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白居易居士問鳥窠禪師曰如何是佛法大義(平地起土堆)窠曰諸惡莫作(從來未曾殺人放火)眾善奉行(又要為蛇添足)易曰恁么話三歲孩童也道得(太輕口生)窠曰三歲孩童雖道得(上大人丘乙己)八十老翁行不得(未若生一日而得覺了之)易領教(只得振衣彈冠)。
拈云者老漢久戀枯枝不肯懸巖撒手秪如尸棄佛道起諸善法皆是幻造諸惡業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風幻出無根無實性你作么生行履去喜得官不容針私通車馬。
雪靜珠林扣一枝權拈黃葉賺啼兒石頑未解和心泣云傍方將蜀道思死鷂懷時緣直諫敝衣留處引忠知應憐三月鵑聲苦為喚歸來莫放遲。
相國裴休居士見高僧真儀(見怪不怪其怪自壞)問黃檗曰真儀可觀(切忌認著)高僧何在(在者里)檗朗聲曰裴休(真是探囊取物手段)公應諾(只得和盤托出)檗曰在甚么處(對面分明藏不得大鵬金翅滿天飛)公當下知音(不因漁父引怎得見波濤)如獲髻珠(縱然奇特終是尋常)。
拈云者黃檗老子也是個不知好惡的漢才問高僧何在就落古人窠臼顯姓標名當時若是李老師在即把住云叫的是高僧耶應的是高僧耶渠也只得耳聽如聾口說如啞。
鹿焉為馬鳥豈是鸞苛法徙木之制蕭墻起禍之端不動干戈兮舌戰點醒枯骨兮還丹梅開縱有清香度終賴冰霜壯歲寒。
刺史李翱居士問藥山曰如何是道(醉客迷珠抱薪求火)山以手指上下(切忌裝風賣傻指東話西)曰會么(早知燈是火飯熟已多時)曰不會(者不唧溜漢被人當面熱瞞)山曰云在青天水在瓶(總是補中益氣湯加減)翱欣愜作禮(不入文殊門便落觀音戶)。
拈云俱胝和尚得天龍一指禪一生受用不盡那個是豎起指頭的公案秪如藥山指上指下又作么生會良久云蜻蜓點水蝸牛弄角。
燕人弱喪問家山指點南車路可攀假墓卻從襟袖濕親舁誰見淚痕斑葉飄樹底添新翠花放枝頭展舊顏不俟神槎重渡海張騫那得斗牛還。
秀才張拙居士參石霜(不免騎牛覓牛去也)霜問秀才何姓(釣竿頭上知輕重不是金鱗莫上鉤)曰姓張名拙(不要人夸好顏色獨留清氣滿乾坤)霜曰覓巧了不可得拙自何來(只令蒼龍脫骨金蟬退殼)公忽有省(不作忠良安入太廟)。
拈云石霜和尚也是慣用點鬼簿的漢才逢人就問何姓若是個有志氣的男兒值彼動口時即與一掌云者個便是姓只叫伊巧拙難分。
謁見臨門操短彗優游撒網得單梭縱橫不染長絲口壁引風雷上大羅。
長慶謂太傅王延彬居士曰(清凈木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雪峰豎拂子示僧(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屋上霜)其僧便出去(也是良馬見鞭影而行)若據此僧(大似撥草尋蛇搜山逐虎)合喚轉痛與一頓(切莫誤人人罪)公曰是甚么心行(路見不平旁人鏟削)慶曰洎合放過(恁么老婆心太切)。
拈云當初既知雪峰放過此僧何不代渠一召云某甲彼回頭即云是甚么也得快馬加鞭望前所進卻來論人過失有甚么交涉處。
操琴驚馬視鼓瑟動魚游項白舞劍夷吾射鉤若還彈佩三不醒枉使雄兵夜血流長慶老喜綢繆只恐阿師空去也素影寒霜未識秋。
洞賓呂巖真人再參黃龍求指歸處(老鼠鉆牛角便見倒斷)半升鐺內煮乾坤即不問(下里謠歌那堪正調)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要討自家茶飯不必拾人飯何)呂于言下頓契(始知飯是米作)遂作偈曰(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棄卻瓢囊摵碎琴(念彼觀音力刀尋段段壞)如今不戀汞中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自從一見黃龍后(誰知鼻孔原來在面上)始覺從前錯用心(湯水錢且置有人與你算草鞋錢在)。
拈云者洞賓道者也是一喚便回頭的漢倘不是黃龍刀刀見血未免報盡還來散入諸趣。
迦樓如意娑竭摩尼啄也轟雷燒赤尾啐兮破浪鼓蒼池昔日秦刀筆今朝漢傅師大節有符增鼎鼐青史名傳天下知。
常侍王敬初居士問僧一切眾生還有佛性也無(人人頂天立地個個鼻直眼橫)曰有(舉似我看)公指壁畫狗子(切莫弄假成真)曰者個還有也無(積代簪纓暫時落薄)僧無對(不對最親切)公自代曰看咬著汝(打草驚蛇)。
