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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要出宮

回廊,琉璃急急的奔去公主寢宮,她本是端藥給公主,卻又被小秀子打翻,無奈只能再煎一碗,等到要送過去,卻在半路上遇見從公主寢宮出來久留未走的七皇子。

七皇子見她端著藥,便說了句,“鈴木方才過去送藥了,你怎么又送?”

琉璃一驚,七皇子也是明白了什么,人影比她跑得還快,她遂也把藥放了,趕集趕忙的跑去公主寢宮。

鈴木的藥,不能喝!

琉璃到的時候,門口是敞開的,顯然七皇子已經進去,琉璃提了裙角,奔了進去。

地上,是濃濃的藥汁,泛起白色的泡沫,還有碎裂一地的碗片。

床榻邊是鈴木跪著的身體,沒有冷顫,沒有畏懼,似乎是視死如歸。

床上,是受驚的公主,還有被公主緊緊抱著不放手的七皇子。

琉璃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聽見公主呢喃著,“衍兒,別殺她,不要。”

“她能害你一次,便能害你第二次,你為什么還要留著她?”

解憂扯著他的衣角,沒有去看鈴木,死命搖頭,“把她趕出我宮里便行了,衍兒,你不要殺人,我不要你殺人,也不要說出去,不要告訴你父皇,你答應我,好不好?”

他將她摟得很緊,沉思一瞬,忍了忍,“好,我不說,不告訴父皇?!?

琉璃低頭看了一眼跪著的鈴木,憤急了雙眼,這幾年,公主也待她不薄,她做了這等事之后,竟然還能如此淡定!

若不是公主念著情分,琉璃也很想把鈴木給打一頓,把她趕出長樂宮已是最輕的懲罰,只怪,公主太仁慈,對于這種人,若是放在別的宮,只怕已被打死了。

解憂忽然又加重了語氣,“衍兒,你要說到做到?!?

他看著她迷糊的雙眼,點了頭,“嗯,我答應你就是了?!?

“你不能騙我。”

“我不騙你?!被矢ρ芩旎仡^,冷眼對著鈴木道,“滾出長樂宮,別在讓我看到你!”

聽到頭頂的聲音,鈴木很慶幸留了一條命,很恭敬的朝解憂跪拜,鄭重道,“鈴木,謝公主不殺之恩,鈴木以后不能再伺候公主,請公主,保重!”

解憂別了頭,沒有去看她。

鈴木退下,輕輕掃了門口琉璃一眼,轉身離去。

“琉璃,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解憂將頭埋在他懷里,對琉璃道。

琉璃咬了咬牙,點了頭,應下了,又見地面臟亂,本想收拾一下,但看到床榻上的兩個人,琉璃最終還是轉身退了出去。

琉璃知道后宮最不缺乏的便是心計,下毒這種伎倆在后宮常見,皇帝后宮并不算太充盈,僅琉璃知道的,便只有十多個,其他的便是一些不受寵只伺候過夜的低等宮人,但這其中,莫名其妙死掉的,懷胎不穩小產的,甚至一些變成瘋子的,琉璃算過有很多例。

公主并未主動去招惹哪個娘娘,也沒有與其他公主有什么沖突,甚至與她們連面都少見,琉璃不怕后宮哪位娘娘,卻怕給公主下毒的,會是皇帝。

琉璃曾怕皇帝真會給公主下藥,又或者慢性毒藥什么的,公主的飲食茶水,琉璃都得自己親口吃了下去才敢放心給公主用,可即便這樣,今日差點還是讓鈴木鉆了空子。

琉璃心想,不止鈴木要趕出長樂宮,那個打翻她藥碗的小秀子也是,只要發現人不干凈,琉璃斷然不會再用。

床榻上。

解憂還是抓著他的衣服,深深的埋在他懷里,忽然覺得他在,她多了一份安心,她不想放開他了。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身邊除了琉璃都沒有一個可信的人?!彼土松ひ?,“回頭,我讓母妃指一個給你,好不好?”

