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亭山仔細盯著尹傲天的面目表情，除了偶爾劇痛下的抽搐，更多的是一股倔強和兇狠在里邊。許亭山有些失望，畢竟，不怕死的他也不是沒見過，但受到這種凌遲般的折磨還有這樣表現的，卻是頭一回。

徐廷山陰冷笑著，不知道弄你幾片肉下來你還會是這么樣的表情？

許亭山有意放慢飛劍的速度——這柄飛劍是他成名的利器，不說很有名，但與他心意相通，可以說血脈相連。

緩緩地，飛劍扎入尹傲天的左肩，說不痛那絕對是騙人的。尹傲天狠狠壓制住顫抖的肌肉，盡量不讓說出的話發出顫音，“小子，是不是太快了啊，慢點，爺爺還沒覺得怎么痛，就扎進來了。”

“牙尖口利，看你還能挺多久。”許亭山冷哼一聲，劍指一翻，飛劍在尹傲天肉里一絞，尹傲天只覺得頭暈目眩，差點昏過去。

“不能暈過去，怎么的，也不能讓這廝看了笑話。”尹傲天強打著精神，一咬舌尖，努力使自己清醒，同時索性把身軀放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從鼻揀哼出一串兒血泡。冷笑著看著許亭山。

“我就不信……”許亭山用盡了手段，尹傲天身上幾乎被血覆蓋了。

許亭山現在要殺尹傲天易如反掌，但是，那樣沒有成就感，更沒有快感。但是，基本上，以前從沒用過的手段，還有今天臨時想出來的手段都用上了，還沒坎肩尹傲天一絲求饒跡象，甚至沒有痛苦的表情，不會的，貓捉老鼠的游戲，怎么能就這么快結束了呢？

許亭山四下環顧，看到已經暈倒的五頭，不由得眼前一亮。

許亭山走到五頭身邊，潛運內勁，在五頭脖頸上一掃，五頭悠悠轉醒。

尹傲天心一點點沉到了谷底，許亭山竟然拿五頭來要挾自己。

許亭山輕輕撫摸五頭的毛，“不知道這雜種狗有那點的好處，尹大俠竟然前生后世的帶著。也許有我這俗人看不出的妙處吧？”

“許亭山，有本事沖著我尹某來，跟一個狗叫勁，不怕辱沒你的身份？”

“不是這般說的，”許亭山終于摸到尹傲天的軟肋了，臉上洋溢著春天般的燦爛，“要說是一條狗，就算是沖我叫喚，我也會躲得很遠，但跟你尹大俠掛上關系，就是一只蚊子，也是注定被殺。好柔軟的肉啊。不知道活生生剮下來的狗肉，是不是很鮮嫩可口呢？”

“許亭山，你這畜生，他娘的算什么好漢。治不了我，拿條狗出氣……”

許亭山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尹傲天，不動聲色抓住五頭的前腿輕輕一掰，咔嚓的一聲脆響，傳入尹傲天的耳際。

“你他娘的，…”尹傲天急劇的喘息，內臟發出的血水強烈的刺激了尹傲天的氣管，尹傲天不由得劇烈的咳嗽起來。

五頭也是硬生生壓制住，沒叫出來。狠狠瞪著許亭山，“你他娘的再來啊。”

徐廷山小人得志般的笑著搖頭，“什么樣主人什么樣的狗。有骨氣，我只是想知道你主子會不會心痛。”不動聲色，又是一聲清脆的骨折聲。

“夠了，許亭山，你到底要怎樣？”尹傲天哆嗦著——那不是疼的，更多的是氣的。

咔吧又是一聲。許亭山仿佛永遠的笑意，“你說夠了就夠了？我怎么樣好像跟你沒關系吧。我這樣很爽啊。”說著，許亭山的手又要動了。

尹傲天情急之下，大喊道，“住手。……求你了，給他來個痛快，要折磨就折磨我吧。”

“喔”許亭山夸張的表現出吃驚的樣子，“尹大俠是在求我么，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哥哥，別求他。他是什么東西，咱們哥倆栽這里認了。犯不著求著小人。”

徐廷山不以為杵，只是慢慢活動手。

“求你了，別折磨狗了，我才是你想折磨的，沖我來吧。”

“有情有義，好感動啊。”許亭山笑得更加燦爛，“求我了，行啊，爬過來，舔舔我鞋上的灰塵，說不定我會有好心情。”

