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街頭辟謠
- 解語歌:書絕天下,淚斷成殤
- 流瑩離
- 7534字
- 2024-05-18 15:14:06
以前因公玉訾兒是郡主,又是修魚未來王妃,萬不可翻臉得罪,她能忍則忍,能謙讓就謙讓,但也不代表她傻人好欺啊。
臨走前,望著公玉訾兒那抹敗壞如灰的臉,解憂竟然沒多大報復的快感,也沒有高興,倒覺得對修魚心有愧疚,自己像是做了天大壞事,公理不容。
冬風冷涼,小沙丘上,人影矗立。
看他一路游神,解憂思起前些日那件事,雖然他面上表現平平,似乎已經接受,可心底她也不知他是如何想。
解憂溫良了一下嗓音,先開口,“你,還好嗎?”
“沒事。”修魚輕輕低眸,方好,瞧見她別掛的星月鈴鐺,臉色一變,“這個,鈴鐺……”
她疑惑,“怎么?”
“……沒有。”視線從那抹鈴鐺抽回,搖頭,他輕輕別起笑容,“很漂亮。”
解憂笑笑,“我倒覺得一般,若不是小狼狗喜愛這東西,我早把它扔了,對了,你有什么話要與我說?”
“之前,你不是說想要一柄劍,這個。”
修魚將手中一直拿捏的劍平放,遞到她眼下。
“啊,你真給我做了一柄劍?”解憂指著劍,頗為驚訝,笑容漫開,卻還是心感欣喜,笑后不久,拿起來,掂量幾下。
與之前他射下的那柄紅劍外觀模樣差不多,紅色金漆,長度略短。
他果然了解她,是個看外貌的,就是因為之前那柄劍好看才想要,卻沒想,那破劍才折騰幾下就斷了。她哪里知道,他還真照著那劍的樣子,造了一把精細的劍。
他解釋道,“這柄劍的長度與重量,都是以適合女子的標準打造,你試試。”
“好。”
她笑容爽朗,抽出來,婉轉了幾個劍花,兩指輕輕在劍鋒上一彈,鳴聲如宏,將劍翻轉過來,卻見劍身之上,還刻有五個細字。
她怔然,指尖描上,“這個……”
修魚贈解憂。
“你放心,我已經跟訾兒說過,你知道訾兒她還小,性子……也常需要人包容,她其實沒有多大惡意,若是你與她有過節,你多擔待一下。”修魚眸光輕沉,蘊涼嗓音,“這把劍,只當我送你的……最后一件物品。”
她凝怔片刻,恐怕俢魚也知道要避嫌了,她不知修魚對訾兒偏袒,是愧疚還是愛,可她此刻連自己心思都不知,又如何能管別人,誰也不希望,在自己的愛中,別人來插足。
是朋友也不行。
只輕輕一笑,“訾兒胡鬧,我還是清醒的,她一定是誤會你與我的關系了。”舉起手中劍,朝他道,“謝謝你,修魚,你是我在奴桑遇到的最好的朋友,你幫了我很多,我應該要跟你說謝謝的。”
“你我既是朋友,何須言謝。”修魚笑道,拉開另一個話題,忽然說,“方才我看你與公玉鄂拖出手,好像是我曾教過你的那幾招掌法,不過,那幾招是別人攻擊你時,你可用來防守反攻,但對方若是一味避閃,倒是沒太大用。不如這樣,我再教你幾招以攻為主的劍法,也不枉送你這短劍。”
她把玩著短劍,笑道,“有你這個高手師父在,何樂而不為,只是我最煩這些復雜的招式,又不是很會用劍,一時半會兒也可能記不住那么多。”旋即,又抱怨道,“等會兒你可不能像以前一樣,太為難我。”
不然,她也會翻臉的。
要知道,他教她掌法時,愣是讓她天天起早,蹲馬步,她抱怨幾句,他還會一板一眼訓她,說她既然想學,這些是基礎非學不可,不可半途而廢。
修魚輕笑,“雖然你資質不好,若有后天努力,一定會有所長進。”
她微微昂首,這家伙,真把自己當師父了,還真是……與當初一聲聲叫她大娘一樣……會說實話。
