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東西自然是上等的好,既然只是剛進宮的采女亦能帶上好的珠釵,寶器、一等的絲綢絲絹。
而四品以上的嬪妃就更不用說啦,凌羅綢緞、裴翠玉器那是按一箱箱的算。
但是即使如此,宮中多數應邀出席的妃子都偷偷托人從宮外訂做了新的羅衣,大手筆購下了名品珠釵,這些凡凡種種都是為了能在那宴會上吸引到天子一絲一毫目光。
要知道,后宮佳麗那是要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個個皆是相貌出眾的,要做到引天子投上一目,給予關注,那是千金難得的,在自己身上這些花費是首要的,省不得的。
婉玲手足無措的站在屏風前,不知如何是好,主子對于她托人在外面訂做的衣裳不甚滿意,緋色的絲衣被她試穿過后就這樣扔在了一角,衣裳是最好的蘇州綢衣,緋紅的色彩紅得得異常搶眼,但主子就是嫌棄它緋得過于霸道,而看不上。
但這件衣裳是經她的手托人做的,要知道兩日前是主子要求她去訂做一件一定要搶眼的衣裳,她才選了這件,但現在主子又看不上,這令她內心非常不安。
衣裳早上才送過來的,現在再去重新訂做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主子唯有從現有的衣廂內另找衣裳出席宴會了,可是她挑來挑去還是沒有一件合心意的,從太陽初露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時辰了,還在為穿什么衣裳而折騰,主子甚至連晨起后最基本的裝扮還未曾扮上。
現在衣裳被她散落的一地都是,沒找到合心意的,主子的小姐脾氣又出來了,就坐在椅子上狠勁的瞪著她,婉玲被盯得非常驚慌,怕受到懲罰,只有站在原地,要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不知如何自處。
這散落一地的五顏六色的衣裳任何一件都非常好看漂亮,她要是能擁有一件肯定如獲至寶的,她就不明白主子怎么就沒能看上其中一件了,連以前主子非常喜歡的衣裳都被隨手丟落在地上了。
她不安的用雙眼掃視著地上的衣裳,覺得自己總要做點什么,才能逃過責罰的,最后,她鼓起勇氣,拿起一件主子從未穿過的衣裳提議道:“娘娘,這件衣裳非常好看啊,您穿上這身肯定很動人的?!?
王貴婦盯著她手上的衣裳一會,不滿責罵她:“你這丫環真是豬腦子,上次太后壽宴,邵姐姐穿的就是這衣裳,款式還是一模一樣的。上次她還被皇上贊美了,說這身衣裳清麗動人,我買了這身衣裳后只能一直用來壓箱底,我要是再穿這身出席,其他妃嬪豈不笑我東施效顰?
林婉玲腦袋一轉,不由喜上楣來,她進宮以來,不用多少時日就能攀上王貴婦這樣的貴人,當上了貼上侍女,就可知她是一個非常靈巧的女子,她獻媚的說道:“娘娘您身為貴婦娘娘,樣貌身段都比邵淑妃好,又有誰敢對貴婦娘娘您說三道四。再說了,上次皇上既然稱贊過淑妃娘娘,那就說明皇上他喜歡這件衣裳,太后壽宴已是年初的事了,現已深秋,時隔都不知多少個黃昏了,皇上那還記得啊,娘娘要是穿上了,包準能吸引到皇上的喜愛?!?
王媚芯聽罷,轉念一想,心念她說的不無道理,心中不由一喜:“那就這件吧,還不快快拾起來?!?
