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南海寶象林慧弓诇禪師語錄
- 佚名
- 10960字
- 2015-12-17 15:16:55
書記傳一法照錄
洞山宗
西京嵩山凝然了改禪師(青二十八萬安嚴嗣)
上堂舉可大師問初祖曰弟子心未安乞師與安祖曰將心來與你安曰覓心了不可得祖曰與你安心竟師曰缺齒胡販得個陳年滯貨攤向街頭若不得個孟八郎承虛接響幾乎無著落處都來總好與三十棒。
拈云孟八郎既不唧溜擔當滯貨殊無了賴固不免為人所笑嵩山老漢便不合代為著落如今也好痛與三十棒不圖杜絕后來更有承虛秪要令伊見招贓款。
嵩山上堂祖師心印不是有言不是無言不屬有知不屬無知豈可向句下研窮意中揣度。
拈云末法時代人多狂慧故每提唱酬機惟貴尖新巧舌何異七國君臣競以權智相傾大失先王揖讓之道我嵩山老祖所以力抵頹波接人秪用本色草料一任攢龜打瓦漢無你夢著處則勿論設有問不向句下研窮少林安心因緣是研窮與否咄莫將知見妄疏親。
西京嵩山俱空契斌禪師(青二十九嵩山改嗣)
依嵩山改一日改問曰石頭道書亦不達信亦不通是何意旨師曰千里同風曰青原垂足又作么生師曰禍事禍事改為點首曰洞上一宗在汝躬矣。
拈云不肖遠孫今日要判書亦不達信亦不通月為千里同風敢保未會石頭意在何故不見道平生穿鑿不相干。
嵩山因僧問如何是空劫已前自己師曰烏龜向火。
拈云向火即且從且問當時證見者是甚么人。
西京定國寺無方可從禪師(青三十嵩山斌嗣)
參俱空空曰子曾參何人來師曰少室山前風悄然曰因甚一花開五葉師曰無孔鐵槌百雜碎曰掠虛頭作么師曰某甲見盡天下人秪解掠實無有掠虛者曰不打自招師曰和尚慣用底不妨勘破。
拈云縱饒定國勘破依然秪是百雜碎若是象林見道無有掠虛者即和聲便打云教休不肯休直待雨淋頭豈不令伊當下知錯。
嵩山月舟文載禪師(青三十一定國從嗣)
掩關因閱萬松拈提若面墻者久之忽一日有省曰此宗非絕后再蘇懸崖撒手者要望他針線細密盤旋回互不觸當頭兔子構牛奶萬萬不可得既而幡然出關參定國從公得大發明從撫而印之。
拈云閱故典有省古來不無其人乃復出關參訪足見此老行已嚴密不輕自肯自不可與高亭玄沙輩同日而語宜其厚德為洞宗棟梁法門軌范矣至如他于定國處得大發明畢竟發明個甚么若謂本分事既言本分豈容他發得明若不然者爭又恁么說有能于此端的得許伊承嗣嵩山。
燕京宗鏡院大章宗書禪師(青三十二嵩山載嗣)
因廩山忠參值師外出山迎而問曰達磨面壁石何在師指曰嗚那青青黯黯處曰指東話西作么師曰杜撰禪和如麻似粟曰者漢在者里擬魔魅人那師便打。
拈云廩山當時腳跟若不穩當幾被者漢賺落青青黯黯底至今無出頭處雖然爭奈到頭遭他屈棒。
西京少室幻休常潤禪師(青二十三宗鏡書嗣)
參小山書公一日入室呈偈書把住曰子母剿說更須自入悟門師曰常不借緣從何門入曰既不借緣何為至此師曰因不借緣所以至此曰就不借緣一語于意云何師曰彩鳳翻飛身自在鐵牛奔吼意常閑書遂付以大法。
拈云少室不借緣則灼然未免向異類中露出聲跡。
建昌廩山蘊空常忠禪師(青三十三宗鏡書嗣)
受宗鏡付囑隱從姑山有顧問者師但搖手曰汝不會我語曰試說看師曰南城城外水滔滔向北流問者瞪目師曰向道汝不會我語。
拈云廩山倘見顧問者但瞪目視之豈特疑殺天下人亦可使將佛法當等閑不得。
順德蓬鵲山天然圓佐禪師(青三十三宗鏡書嗣)
蓬巖吳柱史問如何是般若體師曰寂然不動曰如何是般若用師曰感而遂通。
拈云蓬山將謂因人說法善赴來機不知不唯誤人而且誤法何故若指寂然不動為體則青山白石何嘗非寂然乎感而遂通為用則春鳥夏蟲何嘗非感通乎要知曹溪波浪如相似無限平人被陸沉噓也是證龜成鱉。
