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抱起劍靈,搖曳的同時呼喊著她的名字,同時不忘查探,劍靈僅僅是躺在地上,神色如舊,衣衫整齊,并無其他異樣。
劍靈沒有被叫醒,被他踢飛滾了一圈的徐鳳鳴發(fā)出痛苦的呻吟聲,倒是先醒了過來。
初識圖騰第一次冥想,時間越長,對修煉者好處與大,正因為知道外面有劍靈護(hù)法,徐鳳鳴才敢這般肆無忌憚的修煉,此刻被鐵心攪擾,自然沒有什么好心情。
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剛要指罵,看到鐵心懷中暈厥的劍靈,便將怒火壓制下來:“鐵心,靈兒怎么呢?”
徐鳳鳴不說話還好,這一問,瞬間點燃了鐵心蓄勢一日的怒火:“怎么呢?你和她在一起,你會不知道?”
雖然鐵心和劍靈是師兄妹,青梅竹馬的長大,也正因為此,劍靈好像不明白他的心意。像這種單獨(dú)相處的機(jī)會,也是屈指可數(shù)。鑄劍城主府劍靈私有的修煉室,他都很少涉足,眼下劍靈竟然帶徐鳳鳴這個剛剛認(rèn)識一天的劍奴進(jìn)來,而且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劍靈對徐鳳鳴如此關(guān)愛,他怎能不嫉妒,雖然鐵心明白,以徐鳳鳴劍奴的身份,永遠(yuǎn)也配不上劍靈,但這種嫉妒還是無法剔除。
當(dāng)即放下劍靈,抬手巴掌就朝徐鳳鳴揮了過來:“靈兒?以你低賤的身份也配這樣稱呼她?看來你還不知道劍奴的身份有多么低賤,懶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呼!”徐鳳鳴警惕的后撤一步,避開鐵心這一記耳光。
鐵心并沒有動用圣力,但以他體內(nèi)暗勁,這一巴掌下來,徐鳳鳴不死也是重傷。剛才被鐵心踢中,那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雖然明知以自己的實力遠(yuǎn)不是鐵心的對手,但徐鳳鳴怎甘再次忍受他的欺凌。
“鐵心,有什么話說清楚,你怎么出手傷人啊?”
鐵心驚訝的輕咦一聲,自然沒有想到徐鳳鳴竟然敢避開他的巴掌,頓時大怒:“好一個狗奴才,大爺賞你耳光,那是看得起你,竟然敢不識抬舉?”當(dāng)即一個箭步上前,化掌成爪,抓向徐鳳鳴胸前衣領(lǐng)。
“哼!”
雖不知鐵心為何遷怒與自己,但他這么無理取鬧,徐鳳鳴怎會遷就?
當(dāng)即抬起拳頭,砸向鐵心爪心。鐵心可是雙合期強(qiáng)者,他的噬靈焱亦非凡品,鐵心想要整治徐鳳鳴,自然不用動用圣力,但后者可不敢如此?
剛剛聚集到氣海中的圣力順著他意念牽引涌治整個右臂之中,圣力所至,讓整個右臂染上一層冰霜,散發(fā)出不弱的寒意。在和鐵心手爪接觸時,兩道暗勁相撞,鳳鳴的右臂傳來冰裂的‘咔嚓’聲。
“嘭!”
寒意散開,溫暖的修煉室溫度再次發(fā)生了變化,氣浪劃過劍靈的臉頰,暈厥一天的她終于睜開了眼睛。
劍靈翻起身來,看著鳳鳴和鐵心怒氣相沖,在她的面前對峙著,徐鳳鳴的右臂低垂,虎口處滲出血來,滴落在地,一片鮮紅。
“鐵心,你在干嘛?”搖搖昏昏沉沉的腦袋,劍靈站起身來,蹣跚的走到徐鳳鳴身邊,抓起他的手臂,關(guān)切的問:“鳳鳴,你這是怎么呢?疼不疼。”同時不忘催動自己的圣力,為其止血。
徐鳳鳴樂以忘憂,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關(guān)心過自己了,這么多年,陪伴他的只有孤獨(dú)與寒冷:“不疼,沒事。”此刻鐵心的臉已經(jīng)煞白,他沒有想到自己在劍靈心中還不及一個劍奴?
