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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寓簡
  • 沈作喆
  • 5471字
  • 2015-12-19 15:29:52

氣行于身,與日相應。日行二十八宿又三十六分,人氣行一周天,亦一千八分。凡經脈一周,其長十六丈二尺,人一呼,脈再動;一吸,脈亦再動。呼吸定息,脈五動。閏以大息,凡十息。氣行六尺二百七十息,一周于身(十六丈二尺),漏下二刻,日行二十分二千七百息;氣行十周于身,漏下二十刻,日行五宿又二十分,至一萬三千五百息;氣行盡五十營周于身,計八百一十丈,應漏下百刻,日行二十八宿。終常以一十周加之,一分又十分分之六,則奇分盡矣。從房至畢為陽,陽主晝;自昴至心為陰,陰主夜。凡日行一舍,漏下三刻又七分刻之四。一刻氣在太陽,二刻氣在少陽,三刻氣在陽明,四刻氣在陰分。蓋一舍而與陰分矣。漏傳不止,氣行亦然。噫嘻!人以<耳少>然之身而氣之運行上與天合,可無貴哉?有能攝心靜坐盡一晝夜,默數一萬三千五百息,息調心靜,回光反照,由澄諸念覺識煩動,凈慧發生,身心客塵從此永滅,至真之氣與陽俱升,與陰俱寂,如日行天,終古不息,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日新不已,于長生久視乎何有?(凡一時計一千一百二十五息。右予沈子調息應天數。其要曰:得一則長生,氣與天終始,周流一身中,廓焉遍入極。)

一氣之運行,出入于身中,凡一時一千一百二十五息,一晝夜計一萬三千五百息。真人之息以踵,氣行無間,綿綿若存,寂然不動,與道同體。

視身如云,視世如塵,中有至真,其樂日新。

因閑坐有所得云:隨順空緣,等于覺觀。

凡人為善,不當望報,且如救護生命,彼物何知?雖然得脫死就生,何從識救我者為某人?天地神明,雖云疏而不失,亦何曾事事而察之?然善人須得善報者,由心田耳。心田中下得善種,自然生出善果。故凡為善不望報者,其種不惡也;若更加之以性理之學,所謂我說法要譬彼天澤,蓋使善根益得滋長耳。

東坡云:“世無不殺之雞,”斯言過矣。使愚俗之嗜殺以縱口腹之欲者,藉此而多殺,曰:“是終不能免于殺,殺之無傷也。”豈不害于仁術哉?

古語云:“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予雖不事口腹,然每飯必有魚肉蔬茹雜進,食氣為五味所勝,蓋未嘗知飯之正味也。今年寓居貧甚,久雨遂至絕糧。晨興饑甚,念得飯足矣,不愿求魚肉也。典衣得米,炊熟一餐,不雜他物谷實,甘香甚美,八珍何以過?欣然自笑。蓋予年六十有九,始知飯之正味。其余不知者蓋多矣。

古人謂事順成而計工曰天誘其衷,謂事大謬而謀拙曰天奪其魄;然則一切得喪無非天也。計謀之工拙,天實使之;所謂人為者,特偶然耳。雖在人事,不得不盡,要是冥冥中自有主者存焉,毋以智巧為也。

諸器世間,惟無形者有大力,物莫能勝也。凡有形者,皆出其下。有形之中又分虛實,故山河大地不能勝水,水之力不能勝火,火之力不能勝風。風居四之下,獨為無形,而負荷地、水、火,終古不壞,大矣哉!以其虛而無形也。

君子安其所安,不安其所不安;小人安其所不安,不安其所安。夫安處善樂,循理孝弟,仁信忠厚,廉儉居身,以敬待物,以誠謹畏,自重毋過其分,此所謂常德正道,動則逢吉,居之可安者。反是,則兇險危道,動輒致災,居之不可安者。吾當擇焉。富貴亦于是,貧賤亦于是,至哉安乎!

