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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起風波

大雪散去,迎來一片春綠,二月春風,徐徐和熙。

琪妃又得寵了。

皇帝連著去琪妃那兒好幾次,甚至幾番夸贊七皇子。

聽鈴木說起,解憂便也聽了聽,她并不是真的關心這些事,只是一想到衍兒臉上的笑,便也舒心了些。

她喜歡看他有笑容。

琪妃受寵,其他人自然不敢再欺負他。

鈴木嘆了氣,“不過可惜,聽說朝中大將齊將軍犯了事被貶,被發到烏拉雪山戍邊,且烏拉雪山常年寒冷,也不知齊將軍一把年紀,能否受得住。”

解憂皺眉。

齊將軍,時常跟在父皇身邊的人,她見過幾次,每次他都很大聲爽朗讓她喊他齊伯伯,而父皇總是佯裝臉色不悅,她總是得度量兩人的臉色,所以當著父皇的面她只能喊他齊叔叔。

解憂希望,雪山苦寒,齊叔叔能熬過去。

這幾日,琉璃很忙,鈴木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琉璃咬牙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再過幾日,是個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鈴木挑眉問。

琉璃急,“公主生辰啊!”

“噢。”

鈴木的確是不知道,把這個日子給記了下來,二月二十七。

從父皇大行到如今快已過去一年,她已六歲,想起一年前的生辰,父皇是為她辦的熱熱鬧鬧的,甚至努力支撐著病態之軀,陪解憂過完最后一個生辰。

解憂苦笑,她生辰過多日,便是父皇的忌日,即便是生辰,她也高興不起來。

父皇走的那一個日子,解憂永遠記得的。

這次,解憂的生辰沒有大操大辦,晉興帝似也是忽然記起了她這個人,她說簡簡單單就行,晉興帝也沒意見。

解憂只在長樂宮設了小宴,琉璃將長樂宮弄得很喜慶,事情大小,都辦得非常好,只是來的人,只有兩個。

琪妃和七皇子。

晉興帝也來了,坐了小一會兒,便走了。

七皇子送了她一副字帖,希望她的字能夠寫好一點,不要再那么丑。

琪妃不知道該送她什么,金銀首飾,顯然她用不上,心中計較一下,便送了她幾本書,正好在習字時段,多看看書是好的。

解憂收下,一一道謝。

她去了翰林居,是琪妃給皇上說的情。

琪妃如今一個寵字當頭,無論說什么,皇上自然也會答應。

何況七皇子時常往長樂宮鉆,惹起了些閑言蜚語,雖說是教她習字,可難不保會發生點什么。

解憂與他的案桌并排在最后頭,教書太傅原也是個勢利眼的人,除了前排,后排的人他都不管,但七皇子執意要與她坐一起,太傅只能照辦。

所以,解憂可以無所顧忌撕下紙片,寫上話,扔給他,他也會回回話,兩人來來回回,把寫紙片當成聽講的唯一樂趣,也成了兩人的談笑樂趣。

直到這次太傅忍無可忍了,把紙片給截了下來。

一看紙片上的話,青黑了一層臉色,當即怒吼出一句話,“解憂公主與七皇子頑劣成性,不可教也!”

遂把兩人吼了出去,在太陽底下罰站,六月的陽光,很是明媚。

站著的兩個人,一個十一歲,一個十歲。

彼此相互望視一眼,忽即都笑了聲出來。

解憂說,“說太傅頑固不化,身低眼高,你確實該被罰。”

他說,“說太傅的長眉毛長胡子一點也不可愛,你也確實該被罰。”

“站著一點也不好玩,我們溜走吧。”她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他點頭,表示同意。

然后遠遠的,又聽見太傅傳過來的氣喘的聲音,“你們……你們……頑劣不化!”

解憂哈哈大笑,把太傅給丟到了后面,這種事情,她早已做到習慣,反正她功課不行,聽與不聽,讀與不讀,都一樣了。

他牽著她,一路的跑,直到累了,她才癱坐在地上,“沒……沒跟上來吧?”

“沒!”他喘了兩口氣,笑了笑,“明天上課怎么辦?太傅會不會把我打死啊?”

“你是皇子,他不敢打你。”解憂安慰。

“可是母妃說了,我若不聽話,太傅可以打我,且母妃絕不說情!”

解憂想了想,“那你便挨罰吧,反正他是不敢打我的。”

“……”

他望天,苦笑哀嘆。

又走了許久,他忽然說道,“姑姑,昨夜晚上我抓了一夜的螢火蟲,我放出來給姑姑看看,一定很漂亮。”

說著,他開始解下腰中配大的一抹錦囊。

方要拆開絲帶,解憂急忙阻止了他,“衍兒你這個笨蛋,現在是白天,怎么看螢火蟲!”

