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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禮記通論輯本(40)

鄭氏曰:「此七者,周禮八珍,其一肝膋,是也。」孔氏曰:「七者謂:一淳熬,二淳模,三、四炮取豚若牂,五搗珍,六漬,七熬。云其一肝膋,則糝下肝膋也。但作記之人,文不依次,故在糝下陳之。」按:鄭執周禮膳夫「珍用八物」之文,以此章妄合其數,最為可笑,后世皆承其謬誤而罔覺也。此章亦不過列敘飲食之制,與前數章等并未嘗以此章為「八」,亦未嘗以為「珍」也。自周禮襲此為「八珍」之說,其「珍」字即取文中「搗珍」「珍」字也。若記文果以「八」為「珍」,何以竟無其說?且何為獨以「搗」云「珍」,而他處不云「珍」乎?不必辨而可明者。但周禮所取之八,今不可知其意,姑以數按之,亦不合。如一淳熬,二淳母,三炮豚,四搗,五漬,六熬,「熬」即上「淳熬」之「熬」,即此見記文初無分別也。七糝,八肝膋,九酏,則為九,而非八。如鄭意,又以「糝」與「酏」合,醢人「糝食酏食」,謂「羞豆之食」不在其數,則為七而非八,于是無以合之,乃以「將」字作「牂」字,增一「炮羊」以為八焉,其妄誕欺世如此。說見前。郝仲輿不從鄭「炮羊」之說,并連「糝酏」以為八,駁鄭謂:「若糝酏非珍,乃豆羞之實,然則珍豈不薦之豆乎?」其說若是,但自列其數仍是九而非八,且墮周禮及鄭氏之云霧不淺也。孔氏又因「肝膋」在「糝」下,反冤作記之人,文不依次。嗟乎!自周禮有「八珍」之文,鄭氏牽合于內則,后之解內則者,無不逐段詳列其數,甚至有以為錯為脫者。即此而觀禮經殘闕,不幸又有周禮以亂之,始于鄭氏誤信周禮,繼以諸儒誤信鄭注,其相沿致誤至于如此,禮雖欲不亡,何可得哉?故曰:禮亡自漢至今矣!(卷五三,頁一六—一八)

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與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

鄭氏以此節并下取稻米節強合周禮醢人:「糝食酏食。」不知周禮正襲此也。孔氏又曰:「此先陳糝食者,亦記人不次。」冤哉!(卷五三,頁一八)

故妾雖老,年未滿五十,必與五日之御。將御者,齊,漱澣,慎衣服,櫛縰笄總,角拂髦,衿纓綦屨。雖婢妾,衣服飲食,必后長者。妻不在,妾御莫敢當夕。

「必與五日之御」,男子五日一接婦人。「與」音預。鄭氏謂:「此為諸侯禮,五日御九女?。」附會謬說也。「妻不在,妾御莫敢當夕」,鄭謂:「避女君之御日。」尤謬。蓋既以上分別夫人以下,兩兩而御、則是當夕矣。于此說不去,故又為此謬解也。又鄭于此以「當夕」為「女君之御日」,而于小星之詩又引此文謂:「凡妾御于君,不當夕。」尤自露破綻如此。(卷五四,頁三)

妻將生子,及月辰,居側室,夫使人日再問之,作而自問之,妻不敢見,使姆衣服而對至于子生,夫復使人日再問之,夫齊,則不入側室之門。子生,男子設弧于門左,女子設帨于門右。三日,始負子,男射女否。

孔氏曰:「妻既居側室,則妾亦當然。」按:側室,妻暫居也,妾則常居也,何必言乎?(卷五四,頁六)

國君世子生,告于君,接以大牢,宰掌具。三日,卜士負之,吉者宿齊朝服寢門外,詩負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保受乃負之,宰醴負子,賜之束帛,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

按:桓六年左傳:「子同生。接以大牢,卜士負之,士妻食之。」此與同。鄭氏謂:「接為捷,捷,食其母。」甚迂。杜注謂:「世子生,以大牢之禮接見之。」亦未然。按:生子得以接續宗祀,故名接,其禮用大牢以饗祀。下云「接子擇日」,是也。「詩」,孔氏謂:「持也,以手維持。」其說是。儀禮少牢「詩懷之」之「詩」亦同。鄭氏訓為「承」,未然。陸農師指為斯干之詩。方性夫謂:「使明詩者負子,期于能言。」皆鑿甚。按:賈誼新書論懸弧之禮曰:「東方射東,南方射南,中央射高,西方射西,北方射北。」其說猶近理。此以中央為天地,夫射天則是商武乙也,而可訓乎?(卷五四,頁八)

凡接子,擇日,冢子則大牢,庶人特豚,士特豕,大夫少牢,國君世子大牢,其非冢子,則皆降一等。

上云「三日」,文在「接以大牢」之下。蓋指下「士負之」以下諸事也。解者皆以「接子」亦為「三日」,則與此處「擇日」矛盾矣,于是為之斡旋,是自誤也。(卷五四,頁九—一○)

三月之末,擇日翦發為鬌,男角女羈,否則男左女右。是日也,妻以子見于父,貴人則為衣服,由命士以下,皆漱澣,男女夙興,沐浴衣服,具視朔食,夫入門,升自阼階,立于阼西鄉,妻抱子出自房,當楣立東面。