燕京大覺寺慈舟方念禪師(青三十四少室潤嗣)
依少室潤公作維那一日游初祖面壁處忽然契悟乃曰五乳峰前好個消息大小石頭塊塊著地呈潤潤可之。
拈云大覺恁么契悟還諦當也無若諦當則未舉游步已前石頭豈不著地若不諦當少室何為印可于此見得分明兩父子天然妙絕。
嵩山無言正道禪師(青三十四少室潤嗣)
僧問如何是新年頭佛法師曰靈春已有新條令不必重重為指陳。
拈云者老漢開口惹事。
建昌壽昌無明慧經禪師(青三十四廩山忠嗣)
依廩山因閱燈錄僧問興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有疑日夜提究至忘寢食一日偶搬石正極力推次忽然有得走見山通所以山詰之應對無滯遂與剃染受具。
拈云直饒壽昌有得也秪是個大小大。
壽昌問僧趙州道臺山婆子我為汝勘破了也畢竟勘破在甚么處僧曰和尚今日敗缺了也師曰老僧一生也不奈何好教你知若實會舉似來看僧擬進語師打一棒云者掠虛漢。
拈云壽昌握斷凡圣路頭閑神野鬼又爭能跳得過雖然且道當時下得甚么語免得者一棒伶利者試道看。
壽昌除夕示眾曰今年只有茲時在試問諸人知也無那事未曾親磕著切須痛下死工夫。
拈云秪者一頌可謂刳心為人但今且問饑磕著食寒磕著衣困磕著床屙磕著廁談笑磕著唇舌憎愛磕著喜怒一一皆已了然猶未曉喚甚么作那事把甚么來磕著向甚么處下死工夫敢懇和尚不吝慈悲更為說破代曰訝郎當便恁么去。
壽昌上堂桃性本甜李性本苦佛道則文禪道則武所以鞭道拷僧呵佛罵祖古今靈利衲僧且道有幾人知此甜苦達磨迨及于今三千七百之數參。
拈云壽昌盡力道秪不出個前三三后三三也诇上座則不然且道有何長處初三十一中九下七。
越州云門湛然圓澄禪師(青三十五大覺念嗣)
因鶴林參五臺達觀可盤桓夜深次觀曰你信得及么鶴曰信得及觀曰既信得及請將法華經拋入尿桶看鶴如所言諸方疑駭師往勘之問鶴有此事否鶴曰實有此事師曰汝信得及么鶴曰信得及師曰既信得及割取頭來鶴不知所措師曰虛頭禪客觀聞曰阿耶阿耶鶴林萬劫地獄云門一語出之矣。
拈云臺山雖欲逼蛇化龍不知自起法見云門更要乘忙捕賊豈免白日持刀兩老漢俱不免為人帶累且置鶴林見令將經拋入尿桶但向道和尚是甚么心行經中已有屎尿臭處休教某甲更添迷倒當時下得此語敢謂無人奈何。
信州博山無異元來禪師(青三十五壽昌經嗣)
因壽昌以玄則禪師答僧問龍吟霧起虎笑風生話命頌師沖口頌云殺活爭雄各有奇模糊肉眼豈曾知吐光不遂時流意依舊春風逐馬蹄。
拈云咄哉玄則者僧兩個漢不會轉身句若非我博山祖翁出回天之手吐摧石之詞與之蓋覆千古便成一人語滲漏一人見滲漏如今且置秪如法眼后來一劄為是了前公案為是賞罰當行者里也總不管伊列在情滲漏何故賊過后放炮徒把聲勢虛張诇上座恁么判斷去也眾中還有不甘者么如無依舊春風逐馬蹄。
博山因僧問一口氣不來向甚么處安身立命師曰毗盧閣后鳳凰山。
拈云祖翁此語具殺活兩門诇上座試為點出秪如無鳳凰山又向甚么處安立于此明得許渠親見博山。
博山因訚首座閉關以偈呈師師曰是將師子吼者乃令出關仍贈以偈曰始行大事六年雪頓入圓明一片冰今日幸親無縫塔掣開關鎖萬千層。
拈云首座閉關倒行摩揭正令博山命出掀翻面壁真風父顰呻子游戲共成一場密作用固足仰诇上座又不然盡大地是個關你擬向什么處開閉有能道得末后句許伊坐斷古今人舌頭。
博山拈花微笑頌曰瑞瓣靈枝劫外春拈來攪動海山云婆心況是如天遠誰是拖泥帶水人。
拈云天王獻花世尊拈到本極尋常一些子事也無叵奈金色頭陀無端失笑世尊乃急就時機掉個謊語千古遂奉為奇案競頭鉆鑿帶累先祖翁也隨邪逐倒拖得通身水泥都來好總各與三十棒。