心之為字,蓋覆火也。心,火也。火之性,炎上。養心者,當抑而下之,此制字之義也,養生家取此。水字篆文水,即坎ⅴ卦也。

世有非要而著書者,如何曾《食疏》、崔浩《食經》九篇、虞《食珍錄》、李林甫《玉食章》、皇甫嵩《醉鄉日月》寶蘋《酒譜》、陸羽《茶經》、段柯古《髻鬟品》、韓渥《北里志》、溫庭筠《靚妝錄》、李習之《五木經》、柳宗直《樗蒲志》、《彈棋經》、南卓《羯鼓錄》《琵琶錄》之類,其數尚多。又如房千里《葉子格》、趙明遠《彩選》,雖戲事,亦可以廣見聞。劉原父以《漢宮儀》為彩選,可以溫故,使后生識漢家憲令,有益學者。

南山一頃豆,竟于危身;東陵十畝瓜,終以避世。名利之心,有盡未盡耳。

天下之患莫大于農失業、士失職、國家失民心,此土崩之勢也。

必有忍,其乃有濟。功名以隱忍就事,用兵以能忍制勝,學佛者以無生法忍成道。忍,固難也,然忍其可忍者耳。司馬懿所謂且止忍不可忍,此最難也。

凡人一身,平日視聽言語飲食,未嘗少休也。唯鼻典司出入息,勞役頗省;然其寢寐則耳目口之用皆暫止,而息之出入獨無異于晝。

《內經 素問》,黃帝之遺書也。學者不習其讀,以為醫之一藝耳。殊不知天地人理,皆至言妙道存焉。文字讠為脫,錯亂失其本經,予刪取其論天人之奧者,離之合之,正是之,手書而藏之。若其針石芮炙之術,非所能者,姑置之。

《素問》敘五運平氣與太過不及之紀。金之平氣曰審平,不及曰從革,太過曰堅成。蓋金微不能為政,但隨氣所勝,革化而已。至其太壯,則堅成而不受火令,皆非平和之氣也。此與《洪范》不同,或者《素問》為是。

王冰注《素問》,敘氣候,仲春有芍藥榮,季春有牡丹華,仲夏有木槿榮,仲秋有景天華,皆今《月令》、《歷書》所無。又以桃始華為小桃華,王瓜生為赤箭生,苦菜秀為吳葵榮,戊寅元歷皆有之。

《靈樞經》言自然妙用以寶天真。自然者,天之道;妙用者,性之誠。二者相為用而一也。圣人以無為體,以有為機。能入無為而應有為,能用有為而返無為者,至矣。圣人以無用為基,以有用為理。有用者,天地之道也;無用者,精神之守也;得用者,性命之機也。故知道之為用,非常用也。人氣清則寧,神不離其體,氣專輔其神,神氣上下常相隨也,可以長生。夫天谷者,泥丸也。泥丸之神,是曰谷神。谷神主以天真之氣為體。天真者,元性也。心以性為神,神以心為用,其動在機。機動則萬化應,應則蕩,蕩則著于欲,著于欲者為情,情生則神亡其真,故神氣不可離也。人能以空入性,混于杳冥,寂然而起,則運用變化,全其妙矣。應靜而靜,靜中有神,應寂而寂,寂中有真,此之謂也。觀此數十語,至理盡矣;養生之要,不外是矣。

莊子言知北游玄水,問無為謂曰:“何思何慮則知道?何處何服則安道?何從何道則得道?”無為謂不答也。又問狂屈,狂屈曰:“唉!予將語若而忘之矣。”又問于黃帝,帝曰:“無思無慮、無處無服、無從無道,始得之矣。彼無為謂真是也,狂屈似之,我與汝終不近也,以其知之也。”此與少林之門人皆言所得而慧可獨無言,初祖以為得吾髓,三十一菩薩各說不二法門,至文殊獨曰無言說,離答問,而凈名獨默然者,蓋一道也。古今之妙理,豈有二哉?欲涉擬議,則已去道遠矣。仲尼曰:“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此無言之言,非復問答也。嗚呼!非天下之至神,孰能與此?

人能靜坐,回光反照,不生種種念慮,則本來面目應時自見,何在將心役心號為修證而后得之?所謂思盡還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者也。

惟達者能通性命之情;微圣人,孰知死生之說?

佛云:“圓覺自性,非性性有,何也?”子沈子曰:“圓覺自性也,而性非圓覺也。圓覺,性所有也;謂圓覺為性則可,謂性為圓覺則執一而廢百矣。性無所不在也。孟子道性善,善自性也,而性非善也。善,性所有也。圓覺與善豈足以盡性哉?”