修魚抽出自己長劍,解憂照著樣子,寬闊黃草之上,蹁躚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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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奴桑邊境傳來緊急軍報,車黎王派八萬大軍壓境,以奴桑不守信,竟然暗中殺害歸國的大王子與車黎公主,車黎王悲痛萬分,以此為由,意欲發兵。
各大王族貴臣緊急商議,這才知,大王子歸期一度延緩,竟是已經慘死歸途!尤其是車黎公主亦死于非命,車黎王哪能不怒。
一方大臣提議,應當盡快派人入車黎與車黎王進行交涉,看這其中是否有誤會。
另一方也提議,除此之外,還應該找出那暗殺大王子的人。
有人諷刺,在這偌大的奴桑,最想將大王子除掉的人,還能是誰。
還有人說,不如就把這謀害大王子與車黎公主的人交出去,以此平息車黎王之怒。
各大臣熙熙攘攘,各執己見。
豈知,汗王眼皮緊閉,睜眼時,一掌拍向案桌,震撼下方唧唧歪歪的眾人,“各位大臣出盡主意,卻從未有人敢主戰,一次次向車黎求和低下,豈非顯我奴桑窩囊,他有八萬大軍,我奴桑難道沒將士?”
眾臣略有些怕了。
薪離王單手伏禮道,“汗王,若是真與車黎起戰,汗王可有幾分把握贏?汗王又欲派誰為將?”
汗王輕輕淡淡說出兩個字,“夫蒙,本汗信得過他。”
眾臣低首微驚,方才明明白白的討論,即便所有人不敢說出來,可這左賢王是有暗殺大王子最大的嫌疑!
即便左賢王驍勇善戰,掌控左王庭十萬兵馬,更有傳言,有左賢王在一日,無人敢犯奴桑之說。可如今這……
“汗王,這戰,不可戰。”藍氏王道,“若是能與車黎痛痛快快打一場,臣也愿意出戰,但是,此前奴桑與晉國發兵交戰,雖是大勝而歸,可我奴桑也有不少死傷,兵力銳減,今年右王庭諸地旱災成患,今秋祭統計整合時,收入庫倉的糧食不足去年四分之三,加之有大巫師預測今冬至將可能有大寒流,這天時地利人和,都不是該戰的時機。”
諸臣連連點頭。
薪離王也道,“如此看來,勝算不過半,臣也認為,不該戰,當務之急,應該是暫時穩住車黎王,查出大王子與車黎公主的死因,再給其一個交代。”
“車黎大軍只是在邊界處安營扎寨,還未有何其他動靜,車黎公主如何死的,也未查明原因,本汗料定,車黎王暫時不會冒然出兵,其意,十足挑釁,是讓我奴桑低首認錯,盡快給其交代,邊境不寧,欲令我奴桑不心安罷了。”汗王幽然嘆息,“若是夫蒙在,他定然會全力主戰,誰敢欺奴桑一寸金土,必以百倍還之。”
眾人知,汗王之意怕也是主戰。
有人勸道,“此為大事,不可呈左賢王一人匹夫之勇,臣請汗王三思。”
汗王沉允微嘆,“本汗會派人著手調查此事,其余事情,容再思量。”
全城議論,熱度頗高。
解憂重重憂心,那信上之事,竟還是成了真。
信中被點名的那幾位奴桑大臣,可真是對韓馀夫蒙完全沒有一點好意,字字句句的議論,是對韓馀夫蒙的致命點,好像即便沒有證據,也已經認定是他,更讓千千萬萬的人也認定是他。
有些話不可怕,謠言卻是最怕的。
這不,旁桌就有人悄聲議論:這當然能看出是誰,大王子一回來,是與誰爭,大王子一死,誰最有利,今日這人能殺太子,哪日就不知會不會奪位殺了汗王。說著,還做了殺脖子的手勢。
沒有指名道姓是誰,但是,誰都能聽得出是說誰。
解憂瞥向那談話幾人,心想,有些謠言是以訛傳訛,但有些卻是有些人肆意偽造,不知流丹是怎么殺了大王子,也不知是如何打通那幾個大臣,但也說不準,會到處傳播流言蜚語,一旦傳言更厲害,這也是相當致命。
那邊人越說越厲害,聽不下去,解憂拿起劍,重重一擱那桌面上,提高了音調,指著一個長相略微和藹的老叔,比較好套話,道,“這位壯士,你認識左賢王嗎?”