建陽東苑慧臺元鏡禪師(青三十五壽昌經嗣)
因有省以偈呈壽昌曰識破不值半文錢可憐摸索幾多年宗流盡是欺心漢說甚祖師別有禪昌曰識破果然不值錢你且道那里是趙州勘破婆子處師厲聲曰和尚莫作怪昌為大笑曰參禪要到者一著始不受人牢籠師禮拜。
拈云東苑既謂識破不直半文則驪珠搕視等無二胡為老漢把空拳向面門橫一橫便又作驚怪叫喚當時但就伊膝上一捏或秪呵呵大笑豈不立令冰消瓦解即如壽昌末后恁么道也是憐兒不覺丑咦總然被诇上座識破。
東苑上堂道法本無多南辰貫北河秪消一個字降盡世間魔且道是那一個字喝一喝便下座。
拈云東苑是真師子兒才破口吼時父祖早已喪盡豈況世間魔乎獨是诇上座觀來未免撒潑忍俊不禁何故不必。
新城壽昌見如元謐禪師(青三十五壽昌經嗣)
依先壽昌坐禪次昌問在此作什么師不對昌曰莫啞么師亦不對昌曰真個啞那師下禪床曰和尚也不得向髓中覓骨昌曰畢竟事作么生師曰銚柄杓杷昌曰三十棒且放過。
拈云老漢直能啞到底壽昌縱有好棒亦無分付處。
福州鼓山永覺元賢禪師(青三十五壽昌經嗣)
僧問既是無垢凈光院因甚又作浴堂師曰凈地恐迷人。
拈云鼓山秪知竭力為眾不覺墮落眉毛。
鼓山主浙真寂鼎湖本師丁丑行腳時曾到參師曰何方來曰嶺南師曰莫是獦獠種草么曰請和尚辨看師曰者守網兒猶臭臊氣在曰果瞞和尚鼻孔不得師曰念是新來不打得汝曰某甲暫為和尚禮拜蓋過。
拈云鼓山可謂鉗錘妙密善探竿影爭奈被個沒巴鼻漢瞞過若是诇上座見道請和尚辨看即驀脊棒出何故入戶已知來見解何勞更舉轢中泥。
杭州寶壽石雨明方禪師(青三十六云山澄嗣)
僧問那吒析骨還父析肉還母未審將何說法師曰冬不寒臘后看。
拈云者僧問得口啞寶壽答得眉墮可謂一期酬唱千古罕聞但檢點將來未免猶話作兩截倘有問瑞塔秪向云盡道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杭州愚庵三宜明盂禪師(青三十六云門澄嗣)
上堂大眾世尊拈花后還有人舉著個事么良久云要識來年米價問取東村王大。
拈云若論個事莫道后來人直饒釋迦老子才拈花時早已錯舉若不錯舉惟有青原和尚平量米價乃能使大意庶幾了然當處秪今愚庵也非不要舉其奈字經三寫烏焉成馬。
愚庵入橫山訪汝航援公談論間鼎湖本師在眾出禮拜曰兩個老老大大終日口喃喃還商量得下么師曰理人間事長無明曰者老和尚一釣便上師曰老僧今日失利乃問航曰者漢那來航曰廣州師曰我聞廣州與新州比鄰畢竟相去多少曰父母所生口終不向和尚分遠近師曰賴值拄杖不在本師拂袖便出。
拈云愚庵從來具咬狐犴牙爪及被個廣南蠻一問便乃倒退三舍為是輸己讓人為是速兵滅灶明眼者試為撿點。
紹興東山爾密明澓禪師(青三十六云門澄嗣)
小參立功勛存照用大似緣木求魚收視聽黜聰明何異牯牛取乳又道道非見聞覺知不離色聲言語據如上說且道畢竟如何行履始得恰好路逢死蛇莫打殺無底籃子盛將歸。
拈云東山提唱若此可謂曲窮回互直盡十成足稱洞宗作家然仔細撿來未免與賊過梯。
東山在顯圣結冬鼎湖本師行腳曾預會下師曰疑情發得起么曰疑情雖發猶欠悟在師曰如人撥火深撥始得炎生曰直得無下手處師曰好個入路本師禮拜次日師又曰昨日撥火炎生也未曰大千洞然師曰好須回避曰師曰者頑賴漢通身紅爛去也曰和尚合取口好師休去。
拈云堂頭和尚大得顯圣爐韝之力乃不肯沾他缽袋子何耶咦三登九上非無意其奈因緣在德山。
湖州弁山瑞白明雪禪師(青三十六云門澄嗣)
僧問若人識得心大地無寸土現前山河大地是有是無師云鏡里莫攀花。
拈云我不似弁山巧分里外但教者僧且識取心來與個撥漚求水話。
信州瀛山雪關智訚禪師(青三十六博山來嗣)
