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前站了個人影，華麗的長袍拖地，露出她的香肩和令人遐想的深壑，面上已有一半是白森森的骨頭，“荒···你···你們在干什么······”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冥帝就那樣伏在她弱小的身上，兩手撐在她的兩側，姿勢有些令人難受。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么。”冥帝朝著璃瞳一笑，身子一歪在她身邊倒下，“難不成愛妃不明白嗎？”

心煙渾身一顫，“原來那些都是真的嗎？荒你真的···真的已經不愛我了嗎？”她嫁給他已有三百年，哪一天不是她在拼命討好他，以為他會很開心的。

“愛妃不要把話說絕了，本殿并沒有說不愛你。”冥帝坐起身來，伸手將璃瞳小小的身子摟在懷里，忽然一低頭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吻，驚得璃瞳不敢動彈了。

心煙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踩在了自己的裙擺之上，身子中心不穩地倒在了地上，手觸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冰冷刺骨。她長那么大，哪里受過這樣的苦處了？

“她是怎么回事？”一抬頭狠狠地看著璃瞳，那天在池邊看到正在戲水的璃瞳，不過小小捉弄了一下她，今日她便要這樣報復自己嗎？

“我······”璃瞳弱弱地吐出一個字，卻是不知道說什么，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知道看什么好。完全是一副心虛的樣子，就更加坐實了心煙心中的想法。

“她是你碰不得的人。”冥帝的話一冷，溫度又下降了幾分，冷得璃瞳瑟瑟發抖。

為什么她覺得冥帝現在看來那么可怕，讓她有種跑路的沖動。

“好···”收回目光，“那么臣妾就告辭了。”心煙站起身來，晃動的身子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跌到一般，然后雙目呆滯地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璃瞳感覺有些孤單。

“喂你······”璃瞳看向他時，他眼中有什么一閃而過，看著璃瞳的時候仍舊是一副壞笑。

“本殿困了，睡覺。”說著便長臂一攬，將她卷入自己懷里，璃瞳朝他翻翻白眼，抓起他的手就是一口，咬完就直接跑了出去。

“我還是回自己的窩睡去吧。”說完已經沒有了人影，冥帝也只是看看，并沒有行動，閉上眼睛便睡過了去。

今天這個冥荒是不是腦子摔壞了，怎么好像對她那么好？不是最討厭小孩子的嗎？

璃瞳悶悶地想著，卻是撞上了什么，鼻子一陣酸痛，怎么今天都是撞到鼻子？疼死她了！

“誰啊。”璃瞳不滿地一抬頭，卻是白無常和黑無常。

“丫頭，你可是玩得很開心啊。”黑無常蹲下身子，捏捏她的臉，卻被她一把打掉，換來的是她的一雙白眼。黑無常也不惱，卻是嘿嘿笑了幾聲。

“要你管啊。”璃瞳沒好氣地說道，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白無常，“小白你們怎么在這里？”

“出來查看關在牢房里的犯人。”白無常淡淡地說道，“倒是你那么晚了，不睡覺。”

“我睡不著出來走走。”璃瞳別過臉去，有些心虛地撓撓頭發，“所以帶我一起去吧。”

白無常剛想反對，一低頭就看見她使勁眨著眼睛，猶如看見她身后有跳無形地狗尾巴在搖啊搖的，心里頓時有些不忍拒絕了。

“你啊？”黑無常上前按著她的頭，“到時候嚇到了可別怪我哥兒兩。”

璃瞳正被他按地難受，兩只爪子使勁掰著他的手。這個黑無常就知道欺負她！等她恢復了法力一定要好好整整他！

璃瞳跟著他兩走了，一路上璃瞳興奮地說著話，問著黑白無常各種問題。比如那個骷髏女是那個神仙，為什么一生氣美人面就變成了骷髏臉。比如冥帝不喜歡她為什么還要娶她。再比如小冷去哪了。

黑無常都快被她的問題煩死了，捂著耳朵連連說聽不見。白無常只是笑笑，在看到前方的那一扇高聳的鐵門時，漸漸斂了笑意，連眉頭也微微蹙起。一直在打打鬧鬧的黑無常和璃瞳卻是沒有什么感覺，仍舊一路嘻嘻笑笑，卻是在一陣若有若無的風之后都停下了追逐打鬧。

璃瞳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只覺得這風比在拔舌地獄里感受到的更冷更寒，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深深的絕望。一時間自己和白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浮上心頭，卻是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和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漠。這一點深深刺痛了璃瞳的心，不，這不是真的。白君明明待她那么好，明明那么呵護自己，怎么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白君他···那么討厭自己嗎？

“丫頭！”猛然聽到一陣著急的叫聲，震蕩了自己的心靈，仿佛一瞬間變得清明起來，眼前的事物也漸漸變得清晰。

“我剛才怎么了？”璃瞳有些呆滯地看著白無常和黑無常一臉關切的模樣，那些片段在腦海一一閃過之后心再一次痛了起來。

“你中了他的妖法。”白無常舒了口氣，索性這次沒有發生什么大事，不然他可沒法向冥帝交代。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傷心的事情？”黑無常難得地沒有取笑她，反而是有些著急，眉頭沒有松開過。

“傷心？”璃瞳猛地一驚，白君的臉龐與剛才的景象漸漸重疊，然后變得支離破碎。

白君莫不是不要她了么！

下意識地伸手撫上臉頰，卻已是冰冷一片。嘴角邊咸咸的感覺提醒著自己，她哭了。

“里面關的是魔君未成形的體態，雖已將他禁錮，卻是沒有辦法做到不讓他的妖法影響到外面。”白無常擔憂地看了一眼璃瞳，繼續說道，“剛才你就是中了他的妖術。”

“妖術······”璃瞳忽然覺得有些慶幸，原來自己剛才看到的是幻象，原來白君沒有討厭過自己。

“你沒事吧？”黑無常問道，在看到璃瞳大大的笑容之后，他自己也變舒了一口氣。看來魔君的妖法日益見長，難道那個封印已經困不住他了嗎？天界那邊也沒有什么消息。

一黑一白的衣擺在風中飄搖，兩人帶著璃瞳一起向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