被指到的和藹老叔連連點頭,“左賢王是何人物,怎能不認識。”
她再問,“那你可見過他?”
“左賢王是何人物,怎能是我等能輕易見到。”
“那你很了解他嗎?”
老叔被問懵了,“這左賢王是何人物……奴民連遠遠望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哪能很了解。”
她微笑著,“那你認為,他是個怎樣的人?”
“姑娘……聽您這發音,不像是奴桑本地人吧。”和藹老叔唇齒微抖,看了四周,確信沒人巡視,壓低聲道,“這有些事,咱不可高聲議論,不然可有苦日子,不如您坐下來,咱們低點聲音討論?”
“……”
凝望四周,確實因她方才的高音聚焦了大批人,眸光殷切,老叔驅散這一桌人,給她讓位子,她自然友好的坐下。
老叔開始談論起來,許是顧慮她不是奴桑人,說起話來有些慢,令她能聽懂,“其實這左賢王,也說不清好壞,但其野心可昭啊,賢王是何位置,他既敢坐上去,就挑明他有那其他想法。”
解憂低了音道,“即便有想法,那也不代表,他會殺人。”
“唉,姑娘這話就不對,這奴桑你說其他人沒殺過人,我信,但左賢王性情暴戾,戰場染血無數,殺人,輕而易舉。”
“戰場殺敵與平常殺人是兩回事,不能相提并論。”解憂說道。
“不論戰場與軍中法規,平常左賢王也殺過人啊,且是他親自動的手,殺的人還是他自己的妻子。”這人略微壓低聲音。
解憂忽然想起燕嫆花銀子得來的傳言,他殺過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再看這說話老叔年紀三十左右,她便不動聲色,詫異,“哦,還有這樣的事?他怎會殺自己妻子呢?”
“這具體為何殺人我也不知,在奴桑,沒人再敢議論此事,姑娘,見你是外地人,我便冒生命與你一說。”老叔壓聲,手動了動。
她領會意思,冒生命危險的事需要代價,遂掏出錢財,遞過去。
老叔覺這姑娘比其他人大方,收好錢,便開始說了,她聚精會神,略微深思。
“那女子并非奴桑人,我只知,左賢王那時還不是賢王,但曾為追那女子,可謂是使了討好的招數,該做的都做了,只差把天上星星月亮送給她。那女子卻是不聞不問,弄得城中姑娘都被左賢王如此情意感動,紛紛想嫁他,可偏偏左賢王只愛那女子。后來不知怎的,便成親了,不過,在成親當晚,那女子胸前被插入一刀,死于非命,有人看到,是左賢王親手……”
做了一個咔擦的姿勢。
老叔又道,“所以,城中姑娘只能對其哀嘆仰慕,可不敢輕易做左賢王女人,以至于沒人敢嫁,左賢王到如今也是孤身一人。”念在收了她錢財,又好心提醒她,“姑娘,你初來乍到,可得認清人,別對那左賢王動嫁娶的心思。”
解憂扯了一抹笑。
只差摘天上的星星月亮,瞥到自己腰間的星月鈴鐺,原來是如此意思。
星星,月亮。
她一度在想,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令他如此爭對自己,如今一想,莫非是她與他妻子有相像之處,她被當成了替身,這星月鈴鐺,之前是否早有女主人。
既是如此,他真不該招惹她。
失神一剎那,又回神,她問道,“左賢王與那女子成親,是多久之前的事?”