除夕小參大盡三十日小盡二十九果然及得盡歲月更長久長久且置諸方龍象都到博山過年且道無位真人在什么處度歲若有曉得不妨出來遞個消息其或未然問取壁上桃符便知端的。
拈云師翁恁么說話無計較中翻成計較無途轍中翻成途轍何故既是無位真人還教人覓甚么處所若要遞個消息先請老漢口掛壁上。
瀛山小參釋迦老子解捏怪向無生處說生破院道人不曾生無生可說釋迦老子會裝巧向無滅處說滅破院道人不曾滅無滅可說與么則釋迦老子全身墮在生滅破院道人全身跳出生滅且道跳出的是不跳出的是不見道他人住處我不住他人行處我不行不是與人難共住大都緇素要分明。
拈云大眾今日須據令而行也甘蔗大人不合向無生滅中道有欲誑諸愚夫隨其顛倒以緇為素瀛山師翁不合從有生滅處談無要瞞諸智人顛倒想滅肯心自許一人撥空覓蹤一人執燈除影恁么總不出個生滅戲論也咦又爭怪得诇上座不無冷地胡盧。
瀛山在虎跑上堂鼎湖出問曰如月在水孤明歷歷時如何師曰擊碎精靈窟通身毛骨寒曰便恁么撒手時還有事也無師曰切忌坐明頭鼎湖遂禮拜。
拈云老漢被師翁擊碎屎杓至今穢污淋漓帶累诇上座終身洗脫不下。
瀛山主妙行鼎湖參遍諸方回禮覲師曰子曾見什么人來曰某甲不見一人師曰子眼何太高曰和尚莫污人好師曰還見老僧么曰若見和尚何異諸方師曰老僧今日欺汝不得也曰爭敢冤屈和尚師曰三十棒自領出去曰和尚莫全靠學人師便休。
拈云青鷹之子自具凌霄逸翮超忽萬里不類林間野雀兒固然但可惜當時好棒匆匆放過若是诇上座待道莫全靠學人即驀脊打出管教者漢有屈無伸。
瀛山在凈慈因放生上堂海岸黃司李問云如何是色身三昧師曰色身且置居士得何三昧士云要且不是鱗毛師曰也像者個蟲豸士云護生須用殺殺盡始安居畢竟殺生是放生是師喝曰莫被人惑亂好士云果然作家師曰念汝尊官饒過一掌。
拈云師翁雖得一掌便宜怎奈為俗漢露出頭角。
瀛山因聞子將居士問如何是真實見師云一點瞞不得。
拈云師翁語雖真實不是好心何故總為這一點瞞盡天下人。
瀛山因云怡陳學憲問眼見分明不肯全身拶入過在甚處師云夜鼠愈走凍蠅不飛。
拈云識得師翁此語當下歇盡狂心。
瀛山主鼓山結制上堂亂意猿奔樹塵緣馬過橋不到心空處何日得開交所以古人立個期限要你向甕中捉鱉諸兄弟直須內不住心外不住境黏膠既脫窠臼掀翻果到心境雙亡正好通個消息咦龍門高萬仞騰躍是何人。
拈云心境且莫論只如內外不住畢竟不住底是個甚么。
淮安府檀度嵩乳道密禪師(青三十六博山來嗣)
上堂拈拄杖云識得一萬事畢設若一亦不立又作么生擲下拄杖云門聯乍被風吹去明月光嬴四壁生。
拈云老叔祖若不從霜天月落夜將半誰共沉潭照影寒打翻過來必無此風光透漏。
檀度因僧問如何是兼帶一路師曰蝶穿芳草雙眉濕蜂撩殘花兩股肥。
拈云慚殺鶯兒虛弄舌生憎木偶解招眸。
擅度因僧問如何是交互明中暗師曰蘆花兩岸雪煙水一江秋。
拈云若非具法眼大師正眼又幾二十年作境會瑞塔要令人直下了當不已將叔祖陳案翻卻乃云深秋簾幕千家雨落日樓臺一笛風。
福州雪峰古杭道舟禪師(青三十六博山來嗣)
夜參奉首座問曰前雪峰常以鐵木石三毬接人未審畢竟以那個為首師云汝問那個為首曰卻被毬兒覷破也師云汝喚什么作毬眼曰秪這是師云瞎。
拈云咄老叔祖若無個瞎雪峰毬兒至今被人摸索去也。
金陵獨峰竹山道嚴禪師(青三十六博山來嗣)
有垂語曰此經深固幽遠無人能到且道喚什么作此經。
拈云獨峰秪知里沙哄兒不顧婆心打失敢問既無人到知有此經者是什么人。
端州天湖棲壑道丘禪師(青三十六博山來嗣)
常作相于方丈壁間下注云離則兩傷合則雙美夜半才分天曉不似。
拈云師翁欲勾人到威音那畔不知才涉動覺早被文彩涂糊其有未能向夜明簾外轉身者切忌于斯圈點里穿鑿。