林婉玲不由松了口氣,連忙應道:“哎,奴婢這就給娘娘你扮上。”見她選好衣裳,外面的兩名侍女連忙過來收搭地上散落一地的殘局。
日夜相思的夫君終于歸來了,尚未來得及高興,竟只是南柯一夢,“夫郎一去無音信,至今生死不分明”二人原新婚不久,夫君卻被官役抓去做勞役,修城墻,城墻修后又去當了充軍,想著自己一人在家守著兩老,日子已是難熬。
昨而個見一鄰家兵丁戰死,而而自家郎君卻猶自在戰場拼殺,生死猶未可知,張氏可謂心中百感交集,一番勞累,加之朝思暮想,便積思成夢。
剛醒來,正要做湯飯,卻聽聞傳報,來的是惡耗,自家郎君已然戰死沙場,潘楊氏當場昏厥,此情此境,一陣凄婉唱腔,將潘楊氏絕望之境表現得淋漓盡致,聞者不收由的心酸,感嘆此女子的身世可憐。
臺上生死離別,臺下暗自心思。
貴婦娘娘王媚芯的心思全然不在戲臺上,她已被封為貴妃,屬正一品夫人,身份高貴,可在她受封后,本以為可以受盡天子寵溺之時,無耐天子又已然移情他人,對她不聞不問已經兩個春秋了。
她只求今天皇上能記得她這個人,記起他曾經對她的恩寵,她不求他只愛她一人,只望她是能時常服待他的其中一位就已經滿足了。
只見她頻頻向天子座間望去,心思全然不在戲臺上,其他的嬪妃亦然,人人漂亮的臉上神色各異,但集中力皆在天子身上,這當真是臺上一臺戲,臺下一臺戲。
婉玲站在王貴妃身旁,與她的主子不同的是她無比認真的看著臺上的潘楊氏,從小長在深閨的她很少有機會看戲,這戲臺上的場境又是如此之美妙,她已經不由的被戲內的情境深深的吸引住了,見著潘楊氏由喜轉悲如此大喜大落,不由得流下了一行清淚,淚水蒙住了雙目,她一個晃神,趁主子不為意之際,偷偷摸起一條手帕輕拭清淚。
場境又轉換,換至一處竹林內,天子正看得入神,見場境轉換,似乎早有預料,嘴角不由得一笑,舉起身前一杯茶放到嘴角輕呷上一口。
他眼目轉動間,身旁不遠處一陣緋紅卻勾起了他的回憶。他不由得從那緋紅上停留了一下,收回視線之際,卻見一與其他紅妝不一的素面女子臉孔暗自垂淚,那憐美神氣,雖不是絕美,即清麗憐人。
他嘴角的笑意勾勒得更深,又將注意力轉回到戲臺上,想不到今日除了上演的這出好戲外還有意外收獲。
王貴妃見皇帝向她望將過來,竟然忘記了收回打量皇帝的視線,跟皇上雙目接觸上了,她內心不由得緊張起來,要知道女子是要矜持,讓天子知道她如此肆無忌憚的望著他,很是傷她女子的自尊。
但后來她又見皇帝輕勾嘴角,竟然是微笑,她不由得一樂,內心蕩漾不已,看來這一次自己是成功了。
臺上、竹林間、那潘楊氏舉手投足之間極其入戲,那身段,那哀憐的調調,令人回味無窮。
她在竹林內哭泣,輕輕的從紅唇內呤出:“唯恐夫君黃泉路上長寂寞,又怕妾身紅塵人間長相思,不求同年同月生,只盼同年同月死。”于是她輕抽出長劍……
正當臺下觀眾被她執著赴死的念頭打動著,想著長劍一抹,紅顏凋零,觀眾正在感嘆之際……
潘楊氏手上的長劍,在明媚的陽光下忽而一閃,頓時如姣龍般迅速向觀眾席間飛去,引起臺下一陣尖叫,長劍迅雷不及掩耳間已向著戲臺右邊坐在最上位的的一位官員的胸中插入,轉眼間此官員當場血濺四射。
眾人呆目一看,遭受不幸的竟然是當朝左宰相……常仨鴻!