“師妹,這個人是奸細(xì),你不能親信于他,他體內(nèi)有圣力。”鐵心警惕推開徐鳳鳴,將劍靈拉了過來。
“奸細(xì)?師兄誰是奸細(xì),對了,你說什么?鳳鳴體內(nèi)有圣力了?”劍靈大喜,甩開鐵心,再次沖向徐鳳鳴。
“鳳鳴,師兄說你體內(nèi)有圣力了,難道你體內(nèi)真的有圖騰覺醒了?”
徐鳳鳴輕笑道:“應(yīng)該是吧!剛才我按照你的方法冥想,自己就進(jìn)入一個冰雪世界,那應(yīng)該就是你說的圖騰吧。因為知道有你在外面護(hù)法,我就繼續(xù)冥想,剛才被鐵心喚醒,才看到你躺在地上,靈兒,你剛才不是在給我護(hù)法嘛,怎么躺地上了?”
“沒,沒什么?”劍靈激動的擺擺手,鳳鳴體內(nèi)的圖騰是在她的指導(dǎo)下喚醒的,她怎么能說是因為自己忍受不住鳳鳴體內(nèi)圖騰散發(fā)出來的寒意,暈厥過去?也是因為劍靈心高氣傲才沒有細(xì)問,不然她和鐵心將寒意散發(fā)的時間想在一起,真不知道會帶來什么麻煩。
“剛才是我等你困了,睡著了而已。對了,鐵師兄,鳳鳴現(xiàn)在是我的人,如果以后再讓我看到你對他兇,別怪我理你。”當(dāng)即不在理會鐵心,拉著徐鳳鳴跑出修煉室。
鐵心站在原地,久久不能釋懷,面色鐵青,眼中充滿陰毒的光芒:“濺奴,你給我等著,要是不殺了你,我就不姓鐵。”
不一會兒,鳳鳴便被劍靈帶到鑄劍城城主面前,徐鳳鳴最不想出現(xiàn)的一幕還是出現(xiàn)了。
“爹爹,鳳鳴體內(nèi)的圖騰覺醒了,你看看他的圣力是什么品階的。”劍靈興高采烈的問道。讓鳳鳴這個冰人圖騰覺醒,恐怕是劍靈這輩子做的最有成就的事情了。
劍封塵劍眉懸立,深邃的目光鎖定徐鳳鳴,顯然這個冰封的活死人也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是嘛。沒想到你一天到晚的瘋,還能干出一件好事?”要知道,圣化大陸能夠得到圖騰眷顧,修煉圣力的人并不是很多,一旦得到圖騰眷顧,就能成為上等人。
在劍封塵深邃的目光鎖定徐鳳鳴的那一刻,后者感覺到自己仿佛被一團(tuán)火焰包裹,從外到里的灼燒著,他明白,劍封塵是在檢查他體內(nèi)的圣力。
想要讓圖騰顯形,需要強(qiáng)大的圣力支撐,劍封塵想要看徐鳳鳴的圖騰自然是不可能,眼下唯一能夠判定徐鳳鳴潛力的也只有他凝聚的圣力了。知道劍封塵的用意后,徐鳳鳴的心可是提到嗓子眼了,冰神之淚可不是一般的靈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旦被劍封塵發(fā)現(xiàn),他恐怕就沒有活路了。
劍靈拉他過來見劍封塵,是為了讓劍封塵重視自己,在城主府安排一個重要職務(wù),劍靈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好心辦了壞事。
劍封塵的力量在徐鳳鳴體內(nèi)僅僅停留片刻:“他的圖騰是冰屬性的,但是品階不是很高,你能說說自己的圖騰是什么嘛?”
