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春閑居杜門,手植蕙花數十蕊將舒,忽陰雨釀寒,遲我花信。因思調護既切,轉多爬剔。愛玩之余,于是握不律以褚,生墨俟為媒,舉凡見聞所及,憶記所周,條文縷晰之,越三月而裒然可觀。又為之采輯舊聞,以類附入,名曰《第一香筆記》,脫稿不十日,而眾花齊放矣,內開十品者一,次品者三,其余大率可觀。回視向所植之盆蘭,亦復擢如青蔥隨風宜笑,若為予志喜也。
爰有二三同志過同扣曰:“子嗜花而得好花,必有道以處此,幸勿靳不予,愿明以教我焉。”強之至再,難以言蔽,不得已出示此記,曰:“是可略窺半面矣,若充類至盡,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客欣然袖之而去,惟覺日光融融、幽香滿室,群花如解語然。
嘉慶紀元歲在丙辰年,三月望前五日,硯魚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