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心愿未了，當真就這樣走了？”冥帝的聲音響起，孫小蓮微微一顫，看著他的目光帶著不可置信。

夜色清冷，偶爾吹過一陣涼風，帶起她耳邊的發絲。

她就那樣不明所以地看著冥帝，他的衣角飛舞，唇邊是若有若無的笑意。人說冥帝無情，判官冷血，黑白無常更是勾魂使者，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情都讓人咋舌，卻又是在情理之中。這便是這個世界的規則，由這些人主持的規則。

他話落，璃瞳微微一驚，看著此刻高大無比的冥帝，心中竟無端升起一絲絲好感來，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止是他們，就連判官也是一愣，有些想不通冥帝的做法。平時他都不干預這一類事情的，怎么今天插手進來了？

黑無常玩弄白無常的頭發的手僵在半空中，一雙鳳眼瞪得老大。這冥帝這是怎么了？

耳邊一片寂靜一片，偶爾風過樹梢發出沙沙聲，將這片寂靜切割的支離破碎。

“怎的，本帝說的可是有錯？”他輕笑一聲，連眉梢也是飛上意思笑意，眼眸之中光芒流轉，引出眼前這一片夜色。

“不，冥帝大人所言甚是，不過是小女太過笨拙不懂得罷了。”她連忙躬身一拜，低眉順眼，“方才還以為是聽錯了哪知冥帝大人這般為小女著想。小女實在是過意不去。這廂便只有下跪以謝罪。”

說著她便要下跪，冥帝也不攔著，只是收斂了些許笑意，“去吧，仍是三炷香本帝知道你還有要答謝的人，今日是你輪回之日，在這陽間也是再不得多留。趁早了了心意，不要留有遺憾。”

他的一番話說得孫小蓮熱淚盈眶，連連磕了三個響頭，一頭青絲也是散亂了一身。

三個響頭磕完，她起身一拜，然后飛身而去，白色的衣裳在空中閃過，進了林子中，便再看不見了。

“誒，臭冥帝。”璃瞳收回看孫小蓮的目光，拉拉冥帝的衣擺。

“嗯？”冥帝只是稍稍偏了頭，居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仰著頭的樣子。

“你怎么變得那么好心啦？”她睜著大眼睛看他，“都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總是緊繃著一張臉，別說是笑了，就連話都沒有說過那么多。”

眉頭一皺，他將自己的衣擺的從她手中解救出來，然后很是嫌棄地清理了一下被她抓過的地方。

“你廢話怎么那么多，要聽便聽不聽也隨你。”冥帝撇了她幾眼，“丫頭你今日可是怎么管起本帝的閑事來了？”

他忽然蹲下身子與她平視，判官翻著生死簿的手一頓，余光看著那邊，心思卻不在生死簿上面了。夜風習習，他竟覺得心頭有些燥熱難以平靜下來。

黑無常似是站得久了，兩手往上一伸，伸伸懶腰，舒舒筋骨，微米這一雙眼，“老白，我們要不去抓幾只小鬼玩玩吧，我站得有些累了。”

說著他將手一勾，搭在了白無常的肩上，整個人都靠了過來。

“好。”他淡淡地說道，朝著判官說了幾句，便和黑無常離開了這里。

一黑一白的身影消失在冥帝的視線之中，他的眸中毫無波瀾，只是印出她小小的身子。錯開了與他對視的目光，看著黑白無常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