她搖頭,“我其實知道,那碗藥有問題。”

所以,他進來的時候,藥碗已經被打翻,鈴木已經跪在地上,他見到的,只是泛白的毒沫,只是她見到他闖進來時的失驚。

她所有能入口的東西,都是琉璃一概負責,琉璃從來沒有讓任何人碰過,哪怕是這幾年看著親近的鈴木。

她曾想,宮里唯一一個肯死心塌地為她好的人,便只能是琉璃,即便她不知道,琉璃這么為她的原因。

所以見到鈴木端藥進來的那一刻,她便有了疑心。

只是,鈴木卻不是……

那碗藥她還沒有碰到,是鈴木自己打翻的,她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那么做。

她只記得鈴木跪地后唯一的一句話,不是求情,不是求饒,而是反問。

——公主,您真的認為,您得的只有風寒病嗎?

風寒這兩個字,是太醫診斷出來的,至于還有沒有其他的,太醫不敢亂說,也不會告訴她,而那些太醫,最終聽命的只有一個人。

她的身體有問題,鈴木想告訴她的便是這個。

她這幾日有些反常,經常想睡,太醫卻只是說公主不常走動,身體懶了,便有了貪睡的癥狀,公主該時常散散步才是。

若是借助這次所謂的風寒一直病著,太醫估計也只會說,這次風寒落下了病根,且公主從小身體弱于常人……

一連串下來,她是不是得擔心,她后半輩子,得在病榻上度過。

除了風寒,一定還有其他的,不僅僅是病。

麟德殿的酒宴,解憂稱病沒有去,皇甫衍陪了她少許時辰,囑咐她好好休息,便趕去了,她可以不去,他卻不能,她知道的,卻只能依依不舍的放開他。

琉璃收拾了一下臟污的房間,又擔憂的看著她,“公主,都是琉璃太過不小心?!?

“不關你的事?!苯鈶n強撐起精神,笑著說道,“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狩獵前幾日,皇上允許皇子公主出宮陪幾位世子爺游玩帝都,琉璃,我要出宮。”

琉璃也是謹慎,皺了眉,“公主,在宮里奴婢有法子為公主做事,可是出宮,只能皇上允許,若不是二公主似是隱隱中意那焦堰,皇上似乎也有撮合的意思,不然又怎會允許公主出宮陪幾位世子游玩,說是陪,只不過是給有心人制造機會罷了。”

解憂搖頭,提了語氣,“有一個人興許可以幫我?!?

“公主說的,是誰?”

“冥棧容?!?

解憂知道這個冥棧容一定不簡單,他晌午與她說過的話,她雖迷糊卻是一直記得,不過她也顧不得他是什么意思,她命都快不保了,也懶得去管他。

現在最要緊的,她得找個人看病,且不能讓皇甫劦發覺。

解憂想來想去,她不想連累衍兒,整個皇宮里,如今也就一個與她搭過一次話的冥棧容了,估計念在都姓冥的份上,他興許會幫她。

冥棧容來到長樂宮已是午夜時分,且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見到她的樣子,他嘆了嘆氣,“早知把你丟下你還得了個風寒,我就該把你送回來?!?

解憂翻了個白眼,您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點?

再說要怪就怪焦堰那個人,坐個馬車還得悠悠然然的,害她吹了幾個時辰的風,不得風寒才怪,不過卻也是因此,她才知道自己身體不僅得了風寒,還多了另一種病,念及此,她便也不怪焦堰了。

“你找我來,是知道了?”

他晌午問的那個問題。

她皺眉,“你能不能再給點提示?”

“呦,解憂公主是想跟我討價還價了?”冥棧容笑看著她道,不自覺的改了稱呼。

解憂頭皮發麻,抑制住頭疼,仍舊裝得很淡定,在他面前決不能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這一面給看出來。

她把問題深深的思考了一遍,想了許久才問道,“皇上再怎么厲害,天下看著,文武百官看著,他到底用什么理由不放你們?他就不怕那樣,會引起那些藩王的不滿么?”