品階不高?
聽到劍封塵的話,徐鳳鳴松了口氣,接踵而來的自然是失落感。鳳鳴并不知道圖騰的強(qiáng)大與否如何判定,但冰神出現(xiàn)所散發(fā)出來令冰雪臣服的那種威懾,比起九天離火還要強(qiáng)大,它的品階怎么會低?
這直接關(guān)系到自己以后的成長,關(guān)乎著自己能否在兩年之后見到父母。眼下九天離火圖騰無法聚集圣力,冰神圖騰又是一個雞肋,父母的十年等待豈不是要腹水東流?
徐鳳鳴情緒低落,但眼下面對劍封塵的一關(guān)還沒有過,容不得他去分心,第一時間隱藏自己的情緒,將冰神圖騰覺醒的過程說了出來,只是跳過了冰神這一段,圖騰只剩下簡單的冰雪世界。
當(dāng)然,失望的還有劍靈。聽徐鳳鳴敘說許久,劍靈才道:“爹爹,不管怎么說,鳳鳴現(xiàn)在體內(nèi)也有了圣力,已經(jīng)不是普通人,你看能不能在城中尋找一個職位,這樣他就擁有更多的修煉時間。”
劍封塵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雖然不知道女兒為什么對這個冰封活死人如此關(guān)切,但只要她玩的開心就好,當(dāng)即看向徐鳳鳴:“可以啊,不知道你有什么特長,想要謀求個什么職位。”
徐鳳鳴向劍封塵鞠躬行禮:“多謝城主大人厚愛,靈兒盛情,鳳鳴本不該拒,但晚輩身無所長,就不麻煩城主大人了。昨天鐵前輩讓自己在鑄劍室做劍奴,晚輩就覺得不錯,況且晚輩身中寒毒,鑄劍室中最適合晚輩修養(yǎng),還希望城主大人能夠成全。”
“你……”
劍靈指著鳳鳴怒氣沖沖的道:“放著輕松自在你還不樂意?要去在鑄劍室做最為低賤的劍奴?”
“低賤?”
徐鳳鳴看著劍靈,凝聲問道:“難道你認(rèn)為劍奴的身份很低賤嘛?”
前一刻,徐鳳鳴對劍靈還滿是感激,此刻卻升起了一絲厭惡。
鑄造師按照鑄造出神兵的品階,分為鑄造師,鑄造大師,鑄造宗師,鑄造大宗師,神級鑄造師,在這之下,還有不入流的學(xué)徒,在鑄劍師手下做學(xué)徒的人被成為劍奴,在皇族貴胄眼中,鑄造師根本上不得臺面。
徐家有著八代鑄造神師傳承,在這些人眼中,鑄造已經(jīng)是一種神圣的使命,徐鳳鳴怎么會讓劍靈出口侮辱徐家世代信仰的東西?
劍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改口:“不是,我也是大師級鑄造師,怎么會覺得鑄劍師身份低賤。我的意思是你在鑄劍城任職比在鑄劍室對你有好處。”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喜歡呆在鑄劍室。如果沒有什么事,晚輩就先告退了。”
說罷,徐鳳鳴轉(zhuǎn)身就離去。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他體內(nèi)傳承者徐家八代人的鑄造夢想,如果不是有人破壞了他美好的童年,家破親人散,或許他這一生只會為鑄造散盡心血。
此刻徐鳳鳴對劍靈的那絲好感,也僅剩下感恩了。
走出城主府,面對刺骨的寒風(fēng),情緒低沉的徐鳳鳴感到無比的清醒,不過清醒的僅僅是頭腦,凜冽的寒風(fēng)入體,沉寂的寒毒更加肆意枉然,在那股寒意下,他的身邊變得有點麻木。
八年冰封,讓他失去了很多的東西。父母的十年等待,也變得渺茫,路上徐鳳鳴走的很慢,想了很多,趕到鑄劍室時孤月已經(jīng)高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