世人以不如意、欲得而失之者為逆境,而子輿子曰:“得者時也,失者順也,以失為順,則世間憂患何自而入哉?”此古之至人也。又曰:“古者謂是懸解而不能自解者,物有結之。”此正覺所謂當于結心解之,一解六亡者,是或一道也。

佛問文殊:“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力殊言:“我真文殊,無是文殊,若有二者,則二文殊。二尚不可,而迦葉乃見百千萬億文殊,無可擯者,若真文殊,何得有幻文殊,幻者何幻非真?”

支道林說《逍遙游》,至數千言;謝東山解《漁父》,至萬余言。嗚呼,多乎哉!至言妙道,一而足矣。一猶為累,忘言可矣。奚以數千萬言為哉?此與漢之腐儒說若稽古三萬字何異?且《漁父》一篇,文理淺俗,非莊子書,眉山知其妄,甚快人意也。

竺法深在晉簡文坐,劉真長曰:“道人何以游朱門?”深曰:“君自見其朱門,貧道如游蓬戶。”予謂深妄生分別,未免于自縛也。

古老尊宿語言問答之間,未嘗覿面交談也,而說法度人,千里同音,如閉門造車,出門合轍,了無差異。非得道者能之耶?僧問馬祖離四句絕百非。師云:“我今日勞倦,不能為汝說。”僧往問智藏如前。藏云:“我今日頭昏,不能為汝說。”麻谷見章敬,繞床三匝,振錫一下,卓然而立。敬云:“是是谷又到南泉,威儀如見。”敬泉云:“不是不是。”龍牙問翠微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微云:“與我過禪版來。”得版便打。牙云:“打則任打,要且無祖師意。”又問臨際如前語,際云:“與我過蒲團來。”接得亦打。牙又曰:“打則任打,要且無祖師意。”二三子之談,一句一字,神交理契,冥符暗合,如熔金一范,更無余巧。然則所謂禪者,可誣也哉?

玄沙示眾云:“諸方盡道接物利生,忽遇三種病人來,如何接得?患盲者,拈椎豎拂,他又不見;患聾者,語言三昧,他又不聞;患痖者,教伊說又說不得。若接此人,不得佛法,無靈驗。”予觀楞嚴會中阿那律陀無目而見,跋難陀龍無耳而聽,克伽神女非鼻而聞香,驕梵缽提異舌知味,舜若多神無身覺觸,如來光中映令暫現。既為風質,其體元無,諸滅定盡,得寂聲聞。摩訶迦葉久滅意根,圓明了知,不因心念佛法,可謂靈驗也哉。

古之真人能以耳視,以目聽,非其至也。視聽不用耳目,而不易耳目之用,茲可謂至矣。

二十七祖云:“貧道入息不居陰界、出息不涉眾緣之人也,生死之所不能制,鬼神之所不能得而窺也。形固可使若槁木,心固可使若死灰,未必妙于此矣。”

古老尊宿語意玄遠,非可以有思惟心世間義理所能測度。然其間自有近人情語句直指心原,學者粗可曉解,或得入處。如僧教童子讀經畢,令持卷著函內,童子曰:“某念者著什么處?”達磨云:“將心來與汝安。”求心了不可得。曰:“吾與汝安心竟。”道信乞解脫法門,僧璨曰:“誰縛汝?”“無人縛。”曰:“何更求解脫?”曹溪云:“不思善,不思惡,正恁么時,哪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或問實相,慧忠國師云:“把將虛底來。”“虛底不可得。”曰:“問實相作么?”或問邪正,曰:“心逐物為邪,物隨心為正。”白樂天問何以修心?曰:“心無損傷,云何要修?”李渤疑芥子納須彌,智常云:“人言使君讀萬卷書,身如椰子大,萬卷書向何處著?”或問如何不被諸境惑?藥山云:“何境惑汝?聽他何礙?”或問凈土,曰:“誰垢汝?”問涅,曰:“誰將生死與汝?”大顛問石頭:“何者是心?”曰:“將心來。”曰:“無心可將來。”石頭曰:“原來有心。”龍潭以餅餉天皇,常留一餅,反以遺之。曰:“是汝將來,復汝何咎?”僧念經,云居問:“念者什么經?”曰:“《維摩》。”曰:“不問《維摩經》,念者是什么經?”嚴陽尊者問本來無一物,趙州云:“放下著。”曰:“本來無一物,放下個什么?”曰:“恁么則擔取去。”或問得個什么即休歇去?答曰:“汝得個什么,即不休歇去?”是或可以推求妙處,然猶未免隔津也。

