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眼神嫵媚的小兔子
- 別在等天亮
- 漆里素
- 2840字
- 2015-11-08 19:58:51
李鴻浩生日的時候,正是個晴天,秋季里的晴天,總讓人異常放松,顧柳君一頭扎進賣場里,挑選著適合他的衣服。
一件藍色絨毛衣,和他的陽光形象很符合,穿梭在人群里,顧柳君攥著小包裝急匆匆奔過,絲毫不在意已經撞上了一個胸膛。
“哎,讓一讓,讓一讓…”
少女頭也沒抬便急迫的說道,轉個方向想繞開,面前的身影又一次擋住了她的路。
這人…怎么可以攔著路?怎么小氣!
“不好意思撞到你,讓一…”剛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在哦字口型的驚訝里消散了。怎么會是他啊?
“你,你你…”
顧柳君驚訝的舉起手指頭,不知何時患上了結巴癥,臉撲騰一下紅了。
“顧丫頭,好巧。生日快開始了,你還有心情逛街。”
男生抓起顧柳君顫顫巍巍的手指頭,一臉作態(tài)不開心。
這個李鴻浩怎么回事?腦子估計得被十級臺風抽了,他的生日倒不急,逮著顧柳君還嘲諷她悠閑。導演哪碼子戲?
把手中的禮物塞到男生懷里。“這個是給你的…額,生日快樂吧!”
雖然心里嘀咕著李鴻浩,但是說出口的話就是不一樣,還帶著羞澀,完全找不出當時那個氣沖沖扇人耳光的顧柳君模樣。
李鴻浩小心翼翼拎起懷中的小禮袋,滿瞼笑意的打量了一眼,又滿意的打量著顧柳君。
“來,我?guī)闳ヒ粋€地方。”李鴻浩領起手中的一袋小魚,得意的模樣像個中獎樂壞的孩子。這才讓顧柳君郁悶,剛才居然光看他的臉,連他拿著什么都沒注意!
也不管他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不管路人抱怨他兩怎樣的堵路了,李鴻浩便拉起她手,大步消失在人群里。
另一邊,劉海在細心挑選著送給顧柳君的娃娃,每次要離開C市必定要給她留下一個念想才行。
思緒里,都是那夜顧柳君細細道來的這些年,憂郁的站在夜色里,唉聲嘆氣,這不該是她擁有的情緒。
手機響起,是那個妹妹,如果真要一個女孩來當自己妹妹,劉海想若是顧柳君,他會萬般疼愛。
擁擠人流下,老板娘一再催促劉海到底要不要購買,他擰緊眉頭,默默退了出去,喧鬧大街上接起妹妹第四個電話。
“喂,哥…”
“哥…唔…”
她又喝醉了,以酒灌醉愛意,試圖討到他的憐憫。任憑電話中女孩怎么呼喚,劉海卻一言不發(fā)。
“哥…我真的什么都沒有了,我知道這種念頭很可恥,可是我真的無法控制…唔…求求你,來看看我…”
第一次接起她帶著哭聲的電話,這個妹妹喝醉,把劉海哄騙過去,一陣親吻摟抱。劉海也是成年男性,雖然經不住誘惑,但也是有了社會思維,他知道不可以觸及這條禁忌。
這一次…已不知是第幾次她的喝醉,沒有辦法,逃避會傷害她,進一步是亂倫的可恥!他還是喜歡那個顧柳君,搖著腦袋說沒事,一股傻勁。
電話那頭從小聲哀求到嚎啕大哭,女孩躺在靠海的小房子里,聽海澎湃的掀起浪花聲。
愛情,是不可以控制的。
“好好,照顧自己。”磁性聲音讓哭泣聲停止,她急忙擦拭眼淚,想問他為什么那么狠心,哪怕是妹妹的名義,來看看她也好。
可惜電話里緊接著一陣忙音。
“啊!為什么!”女孩愣了愣,聽著忙音一遍遍重復,毫無生氣,就像這么多年,她一個人,無人理會,活得狹隘。
眼淚,只能泄憤。
C市C橋,朱小清曾狠狠把酒倒?jié)娫谧约耗樕希魂嚲葡阍诒窍ⅲ缃瘢铠櫤坪炂痤櫫郑徊讲教ぴ诤訕蛳隆?
