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小江沒說什么，看看沒有表情的我，乖乖地站了起來，把座位讓給了我。我記得還說一句，老爺爺您請坐。當時我聽到小江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那叫一個高興。沒坐一會兒，我趕緊站了起來，讓小江繼續坐在那了。”

“為什么？”小寶不解地問。

“我看到小江的倆眼都立起來了，為了關系還是讓給她吧?！?

石柱問：“那后來呢?！?

李揚接著說：“剛一回頭，發現那個售票員就站在我的身旁，好像是在監督我似的。剛才這個舉動她看明白了，所以也就不再過問此事兒了。就這樣我一直站了足足有十公里才到博物館，下車后那個丑態呀，腿也軟了，腳也麻了，小江在旁邊笑破了肚子，竟顧笑了，旁邊的路牙子她沒看見一下子摔倒在人行道上，腳也崴了，胳膊也搓破了。我趕緊把她扶了起來：怎么樣？哪受傷了？她咧著嘴喃喃道：腳崴了，胳膊破了，你得背著我。你們說，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大老爺們背一個大姑娘，成何體統?！?

“再后來呢？”石柱還問。

李揚說：“沒了?！?

小江說：“不對，沒說完，接著說?！?

李揚不得不把故事說完：“你們這幫人呀，就要我的難看。既然咱們都是伙伴兒，不是外人，那我就把后一半告訴你們。參觀回來后，我發現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聽大夫說像崴腳這種傷沒有特效藥，只能靠熱水敷。到宿舍把襪子脫下來才發現，她的腳上有兩個大血泡，腿一直腫到了膝蓋，大夫告訴我，每天都要給她洗腳，一直洗好為止。多么漫長的歲月啊，整整洗了一個月，才消了腫兒，下地兒能走路了。后來我們約定，從此以后超過三里地的地方不去?！?

“李揚，你編的不錯呀，你怎不說說挨騙的那件事兒呢？”

“啊，李揚哥還挨過騙？”大伙感到驚訝。

“小事兒一樁，不值得一談?！崩顡P笑了笑，說。

“一看李揚哥就有大將風度，挨個小騙算什么，大局為重?！笔Q著大拇指夸獎到。

大家說笑著誰也沒注意外面的天兒已經黑了，路燈相繼亮了起來。到了告別的時候了，李揚說：“小江你跟孩子先回家，我送送張帆，去她廠子那段路沒有路燈。”

小寶說：“我也去。”英子一把拽回了小寶。

李揚說：“沒問題，小寶跟我搭個伴兒，把張姐送到廠子咱就回來?！?

“咱們不是說好了去一趟百貨嗎？你要陪李揚哥送張帆姐那就明天去百貨吧?！闭f完給小寶使個眼色。

小寶見狀馬上說：“我還是陪你去百貨吧，否則，跪搓板的滋味……。”沒等他說完英子擰了他一下耳朵。

李揚推著車，倆人一邊走一邊聊，聊得很輕松。后來，話題轉到了張帆的個人問題上，李揚勸她還是再找一個，否則自己過日子太孤單。

張帆聽到這里止住了腳步，為李揚系了系衣扣，說：“咱們倆青梅竹馬，相戀了十幾年，由于工作的問題咱們都另尋了另一半?！?

李揚聽后有點疑惑：“你搞過對象，結婚了嗎？”

張帆低著頭，說：“找了你好幾年沒有一點消息，我遠在他鄉，舉目無親，讓我怎么辦，我也是一個需要男人呵護的女人。在這個問題上我流了很多眼淚。同事說領導勸，最后沒辦法了，在當地搞了一個，結婚不到仨月趕上了這場運動，他們家受到了沖擊，也牽連到了我。無奈之下選擇了離婚這條道，這樣他們解脫了，我也轉業回了老家。”

李揚問：“你做得很對，那現在呢？”

張帆說：“剛才不是說了嗎，已經離婚了?！?

“啊，離婚了？那今后怎么辦？”李揚驚訝地問。

張帆面無表情地說：“聽天由命吧。”

這時，一聲凄慘的野鳥叫聲傳了過來，李揚抬起頭，看到夜幕中一只野鳥正在上下翻飛，這是一只掉了隊的野鳥，它在不停地呼喚同伴。李揚的雙眼看著深深愛著的戀人，自言自語地說道：“要是再晚一年搞對象就好了?！?

張帆說：“這是命里注定的，你也不要惋惜，我暫時不再考慮這事了。人這一輩子很短暫，只是眨眼的功夫。你要照顧好孩子和大人，像呵護我一樣呵護她們。小江這孩子我看不錯，你一定要好生待她。”

李揚說：“你放心，我會的。”

張帆說：“小江好像知道了咱倆的一些事情，還好，咱倆沒有什么出格的事?！?

李揚說：“我也沒跟她說過，她怎么知道的？”

張帆說：“不管怎么樣咱倆今后要少接觸，不能由于我的出現影響你的家庭。就送到這吧，時間不短了，回去吧。”

石柱家離縣機械廠只有四里多路，倆個人走了近兩個小時還沒到。小江到家哄著孩子睡著了，到了晚上十一點李揚才回來，他怕驚醒小江和孩子，自己悄悄地上了床，蓋上被子就要睡覺，小江說了話：“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李揚說：“半道碰見一個同學又呆了會兒?！?

小江突然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你跟張帆只是發小的關系嗎？”

沒想到小江這么快就對自己和張帆的關系產生了懷疑，李揚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認為呢？”

小江猶豫片刻，說道：“我相信你，有時間叫張帆到咱家吃頓飯好嗎？”

“好吧，最好你跟她約，把石柱他們都叫來。”

雖然倆人都睡下了，但兩顆心都在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