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蠅頭
- 狂暴少女的黑暗日記
- 樸胡子77
- 2670字
- 2015-10-27 01:19:51
傷勢痊愈的俞晉雨已經歸隊,與趙凱鵬、宋青風一起聚在Simon營帳內開會。
“宮崎和克里夫的地租已經清算完畢了。金俊全員撤出,我們本周內搬過去完全OK。”宋青風對著白板上的地區分布圖,指點道。
“說形勢。”Simon點撥他說。
“如今西南角被暗影包干,但是腹部肥沃的平原仍是宮崎和克里夫的區域,我們三家毗鄰左右,僵局一時半會不會化解。東部依然是謝家的種植園,面積約為日俄兩家之和。變化在于,南部克里夫畫出了三分之一的范圍轉讓給黎文清,現在黎與暗影從園區面積看來,不分伯仲。”
“宮崎和克里夫之間的聯盟看來很難拆散,我們雖與謝小姐交好,但從距離上看卻被攔腰折斷。很棘手啊!”趙凱鵬看著地區分布圖,分析道。
俞晉雨凝神仔細觀察,說:“不。當務之急應該摸清這位黎先生的底細。”
“嗯。”Simon沉吟一聲,默默表示認同,“阿雨,你去辦。”
這時,一陣沉悶地震動打破緊張的氛圍,趙凱鵬看了眼手機,是張忌天。
“天哥。”趙凱鵬接起電話,眾人的目光匯聚到他身上。
“Ok,seeu。(好的,一會兒見。)”趙凱鵬掛下手機,“天哥找到線索,我帶一個小組支援。”
Simon點點頭,目光深沉地應允。趙凱鵬立即出發,片刻沒有耽擱。
宋青風站在一旁,心有所想。難道張忌天這么快就找到線索了嗎?他不禁有些擔憂,如果現在就露出馬腳,未免太早。
張忌天獨自守在車里,觀察著這棟平民樓房的動靜。一層的一間屋子里亮著燈,離得不遠,能清晰地聽見些微的聲響,聞見化學試劑刺鼻的氣味,這絕不像是住家的氣氛。進出樓房的人出奇地少,除了一位包著頭巾的女穆斯林帶著她的三個兒女回家,還有一個佝僂干癟的中年男人出門買便當之外,四十分鐘過去,再沒有其他人進出這棟詭異的樓房。
張忌天把窗戶搖下一絲縫隙,舉著望遠鏡,伺機而動,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趙凱鵬帶著五人小組分成兩輛車趕到,車速很快,拐進這個巷道中來了一個急轉彎,剎車的一瞬間,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一陣異響。眾人風塵仆仆地下車,一副準備好了要火拼的樣子。
張忌天淡定地推開車門,邁出長腿,伸手示意大家冷靜、原地待命。他慢條斯理地走到眾人之間:
“Easybuddy。(放輕松,兄弟們。)”他雙手插兜,倚在趙凱鵬的車邊。
五人各自散開。片刻后,張忌天看了看表:“朱憲和凱鵬留下,其余人到后門待命。”張忌天帶著二人躲到對面的樓房中隱蔽起來。
約摸黃昏時分,這片隱藏在城市深處的居民樓附近終于開始熱鬧起來,街口兩邊的小吃攤陸續出攤,偶爾也有好吃的路人流連徘徊。三人守在破舊的居民樓角落里,不知是哪里傳來了“咕嚕”的一聲。
“看什么看。”張忌天躲開趙凱鵬和朱憲灼熱的目光,臉上略有些羞赧。
“天哥一會兒請客?”朱憲調侃著問。
“還不知道要守到幾點,你小子就想著請客了?”張忌天說。
“噓。”趙凱鵬凝神聚氣,看著前方帶著鴨舌帽地瘦弱男子向目標樓房靠近。
張忌天舉起手的同時,趙凱鵬把微型對講機對準嘴巴,3,2,1,張忌天揮手。
幾乎是同時,趙凱鵬下令:“行動!”
