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仿佛自己給自己重新注入了力量,殷小豆一掃往日頹廢之色,又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啪啪——”車廂內忽然響起拍巴掌聲。殷小豆看去,原來是夢潔在為她鼓掌。
“小豆,你說得真好。”夢潔一臉崇拜之色,“小豆,你懂好多道理哦。為什么你這么小卻懂得這么多呢?”
姬橫波淡淡的目光掃向她。
這個夢潔,自從被甘野救下后就一直跟著他們。問她從哪來,她自個也說不清。幾天相處下來,他們都發現這個小姑娘很是迷糊。不但沒有方向感,而且為人特別單純,就象一張白紙一樣。
殷小豆朝夢潔眨了眨眼,笑道:“你懂得也不少啊。比如你的輕功就很好。”
“是嗎?”夢潔眨著如煙霧籠罩般的大眼睛,迷惘地說道,“可是,我爺爺說我最差的就是輕功。”
“除了輕功,你還會什么啊?”殷小豆對她充滿了好奇。
那么棒的輕功,居然還是最差的。
“唔……”夢潔想了想,說,“我會給小白治傷腿,會給小黑治腹泄,小點點被蛇咬了,我會給它解毒……”
“這么說,你最棒的是醫術嘍?”青兒問。
“我也不知道,我爺爺從沒在這方面夸過我。”夢潔紅著臉,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好巧哦,你面前的這個大哥哥就是少年神醫,你們可以多交流交流。”殷小豆指著姬橫波對夢潔說道,“夢潔,我覺得醫術好的人好棒哦。治病救人,救死扶傷,很多人崇拜呢。”
小豆極力夸獎著夢潔。這女孩,太不自信了,這可不行,她得多夸夸她,建立她的自信心。
本以為夢潔聽到稱贊會高興,沒想到她的臉更紅了,頭垂得更低,聲音低如蚊子叫:“我……我沒治過人……”
“啊?”殷小豆和青兒面面相覷。青兒忍不住問道:“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你會給什么小白治腿,什么小黑還是小點點治病的嗎?”
“小白是我撿到的一只小白兔,它的腿被狼咬傷了。小黑是一只小狗……”
青兒滿臉黑線:“那小點點是什么?”
“小點點是一只小花豹,它一出生身上就有很多黑色的斑點,所以我叫它小點點。”
殷小豆和青兒都驚愕地張大嘴,就連一向淡漠的姬橫波也驚訝地掃了夢潔一眼。
能將一只小花豹作為寵物,這個夢潔也真夠強悍的。
“我知道了。”殷小豆說道,“夢潔,你家一定是在深山里,是不是?”
“是,是!”夢潔猛地抬起頭來,驚喜地抓住小豆的手,連聲催問,“你怎么知道?我家就住在山里,那里有好多好多的樹,好多好多的小動物。你是不是去過我家?”
小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知該如何嘆息了。
“夢潔,我沒去過你家。你剛才說了那么多小動物,所以我猜你一定是住在深山里。”小豆解釋。
“小豆,你好聰明哦。”夢潔看著小豆,兩眼直冒紅心。
青兒無語。
真不知小姐是喜歡夢潔哪點?說得好聽點是單純,說得難聽點,就是單蠢。
“夢潔,你平時都見些什么人?”小豆又問夢潔。在深山里,估計見生人的機會不多吧。
果然,夢潔的情緒立刻就低落了。她難過地搖了搖頭,說:“除了爺爺和忠叔花嬸,我沒見過其他人。”
難怪,會如此單純。
小豆心底嘆息,對夢潔的憐惜之情又增加了幾分。
她握住夢潔的手,安慰道:“夢潔,以后,我們都是你的朋友,你不會孤獨寂寞的。”
“真的嗎?”夢潔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但傾刻間,又黯淡下來。
“我很想和你們在一起,可是……可是我爺爺不會同意的。”
“你爺爺還在山里?”青兒問,“你知道你住的山叫什么山嗎?”
夢潔搖了搖頭,“我爺爺和忠叔花嬸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過這山的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我爺爺應該很快就會找來了。這次我是趁他們出門采藥不在家的時侯偷偷遛下山的。我爺爺他追蹤獵物最厲害了……”
青兒“卟哧”一笑,敢情夢潔將自己當成他爺爺追捕的獵物了。
夢潔見青兒笑,窘得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殷小豆白了青兒一眼,拍拍夢潔的手:“你別理青兒,她并非取笑你。夢潔,你爺爺來找你不是很好嗎?我們仍然是朋友啊。”
“可是……可是爺爺他不會允許我和你們在一起的。”夢潔眼里泛起淚花,“爺爺很討厭山外的人,他說山外沒一個好人。”
“呃……”殷小豆不知該說什么了。敢情夢潔的爺爺是個性格古怪偏執的老頑固。不過,再怎么頑固,疼愛孫女的心是不變的。她有信心,會讓夢潔的爺爺接受她做夢潔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