“大概八九年前吧。”
“八九年,那么久遠。”她微微一笑,“左賢王名義上也是大王子的小叔叔,今時今日,你認為他還會殺人嗎?且殺的人還是自己侄子?”
“這……”老叔又略微看向四周,心慌慌的,“姑娘,這話……不能亂說。”
“我認為,大王子被暗殺,與左賢王無關!”
她站了起來,再次提拔音調,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
“姑娘,你這……”老叔微微一驚,心底只覺這姑娘給錢的時候懂事得很,怎么如今又不懂事了呢,拉了拉她,“這不可大聲議論啊,會……會出事的。”
露天茶館內,所有人都聚焦到她身上。
久久的,眾位還未合攏下巴,似乎驚呆了,倒不是因為她說話的立場,而是她這份膽量,在奴桑,可沒人敢如此大聲公開,且點名帶姓議論左賢王。
要知道,八九年前,自那件殺妻事發生之后,誰敢私自聚眾議論此事,一旦被發現,當處以死刑。因此確實封過很多人的命,至此,全城鴉雀無聲,無人再敢說那件事,再也不敢當眾高聲議論左賢王。
不過,今日不比當年,除了那件事,其他事小聲議論幾句也沒人管,但如今這事,又涉及太子大王子,敢當眾如此一說的人,這女子第一人啊。
眾人聚集而論,爭論著大王子誰殺的,也只不過是圖個樂子而已,那些當權人的事平民怎能管得著,大王子怎么死的,到底是不是左賢王動的手,與眾人并無任何關系,眾人只當熱血情懷來臨,說論幾句。
驚訝于這女子竟敢當眾高聲談論,于是乎,半響過后,回過神的眾人紛紛熱血鼓掌,投去此女子有勇氣的眼神!
解憂卻懵了圈。這是干嘛?
難道他們是都贊成她說的,熱烈鼓掌?
“姑娘,你千萬別與人說我倆認識,方才我什么也沒說過,沒說過,我不認識你,不認識……”老叔臉色大驚,真怕她一下也把當年殺妻一事也說出來,趁人鼓掌微亂,趕緊離了去,留給她一抹‘此生再也不要相見’的背影。
掌聲停。
眾人目光繼續落在她身上,她正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有人開口問。
“姑娘,你說不是左賢王做的,可有證據?”
看去,是個身著土色衣衫,相貌略有些張狂,年紀估摸三四十歲左右的老伯,最主要,她瞄到這人手中帶著刀劍。
眾人投去目光,心底也為這出頭人默默鼓掌。
“我若是能有證據,眾人還需在此議論嗎?既然眾位都只是猜測,那我也是說出我猜測的想法而已。”解憂回那土衣人道,“這位俠士,你如此反問,莫非是認為此事是左賢王所為?”
這人道,“大王子若回來,必然威脅左賢王地位,為保自己至高權位,他動了殺心也是正常。”
“左賢王又不是傻子,威脅到自己,難道就要殺人嗎?再說大王子是何等人物,天下皆知汗王明令允他回來,而如果左賢王此時派人在途中暗殺,就是明白告訴天下人,大王子是他所害,這明顯的事左賢王要真做了,不是蠢嗎?”解憂爭論道。
“你——”土衣俠士莫名微怒,但一聯想到她說的也對,便止住了怒,冷冷說道,“說不定,左賢王就是抓住了你這種心思,太明顯的事情反而不可能,從而讓人認為是其他人所為。”
她微微笑,“方才我所談論的,是以殺人時機到底合不合適為基礎,那現今我想說的,便是以利益為基,一個人做一件大事,必然涉及利益。有人說,左賢王野心昭昭,大王子一死,就是死了一個對手。但是,左賢王對王位是否真有想法,我不知道,也不敢亂說。我只肯定一點,殺了大王子,對左賢王并沒有任何利益,我想他也是個聰明人,不會傻到去做一件毫無用處的事。”
“你哪里看出來毫無用處?”土衣俠士眉毛一挑。
“有用嗎?”她環掃過每一個人,“你看看,如今每個人都認為此事是他所做,令他在眾人面前的信任岌岌可危,連車黎王也如是認為,甚至還放話只要汗王交出他便撤軍,汗王也因此略有疑心,這難道就是他殺大王子帶來的好處?”
