益之友直,鄧公子也,為天章閣待制勾當三班院,侍宴集英殿,猶衣緋,仁宗顧見,即賜金紫。呂文穆、李仲詢及許沖元為兩制,衣緋。蔡元長、王子發官制行后,為中書舍人,皆衣緋。賈季華琰為樞密直學士正諫大夫,衣綠。
本朝父子兄弟俱為狀元有四家
本朝父子狀元及第:張去華子師德,梁顥子固。兄弟:孫何、孫僅,陳堯佐、堯咨四家而已。后來沈文通孫晦以祖孫相繼。近年許克昌實許安世之親侄孫;而王資深子洋,具為榜眼。
監司遇前宰執帥守處,即入客位通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