在場的御林守衛兵反應過來,以最快的速度護在天子身上,保護住天子的龍體安全,上百的御林兵衛亦瞬間已經將臺上的潘楊氏制服,連同南班子無論是臺柱還是跑龍套還是打雜一干人等統統都被圍在兵刃之內,被圍得非常牢實、恐怕連一只燕子都插翅都難飛。
而受傷的常宰相,轉眼間,身上已經是血流如注,只見他神色依然清醒,他瞪大雙目神氣不解的指著臺上的潘楊氏,良久似乎發現了什么,他口中念念有詞:“你……你……你……”他連說了幾個你字,顯然已經沒有再多的元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中,只見他兩眼一白,昏厥過去,眼看是沒得救了。
臺上的戲子轉眼間全成了界下囚,被押了下去,送刑部審查,御花園內天子一聲令下,全場的人都有規律的離場。
好好的一場宴會最終以血腥收場,天子卻顯得異常的鎮定平靜,似乎早有意料,再加之天子回宮后的一切反常行為,令人不由得百般臆測、猜度。
左刑部審訊大牢
羅寧霖以無比哀怨的目光望著深鎖的牢獄大門,一個時辰前,他還是太后眼前的大紅人,是人人稱羨的南班子臺柱,而此刻他不但風光不再,還淪落到為左刑部介下囚。
想起剛剛坐著囚車從宮中一路被押到刑部大牢,中途從官道上經過,途中的民眾無不好奇的跟著囚車身后打量著自己,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內有著蔑視和不屑,他自小就在贊美和感嘆聲中長大,就怎么受得了這種被指指點點的侮辱。
這個羅寧霖,自小接觸的就是戲曲,演過不知多少人物,受這些戲曲的影響和涂毒,漸漸成為一個非常容易傷春悲秋的人。
這個人有一顆敏感的心,看到春天的花兒落了,想著春天將要過去了,便想到青春易逝而感到傷心;秋天到了,看到萬木凋零,使又能引發他對人生的悲嘆。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這些詩形容的就是他這類的人,此刻他看著重重牢門,望著牢門前的重重衛兵。
想起自己對皇上、太后忠心耿耿,終日只會勤練戲曲,以藝技取悅皇太后她老人家,那敢有半絲異心,不料遭遇他人牽連,落到如此下場,這不由得讓他想起戲曲里冤死獄中的梟雄岳飛。
這不是普通的大牢,是專為皇帝處理要犯的左刑部,聽聞這左刑部的大牢,審犯的原則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進過來的人幾乎沒有能活著出去。
想起自己快要步英雄岳飛的后路,他不由得淚如雨下。
他轉眼狠毒的望著害得他落得如此下場的罪魁禍首,見她靜靜的坐在一角,竟然不哭不鬧,似乎早料到有此后果。
但她要死就自個人去死好了,為什么拉上他們南班一干人等,他不知有多后悔破例答應讓她跟自己演對手戲。
要在南班子呆下去,通常是要經過重重關卡的,要不是王大人親自為自己引見的她,他羅寧霖又怎么會破例讓她跟自己對演了這么一出《空閨夢》。
雖然她那戲曲的功底的確非常深厚,但功底深厚的戲子,大江南北不知有多少,她能有幸呆在南班子,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但她非但不懂得感恩,還恩將仇報,將南班子都拉進了地獄。
這女子,害了這么多人后,竟然依然故我如此高傲的坐在這個角落內,這令他內心非常不痛快,相比較之下顯得自己是多么的狼狽,該高傲的是自己她有什么資格?
他向這名叫甘敏芯的女子走去,在她跟前,伸腿對準她的腰側就是一腳,女子悶悶的哼了一聲,他依然不解狠,對準她胸口正要加上一腳。
牢門在此刻被打開了,一名獄卒進內將正要被他施暴的女子拉了起來。
這甘敏芯見獄卒要將她拉出去,輕輕的反抗了一下,獄卒見狀,哼了一句:“放心,不是讓你去送死,是有位大人要見你,不過你敢冒然在圣上面前行兇,離死期也是不遠了?!?