他深深的點頭,“嗯,快接近了。”

“?。俊苯鈶n喔嘴,把方才的話回路一遍,才不確定的問,“你的意思是,皇上就是要引起藩王的不滿?可還是不對啊,他為什么要引起藩王的不滿?”

“笨。”冥棧容翻了個白眼給她,“你就不能好好想想,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先帝親生的,想當年,先帝白手起家,奪了東海,又吞了那南西北海三大帝國,成為一代大帝,三十九年來又建立起如此強大統一的一個東海帝國,怎么他的女兒,如此不濟。”

解憂心里默默細數了父皇所有的豐績,然后自愧不如。

“不過也對,你若是聰明,早把皇位從皇上手中奪過來了,但你若是太過聰明的話,皇上也不敢留你,所以,你還是傻一點比較好?!?

解憂,“……”

解憂心里咒怨了他一番,何必拐彎抹角,直接說她傻不就行了么?

不過,她抓住了一點,看著他,“你希望我奪皇位?”

冥棧容一征,好一會兒才回神,反問她,“你想?”

完全沒有任何猶豫,解憂直接搖頭,她連公主都不想當,還管什么皇位,當下她得救自己命。

跟皇甫劦爭,不是找死嗎?

她又連忙尷尬的笑了笑,打趣道,“歷來皇帝好像沒有女的?!?

冥棧容笑了笑,“誰說是你當,你嫁了人,自然有夫君,你覺得,我怎么樣?”

解憂笑容僵硬,聽他這般表白,從腳底發硬到頭皮,聽他這般直接,她倒不臉紅,恍惚間很多種想法一下子鉆入腦內,很多事湊成一張網,給她理得很清晰。

她終于知道,冥棧容的目的是什么了。

她可以算是東海前朝公主,如果冥棧容娶了她,她姓冥,而冥棧容也是姓冥的,他更是藩王世子,將來藩王的兵權完全都在他手上,如果他想以反晉復東海的名義發兵,去爭這個皇位,名正言順,正當合理。

何況,皇甫劦的皇位雖然有東海先帝的圣旨禪讓,但他曾畢竟只是丞相,那時朝中官員反對的呼聲較高,而現今雖已被他除去不少,但只要藺平在朝為相一天,幾個藩王在,他這個皇帝位子總是坐的不踏實。

而更何況龍海王冥昰曾放過一句話——只要藺平在朝一日,他便踏踏實實做他的龍海王。

說來,這龍海王也不怕得罪,還是有些狂氣的。

所以皇甫劦要動藺平,先得把龍海王給扳倒,但若是龍海王真要倒了,其他藩王必定也是驚恐自己的地位受威脅,必然有所準備,說不定會連起來反叛,晉國始建十一年,國雖還算富強,兵力大半都掌握在皇甫劦手中,但是,她不確定,皇甫劦能不能抗住這幾個藩王的謀亂。

這幾年局勢一直都是很穩當,相互牽制,相互牽連,皇甫劦似乎沒有要打破這局勢的意思,只是現今,她知覺有種晉國將要大亂的感覺,特別是這次幾位世子一同入帝都。

他們既然知道,皇甫劦可能不會輕易讓他們回去,他們竟還敢冒著險來,顯然也是做了充足準備的,譬如她眼前的這位男子,冥棧容。

所以她現在,唯一竄出的一個念頭是,冥棧容要謀反,而且還要拉著她一起反。

解憂望天,頭又大了一次,難道她沒得選擇?

她咽了咽涂抹,冥棧容卻是笑的輕狂,打斷了她源源不斷涌入腦子內的思緒,“我開玩笑的,解憂公主,你可別當真,再者……”

冥棧容突然低笑,沒有再說。

解憂轉了轉眼珠,把方才所有的想法一瞬收回,仍是很鎮定的模樣。

他既是開玩笑,她是不會當真的,再說看他這般無緣無故的笑容,約莫著,估計是有上心的女子了吧。

而且很慶幸,不可能是她。

“公主,你深夜約我,只是為這些無聊的事?”冥棧容又忽然略微皺眉。

“我其實,有一件事想讓你幫我?!?