信州博山雪澗道奉禪師(青三十六博山來嗣)
小參今朝五月二十普請泥牛入室幸有燈籠證明莫道諸人不識若要識黑如日兮明如漆如或遲疑照顧兩朵眉毛切莫容易打失。
拈云博山欲盡情抬搦秪不外夜半正明天曉不露也何以見得黑如日兮明如漆咄恁么會殃及眉毛。
開府大成余居士集生法名道裕號石頭桐城人(青三十六博山來嗣)
瀛山訚公問八卦正位如何排公曰切忌當頭。
拈云若不是石頭翁曾坐斷十方密移一步幾錯了當頭一畫。
瀛山又問中心樹子如何斫公曰亞父徒勞樽俎計。
拈云果然弄手腳不得。
祠部端伯黃居士元公江右新城人(青三十六博山來嗣)
參博山得大徹證一日訪雪嶠信公問既是出家何不剃發曰與居士一般公曰要做官那信作扶翅勢公大笑信曰當時龐公也甚利害公曰當面蹉過信目視之公曰噓。
拈云風流灑脫則不無雪師太獨于黃老子前弄不得伎倆耳且道黃老子有什么利害處噓。
黃居士有偈魔即佛佛即魔一切圣凡都殺盡寰中共唱太平歌。
拈云既魔佛同一家親又何須特地冤殺圣凡鍐。
黃居士和雪關師祖掃壽昌塔偈云堂頭老漢藏身處坐斷毗盧頂門裸裸十方全露體巍巍千界獨稱尊玄機直指空三藏正令全提喪六根莫道云巖相次絕他家自有嫡兒孫。
拈云壽昌老祖雖則坐斷毗盧頂爭奈藏身不密尾巴累垂致令后人摸作掃把會其過在當初且置秪如他家自有嫡兒孫又且道是阿誰要知端的么聻。
金陵天界覺浪道盛禪師(青三十六東苑鏡嗣)
上堂十字街頭結制唯有石橛子自肯承當急水灘上白槌秪許竹篙兒全機活脫杖人恁么舉忽有個出來卷卻席子也好與三十棒且道是賞伊罰伊撿點得出黃頭碧眼剜肉成瘡撿點不出白牯黧奴開眼作夢秪如今日與眾造個款端又作么生巨靈抬手無多子劈破華山千萬重。
拈云將露柱作木杓把銅鈴當眼睛知是天界從來慣便诇上座當時若在也不消出來卷席但向座前冷笑一聲便歸眾直令老杖人造款不得何故啼得血流無用處不如緘口過殘春。
天界示眾石女夜拋梭織錦密彰文彩木人朝結網得魚疾透波瀾相將活計以成家因此勤勞而樂業草野渾忘治象宸廷冥契天然秪如此外還更有向上事也無寒來破衲蒙頭坐醒后敲冰自煮茶。
拈云老祖叔恁么道那管他孟八郎會不會此者若非從那邊了事卻來者畔打野梩即疑狼尾續貂裘便孤了真歇翁四轉提唱去也。
福州鼓山為霖道霈禪師(青三十六鼓山賢嗣)
元宵小參天上一輪月人間萬戶燈清光成一片瑞氣自騰騰不得作境會不得作心會不得作心境俱忘會畢竟如何我見燈明佛本光瑞如此。
拈云鼓山總為慈悲之故有此落草之談。
八閩松溪華嚴玄錫弘恩禪師(青三十七瀛山訚嗣)
小參撾鼓請升堂鳴鐘說小參一等渾閑事顧視左右云吾今不再三便下座。
拈云藥山打鐘升堂眾才集便下座華嚴恁么提唱可謂了他前人不了但冷眼覷來未免加霜雪上。
華嚴女子出定頌女身入定男身出怪來鼻上而安鼻老瞿曇沒骨脊事急教人走上壁咦也是開眼尿席。
拈云一個老婆子攪亂許多人且置至若世尊為三界大師也來從中播土無怪乎被師伯捉敗秪如師伯恁么手腳又被诇上座捉敗還知么開眼尿席推己度人。
華嚴儀像端伯黃居士贊云法王子三界尊堂堂坐斷博山頂諸佛如來一口吞誅祖禰滅兒孫卻許這驢能報恩咄。
拈云瞿曇大師在俗為金輪主出家為大法王華嚴老伯在家為國王裔出世為法王子且道是同是別若是同一人醇在光前裕后一人辣在誅祖滅孫若是別則兩人俱為一尊貴還有人委悉得么知音獨許黃居士咄若作佛法商量未夢見在。
華嚴舉慈明示眾云一切賢圣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前是案山后是主山那個是無為法良久云向下文長付在來日師云那個是無為法情知道不出華嚴未免將下文續講一上去也聽取聽取。
