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托馬斯·杰斐遜(6)
書名: 無可替代:美國歷史上三位偉大總統的自傳作者名: (美)杰斐遜 林肯 羅斯福本章字數: 4979字更新時間: 2015-12-28 11:47:22
國會還要求我們與除埃及之外的北非諸國就海盜問題達成協議。兩個多世紀以來,摩洛哥、阿爾及爾、突尼斯及的黎波里等北非國家,以海盜事業立國。它們派出的海盜在海上攔截來往商船,燒殺搶奪,為所欲為,十分猖獗。1784年10月,美國商船“貝特西”號成為摩洛哥海盜魔爪下的犧牲品。為了解救商船上的船員,我四處活動,積極做工作。摩洛哥皇帝在法駐摩洛哥公使的游說之下,釋放了“貝特西”號船的船員。為了不失時機,我遂安排了美國駐巴黎總領事托馬斯·巴克利前往摩洛哥交涉納貢事宜。他帶去了各種各樣的貢品。巴克利終于與摩洛哥在1786年談妥并訂立了一項令人滿意的條約,對方沒有要求年貢,答應給予美國船員和公民以最惠國的保護,而且訂立這個條約只費了3萬美元。
1786年3月1日,應亞當斯的要求我趕赴倫敦參加與的黎波里和葡萄牙會談。我開始還抱著一線希望,想同亞當斯一起,在我們兩年任期屆滿之前,同大英帝國談判一項貿易條約。然而,這一切都化為了泡影。同的黎波里的談判無果而終;同葡萄牙大使倒是簽訂了一個條約,卻被葡政府否決了;英國則避而不談。
為了廣泛地接觸歐洲的實際,了解各地的風土人情,1787年2月我從法國出發開始一趟為期3個月的歐洲之旅。我實地調查各地的市場現狀,以便為美國農產品尋找出路。我還經常去普通民眾間走訪,常常求教于園林工、葡萄園工、制桶工、農民等。最后我來到了米蘭,遍游各處名勝,并取道熱那亞回法國,因沒能去羅馬而遺憾。
當我返回到巴黎之后,我發現巴黎和我走的時候一樣,動蕩不安。至于具體的情況太過復雜,在此我就不詳細敘述了。
在法國待了兩年之后,我懇請能有一個回家的機會,以便讓我的兩個女兒進入社交界,讓她們的朋友照顧她們,我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返回巴黎繼續工作。但是,我們的政府正處于從胚胎到成熟的轉型期,各環節不夠通暢。直到1789年8月的最后一天,我才收到批復。
在離開這個偉大而美好的國家時,我還沒有表達我對這個國家的感受。我從未見過如此善良的人們,他們是那么熱情、友好地對待陌生人。他們對待科學的精神、他們禮貌文雅的一言一行、他們輕松快樂的對話方式讓這個社會充滿著獨特的魅力。如果要問我最喜歡在地球上的哪個國家居住,我會毫不猶豫地回答:首先是有著甜蜜回憶的我的故鄉,其次就是這里——法國。
6.出任國務卿
1789年11月23日,我乘坐的“克勒蒙特”號在諾福克停泊,我回到闊別五年的祖國,重新踏上了美國國土。
在我回家的途中,我在切斯特菲爾德的阿平頓稍作停留,住在我的朋友家里。那時,我收到了一封華盛頓總統的特快信件,得知我被任命為國務卿。這封信讓我感到有點突然。因為我原本計劃此次回國度兩個月的假,然后重返巴黎去看看大革命的結局。我當時想,革命一定會在一年內圓滿結束。之后,我打算回家,退出政治政壇,過我一直想過的安靜生活,并致力于自己更喜歡的研究。
12月15日,我給總統回信,將自己的計劃如實告知。但我也向他說,我考慮到它的職權范圍,既包括國內那一大堆主要事務,再加上外交事務,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如果他認為我能對政府做出更有益的事情,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放棄自己的意愿。一周之后,我收到了總統的第二封信,他依然希望我能接受任命,如果我不接受,他表示可以保留我原來的職務。他還在信中給我保證說,國內事務絕對不會是我難以負擔的。假如真的成了負擔,他確定國會一定會把國內事務和外交事務分開來,成立一個新的部門。當收到這封由總統特使專程遞來的信,我實在無法推辭了。
1789年圣誕節前夕,我帶著女兒女婿回到蒙蒂塞洛,聞訊的奴隸們傾巢而動,擁擠在道路的兩旁夾道歡迎我們的歸來。這些熱情而質樸的奴隸們把我的車團團圍住,歡呼雀躍,興高采烈,而且他們激動得不顧我的反對,把馬車停下,解下馬匹,用肩膀拉著馬韁,將馬車拉進莊園。當馬車的門被打開后,家仆、奴隸們爭先恐后地撲上來親吻我,他們又哭又笑,又是祈禱又是贊頌,簡直熱鬧非凡;我像一個中世紀的王子遠征后凱旋一樣,受到了家人最熱烈的歡迎,這讓我很快就將巴黎拋到了腦后,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解放奴隸的信念。