拈云王常侍雖解白衣說法怎奈不遇作家費卻許多鹽醬當初若遇李老師在即與一喝云者個是甚么東西許你問有問無。
佛性猶如工伎兒幻成花鳥度春枝流橋住水賓非主空手提鋤我是誰妙喜翻圖明致格寒山扼腕助傷悲巴人解轉喉中舌卻使殘兵慕且思。
丞相王隨居士謁首山(無故抱鏡狂走)得言外之旨(是甚么干屎橛)自爾履踐(切莫動著動著三十棒)深明大法(依舊落在葛藤窠)臨終書偈曰(自寫分關遺囑)畫堂燈已滅(猶有火在)彈指向誰說(啞子做好夢)去住本尋常(神通并妙用運水及搬柴)春風掃殘雪(但得雪銷去自然春水來)。
拈云人到臘月三十日只懼債主上門未免埋頭縮腳者漢鼻孔端正負債已明所以臨難猶歌陽春白雪仔細看來果然詞熟腔正。
云門糊餅趙州茶言外超宗別一家掉頭故落西山魄撒手權拈東土花君不見瀛洲神仙十八子出自桑樞蓬篳里。
都尉李遵勖居士臨終時膈胃躁熱(只恐覺觀猶在)有尼道堅謂曰(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眾生見劫盡(茶來吃茶)大火所燒時(飯來吃飯)都尉切宜照管主人公(十方虛空包裹不著用照作么)公曰大師與我煎一服藥來(禍福無門唯人自招)堅無語(果然說得行不得)公曰者師姑藥也不會煎得(未曾打破藥罐)。
拈云者師姑只解扶起不解推倒惹得近死之散人急水拋毬狂風鼓棹。
大夢從來覺繁柯總是枯浪靜珠還在金停沙自無玄機縱不粘絲線裟角難逃一轉輪。
英公夏疏居士問藍浦百骸潰散時(佛法不是鮮魚那怕煩卻)那個是長老自家底(不曾熽的是)藍曰前月二十離蘄陽(是第二月非是月影)公休去(口里不言肚中暗許)。
拈云四大如泡幻隨生滅也是四大如金剛不生滅也是恁么貪生怕死的漢就有許多分別喜得藍浦和尚漏出一句康衢謠卻也不識不知順帝之則。
瓶破雀飛意如何縱雖隨他識未波君不見桑間女子度九曲密矣思之妙不多。
文公楊億居士問云巖諒監寺兩個大蟲相咬時如何(何不以錫杖勸解)諒曰一合相(卻是兩個在)公過廣慧曰我秪管看未審恁么道還得么(得便得只得一半)慧曰者里即不然(切莫弄巧成拙)公曰請和尚別一轉語(也是個骯臟的漢)慧以手作拽鼻勢(是則是太造作生)曰者畜生更 跳在(未曾動著一步)公于言下脫然無疑(卻被拽進了也)。
拈云大小云巖廣慧好與三十棒一時趁出何以故一個撾沙抵水一個賣弄精魂不知楊文公在甚么處脫然無疑去良久云伐柯伐柯。
污樽土鼓無繁玉振金聲破格眾人畜之兮中行國士遇之兮智伯不識南泉異類行那能列上仙陀客。
節使李端愿居士問達觀曰心如何了(本無知覺用了作么)觀曰善惡都莫思量(只恐內守幽閑猶是法華分別影事)公曰不思量后心歸何所(我不見一法在門外何故叫我進門)觀曰且請太尉歸宅(水流原在海月落不離天)。
拈云心不是有心不是無了亦不可歸亦不得只饒了無所了歸無所歸正好請太尉出宅。
心因境以了境會心而澄甘露唐將覆祥桑殷復興脫纏須就縛透網豈離罾驀直言無別翛然路可登。
太傅高世則居士初參芙蓉求指心要(自己寶藏不埋會拋家失業走甚么)蓉令去其所重(去了千層甲來著七斤衫)扣已而參(原來阿爺自家父)。
拈云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此是浪子忘家窮兒舍父只至踏破鐵草鞋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于今扣已而參的話要人自肯在。
醉客迷珠浪蕩游瞋頭若魅復還羞心腸鐵石辭無媚欲得兵符臥內求。
修撰曾會居士引中庸大學參以楞嚴符宗門語句質明覺(莫把鋀石擬作黃金)覺曰者個尚不與教乘合(死貓兒頭終是川廣藥材)況中庸大學耶(大似毫末塞虛空一滴投巨壑)學士要從捷徑理會此事(不離當處常湛然覓即知君不可見)乃彈指一下(也是娑竭出水)曰但恁么薦取(只要金翅善)公于言下領旨(果然衣下有珠)。
拈云水中鹽味色里膠青者里會得上大人不異如是我聞信受奉行豈亦外可知禮也是則是只恐二十四家書體雖會得永字八法又不識。
魚枕未冠終是骨昆吾雖釧豈離金途忘歸路先師馬弦不求聲也得琴更直捷莫沉吟殷勤為出兜羅手五色全收耀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