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癡傻少女
- 大宋女法醫
- 果語言言
- 2019字
- 2015-11-20 11:46:11
“什么?你說什么?于員外有功夫?”貝子敬與牛大人面面相覷額,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當然,你們以為那?他最擅長的,便是飛針,五指飛針,片刻便能殺死五人,你們告訴我,這樣的人會死么?”老婦人圓睜著雙眼,猛烈的顫抖著,仿佛說起于員外,好似回憶惡魔一般。
“對了,我兒子是怎么死的?”老婦人仿若癔癥了一般,猛然抬頭,看向惜月,眼神中盡是詢問。
龔惜月低頭,再度抬頭,眼眸中已是一片平靜。
“于二公子的死,是有人用針從他頭頂的百會穴插入,當場斃命。”
話音剛落,老婦人的雙肩開始劇烈抖動,頭顱不住的搖晃,瞳孔猛然放大。顯然,她已經想到了,那個最有可能殺死自己親生兒子的人究竟是誰。
“不可能、不肯能、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婦人猛然發瘋似的抓住龔惜月的雙臂,不可置信的劇烈搖晃著。
“夫人,我想,你自己心里應該很清楚,究竟是誰要殺了你的兒子。并且,你也很清楚,他為何要殺了你兒子。”龔惜月冷冷的看向老婦人,并不掙扎、并不反抗。
老婦人陡然一楞,接著,便徹底歇斯底里起來,狂笑的如同風中的樹葉一般,張狂而肆意。
眾人看著她笑,都默不作聲,一個人,必定經歷了生命中不可經歷的那種大喜大悲之后,才能笑的像她這樣,眼淚都干枯的再也流不出來,開始有微微血紅滲出。
笑聲像凄婉的哀樂,凄厲的奏響在萬籟俱靜的黑夜里,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深深的劃拉著眾人的肌膚,為這冬日的寒氣,更添加了十分寒意。
好長好長時間,老婦人再度慢慢平復,再度抬起的頭顱,一雙空洞混濁的眼睛中,多了一絲莫名其妙的堅定。
嘩的一聲,婦人跪下。
“夫人,您這是…。”惜月趕忙上前,要去攙扶老婦人。她掙脫了惜月的手,仍然是無比堅定的跪在冰冷的地上。
“大人們,今日,民婦戚氏,懇請在座的諸位大人,為民婦之子于二郎,于湘南追查殺人者,讓我兒在九泉之下,也能安穩長眠。”老婦人說的毅然決然。
“夫人,你先起來吧,這件事情上,我來做主,定然能將此案查明,還湘南公子一個清明。”貝子敬目光堅定,氣勢如虹的說道。
“起來吧,夫人,若是真想查明真相,就必須將你所經歷的,知道的一切,都先詳細告訴我們。”惜月上前,雙手托住婦人的雙肘,將她輕輕攙扶起來。
兩人相望,婦人順從的從地上站起,接著,被惜月攙扶著,坐于凳子上,疲倦的身姿,微微斜靠在椅背上。
貝子敬示意,眾人也是紛紛坐下,靜靜的圍坐在火盆旁邊,等待著婦人開口。
婦人深思熟慮后,像講故事一般,將自己一生的糾葛慢慢道出。
原來,這位戚婦人,雖不是官宦子弟,但也是一位家境殷實的小戶人家的小姐。
父母雙全、恩愛非常,上有兄長一名,也是對她關愛有加。從小,父母對她寄予厚望,不惜財力專門聘請大戶人家出來的教養嬤嬤,教導她作為小姐的一言一行,同時,還遠聘通曉音律的師傅,教導她古箏、琵琶。
原本,她的人生軌跡便是,尋得如意郎君,結婚生子、孝敬公婆、教養孩子。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要從她那門不當、戶不對的私奔開始。
十六歲的豆蔻年華,隨著自己女師傅遠方來的侄子私奔了。因為對方,是一位玉樹臨風、通曉音律、經史子集的男子,他為她描畫出了一個美麗的錦繡山河,為她描畫出了一個幸福滿滿的美好未來,他承諾,給自己的,一定是人生中從來沒有見過的、嘗試過的幸福,他承諾,會與自己刎頸相交、共結連理。
于是乎,一個懷揣著美夢的懵懂少女,與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私奔了。
說到這里,戚夫人冷然的笑了,似乎在嘲笑自己,更似乎在嘲笑命運。
“那后來呢?”宗娜問道,這個開篇很美好,才子佳人,難道不是天命注定的幸福?
“后來,路過一個土匪窩,他便把我賣了。”老婦人冷哼。“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皆是讀書人。”話音一出,擲地有聲,在場的男人們,有的臉都綠了,有的則面無表情。
好一個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皆是讀書人。那自古佳人戀才子,哪個不是懷揣著純真的少女夢想,像那話本中所描述的那樣,郎情妾意。可她們疏忽了,那些不敢勇敢承擔提親后果的男人們,其實就是一個極度不負責任的人,他們的承諾就是水中的浮萍、樹上的蒲柳,風一吹,便會動搖。
戚氏的情郎,也是如此,果斷的將她賣了,選擇了將她留下,自己出逃的機會。
再后來,在寨子中的戚氏,每時每刻都殫精竭慮的想著出逃。也許,真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呼喚,她在寨子中足足病了兩日,兩日后,便有人單槍匹馬的殺入寨子。
“那個人,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他。”老婦人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齒的回憶道。
一襲黑衣,單槍匹馬的一人,將一個百來號人的寨子一夕之間全滅。他使了一手的飛針絕技,一手甩出,登時五人斃命,他將一個寨子,化為了地獄的修羅場,血液橫流、尸體一片,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也不放過。
“你也是寨子中的人?”那蒙著面的黑衣人,半低垂著眸子,看著戚氏。
“我,我不是,我是被他們抓進寨子里的,大俠,大俠,求你,放我走吧,放我回家吧。”戚氏從床上滾落地面,拖著生病的身軀,緊緊的抱住男子的褲管。意圖阻止他那將要落下的右手。
掩藏在黑布下的男子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瞬間,便無比溫柔的拽起跪在地上,一張蒼白小臉,仿若受驚的兔子一般的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