我到紐約的第一天,正好是一個周日。3月的紐約還殘留著一絲寒意,但春天的腳步已經來臨,到處洋溢著生機勃勃的味道。我來不及做休整,一到紐約就立即向華盛頓總統報到,開始工作。我上任的時候,發現這個所謂“國務院”的全部工作人員,加起來也不過是二名主要辦事員、二名協調員和一名翻譯,辦公室設在百老匯的一間不大的房間里。辦公經費也少得可憐,不包括駐外機構費用在內的全部預算,竟然不足8000美元。所以我的工作比較忙碌,許多事情都要事必躬親。
讓我有些頭疼的是,領導國務院就免不了要與原本就政見相左的財政部長漢密爾頓打交道。在外交方面,起初我與漢密爾頓的矛盾并不大,我們都贊同美國在外交方面實行中立化原則,只是在實施的具體方式上有不同的主張。之后,因為我與漢密爾頓在政治原則和國內外一系列重大問題上的觀點截然不同,所以就分道揚鑣了。
政治場上的摩擦和爭斗讓我疲憊不堪,害得我的頭痛病發作了好幾次。我渴望擺脫國務世事紛爭,回到鄉下呼吸新鮮的空氣,修身養性,自由自在地安享田園生活的樂趣。所以,我決定在任期滿之后離開費城,回到鄉下。
7.逼出來的副總統
1794年1月,我回到蒙蒂塞洛。在蒙蒂賽洛,我避開一切公務,全身心地經營農場,進行科學研究,并從書本和家庭生活中尋找樂趣。在之后的兩年中,我儼然生活在世外桃源,但國內政治形勢的發展仍不時牽動我的心。
我對華盛頓政府日趨保守的傾向深深擔憂。1794年,漢密爾頓的《國產稅法》引起了人民的普遍不滿,賓夕法尼亞州西部的農民拒絕繳納威士忌酒稅,甚至舉行了武裝起義,政府不得不派兵鎮壓。我就此事表示過反對意見。在同一年中,華盛頓在漢密爾頓的影響之下,與英國簽訂了《杰伊條約》,這把美國在獨立戰爭中取得的成果幾乎全部斷送,招致了美國民眾的普遍反對。我則表示,這個條約是“恥辱條約”,是“英國和我國親英派之間反對美國立法機關和民眾的同盟條約”。我對麥迪遜表示:“密爾頓偏袒大資產階級的利益,是一個貴族政治論者。除了你,沒有別人能夠去對付他了,你應該在報紙上與他爭辯。”后來,在輿論的巨大壓力之下,漢密爾頓被迫辭職。
很快,華盛頓總統的第二任任期就要到了,新一輪的大選再一次擺在了臺面上。
麥迪遜特意跑到蒙蒂塞洛來,用試探的口吻問詢我,共和黨的總統候選人非我莫屬,只有我出馬,共和黨才有獲勝的希望。但是我表示早已對權力喪失了野心,因此堅定告訴麥迪遜擔任公職的事情在我看來已經永遠地結束了。
麥迪遜不甘心放棄,寫信再次透露說我肯定將會被民主共和黨人提名來作為華盛頓的繼承人時,我寫了一封長而嚴肅的回信,再次表示,麥迪遜本人便是很好的候選人,我已經完全無意于進入政壇了。
1796年2月底,盡管華盛頓總統還沒有公開宣布,所有黨派的領袖都心領神會地知道華盛頓不會再擔任第三屆總統了。所以,無論是聯邦黨還是民主共和黨領袖都已經各自在私下忙碌起來。
麥迪遜不甘心讓政治權利雙手奉送給聯邦黨的候選人亞當斯,所以與門羅商量,必須想辦法逼我出山。
于是麥迪遜耍了一個花招,他與共和黨的其他領導人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準備來個“先斬后奏”,為的是不讓我有機會提出異議。因此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已經被提名為共和黨的總統候選人了。
12月底選舉已經接近尾聲,結果顯示,亞當斯當選為總統,我被選為副總統。我再一次被迫食言,再一次走到權力的中心。
從1796年到1800年擔任副總統這4年,我的心態可以說是比較平和的,一直保持著緘默。我盡可能以公正嚴明的態度主持參議院會議,即使大部分議員都在暗中攻擊我,即使不被大家喜歡,我也堅持不變。
8.第一個在白宮前宣誓的總統
轉眼間,日歷已經漸漸翻到了1800年的總統大選。亞當斯所采取的那些不得人心的措施,已經被公眾棄如敝屣,威信大大下降。這次參加選舉的總統候選人是由國會內的黨團會議選定的。黨團會議是兩黨在國會兩院中分別召集全體黨員議員舉行的秘密會議,由其推選兩院黨的領袖,并討論本黨對重要議案的政策和策略。如今,我已不再像4年前那樣被動地當一個候選人了,我為了實現自由政治的理想準備竭盡全力。