「夫入門」,此寢門也,故有阼階。鄭氏因上節言「妻生子,居側室」,謂此為「側室門」,非也。下文「妻遂適寢」,謂「復夫之燕寢」,與下「妾遂入御」同。不可誤油為以前在側室也。(卷五四,頁一一)

姆先,相曰:「母某敢用時日祇見孺子。」夫對曰:「欽有帥」。父執子之右手,咳而名之。妻對曰:「記有成。」遂左還,授師子,師辯(「辯」字,原誤作「辨」,今徑改。)告諸婦諸母名,妻遂適寢。

「執子之右手」者,即下「子能食食,教以右手」之意。(卷五四,頁一二)

夫告宰名,宰辯告諸男名,書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藏之,宰告閭史,閭史書為二,其一藏諸閭府;其一獻諸州史,州史獻諸州伯,州伯命藏諸州府。夫入食如養禮。

「諸男」對上「諸婦」言,猶男婦同族尊卑皆該之。下之「諸母」指「慈母」「乳母」之類也。注疏以「諸婦為同族卑者之妻,諸母為尊者之妻」,又以「諸男為舉其卑者,卑者尚告,則告諸父可知」。如其說,上何以列「諸母」于「諸婦」下?此又何以舉「諸男」而遺「諸父」?皆是自作漏闕耳。(卷五四,頁一三)

適子庶子見于外寢,撫其首咳而名之,禮帥初,無辭。

鄭氏于上節謂「人君見世子于路寢」;于此節「適子庶子見于外寢」謂「外寢,君燕寢也」;于下節「妾將生子。三月之末,見于內寢」,謂「內寢,適妻寢也」。孔氏曰:「宮至之制;前有路寢,次有君燕寢,次夫人正寢。卿大夫以下,前有適室,次有燕寢,次有適妻之寢。但夫人燕寢,對夫人及適妻之寢及側室,為在外。故鄭前注云:外寢,君燕寢也。」注疏說是。陸農師謂:「內寢為適寢,外寢為路寢。」以鄭謂「外寢」為「燕寢」為非。然則適庶既見于路寢,世子亦見于路寢可知,不將混而無別耶?故辨之。(卷五四,頁一五)

公庶子生,就側室。三月之末,其母沐浴朝服見于君,擯者以其子見,君所有賜,君名之。眾子,則使有司名之。

上節「適子庶子見于外寢」,此又言「公見庶子」者,既加詳其禮,又以見「庶子自名」「眾子使有司名之」之不同也。「眾子」,孔氏謂:「眾妾之子。」非也。陸農師曰:「經有世子,有適子,有庶子,有眾子。適子,世子之母弟,眾子,庶子之弟。」此說甚明。(卷五四,頁一八—一九)

由命士以上及大夫之子,旬而見,冢子未食而見,必執其右手,適子庶子已食而見,必循其。

鄭氏謂:「旬為均。」非。朱仲晦謂:「旬如字。別記異聞,不待三月。」亦非。此承上言,謂由命士以上及大夫之子既見之后,自此每旬而見。蓋有慈母及食母之類,示有期也。若下士及庶人,則妻自養子,其見無期,不必言矣。(卷五四,頁二二)

冢子未食而見,必執其右手,適子庶子已食而見,必循其首。

此謂天子諸侯見子之禮也。舊以上「由命士以上」三句合此為一節,所以于「旬而見」之文,從來不得其解,今正之。「未食」「已食」,當如孔氏謂:「與后夫人禮食之前后。」郝仲輿以「食」為「朝食」。按:上言卿大夫見子,具視朔食,豈有天子諸侯反未朝食而行見子之禮乎?(卷五四,頁二三)

六年,教之數與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門戶及即席飲食,必后長者,始教之讓。九年,教之數日(「日」字,原誤作「目」,今徑改。)。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學書計,衣不帛襦?,禮帥初,朝夕學幼儀,請肄簡諒。

「內而不出」,以尚未有室,未理男事,常宜在家之內,勤學而不出也。「出」,如負笈從師、經營四方之類,又非「出就外傳」之「出」也。(卷五四,頁二五)

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聘則為妻,奔則為妾。凡女拜,尚右手。

鄭氏曰:「婉,謂言語也。娩之言媚也。媚,謂容貌也。」其謂「婉為言語」,謬。按:孔氏曰:「按九嬪注云:『婦德貞順,婦言辭令,婦容婉娩,婦功絲枲。』則婉娩合為婦容,此分婉為言語,娩為容貌者,鄭意以此上下備其四德,以婉為婦言,娩為婦容,聽從為婦順,執麻枲以下為婦功。」如疏之說,鄭于「婉」字兩處作兩解。但欲遷就本文,不顧所解字義,前后矛盾,其不足憑如此。「奔則為妾」,如從媵,或買之,未有六禮,聞命即往趨焉,謂之奔。左傳「疲于奔命」,是也。非是自往而奔,如所謂「淫奔」者。鄭氏曰:「妾之言接也,聞彼有禮,走而往焉,以得接見于君子。」此誤以「奔」為「淫奔」也。聞彼有禮,女子何以知其然?且以有禮之人而與淫奔之人合,安在其為有禮乎?又收皋逃亡之身,犯大律,其可笑如此。(卷五四,頁三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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