拈云慈明為眾舉揚無為法不覺和注腳道破又得華嚴與之翻抄遂使真空般若根塵不能埋沒雖然秪如兩尊宿末句大有淆訛象林不好開口。
端州鼎湖在犙弘贊禪師(青三十七瀛山訚嗣)
近士馬法云問無位真人常在面門出入未有面門時又在甚么處出入師曰斫卻頭來對你說士云便請和尚抽出活人劍師震威一喝士直得面赤便拜下。
拈云秪者一喝莫道馬近士承當不及直饒從上佛祖也照應不來若是诇上座倘在向道謝和尚好喝老漢又將何打發。
鼎湖因僧問明眼人過后安身立命在何處師曰五蘊山前撒手毗盧閣后翻身進云乞請直示學人師曰待你踏倒鐵圍方向你道。
拈云者漢老老大大猶有間工夫與人斗百草。
韶州日親山羅峰弘麗禪師(青三十七瀛山訚嗣)
結制上堂活潑潑沒把握不知不覺動手運腳眾生際此不解安居佛祖到此難出頭角今日親因其時節提起布袋頭既抖擻又包括遇佛祖而教寒灰焰發遇眾生而教六月霜落也不許鷂子鉆天也不許靈龜宿殼便此兩重關管看你諸人無繩自縛莫道日親有殺無活蓋為今日結制合閉這重樓閣若更窺門闞戶轉見不堪入作茍是個中人惺惺睡著無可穿鑿久立珍重。
拈云直饒逼得蚯蚓化龍也是無風起浪。
日親評信心銘毫厘有差天地懸隔懸隔不懸隔有差畢竟差毫厘天地齊拈卻管教時人不眼花。
拈云見有天地毫厘早已眼花不少。
又評一心不生萬法無咎但恁么讀莫轉腳好若下個切字便隔遠在。
拈云師叔恁么語話大似釘椿搖櫓古人教人立在轉處又作么生诇上座不教人立轉處也不教人莫轉腳免教反成相賺秪向云你且道畢竟喚什么作一心。
又評六塵不惡還同正覺有塵有覺不惡大惡說個還同豈非大錯。
拈云祖師不合分塵分覺日親不合重添注腳撿點將來大錯小錯诇上座聻將錯就錯。
又評得失是非一時放卻你要放卻我便擔著兩人齊來才見祖師家活。
拈云是非得失擔之則有放之則無擔放一齊拋卻盡好個胡盧不好個胡盧。
金陵棲霞南庵弘依禪師(青三十七檀度密嗣)
僧問人人有個影子因甚么踏不著師云誰。
拈云好個誰畢竟誰為誰者賊诇上座不可學老叔道也倘有問時但道舉足便相違。
棲霞晚參舉古德云五蘊山前一段空同門出入不相逢無量劫來賃屋住到頭不識主人公師云既不識主人公且道賃屋的是誰眾無語師代指露柱云和尚問你。
拈云棲霞老漢秪要曲盡婆心為人不知自家鼻孔被露柱勘破且置秪如同門出入是同什么的出入與阿那個賃屋還有倜儻得明者么如或不明眼睛上三尺芒刺切忌切忌。
金陵攝山竺庵大成禪師(青三十七天界盛嗣)
問僧如何是渠今正是我僧云攝山今日入室師曰十方無壁落四面亦無門你向甚么處入僧云歸堂去師曰這個怎當得。
拈云是伊聞道什么處入即近前叉手尚欠仙陀卻是待才問著向云和尚鼻孔今日在學人手里要教者老漢火爐立地震動。
杭州皋亭觀濤大奇禪師(青三十七天界盛嗣)
晚參當明中有暗勿以暗相遇當暗中有明勿以明相睹明暗各相對比如前后步石頭大師在汝等髑髏內橫出豎入見汝等諸人不識騎山門歸南岳山去了秪留得個末后句子今夜不免舉似良久云謹白參玄人光陰莫虛度。
拈云秪道個在汝等髑髏內橫出豎入便把明暗交加一時裂破可謂真得先人接人辣手矣雖然還知崇先老叔被诇上座捉敗處么騎山門歸南岳便恁么去動著三十棒。
皋亭上堂寒汀饑雁集雪嶺冷猿啼斷臂求心者空階立未回既是覓心了不可得因甚又道以心傳心者里道得個出身句普通年間事秪在目前其或未然去去西天路迢迢十萬余。
拈云有人道得出身句普通年間事可殺淆訛昨宵雨今朝晴一只斑鳩相對鳴我要問皋亭因甚疑怪驚。
皋亭上堂眼若不睡諸夢自除心若不異萬法一如者里見得祖師可以騎猛虎入蟻穴趁毒龍上蜂須更或擬議前是三門后是佛殿有甚么障礙諸人拍禪床一下曰惺惺著。