此次總統競選的氣氛異常緊張。從4月開始,一個又一個州的選舉結果逐步揭曉。我計算著自己的得分,焦急地等待著最后結局。在這幾個月中,我凡事小心翼翼,唯恐會有什么疏漏被捅到報紙上,成為聯邦黨人用來攻擊我的把柄。
11月底,仍有賓夕法尼亞、羅德島和南卡羅來納3個州的情況不明。這3個州,兩黨的眾議院和參議院在用何種方法挑選總統投票人的問題上爭執不下。幾天后,聯邦黨在羅德島獲勝。這就意味著亞當斯得58票,比我多得一票。如果賓州不投票,南卡羅來納的8張票將最終決定結果。而南卡羅來納向來是最賣力支持聯邦黨的,所以許多聯邦黨人都對大選最后結果感到樂觀。
12月2日,南卡羅來納州選出了該州的總統投票人。這時賓州議會兩院終于達成了妥協,選票分兩撥,8票投給我,7票投給亞當斯。我和亞當斯平分秋色,分別獲得65票。因此,南卡羅來納的結果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最終,南卡羅來納則有八人都投了我和伯爾的票。新的問題出現了,雖然共和黨已經獲勝,但是我與伯爾二人之間,卻出現了票數相等的尷尬局面,給總統的產生帶來了大麻煩。
1801年2月11日,眾議院開始了曠日持久的投票過程。從當天上午一直持續到午夜,一共投了19次票,但是每次投票的結果都一樣:8個州投我的票,6個州投伯爾的票,有二個州內部意見分歧。12日又投了9次票,結果依然如故。13日、14日及16日,眾議院又分別投了6次票,結果照舊。選舉陷入了僵局。
正在不可開交的時候,局勢出現了轉機,擁護我的中部諸州宣稱,假如眾議院投票選伯爾為總統,中部諸州要宣布脫離聯邦。雖然亞當斯和漢密爾頓都反對我的民主主義綱領,但是卻很尊重我的人格。他們認為我擔任總統,可以確保能制定出順應時勢的體制,于是他們呼吁黨內人投票給我。
1801年2月17日,第36次投票終于有了結果:我以兩票的優勢成功當選了。這時距離亞當斯任期屆滿,只有兩周的時間了。
1801年3月4日,在最高法院首席法官約翰·馬歇爾的主持下進行了簡樸的總統就職儀式。值得一提的是,從這一屆開始,政府準備把辦公地點搬到不久之前完工的白宮。于是,我成了第一個在白宮宣誓就職的總統。我誠懇地宣布了自己的施政方針,以及新政府的行政慣例原則。
就任之后,我就立即著手,組織了自己的工作團隊。我任命詹姆斯·麥迪遜為國務卿,共和黨內的著名財務專家加勒廷為財政部長。此外,我還吸收了兩位新英格蘭人來平衡班子里的地區代表性,其中包括擔任陸軍部長的亨利·迪爾伯恩、擔任司法部長的利瓦伊·林肯。
我一向認為政府應當節儉而簡樸。在和平時期我決定精簡改編軍隊,經過“精簡改編”,陸軍由原來的3500百人減至2500人;海軍裁減至十三艘快速戰艦,將其余的出售改充商船,停止建造新艦,辭退所有的造船技師,還把保留下來的快速戰艦大部分拖曳上岸,以節省薪餉和給養。
我認為勤政是政府的義務所在。我要求各部門每天都要將各自收到的重要信件和他們的答復稿送交自己審閱。我密切地關注著行政部門的工作進程,了解人們對政府有些什么樣的要求和反應。由此,我對各部門的事務了如指掌,并且能在部門負責人向我請示問題時,提出有見地的意見。
我每天的辦公時間很長,但井井有條,我每天的行政工作就是個固定的課程表:5點起床,辦理公文到9點;9點之后開始接見內閣成員或有事要與我商量的其他人;中午召開內閣會議;下午1點騎馬,鍛煉身體;3點半用午餐,之后繼續工作。
如果讓我對這4年做出一個評價的話。我認為這是民主共和黨最平靜的一屆執政期,在這段時間里,沒有過于激烈的改革或民眾的騷亂,而是政府在和平的方式下,漸漸取得了面積相當于又一個合眾國的領土。我希望在政治上證明美國人已經成熟起來,而且能夠建立“一個不是基于人的恐懼和愚昧,而是基于人的理性,基于人的社會情感優于其非社會情感的政府”。
9.收購路易斯安那
在整個18世紀后半葉,路易斯安那州是歐洲政治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自1699年開始,法國控制著路易斯安那州這片廣袤的土地,直到1762年,之后交予盟友西班牙。1762年以后,西班牙對它擁有主權,但也承認新法國殖民者擁有該地的部分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