他撓了撓頭,笑道,“是哦,給忘了。”

解憂無奈,在讀書寫字上,他是個難得的天才,出口成章,反而這些小事,他實在是太傻乎,不教他,他都不知道。

解憂不知是不是他經常與她一起玩,沾染了她的晦氣,把他的智力變弱了?

可是,他居然能完整的把一篇兵法給被背下來,還能說解其中的片段,還博得晉興帝幾分贊賞,似乎智力也不弱呀。

還是他本就懂,只是想逗她開心?

肯定是,肯定是他故意整她開心。

不過,琪妃嫂嫂不喜歡他太出風頭,總是告誡他要低調做事,下次再有這樣的事,要裝半懂不懂的樣子,盡量給太子讓些機會。

看著錦囊,他又皺眉,“那怎么辦,不放出來,螢火蟲可快要憋死了。”

他努力的想著法子,大白天的,哪個地方黑,想了許久還是想不到。

解憂想看螢火蟲,忽然也開始擔心螢火蟲會不會憋死,心中閃過一絲念頭,說道,“我知道怎么看了。”

這兒離他的寢殿近,所以解憂一路拉著他跑了過去,關上房門。

“可以了嗎?”她問。

“嗯。”他點頭。

他慢慢打開錦囊,一只螢火蟲飛了出來,兩只飛了出來,然后越來越多,錦囊的口子像個會發光的寶盒,綠色的光縈縈繞繞。

整個小空間,亮了起來。

柔和的黑綠光線,照在兩人臉上,她伸手虛無的觸了觸光暈,“好漂亮啊。”

“嗯。”

他點頭,也伸出了手,黑暗里卻碰到她另一只手虛浮起的手。

解憂拉了拉他,“衍兒,你什么時候帶我一起去抓吧。”

“嗯!”

他重重的點頭,卻見一只螢火蟲飛落在她眼角邊,閃閃亮亮,很是幽美,仿佛這是她眼角一顆會發光的痣,又像原本便是她眼上的一顆晶瑩淚珠,又仿佛是她畫的一種會發光的眉尾。

他手,伸出,落在她眼畔。

螢火蟲飛走,解憂微微眨了眨眼睛,微一偏首,感覺到他指尖摩擦眼角的溫度,她怔怔的看著他。

他看得她出神,空氣間忽然熱了一層,興許是六月大熱的天氣原因,他穿的衣服有些厚,而這個空間散發不了熱。

他很熱,很熱,渾身像是在開水里煮著,滾燙似的。

背上已經滲出一層的汗,汗滴順著背一路滑了下來。

他的心也跳得很快,很快,像是要蹦出似的,沒有任何節奏感的一下下拍打。

“衍兒,你怎么了?”

解憂伸手過去摸他的額頭,很是滾燙,還摸到了一層層的汗。

突然,他卻摁住了她的手,她微驚,被他一壓而下。

她只知道,兩人躲在被子里,而他躺在她身上,呼吸粗重,解憂愣愣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只見他在緩緩的靠近她,一點一點,似是壓抑,似是隱忍。

他的手,已經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軟軟磨合,她感受得出他的顫抖,她卻還是懵懵懂懂的看著他,那炙熱的眸子,那低下的唇,慢慢靠近著她的臉頰。

然而唇還沒碰到,他卻忽然放開她的手,逃也似的逃離了這個小空間,飛快的摔門而出。

“衍兒!”

解憂莫名其妙,看著他奪門而出,還把他自己的衣衫給扯開,似乎真的很熱的樣子。

解憂想,他是不是得發燒了,不止發熱,臉也燙的通紅,要是一直燒下去,她怕他真會燒傻。

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追向他,可他跑的比她快,一眨眼便沒了影。

解憂站在門邊,也不知道要從哪邊追,卻見幾個宮婢太監正驚恐的看著自己這邊,瞪圓了眼珠子。

解憂心想,不就是逃個學嗎?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沒想太多,隨便指了個方向追去。

解憂在宮里轉了圈,找了一天都未見到他,想著他興許已經回寢殿了,也許去了琪妃嫂嫂那兒。

于是,解憂也回了長樂宮,只是前腳才踏進門,琉璃與鈴木便火急火燎的撲了上來。

“公主,您可算回來了,您知不知道,七皇子出事了!”

解憂心底一涼,差點腿軟站不穩,“衍兒他怎么了?”

“七皇子眼下在未然宮琪妃娘娘處,聽太醫說,是被人下了藥!”

未然宮。

沉沉一片,琪妃在里頭陪七皇子,皇帝大怒,淑妃冷笑著看好戲,皇后板著臉,沒怎么說話。

解憂跪在一邊,戰戰兢兢,琉璃也是陪著她一道跪著。

“說,今日你和衍兒做了什么?”

高位上,晉興帝的聲音冷冷。

解憂仔細的回想了一遍,說了一遍,寫紙條,逃課,看螢火蟲,然后什么都沒有了,她也不知道衍兒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慌亂的走了。

“只有這些?”晉興帝不信,“你沒有給他吃什么東西?”

