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程蘊不死，定國公府沒法跟她計較，畢竟她沒有恃強凌弱。

誰讓宋士霆被程蘊的人打成重傷呢？

地母教立派數千年，從來都沒有人對它不敬，敢那樣做的人都死了。

宋士霆是地母教的杰出弟子，打他就是往地母教臉上甩巴掌，總要叫這個膽子不小的程蘊知道代價兩字怎么寫。

程蘊感覺到季嵐的惡意，臉上的笑容隱去，道：“季姑娘，你了解宋士霆的過去嗎？”

季嵐道：“我只知他的重傷因你而起。”

程蘊語氣平淡，認可說道：“是啊，他是你的同門，你維護他，天經地義。”

言罷，她舉起長劍，雙眼直視著對方，極度蠻橫地往前一斬。

刷——！

一道銀白色的光華瞬間掠過，快得那些專注的觀眾都看不出究竟，季嵐綁起來的頭發已全部散落下來，臉上看不到一點血色，整個人仿佛成了木偶。

沒有人知道，她在剛才那一剎那與死神擦肩而過。

“這里是演武場，我揍你，天經地義。”程蘊歸劍入鞘，微笑地說著話，順手往前一拍，“季姑娘，選個漂亮點的姿勢落地吧。”

季嵐尚未從瀕死的邊緣回神，身體就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掌命中，那磅礴巨力根本無從抵抗，只能身不由己地從高出地面三尺的決斗臺飛出，重重地摔在場外，捂著心口吐血不已。

結、結束了？

屁股還沒坐熱，這就沒得看了？

親眼目睹著一切發生的人們都驚呆了，觀眾席上熙攘的人聲漸漸平靜下來，無一人敢發出異聲。

季嵐與程蘊不和。

季嵐是初光境九層。

季嵐與程蘊站在決斗臺上開打。

季嵐居然在兩招之內輸得毫無還手之力？？！

是季嵐放水不認真打，還是程蘊作弊？

一個個猜測從人們的腦海里冒出，他們寧愿相信這兩人的決斗有鬼，也不愿意相信程蘊真的將季嵐擊敗。

程蘊從前可是廢物！

程蘊覺醒神秘天賦的時間還不到半個月！

若她真能憑借自身實力將季嵐擊敗，她的天賦豈不是強大得逆天？

“太弱，無聊。”程蘊吹了吹掌心，從決斗臺上下來，見到地母教弟子還傻站在那瞪圓了眼睛看自己，好心說道，“你們師姐受了傷，該馬上請醫師救治。”

“哦！”這群呆頭鵝參差不齊地應聲，依然盯著她不動。

程蘊懶得提醒第二遍，欲離開，卻見到臉上戴著一張銀質面具的陌留殤。

這男人湊上來，瞧了一眼摔倒在地滿臉怔然的季嵐，說道：“這么快就結束了？也是，她不如你。”

他來的遲，只能看到季嵐被掀翻、程蘊傲然立于演武場的畫面。

程蘊并沒有真正地覺醒天賦，陌留殤不知道她的修為，只能通過那天晚上的短暫交手判斷她的實力。

聽說她上了決斗場，他以為能看到點有趣的東西，卻沒想到程蘊將決斗結束得如此干脆利落，只讓人知道她實力不低，不讓人知道她的手段有哪些。

想到這里，陌留殤掃了掃跟在身邊的侍衛們。

因前天晚上遭遇了無臉人蓄謀良久的伏擊戰，他從楚國帶來的手下死掉大半，最忠心的那兩個僥幸被救，尚在臥床修養。

靖安郡王身邊不能沒有侍衛保護，楚國駐雪花城的辦事處送來六個修為在知微境的高手，他們的實力是高是低，陌留殤還沒有見識過。

“你，跟她打一場。”他命令六人中氣息最弱的侍衛，“若能贏，本王賞一千金幣！”

影子護衛許寬的月俸只有八百金幣，他是離國皇室鐘氏耗費眾多資源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高手，初光境可敵普通知微。

六個侍衛沒有經過嚴酷訓練，能有知微境修為是因為他們吃了藥，實力只有正常進階的武者的七成，聽到取勝程蘊就能得到一千金幣，眼睛都亮了。

“是，謹遵殿下命令！”被同僚羨慕的幸運兒飛快見禮，迅速向程蘊發出決戰要求，“程小姐，請上決斗臺！”

程蘊歪頭看了看陌留殤，說道：“您就不覺得您在欺負人嗎？”

從震撼中蘇醒的人們認出了戴面具的陌留殤，又見他身邊的侍衛向程蘊邀戰，一時都吃了一驚，紛紛交頭接耳：

“這靖安郡王是不是跟程十一有仇？”

“沒聽說他們有接觸，但看不順眼是肯定的！”

“嘖，真不要臉！十一小姐覺醒天賦才多少天？居然派知微境高手上去！”

“噓——你說話小聲點，他就在這杵著，指不定聽到你的話，一個不樂意了就把你扔上演武場，讓知微境境跟你開生死戰！”

這話一出，大家齊刷刷地閉了嘴。

在炎祖大陸非楚國人的心目中，楚國素以霸道野蠻著稱，靖安郡王是楚國皇族出身，性情冷酷、****無道，據說蕭太后安排伺候他的宮女曾不小心碰了他一下，當場被剁手。

他們暗地里說他的不是，也許會被割舌？

人們擔憂的目光落到程蘊身上，得罪了靖安郡王這種殘暴嗜血的家伙，也不知道她還能活多少天……

陌留殤聽到他們的議論聲，眼睛微瞇，回答道：“派他做你對手，確實是欺負他。”

昨天晚上在幻境，程蘊不動聲色地坑了他和無臉人，一個小小的知微境侍衛，如何能是她的對手。

程蘊不想與陌留殤實話實說，她覺醒天賦的時日太短，若被人們知道她可以與知微境交手，那是絕對會引來禍患的。

“您高看我了。”程蘊說道，“您給了他一千金幣是白給，我打不過他。”

為了錢把高手的臉面扔在地上踩，觀眾席上的人們一起喝倒彩。

侍衛的臉漲得通紅，認定靖安郡王不喜她，惱羞成怒道：“你問那么多干嘛！要戰，趕緊戰！”

程蘊垂下眼簾，看著地母教的人把季嵐抬走，悠悠道：“修行了二三十年的知微境武者挑釁我這個修行術道只有短短時日的弱女子，郡王殿下的愛好令人驚詫。”

陌留殤想看她和知微境交手，她只好拿他的名聲當擋箭牌暫時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