拈云皋亭和尚老老大大惺惺作夢驚動泥牛失笑帶累祖師叩齒诇上座即今瞌睡著忙不管得你后是佛殿前是三門多少障礙諸人事因叮囑起展轉見淆訛。
皋亭晚參諸方三等接人皋亭者里原無階級你若是個橫行闊步底處處可以放舍身命擬向前廊后廡東窺西窺直饒你見處親切也秪是向外馳求如何道個接手句。
拈云老上座今日被堂頭絆倒也還知皋亭和尚落水為人么全身在波瀾之內。
皋亭上堂漠漠水田白鷺陰陰夏木黃鸝無位真人面目可憐處處逢渠者里若不千眼頓開東家作馬西家作驢。
拈云咦到者里說個千眼頓開閻浮提早已千年錯過皋亭非不苦口叮嚀爭奈認著依然還不是。
皋亭小參雪峰三登投子九上洞山資福望見剎竿便回去走殺天下人不離家舍坐殺天下人常在途中山僧當時若見總與三十棒不見道云雷相送。
拈云古人承當個事或失于過當打盡如許多之繞翻覆依前秪是伊或失于輕便如才睹卵亟謂時夜宜無怪乎三十棒相送秪是我老叔即今也好親敬三十棒何故口是禍門。
楊州石塔梅逢大忍禪師(青三十七天界盛嗣)
晚參眾才集師撫幾云慚愧便歸方丈。
拈云慚愧二字切忌道著道著則從上佛祖以及現在天下老和尚莫不一時冰消瓦解即石塔亦坐蕭何制律甲里求免脫不得好似涂毒鼓受撾有兩耳朵者皆即立喪命根于聞處唯有嶺南诇上座聞之得大快活且道有甚過人處聻不見道爭怪得恁么頑賴。
吉州青原無可弘智禪師(青三十七天界盛嗣)
升座良久曰且喜一眾默然。
拈云秪者默然靈山何似今日也雖然當時一眾見此老良久即便散去不唯個個仙陀亦免得互相鈍置。
杭州白巖位中凈符禪師(青三十七寶壽方嗣)
六祖因風飏剎幡二僧對論風動幡動不決祖曰不是風幡動仁者心動耳頌忍俊不禁處傾腸說向伊一言剛始出駟馬便難追噫卻悔從前多管事如今閑惹是和非。
拈云大小祖師開口便談是談非引得后來一隊漢盡向者葛藤窠絆倒白巖忍俊不禁欲與之扶豎爭奈是拚命吃河豚未免為诇上座吐舌。
白巖那吒太子析肉還母析骨還父然后現人身為父母說法頌云消后夜雨歇中天桂輪流影落長川仙彩筆端收不得數聲黃鳥更悠然。
拈云诇道者午夢方回忽值有舉那吒公案以問那吒既將骨肉析還未審他父母收向何處安著又后來所現底身從什么處得來道者曰吾適已夢破不好更與你葛藤你可往問白巖和尚進云豈無方便道者乃拈白巖頌子塞之雖然頌則塞矣秪是不合教人向輪影鳥聲中卜度。
白巖僧問云門不是目前機亦非目前事時如何門云倒一說頌倒一說超途轍靈春不掛枯椿雪無端露柱兮生狂帶累昆侖兮吃跌別別碧眼黃頭猶未徹。
拈云云門倒一說情知伊未徹白巖恁么頌且道徹也未瑞塔如今要與二尊宿相見又作么生別別嘉州大像夢蝴蝶。
信州博山粟如弘瀚禪師(青三十七博山奉嗣)
小參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心佛既非將甚憑據堪憐有口不能說無家誰地去喝一喝云杓卜聽虛聲熟睡饒譫語。
拈云能仁當時說到無家誰地去喝一喝便休不但疑殺天下人亦令青州布衫添得十分光彩(能仁寺)。
信州瀛山云岫成巒禪師(青三十七瀛山訚嗣)
僧問如何是佛祖家風師云拄杖子早已向汝道了。
拈云若不是體會無情說法便類時流瞎打一棒又何處更有瀛山。
菘江青龍百愚凈斯禪師(青三十七弁山雪嗣)
青原參六祖首問當何所務即得不落階級祖曰汝曾作什么來曰圣諦亦不為祖曰落何階級曰圣諦尚不為何階級之有祖深器之遂命首眾頌云跣足披蓑度別岑相逢切忌話威音掀翻麟閣勛勞泯擊碎菱花影象沉靄靄寒云籠岳頂團團皓月蕩波心金牛不吃凡間草曉入滄溟無處尋。
拈云青原七祖無端納缺口口談空行在有中前則圣諦不為后乃為人首眾若我作曹溪決然不深器如今既往不咎秪是青龍老漢又不合巧將人牛雙泯功位俱隱為比況引得何許人更向尊貴邊亂卜度。