第三日。

因冥棧容相邀,解憂堂而皇之的坐上了出宮的馬車,不過身邊卻是多了幾個異樣的男人,左右兩邊夾著她,而另一輛馬車上的冥棧容看著她這般也是容哭笑不得的模樣,再旁邊一輛車內,便是二公主與其他四公主五公主氣急的臉。

是的,這個四個人知道她也要出宮,不知道為何,說她病還未好,需要人照顧,四個人硬是擠入了她的馬車。

嗯,她阻止不了。

略微瞟了一眼幾個人,聽他們自報家門,左一陽朔王世子司空鑲,左二魯甸王世子魯延修,右一嘉禾王世子焦堰,右二酆都王世子鄭萊。

當然,她是一副謙謙有禮,嬌弱撩人的小女子模樣,除了對他們笑笑,實在是想不出還和他們有什么話說,更不知道他們為啥擠她的馬車。

這樣,被他們看著,她怎么逃?

她得想個法子。

許久,行駛的馬車悠悠停下,到達帝都金陵最繁華的中心地段,幾人依次下車,倒數第二個下車的人沒有立即走開,而是朝她伸出雙手。

顯然,是要扶她下車。

解憂抬頭,看了看這張臉,她特別不喜歡記名字,更不喜歡記人臉,仔細回想了下幾個人的臉以及名字,才想起來,這似乎就是那焦堰。

不過望著那雙手,解憂只朝他微微一笑,連墊背都不用,直接從馬車上給跳了下來,最后還得意的朝他再次微微一笑。

焦堰嘴角也是微微抽了抽,“解憂公主,為人倒是豪邁?!?

從另一輛馬車上方掀簾的五公主,以為這句話是贊賞,也照著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解憂只聽見那邊呱唧一聲脆響,似是骨骼錯位的聲音。

“五妹,沒事吧?”

二公主瞄了五公主一眼,很是關切,從車上下來也不找個好角度,這裙子穿得這么漂亮,還想來個優美的落地,踩了裙裾崴了腳能怪誰,虧她還稱自己練過武,也就這點本事。

五公主咬了咬牙,回敬幾位世子一個美美的笑容,生硬擠出兩個字,“……沒事?!?

“既然五公主沒事,不如我們且在帝都街頭走走,賞賞景。”

這時,魯延修提議道。

眾人附和,便幾幾開散來,冥棧容很‘好心’的與五公主走在一塊,五公主本在一瘸一拐的走路,見到有人來,愣是恢復‘正?!呗返淖藙?,死撐著也不能露相。

司空鑲與皇甫衍不知怎的走在了一塊,似是有很多話題聊,一個二十五六,一個十四,走在一起,倒真像兄弟友好。

魯延修見解憂身側有人跟著,二公主身邊跟了個鄭萊,便跑去了六公主身側,充當了一次護花使者,六公主只是朝他微微一笑,溫雅的與魯延修走一道。

四公主見沒人過來,只好厚臉與六公主魯延修走一起。

解憂右側是太子,左側是焦堰,她頭已經快要爆炸了,焦堰倒還好,太子又來湊什么熱鬧,這樣一左一右的,還讓不讓她逃了?

解憂又瞅了后邊一眼,皇甫禎卻是一個人不緊不慢的走著,忽見解憂看過來,刷過了臉,看向別處。

她與這個三皇子沒什么交集,除了兩年前那個晚上……

解憂自當沒發生什么便過去了,可皇甫禎卻不這么認為,那是他的一個心病,不下心著了太子的道,喝下那媚藥,他無處可解,偏不巧遇見了她,如若他真對她做了那事他心里倒還暢快,但又偏偏什么都沒做便被人弄暈了。

雖然她沒說什么,但從此,她碰到他,幾乎都是避讓,總之她看他的眼神,很不正常,似乎他是個猛獸,這讓他更難受,難受到恨不得做點什么來證明,他的確是個猛獸。

可偏偏,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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