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模樣，璃瞳欣喜地轉了個圈，然后學著其他孩子一樣，一蹦一跳地出了巷子。她一走，小巷子里就出現了兩個人影。只是陰暗之下看不太清，來來往往的人群更是沒有朝著小巷子看過一眼。

“你說她會妨礙我們的事情嗎？”其中一個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便知她是一只妖，只是這妖氣中似乎還摻雜了一絲仙氣，在他眼前一晃而過，他的眼睛微微瞇了瞇。

“不會吧？再怎么說她也只是一只修為不足的小妖。”另一個一手摸著下巴，一手橫在胸前。有哪個小妖敢隨隨便便送死？做妖要知道惜命才好。

“說的也是。”他釋然地一點頭，很是贊同另一個的看法。上任這么多年以來，從來都只有他們欺負小妖的份兒，哪輪的到小妖欺負到他們頭上？

一個閃身，兩人已消失不見，似乎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并不存在。大街上依舊是一片叫賣聲，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璃瞳開心地在街上穿梭著，路過幾個小攤子，上面的首飾在陽光下一閃一閃，很是吸引人。婦女挎著籃子在細心地挑著蔬菜，時不時地和賣東西的人討價還價。賣豬肉的男子終于忍不了婦女啰嗦的話語，拿著刀子在自己血跡斑斑的圍裙上面來回摩擦了幾下，便按著婦女說的切了下去，卻是很不情愿。因為那樣他就少賺了很多錢，只是礙于好男不跟女斗的這句老話，才忍住了沒有和面前還在喋喋不休的女人吵起來。

她一轉頭就看見了插在桿子上的紅色的串串樣的東西，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等她靠近了，她似乎才聞到空氣中的味道，酸酸的，甜甜的，這是她從來沒有嘗過的味道。

雖然沒有吃過，但是她聞過，稍稍一聞就可以知道。

“叔叔一串糖葫蘆。”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跑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桿子上的東西。璃瞳那時才知道這個紅色的一顆顆串起來的東西，叫做糖葫蘆。

小販拿下一下糖葫蘆彎腰遞到她面前，“給。”

小女孩怯怯地接過糖葫蘆，小臉上綻開了大大的笑容，心滿意足地跑開了。璃瞳望著她小小的身影跑進了一個屋子里，然后就看不見了。

“要來一串嗎？”小販看到了面前站著的她，彎下腰來問她。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糖葫蘆，那種紅紅的顏色真好看啊。

“不了。”她猶豫了一會兒搖搖頭，跑開了，小小的身影跑進了人群之中，一下就不見了人影。

停下腳步，環視著這條很有生氣的大街，這樣熱鬧的場景，璃瞳是第一次見到，在大街上樂不思蜀地逛著，直到到了晚上，人們都收了攤子，各自回家去了。

一下子街上寂靜一片，初春的風吹過，帶起她耳邊的發。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初春的天氣一到了晚上還是挺冷的，不知道在街頭站了多久的她睜大了眼睛，眼眸中一點光芒一閃而過，原本荒涼的大街上一下子出現了許多身影。

仍是與白天一樣的情景，商販們賣著東西，吆喝著吸引客人。一個婦女上前，卻不小心跌了一跤，有些尷尬地起身，一摸臉上，不好意思地說了句，“啊，我的眼珠子掉了，你等我撿起來啊。”然后彎下腰在地上摸索一陣，撿起來再慢吞吞地往自己眼眶里安上去。

是的，這都是鬼，這是鬼市。一片熱鬧非凡的場景也只有晚上才會出現。她雖然是妖，但她是一只沒有見過鬼的妖，她所生長的那塊地方只有她一個人。所以見到這樣的情景，她還是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她站在“人群”中間，一回頭便看見了兩個身影，一純黑，一純白。他們出現之后，鬼市上的鬼們都落荒而逃，紛紛消失在了大街上，這下才是真正的安靜了。

只見他們兩人抬腳間已走出好遠，鐵鏈在地上擦過，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震得人心發慌，她也有些吃力地捂住了心口，臉色也微微發白，他們身上的那種氣息讓小鬼不敢再靠近。

直到他們走出好遠，璃瞳才調整了一下呼吸，好奇地跟了上去，躲在他們身后。兩雙腳在一門前停下，然后對視一眼便走了進去門板上猶如水面一般泛起一陣漣漪之后便又歸于平靜。一扇木門與他們而言只是形同虛設，穿梭與任何物體之間，再簡單不過。

隨著一道柔光閃過，門前已沒了他們的身影，璃瞳急忙跟上，隱去了身形閃進了屋中。

后院，女人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尤為凄厲，悠悠怨怨的聲音讓璃瞳不由地汗毛乍起，趕緊伸手撫去手臂上蔓延而來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