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休養，璃瞳的心似乎又被揪了起來，她不是沒有擔心過，當是被抓上來的時候她可是緊張得都快要暈過去了，恨不得將那結界打破沖到冥荒身邊去。

可那時候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那么多，看到被血染紅的衣服她心都要碎了。事后想起來才驚覺自己不該那樣的，她有些責備起自己的懦弱來。

白無常說完，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兒。見她將頭靠在膝頭上，嘴巴翹得老高的，耳邊的碎發也將她姣好的面容給擋了去。

“說起來，這還得感謝白君上神帶過來的藥?！卑谉o常撫著她的頭說道，“是你這丫頭說的吧？”

他已經盡量在減少丫頭心中的自責了，說的也是心中所想。畢竟，以往常白君和冥荒的關系來看，冥帝即使是受了傷，他白君也是不會來的。

而他也知道白君自然不會是送藥那么簡單，他也是親眼看到了白君出手的時候。

那藥確實是她叫白君送下去了，而那時她似乎一時間對那些新奇的事物上了心。想起來，不管是心里還是臉上都是燥得慌的。

她真是太不懂事了！

“那他現在······”說實話璃瞳心里是擔心的，但是眼下也不差這一刻，所以也沒有起身的打算。

白無常輕嘆了一口氣，這丫頭心里是有冥帝的，還不忘冥帝的傷勢，總歸是好的。

“好得差不多了。”白無常笑笑，眉宇之間的憂愁愈發得明顯起來，便不再言語。

“冥荒那家伙就知道欺負我，我在的時候他可是欺負得可歡了呢！”璃瞳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一開口都是冥荒的事情，“隨便提我的領子，動不動就把我當小雞一樣提著，當我是什么啊！還有把我夾在手下，還真是方便呢！”

璃瞳一開始說得有些氣憤，一想起他囂張的樣子心里就不爽，但看在那張臉的份兒上也是忍了下來，再后來發現其實和冥荒斗斗嘴也是好的，偶爾還能吃一下他的豆腐什么的，所以那些事情在她眼里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他還受了傷，那種眼神讓她有些心疼。

“你看起來這個小一個，冥帝大人的保護方式是特殊了一點，但是沒有什么惡意?！卑谉o常和煦地看了她一眼，只見著她小小的臉蛋兒愈發得粉嫩起來，像個瓷娃娃一般。

晚風吹來，璃瞳揚起了頭，任憑那風吹起自己到底頭發，“小白，最近一切都好吧？”

她這樣一說，白無常也是微微一點頭，不說和魔尊墨舞有關的任何事情，就連那三個厲鬼的事情也是沒有提起。

“白君說你有心事。”璃瞳又將兩只白嫩嫩的手臂枕在膝頭上，而她又將下巴枕在手臂上，這一轉頭就是一副可人的模樣，就連那兩個小團子看上去也是那么的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撫摸一把。

偶爾飄落下來的葉子泛了黃，落在她的發上顯得有幾分俏皮。

“嗯?！彼f著手上也沒有閑著，伸手將她發上的葉子拿了下來，卻沒有扔掉，“你還是個孩子，這些到底不適合與你說?！?

璃瞳轉過頭來，很有深意看了他一眼，這樣沉穩的人心中究竟是有什么樣的心事呢？

能讓他都感到煩惱了的，必然不會是什么小事了。只是她不知道的事情也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有這樣靜靜看著她。

許是有人聽他這樣傾訴，心中頓時放開了不少，說的話也不再是那樣機械式的了。頭頂上那一彎月亮有幾處不比其他地方亮，相比之下是昏暗了不少，但是看上去也絲毫沒有減少她本身的美。

正如那人雖然有瑕疵，可也不至于完完全全地變成了無法改變的樣子。

他想的出神，璃瞳看得直呼疑惑，心中把所有與白無常有關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無外乎就是看到那個女人的那一次似乎有些不怎么正常。她沒有讀懂人心的術法，一切都是憑著自己的眼睛和直覺還有和他們的相處。這么多時間的相處下來，璃瞳并不認為地獄中的差事是為難了他，令他心頭不快亦有疑惑，她只能說這樣的白無常讓她有些意外。

“是不是因為女人？”璃瞳眨著兩只大眼睛看著他，而他還把玩著枯葉的手漸漸停了下來，看著璃瞳。

大眼瞪小眼，璃瞳不覺有什么，只是好奇罷了，“怎么，我臉上長花兒啦？”

她一打趣，白無常便再無法看下去，他只是輕聲笑了笑，目光又落在自己手中的那枚枯葉上，上面的紋理十分清晰，邊緣已經殘破了，有些地方只留了幾根細細的莖而不見葉片，看上去顯得秋衣凄涼又有些單薄。

“幾日不見，丫頭這是長大了？”他還留著那葉子，只是不再玩它，“我市場在想，要是那個時候去表明了心跡，這一切會不會又顯得不一樣了？”

他說的緩慢，聲音又十分有磁性，聽得璃瞳也上了心，“果然還是為了女人啊，身為勾魂使的白無常大人今朝也是一個不小心被女人勾了魂？”

雖然只是璃瞳開的小玩笑，但是他卻是苦笑了起來，眼中似有隱隱的絕望在蔓延，“說來也確實如此，可本不該心動的?！?

“你與那女人相處的時候，心情是歡愉的嗎？”璃瞳兩只小手托著自己的小下巴，一雙靈動的眼順著白無常的目光一齊看向了頭頂的月亮，她與白君飛在云端的時候看到的月亮可是比現在大多了呢！也很好看，像是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可實際上她就算把整個身子都探了出去也是摸不到天的邊緣。

只覺得靠近月亮的那一處是冰冰冷冷的，讓她有種清涼又舒適的感覺。她甚至在想，要是夏天太熱她受不了了，干脆就拉著冥荒逃到月亮上去吧！

那該多好！

“我喜歡看見她再河邊卷起褲腿嬉水的模樣，陽光下的她似乎有一種令人著迷的魔力?！彼従彽卦V說著，眼中漸漸有了幾分光彩，就連臉上也是有了淡淡的笑容，“她在我眼中是最好的仙女，就算是天界的七仙女也比不上她。她笑起來的眉眼也是彎彎的，還會笑得很大聲。那是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黑白無常有著勾魂的使命，一見著我和黑無常勾魂，她居然上來就攔住了我們的去路，然后又和我們動起手來?！?

璃瞳聽著他的話，也是興趣盎然，她并不知道白無常和那個女人會有這樣的故事。

“也是不打不相識吧，我們就是這樣認識了。”他說著有些無奈地笑了，又看了一眼手中枯黃并且敗落的樹葉，“后來總是她拉著我們出去游玩，冥帝都有些生氣了，他說我們不務正業整日和女人糾纏不清。她也是知道的，卻只是笑笑，冥帝都拿她沒有辦法，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誰會真的和上神去計較什么呢？

“所以你煩心她馬上就要嫁給妖皇為妻？”璃瞳看著他手中毫無生機的枯葉，心中也是一陣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