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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借銀往京

  • 金花女
  • 吳守禮
  • 2259字
  • 2015-12-16 11:08:50

(公)北風一起人心悲,盡日煩惱那好啼;至親骨肉如冰炭,不若路人更投機。

世情偷薄得人驚,財帛相交無親情;仁義六親都不識,但得孳利上行。自小妹出門至今三個余月,老妻一向不理,并無一人到厝借問。我不免叫院子買些面前去看伊一下;亦稍盡我姊妹之情。進才在值處?叫來我使伊。

(丑)進才實轉璉,風寒就畏冷,無女囗囗通合房,總是乞人騙。阿爹,有乜分付?

(公)仝只扎時,不曾去劉厝。今使你去莊林。買二個海味。明旦日去體恁阿娘一下。

(丑)阿爹天時透風,無物賣。

(公)去體那有赤蟲囗解買幾對,車白買五十斤,大蝦買幾十插。別物趕城內去,買添處也罷。

(丑)阿爹劉厝官人子,目孔有些涵,著買加二個去正好。

(公)今亦無物。

(丑)阿爹,我有了一樣大毛蜆,狗螺蟶,乞許興君阿媽伙食。一樣尖面刀交蚌蠔乞許官人子伙,就好了。

(公)進才,許外狗吠,你去體是乜人?

(旦)今旦來到外家門,心頭苦切愁斷場。

轎夫伙恁許樹下坐,歇腳一下。

(丑)夭是阿娘在許。待我共阿爹呾。阿爹,人呾:『日頭勿呾人,夜頭勿呾鬼,赧正呾去體阿娘,今就來了,』

(公)死狗又茹呾在許。

(丑)阿爹是阿娘來,我見伊了,你去請伊入內來。

(公)噯呀!是小妹在許,請入內。

(丑)我叫是味是。

(公)小妹,請坐。你做不使人先來共我呾,待我好叫人去接來嘮。

(旦)阿兄,我是轎來。

(公)討茶來食。阿郎在厝讀書,都好那不?

【一封書】【慢】

(旦)小妹告稟尊兄,為著劉郎要去求名,科場緊迫袂得起行;三千里路到東京,并無盤費靠親情;夜日苦切怨身怨命。望兄借力扶持相痛。若得功名遂意,世不忘恩情。

【前腔】

(公)小妹莫得向切啼,姊妹連枝同一氣,王祥兄弟同恩義,刀下亦肯相替死。同鄉共井,金蘭扶持。今旦劉郎科場赴試,兄縱無力,亦著措置。待我緊緊安排,不用躁心費氣。

(公)小妹請坐,莫向煩惱待我叫恁阿嫂出來。阿媽,恁阿姑來,做不出去相體一下?

【前腔】

(末)聽見只外向多聲,吁!夭是只樣好親情。有乜面前來相體,亦著持來乞我目囗寧。

(旦)阿嫂呀!姑今見嫂嗤口囗囗口囗囗啼,為著窮欠只路纏。劉郎欲去京赴試,來共兄嫂借盤纏。

(末)阿,借盤纏?有乜當頭持來我體一下。要一千八百亦著有。

(旦)阿嫂,那有當頭,亦不用來共你借。

(末)許個臘納。古人呾:『親情交杯莫交財』借時易,口甜舌滑;那畏討時辛苦。

(旦)阿嫂人叫:『親情錢鈔分明』。恁姑亦不敢負你。

(末)許個茹呾。

【前腔】

(末)聽你呾,好得桃,枉你障大做向愚。富貴人家不肯嫁今來受饑共受餓。虧得爾有面目,上門來求啰。我不識爾是乜人,勿來認我做兄嫂。『無許閑錢縛狗豆。』緊緊別處去撈落。

(旦)嫂今心放寬,恁姑怙爾做太山。

(末)虧人虧人,富貴人不嫁,要嫁窮人。

(旦)窮欠是我交己愿,莫得掠人向輕賤。無事不敢來累你,今為劉郎去求官。萬望扶持,一目相看,倘或功名到手,拜謝兄嫂千萬般。

(末)阮無許福氣。待伊罔做成功名來,亦不去乞伊封贈。

(旦)阿嫂,人叫:『三分親強別人』做得有官,自然亦好。

(末)且理爾交己年。讀書人無幸止,今體見好,那畏親像王十朋向生。中了狀元連爾都不識,值處尋見阮?