佛言習交沖發于相忤,忤結不息,心熱發火,鑄氣為兵,殺氣飛動,故有地獄。甚矣忿躁怒之害于性而禍于身也!真可畏也哉!可戒也哉!

佛弟子悟知六一亡義,自言若復因此際會道成,所得密言還同本悟,則與未聞無有差別。溈山謂香嚴曰:“吾說得是吾之見解,于汝眼目何益?”后因有悟,乃曰:“先師當時若為我說,卻何有今日事也?”石頭希遷曰:“寧可永劫受沈淪,不從諸圣求解脫。”此皆謂文字語言一切非真,學道者貴于自得;求其自得,亦無所得,乃少近耳。

學佛者窮諸行空,已滅生滅,隨順圓化,一切發生。求火光明,樂木清凈,愛風同流,觀塵成就,以此群塵迷心,從物墮于外道。夫是人者,非有盜淫貪嗔之過也,而亡失知見,違背圓通。如此,特以其徇物役心耳。為道而不能遠于物,難矣哉。

見聞覺知,湛不搖處,念念受熏,有何籌算。此湛非真,如急流水,望如恬靜,流急不見,非是無流。夫妄念之纏于心,如水之逝,未嘗止也,不能返流全一。此之妄想,無時得滅。況沈著于愛欲之中,而可以語學道乎?

佛滅度有遺教傳世,而大弟子如聞思大士、文殊、普賢皆不見所終。然是三菩薩咸有大寶坊為大道場示現圣像,或出真身,變化神異,如海山孤絕處,如峨眉山,如清涼,如天臺等。凡依歸誠至者,皆有所見,得未曾有。而佛自滅度后獨無所謂祥光感應,求之不得其理。

老子出關入流沙,不知其所終。蓋流沙在西域,天竺在邛西才二千里,豈古柱史所歸耶?

摩訶迦葉久滅意根,圓明了知,不因心念佛,所證如此;然則其所得已深矣。一笑而得法,若易然者,由此也夫。凈名、曼殊解空,凡有所說,言下便遣,了無留朕,如水中月,不可執捉,如空中云,無所留礙。雖八萬四千韋陀,謂之未嘗說,可也。雖寂然無聲,謂之未嘗默,可也。無說無默,無亦無也;有無非無,有有非有,非言所及也。

未入地菩薩隨順覺性,猶有覺礙過患,至于如來照了,諸相猶如虛空,則不可議矣。若夫居一切時,不起妄念,于諸妄心,亦不息滅。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無了知,不辯真實。吾則不知其為何人,如此隨順覺性也。

學佛者云智與師齊,滅師半德,智過于師,方堪傳授。予謂士之學道者亦然。道德識見以至于文章語言,須向古人中出一頭地,方始立得腳住。

西方圣人之書,十二部大典之外,有雪山如來、梵天蓮華仙人、南天竺所說書、吉祥疏勒、天龍天音、聲人非人、苦活不飲酒地居天,金剛未曾有。諸仙苦行、觀地觀虛空、一切藥草因總覺、西園韋陀典,其名雜見諸經。又數百品皆未至中華,其間必有說妙法者,近世取經來南洲者,絕不聞問,恨未盡見也。

世間萬事之紛綸,萬物之叢脞,莫不有定數。佛氏發明世出世法,知其本因,隨所緣出,雖恒沙界外一滴之雨,亦知頭數。松直棘曲,鵠白烏玄,皆了原因。又自在主童子修學書算數,印以菩薩算法,算無量沙聚,悉知顆粒多少。又能算知十方世界種種差別,然則非有本因定數,佛亦何自而知之?一涉于數,無有隱顯多寡巨細,則皆得而知之矣。蓋象數之外,不可測也。夫孰有出于象數之外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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