女子一呆,想不起現在這個時候,還有誰敢來見她,自己犯下了彌天大罪,任何人都應該是唯恐被牽連吧,別說是對自己就是連南班子任何人都應該是避之不及吧。
她被帶進一個關閉得非常密實的石房內,見到坐在里面的男子后不由得呆住,她怎么就將他忘記了呢,是巧合也好,是神給她的一次機會也好,讓她在最危難的時候遇見了他,也是多虧他的引見才能實現她這個復仇的愿望。
但是可惜了,這個案件查將下去,這男子肯定也逃不開牽連的。
兩個獄卒敬重的向男子行了個禮,繼而將她鎖在離男子幾尺開外的地方,是提防她對這男子不利吧,所謂狗急跳墻,在關鍵的時刻一個弱小的女子的確是能殺掉一名壯年男子的,特別是對一個剛犯下殺人死罪的女人來說,可能性就更強了。
看來這些卑微低下的獄卒在也不全然是草包。
她低垂著眼臉望著來人,這獄卒真是多此一舉,不知她現在所求的只是能痛快上路,而她能得以順利報得了大仇還多虧了這名男子,自己又怎么會回害于他。
見來人只干坐在那兒,也不響聲。
她輕蔑的扯了嘴角,一張口就是一番挖苦:
“王大人,如果你是來責備我的話,那你實在太愚蠢了,現在要是我是你的話,我早就逃了,找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著,也總比等著皇帝令人來抄你的家,提你的腦袋來得強些。”
男子聽后不但不懊惱,反而由衷的一笑,這周家三小姐果然如傳聞般果敢過人:“周妮小姐,想不到在這個時候你還能為王某著想。”
周妮一驚,自出事后,她就化名為甘敏芯,一直以為她隱瞞得夠好的,他又是怎么知道這個名字的。
她不解的望著對面的男子,頓時覺得在他身上的秘密比自己還多,內心覺察到有一點不對勁,但又怎么都想不出來是那兒不對勁。
男子淡然的看著她,對她的反應是了然于心,他這次前來或許是多余的,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讓這名女子明白一切。
“周小姐肯定很奇怪我怎么會知道你的名字吧?”
他與女子兩眼相望,收斂起眉心的,他也不想賣關了,就直接明說道:“周小姐只知道我姓王,是個地方官員,卻是不知道我的名號吧,我叫王銘。”
周妮又是一驚:“你說你是華騎將軍王銘?華騎將軍又怎么會到地方去做個地方官員呢?”
王銘不由苦笑,前年跟匈奴一戰,他沒有尊從皇帝的指示而是自作主意改變了戰略,雖然生擒了齊克爾,但卻令自己的兵力受到了重創。
皇上一怒之下將自己貶下了地方,至今都尚未重新重用,只命他干這些騙人的勾當,可見圣上當年真是氣得不輕啊。
“現在我已經不是什么華騎將軍了!”
周妮暗忖:‘難怪他有此膽子,在這個關鍵時候還敢到牢內來,他一向是皇帝的左右手,皇帝輕易不會動他的,但她不明白的是:
“明知道我是周家的人,為什么還要為我引見進南班子?!?
王銘深思一會:“這么說吧,周小姐,其實你能從死刑場上逃出來,也是我安排的,不,應該說是當今圣上安排的,而我只是聽令,在你遇難的時候去接濟你,安排你進宮中南戲子班內。”
“你說是皇上?這不可能的……”周妮內心的恐懼瞬間無比的放大,背后似乎有一個令她不敢想象的陰謀發生著,自己似乎只是別人手上的一只棋子。
“你們在被誅九族前是不是收到了一封匿名之信,信件指出是講是常仨鴻常宰相出你爹,將你爹謊報災情的情況報告皇上,才引起皇上微服出巡的?”
女子呆若木雞的聽著他一句一句的描述,不由的一陣寒磣,冷汗不受控制的由背后滲了出來,可怕的真相從男子口內一字一句的被說出來:
“其實這一切都是圣上的安排,圣上讓你們誤以為是常仨鴻出了你地一家,害你們周氏滿門抄斬,然后在刑場上,又特意放松了警戒讓周三小姐你逃了出來,再讓我接濟你,好讓你順利登上復雜之路的?!?