(旦)阿嫂,王十朋亦是乞人假書害年,敢是交己有向虧心?

(末)識破窮人口灰,尖口薄舌厚面皮;不想交己乜家力,借去值時討有回∮放早別處去措置,免勞你口說蓮花。

(丑)阿媽,閑話嘪呾,討些日到共阿娘食。

(嫂)丁古!是乜通整理?冷飯重三迭四,天乞豬貓食。要來討,二個乞伊食年?

(旦)嫂今言語

太相欺,莫掠窮親不值錢;冷飯做通乞姑食,開口都不畏青天。曾見姿娘人太過,姿娘今在值?

(嫂)你嘪趕人面向荒,閑言野語來相當;冷飯留你不肯食,那畏去厝餓腹腸。看你也無乜志氣,有乜志氣爬上門。

(丑)阿媽阿娘夭是轎來,值時爬來。

(嫂)死丁右你嘪青小。

(丑)阿媽,我進才做人大小十分公道。共計朝中忠臣一般。阿媽我夭敢諫爾。

(末)只一個死丁古無乜該死年!

(旦)爾看一個粗丈夫亦識。

(末)伊八,呾是乜話年?

(丑)我囗呾,也無通挫乞人去嘮?

(丑唱)阿媽做人忒不是,阿娘仝細乞你飼。秀才今旦去赴試,該來共爾借盤纏。

阿媽有,借伊,無,口囗囗罵伊乜事?

一場失辱實無道理,壁邊狗子不通欺。未知尾來是囗囗再年囗

阿娘你識古人呾不?元先,蘇秦亦乞因阿兄嫂叫食貓飯,后無乜母囗子人畏?

蘇秦受盡兄嫂氣,后來做官不認伊。

阿娘,

勸你返去,目囗寧伊做乜?

阿媽爾嘪『村儕不八寶,芟莉叫佐老姜母』。我體許劉秀才會讀書,盡驚人。失挫一去,中舉中狀元。許時袂能救得你。

三場文章真無比,一去就到鳳凰池。許時返來不認你,一場羞悔又太遲。

(末)著!丁古,無乜該死。

(丑)阮只一個阿媽,做向惡?今那有人去雷州,搭伊去買一個雷子,打伊。

(公)死狗,走!

(丑)阮阿爹許好,今乞阿媽教,也惡了。

(公)恁媽、恁姑一直來,你有亦多少借伊去。

(末)死老狗!你有口囗囗持借伊去,是恁親兄親妹。共我呾乜事?

(公)小妹,請入內食日到。

(旦)阿兄,今那金飯,食亦是不去。

(公)小妹,恁阿嫂是許心性,總是向生,嘪惱。

(旦)阿兄,赧共伊借無銀,夭敢惱伊∮

(公)小妹,我想你亦不住處。恁兄亦不留爾,只處十兩銀在只,送劉郎路。我今亦不敢去體伊。

(旦)阿兄,感謝。待恁劉郎有好日子時,寬來報阿兄你恩。

(公)小妹,夭太少些,進才,只二錢銀乞你去買果子。

(丑)阿娘赧返來去。向生不才兄嫂,當伊死一般,嘪受伊氣。阿娘,我進才咱戊日,在田里拾著一個教飛老哥仔,買乞官人子,得有七囗囗囗銀,今挕在網巾處,亦送秀才路。明旦大官乞我做,胡大叔打轎來。眠起,吹喜來外家,誤著叫得醉,你目都青。誰知來到就回。餓得囗囗間子哭爹。(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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