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張融,字眉囗。晉咸寧中,子婦產男,初不覺有異。至七歲,聰慧過人。融曾將看射令人拾箭還,恒苦遲。融孫云:“自為公取也。”后射才發,便赴,遂與箭俱至棚;倏已捉矢而歸。舉坐怪愕。還經再宿,孫忽暴病而卒。呼諸沙門燒香。有一胡道人謂云:“君速斂此孫;是羅剎鬼也,當囗害人家。”既見取箭之事,即狼狽闔棺。須臾,聞棺中有撲擺聲;咸輟悲駭愕,遽送葬埋。后數形見。融作八關齋,于是便去。
晉義熙中,京師長年寺道人惠祥與法向連堂。夜四更時,惠遙喚向暫來。往視:祥仰眠,手交于胸上,足挺直,云“可解我手足繩。”曰:“上并無繩也。”祥因得轉動,云,“向有人眾,以我手足,鞭捶交下,問何故囗囗。”語祥若更不止,當入兩石間囗之。祥后懲戒于囗,余無精進。
安荀本姓路,吳郡人也。年十余,身嬰重疾,良藥必進,日增無損。時太玄臺寺釋法濟語安荀曰:“恐此疾由業,非醫所消。貧道案佛經云,‘若履危苦,能歸依三寶,懺悔求愿者,皆獲甄濟。’君能捐棄邪俗,洗滌塵穢,專心一向,當得痊愈。”安荀然之。即于宅內設觀世音齋,澡心潔意,傾誠載仰;扶疾稽顙,專念相續。經七日初夜,忽見金像,高尺許,三摩其身,從首至足;即覺沈囗豁然消愈。既靈驗在躬,遂求出家;求住太玄臺寺。精勤匪懈。誦法華經。菜食長齋。三十七載,常翹心注想,愿生兜率。宋元嘉十六年,出都造經,不測所終。
元嘉元年,建安郡山賊百余人,掩破郡治,抄掠百姓資產子女;遂入佛圖,搜掠財寶。先是,諸供養具,別封貯一室。賊破戶,忽有蜜蜂數萬頭,從衣簏出,同時噬螫群賊;身首腫痛,眼皆合。先諸所掠,皆棄而走。蜂飛邀逐噬擊彌路賊;遂惶懼從便道而去。是時蠟日所縛子女,各還其家。
宋元嘉中,吳興郡內嘗失火。燒數百家,蕩盡;惟有經堂草舍,儼然不燒。時以為神。
車母者,遭宋廬陵王青泥之難,為虜所得,在賊營中。其母先來奉佛,即然七燈于佛前,夜精心念觀世音,愿子得脫。如是經年,其子忽叛還。七日七夜,獨行自南走。常值天陰,不知東西,遙見有七段火光;望火而走,似屯欲投,終不可至;如是七夕,不覺到家,見其母猶在佛前伏地;又見七燈,因乃發悟。母子共談,知是佛力。自后懇禱,專行慈悲。
吳郡人沈甲,被系處死。臨刑市中,日誦觀音名號,心口不息。刀刃自斷,因而被放。一云,吳人陸暉系獄,分死,乃令家人造觀音像,冀得免死。臨刑,三刀,其刀皆折。官問之,故囗云,恐是觀音慈力。及看像,項上乃有三刀痕現;因奏獲免。
滎陽高荀,年已五十。為殺人被收。鎖頓地牢,分意必死。同牢人云,努力共念觀音。荀云:“我罪至重,甘心受誣,何由可免。”同禁勸之,曰始發心誓:當舍惡行善,專念觀音,不離造次。若得免脫,愿起五層浮圖,舍身作奴,供養眾僧。旬日用心,鉗鎖自解。監司驚懼。語荀云:“若佛神憐汝,斬應不死。”臨刑之日,舉刀刃斷。奏得原免。
史雋有學識,奉道而慢佛。常語人云:“佛是小神,不足事也。”每見尊像,恒輕誚之。后因病腳攣,種種祈福,都無效驗。其友人趙文謂曰:“經道福中第一。可試造觀音像。”雋以病急,如言鑄像。像成,夢觀音,果得差。
吳唐,廬陵人也。少好驅媒獵射,發無不中;家以致富。后春日將兒出射,正值囗鹿將囗。鹿母覺有人氣,呼囗漸出。囗不知所畏,徑前就媒。唐射囗,即死。鹿母驚還,悲鳴不已。唐乃自藏于草中,出囗致凈地。鹿直來其地,俯仰頓伏,絕而復起。唐又射鹿母,應弦而倒。至前場,復逢一鹿,上弩將放,忽發箭反激,還中其子,唐擲弩抱兒,撫膺而哭。聞空中呼曰:“吳唐,鹿之愛子,與汝何異?”唐驚聽不知所在。