望著尹敖天快要冒火的眼睛，許亭山瞇起眼來，右手又輕輕撫摸五頭的毛發。

“被那么看我，知道么，我很害怕，我這手一抖，保不齊又能干出什么事情來。”

“你別動手，我爬。”

尹傲天四肢骨骼都斷了，肌肉也被許亭山的飛劍刺傷不輕。說是爬，實際上是在地上蠕動，一點點接近。

盡管爬了能有大半個時辰，但是許亭山絕對有耐心看完這個過程。尹傲天伸嘴去舔鞋面時，許亭山甚至不怕尹傲天的血水臟。

許亭山仰天長笑，心中痛快無比。一腳踢開尹傲天的臉，卻無意間一只腳靠近了五頭。五頭雖然腿斷了用不上勁，但近在嘴邊的腳卻能夠著。一張嘴，帶著從心底發出的狠勁，一口咬住許亭山的腳。許亭山也聽到了熟悉的骨骼斷裂聲音——只不過，這次是他自己的，還有那直入心扉的疼痛。

“啊。”許亭山可是很沒有風度的大聲嚎叫出來，一腳為軸，另一只腳想狠命甩開五頭。但是五頭可是下了死嘴的，不管你怎么搖晃，不管這搖晃帶來身體上多大的痛苦，就是不松口，反而咬得越緊。

徐廷山從劇痛中冷靜下來，很明顯，在劇痛中他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這樣是擺脫不了五頭的撕咬的，只會令對手更用力，自己記得力量反而加到自己身上。許亭山冷哼一聲，雙手一掐劍訣，準備召喚飛劍，解決五頭。

尹傲天看到此種情景，暗叫不妙，只要許亭山招到飛劍，五頭必死無疑。自己四肢已斷，無法發力，但腰間卻受傷不大。一時間哪兒顧得了那么多。強提起一口氣，腰間發力整個身形彈起，一頭撞向許亭山的陰部。

這一下變生肘腋，饒是許亭山武功高強，見識廣泛，真沒想到這一人一狗丟了大半條命，居然還能有這么凌厲的攻勢。腳上的劇痛使他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五頭身上。尹傲天這記“絕后頭”還沒等他發現就著道兒了。

那種痛可不是撕心裂肺那么簡單，那是能引起靈魂共鳴的劇痛。許亭山不由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尹傲天隨之落下，一著地，就覺得渾身被高壓電處處照顧到一般。再也沒忍住，慘叫了一聲。

許亭山滿眼的星星，甚至覺得是不是時空靜止了。半響，緩過勁來，尹傲天再也動不了了。雖然許亭山被撞得七暈八素，但這樣劇烈撕扯，五頭被牽扯地也無力堅持了。

許亭山由于被尹傲天“暗算”，已經跟飛劍失去聯系，那可不是說聯系就能聯系上的。需要從新整合人劍合一的空靈境界，眼下就別奢望了。自己要害被惜，氣都提不上來，別說是手發劍氣了。

好歹掰開了五頭的嘴，許亭山也不得不爬著躲開尹傲天和五頭——盡管尹傲天和五頭已經動都動不了了，但許亭山覺得，只要離他們近一點，從心底里就犯寒。

許亭山回頭看看一動不動的尹傲天五頭，覺得距離差不多了，開始打坐調息運本門功法，療傷運氣。

尹傲天無奈的看著許亭山，又看看五頭，很想撫摸一下五頭，但卻動不了，“兄弟，我現在真懷疑自己是哈雷彗星了，自己倒霉也就算了，還連累你。”

五頭卻笑了，“哥哥說的什么話，不就是死么？能陪著你，我覺得值。”

“尹傲天，沒想到你這么陰險，竟然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許亭山雖說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能動用飛劍了，在許亭山劍訣的指引下，飛劍緩緩升起，發出輕微的錚錚聲，“我要替天行道，替昆侖鏟除你這妖孽。”

“靠，你居然好意思說陰險，下三濫，跟你一比，我們兄弟簡直都純潔得像天使了。”尹傲天說完轉頭看著五頭。

“就是，”五頭一晃腦袋，沖著許亭山，“切。”

“去死吧。”許亭山獰笑著催發飛劍。“嗚”的一聲飛劍飛旋向尹傲天五頭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