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什么也沒想，他現在只想報復，為小鵝報仇。他只是在殺個不停。

終于，只剩下一個人了，龍天一拳打碎他的胸骨。

那是一個老頭，須發發白，面容憔悴。當他身體受了龍天一擊，臨死時喃喃道：“為什么……上天為什么要為樣……”

龍天不經意間似乎看到他流下了眼淚。

但這沒有讓他停留一秒，他根本不想去注意這些可恨的襲擊者，不愿去多想這些骯臟、兇殘的野狗族。

無論什么原因，他們就是該死！

龍天走過去查看小鵝時，發現她已經死去了。

刀劃過了她的脖子，血如泉涌，現在已經凝固發黑了。

小天掩嘴失聲痛哭。

龍天眼睛濕潤，也幾乎要落淚了。

片刻之前還是活波可愛，美麗動人的小姑娘此時卻已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這事情發生得太快，變化地太快了，快地叫人難以接受。

小天接受不了，龍天也接受不了。他恨野狗族，恨他們殺害小鵝，他也怪自己，怪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可如今無論恨誰怪誰都沒有用了，人已死，仇也報了。事情發生地快，結束地也快。

龍天抱著小鵝冰冷的身體，與小天返回天鵝族山洞。

“小鵝，放心吧，我們已經為你報了仇了……”小天看著妹妹的臉，對她說道。

“不，還沒有，遠遠沒有……他們付出的代價還遠遠不夠！”

兩個人……不，應該說是兩個人和一具尸體慢慢走回了山洞。

小鵝死了！

消息傳回族內，所有人都走了出來，走到小鵝身邊，面容悲戚。小鵝在族里很受歡迎，她性格活潑對人友好，走到哪兒都嘻嘻哈哈，把歡笑帶給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所有人。沒有人不喜歡她，沒有人愿意她死。

可是她現在卻死了。

老天爺總是喜歡將別人最重要、最愛的東西奪走。

而人們卻又總是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也做不了，無法阻止，也無法改變。

這不就是現實？不就是命運么？

高亮看到尸體后，沖過來一把揪住龍天，怒吼道：“都是因為你！……”

龍天沒有說話，他無法反駁也不想反駁。要不是因為陪自己，小鵝就不會去那里，就不會死；要是自己救得了，小鵝也不會死……確實是因為自己……

“龍天，不要太責怪自己了，真的不是你的錯，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小天安慰龍天道，她仿佛知道龍天心里所想。

可是這樣卻讓龍天更加自責，更加難受。他說過要保護好小天小鵝兩姐妹的，可事實卻變成這樣。他怎能不自責、不難受？

“況且你也已經把兇手都殺光了，已經報了仇了……”她又小聲說道，似乎是專門說給龍天聽的。

龍天一聽這話，雙眼發光，拳頭緊握。

小鵝死后的第二天，高亮帶了幾個人準備去報仇。

龍天找到了他，要求一同前去。

“你也要去？可是這不關你的事，我們這幾個就夠了。”高亮對他說。

“誰說不關我的事，小鵝是我朋友，我是為朋友報仇。”

高亮看了他一會兒，點了點頭說：“好吧，你也一起來吧。”

他叫上五個人，包括龍天在內一共七個。七個人離開山洞，往遠處更濃密的森林處進發。

“有必要先告訴你一些關于野狗族和禿鷹族的信息……”高亮邊走邊對龍天說道。

見龍天沒有說話，他繼續說：“禿鷹族善翔，很難捕捉到他們。野狗族善奔，而且隨遇而安，居無定所，要對付他們也有難度。可是，相比之下，還是野狗族比較容易處理，而他們也是我們的主要目標。”

龍天點點頭，“地上跑的總比天上飛的容易對付。”

“不錯。”

七人來到距離天鵝族山洞六七里的森林里停了下來，這兒應該就是目的地了。

他們分散開，每人負責一個方向，逐漸擴大搜索范圍。

龍天一步一步小心行進，腳踩在枯枝落葉上不發出一絲聲響，空氣中散發著森林特有的味道。

在這里，尤其是有所行動時，每走了步都得小心翼翼。因為這不是在散步，散步當然可以輕輕松松。可現在是在戰斗，身邊的未知處潛藏著不可預料的兇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橫尸當場，身首異處。

在這森林里，前后左右需要時刻警剔，天空還有地下也可能隱藏著致命的危險。走在上面的人不得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這讓龍天有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回到了不久之前打獵的情景。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急促的尖嘯。