程德度,武昌人。昔在潯陽,夜見屋里自明。先有囗窠,忽有小兒,長尺余,潔白,從窠中出,至床前曰,卻后三年,當得長生之道。尋囗而滅。甚秘密之。
沛國周氏有三子,并囗不能言。一日,有人來乞飲,聞其兒聲,問之;具以實對。客曰:“君有罪過。可還內思之。”周異其言,知非常人。良久乃云:“都不憶有罪過。”
客曰:“試更思幼時事。”入內,食頃,出曰:“記小兒時,當床有囗窠,中有三子,母還哺之,輒出取食。屋下舉手得及;指內窠中,囗子亦出口承受。乃取三蒺藜,各與之吞,既皆死。母還,不見子,悲鳴而去。恒自悔責,”客變為道人之容曰:“君即自知悔,罪今除矣!”便聞其兒言語周正,即不見道人。
王導,河內人也。兄弟三人,并得時疾,其宅有鵲巢,旦夕翔鳴,忽甚喧噪。俱惡之。念云,差當治此鳥。既差,果張取鵲,斷舌而殺之。兄弟悉得囗疾。
天竺有僧,養二婿牛。日得三升乳,有一人乞乳,牛曰:“我前身為奴,偷法食;今生以乳囗之。所給有限,不可分外得也。”
有鸚鵡飛集他山。山中禽獸輒相愛重。鸚鵡自念雖樂,不可久也;便去。后數月,山中大火。鸚鵡遙見,便入水沾羽,飛而灑之。天神言:“汝雖有志意,何足云也!”對曰:“雖知不能救,然嘗僑居是山,禽獸行善,皆為兄弟,不忍見耳。”天神嘉感,即為滅火。
野火焚山。林中有一雉,入水漬羽,飛故滅火,往來疲乏,不以為苦。
蟒死于吳末。
吳主孫皓,性甚暴虐,作事不近人情。與囗女看治園地,土下忽得一軀金像,形相麗嚴。皓令置像廁傍,使持屏籌。到四月八日,皓乃尿像頭上,笑而言曰:“今是八日,為囗灌頂。”對諸囗女,以為戲樂。在后經時,陰囊忽腫。疼痛壯熱,不可堪任。自夜達晨,苦痛求死。名醫上藥,治而轉增。太史占曰,犯大神所為。敕令祈禱靈廟;一禱一劇。上下無計。中宮有一宮人,常敬信佛,兼承帝之愛,凡所說事,往往甚中,奏云:“陛下求佛圖未?”皓問,“佛大神邪?”女曰:“天上天下,尊莫過佛。陛下前所得像,猶在廁傍;請收供養,腫必立差。”皓以痛急,即具香湯,手自洗像,置之殿上,叩頭謝過,一心求哀。當夜痛止,腫即隨消。即于康僧會受五戒,起大市寺,供養眾僧也。
孫皓時,有王正辯上事言:佛法宜滅,中國不利胡神。皓便下詔集諸沙門,陳兵圍守,欲行誅廢之事。謂僧會法師曰:“佛若神也,宜崇之。若其無靈,黑衣一日同命。”僧或縊死,或逃于外。會乃請齋,期七日現神。以銅鋅盛水置庭中。中食畢,而曦光暉曜,忽聞庭缽輪然有聲。忽見舍利,明照庭宇,浮于缽上。皓及大眾前看,駭愕失措。離席改容而進。會曰:“陛下使孟賁之力,擊以百鈞之槌;金剛之質,終不毀破。”皓如言。請先經唄禮拜,散華燒香。歌唱曰,誠運距慈氏,來津未絕,則法輪將轉,徹于靈涂;威神不少,宜現今日,不然則三寶永絕。言畢,壯士運槌生風,觀者顫栗。而氣竭槌碎,舍利不損。光明挺出輝采充盈。皓敬伏投誠,勤營齋講。此塔在建康大市北。后猶光瑞。元嘉十九年秋,寺剎夜放光明,鮮紅彩發,有大光從四層上,從西繞南。又見一物,如雉尾扇,隨其進止不斷。其夕觀者,或值或不值。二十許日,都市中咸見剎上有大紫光也。
孫祚,齊國沮陽人。位至太中大夫。少子稚,字法暉,小聰慧奉法。年十八,晉咸康元年,桂陽郡患亡。祚以任武昌,到三年四月八日,廣置法場,請佛延僧,建齋行道。見稚在眾中翊從像后;往喚問之。稚跪拜,具說興居,便隨父母歸家。父先有疾,稚云:“無禍祟,到五月當差。”言辭委悉,云作福,可以拔魂免苦。其事不虛。
