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瞥了季老爺一眼，冷笑道：“我自己的兒子？那你的意思是說，他不是你的兒子嗎？那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沒有你，這兒子能出來嗎？”

季老爺的臉唰的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原本就不怎么和善的臉，現在看上去更嚇人了。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季老爺拍案而起，“都多大年紀了，不好好過日子，竟然還在這里抱怨來抱怨去，有意思嗎？你這輩子除了抱怨，是不是就沒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是啊，我這輩子剩下最大的愛好就是抱怨，抱怨命運的不公，以及憎恨，憎恨你的一切，還有你的種。”季夫人站了起來，“他是你的兒子，那是你兒子娶進門的兒媳，都是你們季家的人，和我沒關系。”

說吧，季夫人毫不猶豫地轉頭就走，留下季老爺站在原地氣呼呼地瞪著季夫人離去的方向。

穆依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這都是一群人什么人啊？

季老爺轉過頭來，一張嘴就是一陣怒吼。

“你們兩個人，將來要是給我招惹什么麻煩，休怪我把你們趕出家門！”

穆依本來想沖動地反駁些什么，但是她覺得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應該并不是明智之舉，于是穆依把那些話都吞進了肚子里。

季熙晗抿了抿唇，然后拉著穆依轉身離去。

季老爺子在后面罵罵咧咧地說了些什么，穆依沒聽見，她能感覺到這一雙握著她的手微微地有著顫抖。穆依將他的手反握住，試圖給他安慰。

兩個人回到房間之后，季熙晗就坐在書桌后面，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穆依在書桌前徘徊了一會兒，試探著問道：“你現在是季熙晗本人還是……”

季熙晗換換抬起頭，無力地笑道：“是我。”

“你沒事吧？你的情緒很不好。”穆依給季熙晗倒了一杯茶，“剛才我也在場，你爹娘真是太不負責任了！有這樣的爹娘真是苦了你。還有啊，我看你那兩個姨娘，和幾個弟弟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別去理會他們就是了。不管他們說了什么，你只當他們放了一個臭屁，離著遠點，聞不到就好。”

“嗯，我知道。”

“我看你知道才怪呢。”穆依撇嘴，“你之前有什么事情自己憋悶在心里也就算了，現在你成親了，我是你的娘子，你還是這般把所有心事都不自己承擔，你是對我不滿意么？你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妻子？難怪你昨天和我說了那么多，其實你打心眼里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對不對？你就等著有朝一日，我實在忍不了了，然后主動提出讓你休了我，是嗎？那是不是你的所謂雙重人格也是假的，都是你裝出來的？”

穆依一副委屈地樣子，睜著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季熙晗。

這般無理取鬧，她自己其實也是挺反感的，不過還是要看情況，譬如現在的情況確實就很適合做出這種事來，雖然看著有些惡心。

季熙晗也知道穆依這話說的都不是當真的，只是在引起他的注意罷了，不由得失笑，而后站起來，走到穆依身邊，從她身后將她環抱住。

“我怎么可能對你不滿意？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季熙晗嘆了一口氣，“只是剛才我爹娘那個樣子……我有些不太舒服罷了。雖然這種事情我從小到大都在經歷著，但是每一次都不會好受。”

“我理解。”穆依順了順季熙晗的頭毛，“沒關系，你的爹娘不負責任，你的爹娘不是人，那就別管他們，有我呢。我雖然是你的娘子，不過我的覺得我的身份還可以更加多樣化。”

“是嗎？那你打算怎么多樣化？”

“除了你的娘子之外，我還可以做你的爹娘，你的弟弟妹妹，多好。”穆依得意地說道，“別以為你一個人能分裂出兩個人，扮演兩個角色，我照樣也可以。”

“還是算了吧。你只要安安穩穩地做我的娘子就好，至于爹娘、弟弟妹妹就算了，你要是真的也扮演了他們的身份，那會讓我有更加奇怪的錯覺。”

穆依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好吧，本來我都有了這個計劃，既然你覺得不合適，那就算了。我可不能讓你再產生什么錯覺，萬一一不小心再出來一個人格，那就不好了。”

可不是么，她現在都還沒和梵影搞好關系，要是再出來一個人格，可真就不好辦了。更何況聽說這人格不分本體的性別，可能還會是個動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