守在后門三人傳開木門,果然眼前是一個40平米左右的加工作坊,一共不足十名泰國本地工人戴著口罩和橡膠手套在小桌上勾兌化學試劑,而滿桌散布的白色粉末自然是海若因了。工人驚慌失措,有的抱頭躲藏,有的舉手投降。面對拿槍的暗影三人,沒有不識趣的敢試圖逃跑。
張忌天跑在最前面,一舉將戴鴨舌帽的男子撲倒在地,趙凱鵬緊隨其后,將男子制服,朱憲在后方舉槍防護。男人被三個身手上乘的高手圍住,卻仍是奮力掙脫。他抬肘打掉趙凱鵬的槍,同時用頭拱開張忌天,向街外逃竄。朱憲立即追上,顧不得當街人多,開槍擊中男人的右腿,男人跪倒在地。四周的民眾,哄散而逃,街道一片混亂。
張忌天示意趙凱鵬進屋搜查可疑物證,而自己追到街上與朱憲會合。朱憲正舉槍逼近男人,男人頭頂著地,膝蓋下血止不住地往外竄,臉部已經因疼痛而扭曲。
“說,頭兒是誰?”朱憲低吼著他。
男人身體縮作一團,使勁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別人拿來的,出貨就收錢啊。我拿小頭而已的!”
“聯絡人是誰?”
“我不能說,他殺我全家啊!”男人聲音顫抖,揮汗如雨。
“說!”朱憲的槍直直比住男人的腦袋,鴨舌帽落在地上。
只見男人將手摸進衣服里,眼神威利、絕決。張忌天眼疾手快,一腳踢到他手上,打掉了他手里偷拿的小刀,立即將他雙手別在背后。
“讓我死啊!”男人嘶吼著。此時,已經能聽見警車就在不遠處。
“放你走。你說。”張忌天貼住他的耳朵,狠狠說道。
“一個叫Kim的。中國人。”張忌天聽到后,手勁微微松開,男人拖著流血的腿倉皇而逃。
張忌天站在原地,唇語默念著“Kim”……
從作坊內搜到共10KG左右的海若因,約是日俄兩方一個月的作物產量加工后的成品重量,雖沒有其他有力證據證明這批就是宮崎和克里夫的貨物,但是事情脈絡已然明了。唯一能確定的聯絡人Kim,正是與大洋來往密切的暗影黑名單頭號人物——阿金!
張忌天回到營地已經是精疲力竭,他打發趙凱鵬去向Simon報告,對于阿金與大洋之間的勾當,Simon留下四個字:活捉。徹查。
楊沐悔和謝子姍早就等在張忌天營帳內,可彼此都不說話,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起來。
張忌天步伐沉重地走近營帳,掀開帳子的一瞬間,兩個女人都同時站起身來,目光凝聚在他臉上,三人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尷尬的氣氛凝聚、升溫。
“呃……喝茶嗎?”張忌天問。
謝子姍:“喝過了。”
楊沐悔:“不喝。”兩人的聲音在同一時間疊在一起。
張忌天默然,從沒面對過這樣的狀況,他也不知所措,還是給大家都倒上一杯熱茶。
剛剛坐下,他忽覺渾身一陣酸痛:“時間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好嗎。”
謝子姍剛抿下一口茶,立刻站起身來:“嗯,不急。一起早茶?我從市里訂了一批點心。”
張忌天來不及拒絕,謝子姍已經走出營帳外,還不忘回過頭來說:
“不見不散。”
請走一位大小姐,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氣。但是楊沐悔卻默不作聲,屁股像是釘在了板凳上,紋絲不動。
“您呢?要我請?”張忌天口氣并不客氣。
“你看我像是要走的樣子?”楊沐悔眼睛黑亮有神,盯住張忌天的眼睛。
張忌天一只手插住腰,口氣軟了下來:“別鬧。真的。”
楊沐悔見狀移步到張忌天床榻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說:“來,睡吧。”她嘴角調皮一笑,可愛又可恨。
“瘋子。”他低罵一聲。
剛從昏暗躁動的shakeyo抽身,又到詭異神秘的毒品工坊蹲守,奔走了一整日,張忌天早是暈頭轉向,實在無力和她周旋。倒真是靠倒在楊沐悔腿上,裹著毛毯,閉眼就睡。
楊沐悔一只手扶住他的身子,默默笑開了。本是玩笑而已,怎想他頭牢牢靠在自己身上的這瞬間竟是如此溫熱、真實。她癡癡地望著懷里的人,伸手輕輕捋著他的黑發,感受著指尖柔滑的觸感,心底暗自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