土衣俠士‘哼’了一聲,“車黎王只是因車黎公主的死而討公道,說不準,左賢王把車黎公主一并誤殺,卻沒算到這一層,這才眼前吃虧。”
“你瞧,連你都能想到的事,左賢王卻算不到,那他便是真的比你還蠢。”解憂悠悠一回。
“你——”土衣俠士又咬了一個字,不知為何,又沒有生氣了,“姑娘如此認定,莫非想說,此事是并非左賢王所為,而是有人陷害于左賢王?”
解憂眨亮了眼睛,“大叔!你說得真對,我方才還沒有想到,你一說我就想明白了,殺了大王子,嫁禍左賢王,最后坐收漁利的人就是……”
眾人正稟神聽著,忽然外頭亂做一團,有人大喊。
“不好了,官軍來了!”
“快散了!”
這話一說完,眾人面色大驚,像聽到有野獸一樣,跑得比兔子還快,一眨眼,眼前已是人影亂竄,大片荒涼。
土衣俠士見此,大眉一皺,掃了眼四周,也悄然退了去。
解憂也知不能久待,尋了一個方向準備跑路,豈料,在亂竄的人群里發現一抹極熟悉的身影,那人影似是也在找適合的方向離開。
她怒跳,早說不要讓她再見到他!
公玉鄂拖似乎也發現一抹冷凝又火熱的目光在背后注視,冷涼冷涼的,回頭,解憂已經火急火燎殺過來了,他一愣,半響過后,跑得更快了……
解憂死追不放。
前面是一條堵路的土色城墻,后邊又是一路緊追的女子,公玉鄂拖回頭,咬著牙,“我已經一忍再忍了,你到底想怎樣?”
解憂持劍而笑,“我不怎樣,等解了上次的恨,我就不追著你了。”
“你想做什么?”公玉鄂拖有些警惕。
“最近我新練了一套劍法,想找你試試,看看我劍法是否有長進,鄂拖公子,你可介意?”
不由分說,解憂咔擦拔劍,一招刺去。
公玉鄂拖連連閃躲,她連續左右快刺,趁他防守上方,又連續攻他下方,公玉鄂拖只守不攻,她凌厲一劍劃去,公玉鄂拖袖子口,絲線破開,已有一道劍痕。
趁其不備,從側穿過,一抹發又被她割下。
解憂這才撤回擺手,“恩怨兩清了。”
“等等!”
正欲走,后背冷涼一聲,似猶有被她惹怒的冷意,“憑你花拳繡腿,怎么算恩怨兩清!”
她一回頭,公玉鄂拖掌風以至,執劍破開,公玉鄂拖已看破她的招式,第一次管用,第二次卻沒那么容易上當。
只見他穿揚劍風上前,招式狠戾,朝她手腕上一打,她痛得連劍都拿不穩,直掉地上。另一只手還沒準備,便已被公玉鄂拖鉗制困死,他狠劣的一爪掃上,便是去抓她脖子。
她大驚,輕敵了。
手爪卻在離三分之處停下。
“老子不打女人!”卻沒有放開她,盯著她,公玉鄂拖聲音放涼,“我有件事想問你。”
解憂冷哼,“你這樣抓著我,我回答不出來。”
他放開,遂問道,“長相思藥性極猛,連少正修魚那樣深的內力都無法抵擋,你是怎么先醒過來,離開那里的?”
