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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誰與爭鋒(上)

天亮得很早,清晨的陽光灑進小石屋,早起的鳥兒四處飛,唧唧喳喳的叫早。楊沐悔翻身躲開太陽,蒙著頭繼續睡大覺。少了美珠的夜晚,楊沐悔睡得格外安心,任外面的世界槍林彈雨,好像都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聽說今日金木堂又要召開首腦會議,各家心里都有一把算盤。克里夫斯基的大營今天開工得出奇的早,太陽剛升起來不久,該操練的雇傭兵已經整齊出動,各營的領導人全都舉到了克里夫的營帳里。還有四名后勤兵假裝在巡邏,實際上是在用步子大致丈量土地尺寸。自從上次被潘恩暗示以后,克里夫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但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丈量土地,因為這本來就是一種心虛表現。

克里夫的飲食從來就沒有一日三餐、早中晚營養搭配的概念,他的早晨,往往從一口伏特加開始。

“安德烈,你像是沒睡醒。”克里夫把自己小鐵壺里的酒遞給安德烈。安德烈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也是克里夫軍營里為數不多不留胡子的男人。

“哦不,克里夫將軍,我很好。”安德烈拒絕了克里夫的邀請,他不喜歡白天喝酒。雖然俄國男人酒量驚人,飲酒同飲水一樣如家常便飯,但是安德烈總覺得從早上開始喝酒,這一天就注定迷糊混沌過去了。

“天吶,安德烈,俄國男人喝酒沒有你這樣扭扭捏捏的,來!”克里夫原本就是這樣愣頭愣腦、直來直往的性子,與安德烈的自律、節制正好相反。克里夫盛情難卻,安德烈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只好一口飲盡。

“很好,就是這樣。”克里夫終于滿意。“謝爾蓋,你呢?”

謝爾蓋從外套內層拿出一個黑色的小酒壺,“哈哈哈,我有我自己的,克里夫。”謝爾蓋朝著克里夫搖了搖自己的酒壺,像是在慶祝他們難得的默契。

這是Simon進入金三角的第一天,他沒有和宋青風住酒店,而是選擇盡早進入營地。山腰上早晚溫差大,Simon的營帳內的椅子、地板和床上都鋪上了虎皮,乍一看倒像是蒙古將軍的配置。然而Simon昨晚睡得并不舒服,東南亞的濕加上山地的冷,使得他整夜飽受關節疼痛的摧殘,只恨不能把膝蓋剜下來。后半夜好不容易睡著,但沒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營地內響起了清晨的號角。

Simon不顧清晨的冷風,堅持要在帳外吃早餐,邀請楊沐悔一同用餐。

他望著楊沐悔從遠處的小石屋踏著青草緩緩而來,一身淺灰色棉質連衣裙,純白的高腳襪,穿著運動鞋,活脫脫像是心中最純潔鮮活的少女從夢境走近現實。一個多月沒見,Simon便覺得她長大了一些。

Simon迫不及待地上前迎她,膝蓋隱隱酸痛,差點摔上一跤。楊沐悔扶住他,讓他當心些。

金三角上物資有限,早餐再豐富也不過是三明治配牛奶。楊沐悔把火腿加進面包里就馬上大口吃了起來。

“加些蔬菜才營養。”

“不愛吃。”

“小孩子長身體不要挑食,好嗎?”Simon的聲音和平時一樣沙啞,但對楊沐悔卻很溫柔和善。

楊沐悔聽著Simon勸她不要挑食的話語,竟有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她和老頭相對而坐,吃著最簡單的飯,老頭皺著眉頭勸她不要挑食……她光想想都感到幸福,因為被人愛著。

楊沐悔沒有回答Simon,默默把一片生菜夾進面包里。

“一個多月沒見,沒有話想和我說?”Simon盯著楊沐悔,眼里的期待無處躲藏。

“沒有。”

楊沐悔說不上為什么,心里對Simon總有些抗拒。其實她心里明白的,Simon不壞,對她好,在意她,甚至有心栽培她。但她對這樣沒有由來的好意,感到極度不安。

“好吧。年輕人有個性,很好。哈哈!”Simon總是很擅長給自己找臺階下,年紀大了,這點本領總還是有的。

金木堂內,潘恩坐在正中間,靜候各位大佬的到來。Simon領著張忌天和楊沐悔先到了。潘恩與Simon是二十年的老相識,除開是生意伙伴,兩人絕對是彼此信任的朋友。潘恩看著Simon進來,親自上前迎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Simon把潘恩拉近,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不死,又見面了。”Simon見其他大佬尚未到場,和潘恩開起玩笑來,口無遮攔。

“虧我盼了你這么久,見面第一句話就咒我死啊!”兩人像是老小孩,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

“誰這么大膽敢咒潘恩先生死啊?”來得是宮崎龍井,他向來守時。“喲,Simon,終于賞臉肯和我們見面了?”