龍天忙朝發出聲音的方向奔去，這是他們事先約定的信號，這表示有人發現大東西了！

龍天是第二個趕到的，第一個的高亮。

前方竟然出現了二三十個野狗族的人，他們將高亮和另一個天鵝族人緊緊包圍著。

龍天立馬加入到戰圈，沒有什么好想的，這些人讓他想起了小鵝，讓他頓時怒火中燒。

隨后另外幾個人也趕到了，七個人全都在這。

雖然野狗族的人比他們多了好幾倍，可實力不夠，每個天鵝族人面對他們都們以一擋幾。而且這其中還有高亮和龍天兩個，他們兩個都遠遠強于對方，戰斗時如入無人之境，野狗族人根本無法抵擋。

野狗族人發現一行白衣人進入森林后，派出了部分人想到消滅他們。見高亮等七人各自分開后便采取各個擊破的方法，想要逐一消滅對方。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敵人竟聯絡地如此之快，還來不及消滅一個人就不得不陷入亂戰的境地了。這確實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突然出現的龍天更叫他們驚怒連連，一個高亮已經夠難對付了，現在又多了一個與其相差無幾，甚至殺起人來更迅速、更冷酷的龍天。這實在叫他們難以承受。

這次野狗族的全軍覆沒已是必然，誰也無法改變了。

沒有持續多久，戰斗就結束了，天鵝族一方的七個人除三個受了點輕傷之外毫無傷亡，而敵人卻已全部喪命。

可以說是天鵝族完勝。

對于這滿地躺著的尸體，而且不少還是自己親手殺死的，這于他們，龍天沒有絲毫不忍。在他眼中，這些人已稱不上為人，與野獸無異，宰殺禽獸，龍天是不會有一絲仁慈的。更何況這還是一群粗暴殘忍、不可原諒的禽獸，那就更不值得憐憫了。他們只不過是空長了一身人皮而已，骨子里的還是獸性。

高亮幾個人看了一眼這些尸體，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轉身就走了。就當他們不曾存在過一樣，不只是他，其他五個人也是同樣的表情，相同的做法。

滿地的尸體，殘肢斷臂，血腥撲鼻，野狗族的人還有的未死去正在哀號呻吟。

看到這些，龍天皺了皺眉，但還是轉身跟著高亮他們走了。

回去之后，又聽到了好消息。

有十幾個野狗族和禿鷹族人被天鵝族人抓了個正著，經過一番戰斗之后，殺了一些，活捉了五個。

其中有四個是野狗族的，一個是禿鷹族的。他們被綁著押到天鵝族眾人面前，一個個呲牙瞪眼，恨不得吃了眼前這些人。龍天仔細看著這幾個人，他們穿著黑色衣服，和龍天的差不多，另一個禿鷹族的是灰色。他們似乎不同種族間衣服不一樣，這是最容易辨別的特征。天鵝族是白，野狗族是黑，禿鷹族是灰。

他們渾身上下亂糟糟的，肯定從來沒好好整理過。頭發臉上還沾著草葉、泥土，不得不說，確實是很臟。

他們也很瘦，雙眼深深下陷，顴骨高高凸起，比一般人稍微厚一些的嘴唇一張一合著，仿佛有不得不說的話要張口而出。

可以想象他們的手跟腳也一定細得皮包骨頭，跟個木棍子一樣。

他們黑灰色的衣服跟天鵝族的雪白完全相反，像是兩個極端。他們也確實是處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一黑一白，一凈一臟。天鵝與野狗就像是這片森林里的兩個完全對立的種族，一多一少，一強一弱，一善一惡。

不過雖然天鵝族的數量不多，可是現在還是占據有利形勢。也幸虧是這樣，否則他們就悲慘了。

“怎么處理他們？”有天鵝族的人問。

“還能怎么樣，當然是老辦法了。”

“是啊，這還用得著多說嗎……”

于是很快那五個人就被帶走了，他們被拉扯著走時還一動不動地瞪著在場的眾人，包括龍天。他們恨不得把這些人都咬碎了吃進肚子里去。

龍天猜測天鵝族人口中所說的處理應該是處死，只是說得委婉而已。不過處死也是應該的，實在是沒有理由釋放他們。

“龍天，你沒事吧？”小天走過來為他擦臉，他臉上身上都沾了不少血液。那都是野狗族人的鮮血。

“我沒事，完勝而歸。”他笑著道。

龍天拿了布自己來處理，被小天這樣照顧他還真不習慣。

龍天忽然發現一個人一直在注視著自己，他一轉頭，看到竟然是阿藍。

他一皺眉頭，想想自己是否又哪里得罪她了。

整個天鵝族的人對龍天都還算不錯，雖然不算太熱情，可也不至于為難他。高光雖然對他很防范，但也不會故意找他麻煩。小天小鵝兩姐妹一直都很友好，把他當好朋友看待，龍天很高興。

只有這個阿藍他很疑惑，自己救過她一次，可是自從來到這兒之后，她從未給過自己好臉色，更不曾說過一句話。

龍天實在琢磨不透這個人是怎么回事。自己從未得罪過她，也不曾找她麻煩，為什么她要防賊一樣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