“這是…”
李鴻浩嘴角劃起一個幅度,“放生。”
一只只小魚從顧柳君水中滑落,一頭扎進水里,搖擺尾翼,沉溺其中,遠遠不見。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只喜歡做有意義的事,為了戒掉你喜歡喝酒的壞毛病,我可不能喝酒啊。”
李鴻浩手指戳著顧柳君的腦門,字字句句說教的口氣。
“從今天開始,我的每年生日,都只會與你。”
曖昧的氣氛濃烈蔓延。
李鴻浩眼里濃濃柔情。
我始終相信那是顧柳君不能拒絕的眼神。
當局者迷。
顧柳君就像那只眼神撫媚的小兔子,看著李鴻浩在身上起伏,一瞬間崛起厭惡感。
但他畢竟是李鴻浩。
那個日夜引導她向善,不要做壞孩子的李鴻浩。
緊閉眼睛,我想我會更愛你,愛你偷看我的眼神,走路的背影,打球的認真汗水,羞澀的稚氣臉龐。
我想便是這樣吧,我們的十五歲,灰霾看著四周凈白一片。
多數(shù)女孩子發(fā)生過的問題在顧柳君身上發(fā)生了。
第一次沒有落紅,換在古代,女子是不潔之身,在現(xiàn)代,只能說,你遇到她晚了。
“我是第一次。”顧柳君淡淡說著。
“嗯,我知道。”李鴻浩摟著顧柳君輕輕說。
如此簡單對話。
信與不信其實下句話便會明了,塘塞何必呢。
顧柳君搖搖頭,其實她更想聽到李鴻浩說負責任。
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詩,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
小矮房終于真正活在顧柳君童年回憶里,取代它的是和周圍一樣的居民樓,外人一眼也分不清它們其中差距。
顧柳君笑笑,叢生的雜草,四零八落生長,與那些綠色東西別無兩樣,再不孤寂也再不特別。
綠漆門大開著,等待進屋的人們一點一點搬進行李。
一股水泥氣味告訴每個人,它是嶄新的,它是顧家的。
雪白的墻壁沒有半點污漬,讓顧柳君一路死盯,心里一片疙瘩。
顧柳君被分配的房間是最高的一層。
用顧老太的話來解釋“年輕人要住高一點喲。”
所以八樓。每天二百六十四步“登高”,顧柳君一步一步數(shù)著。
同時顧柳君的房間也是整棟居民樓里最小的。
用周姨的話來說“我女兒林子要租一間房,八樓要挑最大的。”
所以被人遺棄的小房間徹徹底底屬于顧柳君。
“起好了房子,舍得嫁了?”顧老太敲著二郎腿對周姨哼哼不滿。
代起房子,土地分割,是爸爸的主意。
當年周姨嫌棄爸爸窮,丟下幾千塊錢分手費,揚長而去。
哪知爸爸是真的愛這個女人,哭紅了眼喝醉了心,大半夜醉酒想殺死這個薄情的周姨。
或許周姨也是愛也是怕,將就著和爸爸過了幾年苦日子。
后來時間潛移默化,爸爸選擇分割祖房土地,拱手讓人一半。
只為出人頭地的迎娶這個他的夢中情人,卻將賢淑的母親狠狠踹開。
“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
李鴻浩繞繞頭,萬分不解,回復道顧柳君“…什么鬼?”
“沒什么,只是感嘆一段我親眼目睹的垃圾愛情。”
垃圾愛情,這是顧柳君對父母那么多年,笑著的哭著的離開的總結。
顧柳君靠在墻壁上坐著地板望著窗外出了神。
便是這樣一個入秋吧,懶懶的陽光灑滿窗臺,這陽光定是不知道,今天是顧柳君第一次有家的味道轉折點。
它無時無刻都在明媚,重蹈覆轍的作著它們能表現(xiàn)出來的情緒。
那么你知道嗎,我今天很難過。
替那個在遠方忙碌的女人難過。
不知是何時的記憶了,那個女人被爸爸打罵下有天終是壓抑不住情緒爆發(fā)。
抱著年幼的顧柳言牽著八歲的顧柳君,身無分文連公車都擠不了。
三人就這樣流離大街,最后沒有地域可言,女人想去投靠D市的親戚,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
陽光照耀下,三人累了,在路邊公園里休息,母親含著淚花,身上硬是沒有分文,對年幼顧柳君一陣抹眼淚,問她渴不渴累不累。
顧柳君曾經說過,那是她最無煩惱的一個午后,因為逃離,逃離讓她愜意讓她覺自新生,哪怕磨難。
然之,母親一個人逃離了,沒有爭執(zhí)只有離開,試圖逃離的一點點想法破土而出。
回憶被混攪,酸甜苦辣,又都停止。
隔著門,顧柳君的耳朵都快要豎起來。“嗒嗒嗒”的聲音是周姨的高跟鞋聲,她正以女主人姿態(tài),挺著胸膛,指揮著搬運工一步步將林子大大小小行李搬進屋子。
現(xiàn)實,終歸是現(xiàn)實。
第一次,第一天,不再是女孩,這里不再是小矮房,我會好好的,這個家都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