越州顯圣天愚凈寶禪師(青三十七東山澓嗣)
玄沙示眾諸方老宿盡道接物利生秪如三種病人來汝作么生接患盲者拈槌豎拂他又不見患聾者語言三昧他又不聞患啞者教伊說又說不得若接不得佛法無靈驗時有僧出曰三種病人還許學人商量否沙曰許汝作么生商量其僧珍重便出沙曰不是不是羅漢曰桂琛現有眼耳口和尚作么生接沙曰慚愧便歸方丈頌云盲聾喑啞風流瀟灑泄漏天機之乎也者。
拈云大小顯圣替三種病人放憨錯過他家父子若在指月門下總與一款具呈玄沙大似學究談兵決勝于掌握及大陣當前便不妨難御當時見道某甲現有眼耳口即拽住問伊既現有眼見個什么現有耳聞個什么現有口開口即便錯待才擬議即痛棒打出羅漢雖善轉槍頭爭奈依然敗缺既自非客作賤人何處更容求接三尊宿被诇上座勘過了也還有能為作主者么咄莫教漏泄天機。
杭州普明石照凈曄禪師(青三十七東山澓嗣)
維摩居士示疾毗耶離城因三十二菩薩問疾各說不二法門至文殊曰我于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為入不二法門于是文殊卻問維摩曰我等各自說已云何是仁者所說不二法門時維摩默然文殊贊曰乃至無有語言文字是為真入不二法門師云維摩洗腳抱橋文殊葛藤遍地總是落二落三與不二法門絕無交涉諸禪德且道如何是不二法門逢人切莫錯舉。
拈云者里有四十棒二十棒先打二大士不合將語默玄路提唱不二法門賺亂古今何許知識十棒要打普明不合發起諍端令人理論不息余十棒若有個漢舉著不二法門急打出去诇上座恁么批判也好個險。
廣胤木庵弘標禪師(青三十七檀度密嗣)
乳源和尚上堂西來的的意不妨難道眾中莫有道得者么出來試道看時有僧出禮拜源劈脊便打曰是什么時節出頭來便歸方丈師云者僧若是個漢待伊才拈棒便好接住送一送云和尚也須自領一半始得管教者老漢一場懡。
拈云可笑廣胤無辜苦苦替人分棒當時者僧倘似龍牙縱挨了屈棒也恰好道打即任打要且無西來意豈不令乳源慚惶無地。
三楚義山且拙凈訥禪師(青三十七弁山雪嗣)
趙州因一秀才問佛不違眾生愿是否州曰是曰某甲就和尚乞取手中拄杖得否州曰君子不奪人所好曰某甲非君子州曰老僧亦非佛師云趙州古佛與奪自由自非過量人未免向是非窠里走。
拈云盡謂趙州天下人不奈何及被秀才把個是非圈置前便跳不出累延義山老漢也洗沾著不脫。
瑞州洞山元潔凈瑩禪師(青三十七弁山雪嗣)
南泉問良欽空劫中還有佛否欽曰有泉曰是阿誰欽曰是良欽泉曰居何國土欽無語師代欽轉身便行。
拈云洞山代轉身便行將謂藏身處沒蹤跡不知欽公無語正是佛身充滿于法界咄動著三十棒。
淮陰潛庵玉笈弘干禪師(青三十七檀度密嗣)
魯祖尋常見僧來便面壁南泉聞曰我尋常與師僧道向佛未出世時會取尚不得一個半個他漝么驢年去頌云池陽腦后三斤鐵王老眉峰一段鋼鑄就一枝無孔笛閑吹月下引鸞凰。
拈云镕二尊宿腦眉為一無孔鐵笛作手固讓潛庵看來總不外欲寫衷腸個事如今且束掛春園免引胡蝶作夢。
吉州青原笑峰大然禪師(青三十七天界盛嗣)
世尊一日升座大眾集定文殊白椎曰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頌云紫宸朝罷綴鹓班丹鳳樓前駐馬看惟有終南山色在晴明依舊滿長安。
拈云世尊待要款曲與大眾舉揚個事無端被童子心急一椎擊斷故不已忍默休去以致后來師德總亂攢龜打瓦甚而將自家熟境形容即如笑峰和尚是也雖然且問伊終南山色在畢竟作么生說在底消息咄不許向陰晴里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