榮陽人毛德祖,初投江南,偷道而遁。逢虜騎所追,伏在道側蓬蒿之內。草短蒿疏,半身猶露,分意受死。合家默然念觀世音,俄然云起雨注,遂得免難也。
隊主李儒,后鎮虎牢,為魏虜所圍。危急欲降。夜逾城出,見賊縱橫并臥。儒乃一心念觀世音,便過賊處。趣一燒澤,賊即隨來。儒便入草,未及藏伏。群馬向草,儒大驚恐;一心專念觀音;賊馬忽然自驚走,因此得脫也。
晉義熙十一年太原郡郭宣與蜀郡文處茂,先與梁州刺史楊收敬為友。收敬以害人被幽。宣與處茂同被桎梏。念觀世音十日已后,夜三更,夢一菩薩慰喻之,告以大命無憂。亦覺而鎖械自脫。及曉還著。如是數遍。此二人相慶發愿,若得免罪,各出錢十萬,與上明寺作功德。共立重誓。少日,俱免。宣依愿送錢向寺。處茂違誓不送。虜循起兵,茂在戎,于查浦為流矢所中。未死之間曰,“我有大罪。”語訖而死也。
宋吳興太守瑯琊王襲之,有學問,愛老莊,而不信佛,唯事宰殺為志。初為晉西省郎中,至好賓客。于內省所養一雙鵝,甚愛囗之,以為得性。夜忽夢鵝口銜一卷書,可十許紙,取看皆說罪福之事。明旦果見乃是佛經。因遂不殺。篤信過人。后更富貴也。
益州刺史郭銓,亡已二十余年。以元嘉八年,乘輿導從如平生,見形于女婿劉凝之家,曰,“仆謫事未了,努力為作四十九僧會法集齋,乃可得免。”言訖忽然不見。
俞文載鹽于南海,值黑風,默念觀音,風停浪靜,于是獲安。
程道慧,字文和,武昌人。舊不信佛,世奉道法。沙門乞者,輒詰難之。論云,若窮理盡性,無過老莊。后因疾死,見閻羅王,始知佛法可崇;遂即奉佛。
元嘉八年,河東蒲阪城大失火,不可救。唯精舍大小儼然,及白衣家經像,皆不損墜。百姓驚異,倍共發心。
陳玄范妻張氏,精心奉佛。恒愿自作一金像,終身供養。有愿皆從。專心日久,忽有觀音金像,連光五尺,見高座上。
張導母王氏,素篤信。四月八日,齋食,感得舍利,流光出口,輝映食盤。
鄭鮮,字道子,善相法。自知命短,念無可以延。夢見沙門,問之,須延命也,可六齋日放生念善,持齋奉戒,可以延齡得福也。因爾奉法,遂獲長年。
彭城劉式之,常供養一像,無故失去,不知所在。式之夙夜思愆自責。至念冥通。經百日后,其像忽然自現本座。神光照室。合家驚喜,倍復傾心。
劉遺民,彭城人。少為儒生,喪親,至孝以聞。家貧,卜室廬山西林中。體常多病;不以妻子為心,絕跡往來。精思禪業。半年之中,見蓨間相,漸見佛一眼,及發際二色。又見全身。謂是圖畫。見一道人奉明珠,因遂病差。
佛佛虜破冀州,境內道俗,咸被殲戮。兇虐暴亂。殘殺無厭,爰及關中。死者過半,婦女嬰稚,積骸成山。縱其害心,以為快樂。仍自言曰:佛佛是人中之佛,堪受禮拜。”便畫作佛像,背上佩之,當殿而坐。令國內沙門,”向背禮像,即為拜我。”后因出游,風雨暴至,四面暗塞,不知所歸,雷電震吼,霹靂而死。既葬之后,就冢霹靂其棺。引尸出外,題背為兇虐無道等字。國人慶快,嫌其死晚。少時,為索頭主涉圭所吞,妻子被刑戮。
相州鄴城中有丈六銅立像一軀。賊丁零者,志性兇悖,無有信心。乃彎弓射像面,血下交流。雖加瑩飾,血痕猶在。又選五百力士,令挽仆地,消鑄為銅,擬充器用。乃口發大聲,響烈雷震。力士亡魂喪膽,人皆仆地。迷悶宛轉,怖不能起。由是賊侶慚惶,歸信者眾。丁零后時著疾,被誅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