“你是說,一切都是皇帝掌控的,不可能,一個在深宮的皇帝又怎么會有這么大本事。”
“別朝的天子能不能就難說,但我們這朝的天子……”王銘想起皇上的種種手段,不由得苦笑。
“那常仨鴻,難道不是他出的我爹?”女子無來由一驚。
“沒錯,不是他,他跟你爹一道觸犯律法,那已然是同一條滕上的螞蟻,又豈有舉報你爹的道理。雖然你爹在報賬上的確克扣了不少,也被這常仨鴻發現了,但他也只能當不知道,繼續和你爹合作,又豈會做出這一拍兩散的蠢事來。如果你爹收到信件后,能平下心來思考一下就能想出這當中的破定,可惜你地一家將要被抄家,你爹太過恐懼而喪失了他平時的洞悉之心?!?
“那究竟是誰出的我爹?”
“周小姐,古語不是有云: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么?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請你說明白,不要賣關子?!敝苣荽藭r此刻已幾近乎于歇斯底里。
“圣上看了你爹送上的遇災的奏本,于是就翻開了五前以來的所有安慶上奏的奏本來看,你爹竟然膽大到連續五年都以災情騙取皇銀。
試問又豈能有一個地方連續五年都受重大災情的影響,別說皇上不相信,就是一個沒有受過教育的人他亦不會相信的,皇上只有親身過去調查了?!?
王銘意味深長的看著周妮,繼續說道:“這是你爹太小看皇上的能力了,沒想到一年要閱上萬奏本的皇上,地方的災難又多,他竟然還能記得你爹上奏過什么奏本吧。”
周妮聽后久久不能言語,最后乞語道:“那么,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你們安排好的,借我的手來殺常仨鴻?”她這句雖是問語,卻似乎沒有想要別人為她解答。
王銘歉意的看著她,這名女子相當的果敢而且相當的剛毅,對于自己利用她來完成任務,他內心是很愧疚的,雖然眼前的女子理應早就應該死在刑場上。
周妮不再發出一言,最終被獄卒帶回牢獄內,王銘心事重重的走出左刑部,決定將他來見周妮最后一面這件事瞞著他那過于‘英明’的主子。
海明園這次被如此鬧個天翻地覆,各宮主子都敗興而歸,后宮一切又歸于平靜。
艷陽漸漸往西而斜,眼看已幾近黃昏,紅綾宮內,王貴妃端坐在貴妃椅上,靜靜的讓站立在身后的侍女為她整理頭上的飾物。
她伸手拿過婉玲剛從她頭上拿下來的鳳凰造型珠釵,珠釵金線環珠,精致而彰顯著貴氣是她最愛的珠釵之一,那鳳凰展翅處流光閃亮令她愛不惜手。
望著鳳凰眉心的一顆豆顆白珍珠,她不由得憶起席上與皇上四目相投的那一幕,憶起皇上快意的笑容,內心不由得一陣期待,她抬頭穿過窗外,看了看天邊的日色,內心又不由得一陣煩躁。
要是來的話這個時辰應該也該來了呀。
就在此時,室外候在一角的侍女一陣微小的騷動,王媚芯心里不由一動,果然。
一宮女興沖沖的進來,尚來不及行宮禮就興奮的報喜:“娘娘,嚴公公來了。”
聞言,王媚芯大喜,一把站了起來,弄得為她整理盤發的婉玲尚來不及抽開雙手,不經意的扯了下她得秀發,但心情大好的她根本不在意,輕罷手,讓婉玲尾隨她走出內室,在廳中接待久未駕臨的嚴公公。
嚴公公手捧著玉牌子入廳,王貴妃雖已經猜得十九不離十,但依然俺不住一陣喜悅,看著身后幾個小太監隨著嚴公公進內,手提著黃巾,她的臉色更是俺不住的喜色浮動。
嚴公公笑臉滿面的先是跟王貴婦請了安:“王主子最近可安好???”
“嚴公公不必多禮?!蓖踬F妃親近的伸手示意他免宮禮。
嚴公公道:“娘娘宮中有大喜事啊?!彼嗽捳f得王貴妃更是喜上楣梢,她故意作微怒狀道:“公公您就別賣關子了,有什么請宣吧?”
這時嚴公公倒不像往常那么爽快,反而向她說起了不相關的事:“娘娘,請將紅綾宮內的侍女都聚齊再聽旨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