她笑,他居然還在為這事耿耿于懷,真是不死心。
難道醒來,還需要個理由?
“難道是有人幫你?”
她呲牙一笑,“是。”
“是誰?”
“右逐王少正辛桓。”
“不可能。”公玉鄂拖面色微青,“你說謊,他帶訾兒去的時候,并未見到你,訾兒也說沒有。再說若是少正辛桓幫你,你該感激他才對,怎么會在我面前輕易說出來,你說實話,你到底是如何離開的?”
仿佛不問出來不死心,一臉抽搐。
解憂‘哦’了一聲,原來訾兒是少正辛桓帶去的,只不過,公玉鄂拖以為他是帶訾兒去看香艷的場面,殊不知,卻是想把她換了。
其實,連少正辛桓都沒料到她提早醒來,被她一眼瞧見他,否則,少正辛桓這幕后人,哪能那么容易在她面前顯露。
真不知,少正辛桓是怎么給公玉鄂拖解釋的,居然還讓他這般相信著。
“實話我說了,信不信由你。”
解憂撿起地上的劍,趕緊遠離這頭快要爆的人,天曉得他一怒之下會不會做什么,即便,實話她說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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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右王庭傳有急報。
因大王子慘死,其一員舊部大將沽圖召集大王子昔日諸部,告知諸舊部大王子歸途之死,汗王明知是左賢王所為,卻如此不聞不問放過左賢王,對大王子諸多不公平,意欲起兵,想討汗王要說法。赫爾王以其意欲謀反,一箭射殺。
其余舊部見此便更認定,汗王怕是對大王子的死不追究了,恐汗王也不留他們性命,造反之心越顯,割據一方土地,赫爾王好言派人前去和談,卻被當場殺掉,其中一位舊部甚至派人潛伏去刺殺赫爾王,以報沽圖之仇。
赫爾王惱怒,并未請示汗王,以謀逆罪剿殺諸方舊部首領,以此平亂。
對此,解憂大為震驚,外患還在,怎的還就內亂了,不得已,修魚又急回右王庭,解憂也來不及相送,嘆了聲。
十一月,外頭開始大冷,還似飄了點雪花,北方之冬來的很早,不把衣衫裹厚一點,她是不敢出去了。
礙于她風寒才好,汗王亦是不讓她太過于出去蹦跶,還說等她病徹底好透,等這波風雪一過,帶她去雪中狩獵。
這應該是件好玩的事情。她沒玩過。
然而只能悻悻的吐吐舌頭,她連箭都射不好。
汗王念及此,遂給她配了一名訓練師父,這師父不是別人,正是長久跟隨在汗王身側的索埠,其箭術在奴桑也配得上一二,這樣一位板著臉的高手師傅,解憂的日子有點難過。
大王子一事,汗王終究沒有任何回應,車黎大軍因難抵風雪侵蝕,已然全部撤軍回家,再也沒提要奴桑給交代的話,也不知是怎么的。
右王庭一事,赫爾王回來復命,表明未請示汗王卻私自剿滅叛軍,他自己有罪,但沽圖等人張狂,對汗王不滿,且到處拉攏大王子舊部齊聚,屯兵存糧,造反謀逆之心已有,一日不除一定是大患,他是不得已而為之。
一番話已是忠心耿耿,汗王沉思片刻,頒出指令,令他三月內不得參與任何政務,叛亂一事交由修魚安撫處理。
關于大王子,全城禁謠,眾人只能在心中略嘆,不準讓議論,是不打算再查下去了么?大王子死因是成謎了么?是否連汗王也查不出來?真不是左賢王所為?
前些日子,還有個女子在街頭給左賢王辟謠,說了一句,殺了大王子,嫁禍左賢王,得漁利者是……卻沒有后半句了,奴桑王族眾多,除去左賢王,大部分也有諸多兵馬,少則兩三萬,多則七八萬,眾人只能在心中紛紛猜測不已,到底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