解憂搖了搖頭。

一位太醫模樣的人進入,跪了下來,“皇上,微臣已驗明,翰林居解憂公主的茶杯中有與七皇子體內相似的媚藥,而這茶杯卻放在七皇子桌上,許是七皇子喝了那茶,才會如此反常。”

一太監將盤子端上來,一只茶杯呈現在解憂眼皮底下。

解憂心下一軟,險些癱了下去。

是,這確實是她的茶杯,翰林居每人課桌上的茶杯都是自己獨屬的,且有獨自記號,宮人一般也不會弄混。

而這杯茶,也確實是她給皇甫衍喝的。

他說她的杯子好看,她覺得反正茶沒喝,于是她便把那杯茶與他的茶交換了過來,讓他用她的杯子。

所以——他喝了她杯里的茶。

解憂苦笑,衍兒是代她受了罪,那杯茶本該是她喝的,有人要害她,卻無意讓他為她擋了災!

琉璃不知道事情原委,在聽到‘媚藥’兩字震驚了一瞬。

公主給七皇子下媚藥!?

“解憂,你還不承認?”晉興帝凝眼。

皇帝身側,皇后鐵青臉色,淑妃抿唇冷笑。

解憂知道說什么都說不清了,搖了搖頭,“茶杯是我的,他喝了我的茶,可是我沒有下藥。”

房外,又進來幾個宮婢太監,淑妃說道,“你們幾個給皇上說說,你們看到了什么?”

解憂回頭,那幾個宮人有些熟悉,她猛一驚醒,是了,那是七皇子宮內的人,今日她出寢殿門碰見的。

一個宮婢說道,“回皇上,奴婢只看見解憂公主匆匆忙忙的拉著七皇子進了七皇子寢殿,然后解憂公主關上了門,其他的,奴婢不清楚。”

一個太監說道,“回皇上,奴才只瞧見七皇子忽然摔門而出,弄了很大動靜,七皇子有些衣衫不整的出來,解憂公主似乎……似乎坐在七皇子床上,還拿著被褥遮擋身體,那時小菊與奴才一起看到了,奴才沒有說謊。”

另一個宮婢重重的磕了頭,“皇上,奴婢也絕無假話,確實與公公一道看到的。”

聽言,解憂全身都軟了,手腳抖擻。

她不知道她們的話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媚藥’是什么藥,她知道她下藥這條罪名,給定了,那末,接下來他們是不是要殺了自己?或者,其他的懲罰?

琉璃也是軟趴趴的,‘媚藥’,下藥,摔門,衣衫不整,床上,他們的證詞不正是說明了一件事。

公主勾引七皇子未遂!

“皇上,皇上,公主不可能會這么做,公主才十一歲,哪懂媚藥是什么東西,更加不會懂媚藥怎么用,請皇上明察!”琉璃重重的磕了個頭。

一旁淑妃冷笑,“嘖嘖,公主是不懂,可你這婢子不是很懂嗎?主子不潔,跟你們這些奴才平日里對主子的言辭教導,脫不了干系,依本宮看,定是你們這些奴才唆使的,你們真的以為這樣便可以攀高枝了,話一傳出去,也不知羞,堂堂一國長公主,真是敗壞皇家名聲。”

“我沒有,我沒有下藥!”解憂辯解,抽搐著身子輕吼,“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沒有,沒有。”

“皇上,奴才在長樂宮草地上搜出了一樣東西。”

吳庸快步上前,遞上一張黃紙包著的東西。

晉興帝打了個手勢,吳庸遞給太醫。

太醫立即拆開來,捏起粉末,稍微的聞了聞,隨即變了臉色,“皇上,這是媚藥粉末。”

解憂不想去聽他們說什么,腦子里嗡嗡一片,什么都聽不清。

琉璃完全軟了,皇帝連宮里都搜了,還不偏不倚的搜了個東西出來,偏偏這東西還就是媚藥!

不,長樂宮怎么會有這種不干凈的東西!

“解憂公主,你還有何話可說?”皇后抓緊了木桌角,顫聲問道。

解憂死命搖頭,“我沒有……不是我。”

“看來是不用刑,解憂公主是不會招了?”皇后鎮定,靜了一番,才冷冷開口。

皇帝微微踱了皇后一眼,臉色不定。

“皇上,娘娘,公主是被冤枉的,皇上不能用刑,不能屈打成招,公主還小,怎么受的起!皇上!”琉璃摸了淚痕,猛命的磕頭。

“皇上,這婢子好生聒噪,依本宮看,先把這婢子拖出去問刑,主子不招,便從奴才們下手。”淑妃冷唇一笑。

皇后看向皇帝,似是等皇帝定奪。

晉興帝沉吟片刻,終是點了頭,“既是如此,便按淑妃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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