“以后只怕宮崎先生見我見到煩呀。”

“這我哪里敢。我還怕哪句話說得不好,Simon兄派人把我的窩端了,讓我顏面掃地,再不能在金三角立足才好……”宮崎和金俊向來是不挑明的盟友,如此當面諷刺Simon,宮崎在心里或許覺得自己占了上風。

“在這里哪有什么誰怕誰,優勝劣汰,自然規律。哈哈……”Simon哈哈一笑,潘恩也跟著笑了起來,反而剩宮崎格外尷尬。黎文清趕在這時候進來,禮貌和Simon握手,并沒有多說話。接著,是謝子姍。

謝子姍穿了一身駝色風衣,迎風走來,衣擺隨風飛起來,酷勁十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而她目光最先落到張忌天身上,輕輕向他點頭,眼神掠過楊沐悔的一剎那,兩人的眼睛對上,多少都讀到了對方眼里的敵意。女人的直覺不會錯,那股尖利的感覺從哪里來,只有兩個人心里知道。

“Simon哥。”謝子姍和他握手。

“謝大哥可好?”

“托您的服,父親身體安康,現在在臺灣整天侍弄些花草,很是愜意。”謝子姍小時候就常常和Simon見面,非但不陌生,倒是像自家人。

克里夫斯基這才到了金木堂,“抱歉各位,我營地里有只狗瘋了,竟然咬人,我把它處理好了才來!”克里夫風塵仆仆,邊走邊說。但看樣子并沒有人對他的瘋狗感興趣,誰也沒有搭腔。

“各位,”潘恩開門見山,“今天事情很簡單。是這樣,既然Simon已經到了,上次提過量地收租的規矩這就要落實了。大家有什么意見盡管說。”

宮崎和克里夫面面相覷,誰也不好開口。

終于還是克里夫開了這個頭,“Simon搶了韓國佬的地怎么算?”

前一天發生的事情,潘恩還沒來得及處理。但是這件事情并不好辦,拋開Simon的情分不說,金三角又不是幼兒園,沒有一人是理應被保護的,潘恩能保證的是在他的地盤上做生意不耍花招不讓人吃虧,但是競爭對手之間的博弈,他不負任何責任,更何況張忌天的行動里并沒有任何一個局外人被牽連。在加上,謝小姐的加持,這件事情注定是不了了之。

考慮到這些,沒有人回答克里夫的問題。克里夫只好干瞪眼,著急地喝了一大口酒,權當是瀉火了。

“金俊先生已經逃得影兒都沒了,克里夫將軍想讓我們跟誰算賬去呢?”說話的竟然是楊沐悔。

克里夫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黃毛丫頭教訓,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忍氣吞聲。喝了一早上的酒,克里夫渾身都是橫勁。

“你在和誰說話,臭丫頭!”

“將軍自己也回答不上這個問題,不是嗎?”楊沐悔絲毫不懼怕克里夫的喝斥,見他惱羞成怒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克里夫原本也不是能言善辯的主,只好一口一口的灌自己酒,出盡洋相。

“Simon兄,你這就不對了?手下該好好管教,我們男人說話,女人這樣隨便插嘴不太好看吧?”宮崎龍井一本正經的說,嘴角藏不住那一絲狡黠的狐笑。

宮崎此話一出,第一個不高興的就是謝子姍。

“我聽說宮崎先生是在美國長大的,男女平等總該聽說過的吧?”謝子姍故作出一副好奇的姿態,頓了頓,又說:“哦不,難道是我記錯了?宮崎先生恐怕在日本待得太久了,這也難怪……”謝子姍話說一半,聰明地停住,慢慢端起茶杯,優雅地抿了一口。宮崎脹得臉通紅,Simon等人皆不語,靜靜在一旁看好戲。

在國際化的場合上,無論發表哪一種歧視性的言論,都恐怕是能想象到的最低級的錯誤了。克里夫和宮崎一方一敗再敗,看起來沒有任何可以斡旋的余地。

然而這時,Simon站起來作了一個誰也沒能料到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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