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當年老頭子病重的時候就說想和我一起去花園走走，可那時的醫院別說花園了就連病床都不多，我和老頭子擠在那醫院的過道上。你知道嗎我那會就每天巴巴地等著老頭子能站起來和我一起到外面走走可是終究沒等到，老頭子就走了。”李奶奶陷進了自己的回憶之中：“后來我才從醫生那知道不是老頭子好不了，而是他一直不肯接受做手術，就是怕手術不成功到時候人沒了錢也沒了，剩下我娘倆過不了活。所以那錢我一直沒用，那可是老頭子用命換來的我看著還有點念想，要是用掉了就什么都沒留下了。”

“李家爺爺這也是為你們著想，他是真真疼你來著。”樹川蹲下身子對李奶奶說。

“是呀連你都這么想可我就一直怨他，我因著恨他不肯動手術就離開我，所以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沒去他的墳頭看過。到現在我終于能理解他當時的心情了，人到了最無奈的時候就想著自己最重要的人能夠過好。”李奶奶凝望著天空：“樹川我死后你就把我葬在老頭子的旁邊記著不用立碑這是我欠他的，我沒教好兒子又沒照顧好孫子根本就沒臉見他。”

“李家奶奶快別這么想，李家爺爺如果在世也不希望看見你這樣子。”樹川紅著眼睛說道：“狼如此兇殘的動物都能忠于自己的伴侶，更何況是人呢。”

“樹川呀你就別嘴貧了，你應該早就聽歐陽醫生說我要求停藥了。”李家奶奶低下頭看著腳下的草地；“這草長得可真綠看著就討喜。樹川人不是草，沒了之后還可以憑借草根再長出來，人這一輩子就這么一次你就讓我任性一回吧，伊水那孩子現在可能不懂但總有一天她就能明白了。”

“李家奶奶我知道了，我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好好照顧的。”樹川低頭趴在輪椅上，眼淚已經不停地留下來了。

“終于找到你們倆了，喲你們怎么了，才一會不見咋都眼睛紅紅的。”秀阿姨一腳踹在樹川身上：“麻煩你一個大粗漢子別裝得跟言情劇里的男主痛哭流淚的樣子，人家那看起來是迷死萬千女人，你頂著一撮胡子在加上一對紅紅的眼睛，怎么看都像一個沒搶到錢的劫匪。”

“好了啊秀好好說話，再怎么說樹川也是你的小叔子。”李奶奶埋怨地看了一眼秀阿姨：“你還好意思說你家小叔子，你呀過幾年就是快當奶奶的人了，怎生得老在外面亂花錢。”

“李家奶奶這你可不懂了，這外邊的粥那比得上自家里的。李家奶奶快嘗嘗這可是我熬了一早上的粥，這都是自家的材料不光聞著香吃起來也好吃，不像外邊的光聞著味香吃起來那是一點味道也沒有。”秀阿姨打開保溫瓶：“李家奶奶這得趁熱吃，你昨晚到現在都只是吃了醫院的流食而已快喝點粥暖暖胃。”

“你有心了恩真香給我裝一小碗就好了，剩下的你和樹川一起吃吧。我看你倆肯定是一早就出來什么也沒吃的。”李奶奶憋盡全身的力氣說道。其實李奶奶這會根本就聞不到任何的味道了，胃里也好像塞滿了東西一樣根本吃不下去。但是看見阿秀的一片好心又不忍拒絕。

“樹川你快吃吃完了我們得趕緊帶李家奶奶出院然后回家，你那破車雖然也是四個輪子的但是走得太慢了，我怕我們到時候天黑都回不了家。”秀阿姨把保溫瓶塞到樹川的懷里：“你吃吧我剛剛在外面吃過了。”

“嫂子我那車走得挺快的，只是這到村子里的路太陡了而已。”樹川摸著鼻子說道。

“我說你還有理了，你那破車名字叫啥車。那樣子的車我在這附近就沒見過，更何況你那破車還沒牌子的。”

“我不就覺得沒牌子挺好的么。”自己剛來時怕越野車在這里太顯眼而自己又不愿意開性能不太好的車所以對車子進行了一些改裝，現在仔細想想那車被自己改得挺怪的，因為沒見過有哪輛越野車會擁有純白色的外表，好吧是有，但是像面包車那樣的顏色真心沒有幾輛越野車會有。想到這里樹川的臉狠狠地抽了一下，心里默默道兄弟對不起以后我一定會把你改裝回來的。

“好吧你都有理了，我先去給李家奶奶辦出院手續。”秀阿姨不再糾結轉身就跑了出去。

“樹川你送我回病房，然后去看看你嫂子吧。你嫂子這人總愛把不開心的事藏在心里，她剛嫁過來的時候總愛躲在沒人的角落里頭哭這會也該是了。”李家奶奶無奈地搖頭：“你看她都兩個孩子的媽了。”

“李家奶奶我們先回去吧，這太陽光都開始熱起來了。”樹川說完就推著李家奶奶進醫院：“李家奶奶放心吧，嫂子一向堅強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現在過去只會讓她更傷心你也知道嫂子一向好強。”

“好吧。”

……

“伊水，伊水，伊水。”明笙看見伊水不理自己就一聲叫得比一聲要大聲。

“叫魂呀你，難道你還想跟今天早上那樣被教導主任罰站在校門口，還是你覺得一千五百字的檢討書不多還想多加點。”林珍一巴掌拍在明笙的后腦勺上：“你也不看看情況雖然我們現在沒有站在校門口，但是站在教室邊走廊里了我長這么大還沒丟過這種臉，都是你們的錯。”

“那有什么辦法嘛，伊水完全就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我怎么叫她都不應，我這不是在擔心她么。”明笙摸著自己的后腦勺委屈地說道：“林珍你打人也太用力了，這么彪悍小心以后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