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透過窗戶的視線望里看去,
哦,是奶奶用幾個要訴到爛的說詞,那是毒物,那是禍害。
再大點,輕撫上那把看似泛泛的刀。
就是這樣一把刀,我用回憶無聲紀錄也不能想象釀成多少悲劇。
更大些,他頂著烈陽光著膀子終回家。
是片昔日張揚不凡的紋身如今也漸漸淡化在他的血液里。
那年,他總在抽煙喝酒煙霧彌漫。
是讓人厭惡的煙味和難以下咽的烈酒,煙圈繞在酒杯上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
那天,他微紅著眼著了魔的抽起刀。
這是打架,這是他的工作,即也是我醒不來的夢魘。
那次,我點起一只女人抽的薄荷煙。
是這樣一個因為生疏而領會不到的表情,這是學壞這叫墮落。
那時,我拉著一個女生死命扇巴掌。
像在回憶更像種訓練,那種倔看起來似乎萬分熟悉,這是打架這叫欺負人。
那刻,他在我面前被打得頭破血流。
路邊慌張逃措的我們,卸下校服為他止血,這是被打這叫被欺負。
這時,一個巴掌讓我見到世界上另一種叫眩暈的星星。
卻抬頭望不見守護我的人,耳朵呅呅再鳴叫。
嗯這是麻木這叫可恥。
好了,我叫顧柳君,我的故事在漫天灰霾中就要開始了。
轟隆—
時間的年輪開始倒轉。
嶄新的校服穿在顧柳君身上,壓抑住不適感,輕輕疊起衣腕子,像披著紙張,一頭散落肩背的碎發,不再低頭。
進入這個熟悉的校園,感覺有很多雙眼睛緊勾勾打量自己,好像都可以看出她的狼狽,也不戳破。
抬起頭面無懼色,手心卻撓著少女小心思,一步步踩踏在眼光中,透著堅毅。
是否,當我活得驕傲,便找不到我從前的影子,我真的可以擺脫以前嗎,我真的就快樂了嗎。
對面幾個女生是顧柳君的死黨,正圍在一起說些什么,見顧柳君來了便丟來一份早餐。
顧柳君會心一笑。
“我日,看好路啊你。”說話這個是顧柳君死黨之一梁嫻。
她正散著頭發摸著手機撞上班里一個男生,而對那個男生憤憤不平的罵了幾句。
那男生并不在意,怯怯回到位置上,屁股剛挨在凳子上坐的時候還往顧柳君身旁看了一眼。
順著他軟弱的眼光,是顧柳君同坐在一起吃早餐的女孩,也是死黨之一曾佩,精美臉龐的女孩一邊專注玩著手機一邊吃早餐,時不時冒幾句艸你媽。
顧柳君一口咬在面包上,小心翼翼觀察那個正“偷窺”曾佩的男生,此刻就好像接應了男生的思路和視線。
曾佩身上仿佛與世界劃出一個光圈!屬于她的氣質正淡淡散發,哎,真是個人見人愛的美胚子。
連顧柳君這種女漢子存在的都忍不住默默咽了咽口水。
“我TM…”這個一進來就大喊大叫挺著胸部走路的妹子一樣是死黨之一朱小清。
她的嗓門是絕對的又洪亮,底氣又足,顧柳君白白眼,表示好無奈啊,不少人稱之她們倆為大嗓門。
第一次來到這個學校時,已是很多人認識顧柳君,因為她剛剛與一個小混混分手。
并不是因為小混混是多厲害的角色,而是嘩眾取寵的她被當眾甩了個底朝天。
穿上了男生的校服,散下了染過的頭發,耳朵上幾個耳釘閃閃發亮,對著老師說她堅決不拍軍訓照。
染著黃毛紅毛的小混混從樓上下來向低年級方向走去,經過顧柳君班級的時候,還會停下來指指顧柳君,大喊她的名字。
“干嘛?”顧柳君沒有抬頭,還在做著手上的事,能感覺到旁邊同齡人的表情,有驚愕,有呆楞,有絲絲少許的羨慕,因為高年級的來找顧柳君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一個兩個的事了。
從人的眼睛里,我能看到很多東西,我摸不到也說不出,但當我真正活在他們世界里的時候,我真的甘愿做別人世界里的普通人嗎。
“顧柳君你不想讀了是嗎”姓趙的年輕女班主任第二次接任一個班級管理。
她發抖的拿著一卷試卷敲了敲桌子,憤怒的表情。
她應該再想,顧柳君怎么可以那么不給她面子。
“站起來,顧柳君。”趙老師真的是快要氣炸了,眼睛微紅,聲音比平時上課多了一百分貝。
“站起來。”趙老師開始下講臺,她想扯顧柳君去辦公室教育。
“好歹你也是個學心理的,怎么就那么粗暴。”顧柳君不屑地看了一眼憤怒而趕到自己眼前的趙老師。
旁邊嗤笑聲稀稀拉拉,平日里最皮最愛開玩笑逗趙老師的同學也沒說話,靜靜看著這場在他們眼里是笑話的劇場。
“我不認為這是笑話,我也不怕開除,我只是覺得那老師傻冒而已,管太多,我不喜歡別人管我。”
“不喜歡孤獨所以你召集了幾個你自己覺得有特色的朋友組成一個B家族,你們到處打架欺負人,這是你嗎顧柳君。”蔣曉東靜靜的聽著,時不時冒出一句話。
“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什么嗎?”顧柳君表情開始有一絲憤怒,精致臉龐上的怒氣居然讓她散發出屬于她氣質的美。
“我最討厭別人不懂我還要插嘴,包括你蔣曉東。”
顧柳君惡狠狠地自言自語說道,手指間被燃到一半的香煙被砸向蔣曉東的方向,在蔣曉東旁落地,靜靜燃燒著。
“顧柳君你想被開除是吧”趙老師敲了敲顧柳君的桌子,將她的思緒從窗外拉回。
“開就開”顧柳君趴在桌子上閉目要睡。
“那好我現在就去辦理你的開除手續”說罷趙老師氣沖沖地走了。
很多時候人不知道為什么就變了,我不喜歡當初受盡欺負愛哭的我,可似乎現在又不是我想要的。
以前我過得多爛,現在似乎也沒多好,藏起來是改變,藏極了會發現心是獨獨撐不下去的。
“我們幾個成立一個B家族吧”顧柳君和幾個女生在教室門后說著。
拿出了一只煙,不習慣的吸了一口,太濃了,下次還是買薄荷煙好。
“可以啊。”梁嫻那尖尖的腔音帶著興奮說道。
顧柳君依次問其意見,最后都同意了。
“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我顧柳君在一天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欺負。”
望著自己身旁的好友,初識時候,她們都是埋頭苦干的好孩子,現在滿嘴臟話,可是仔細想想,顧柳君不會逼她們做什么壞事的。
她會第一個上前為她們擺平所有戰火硝煙。
壞人,還是自己來做吧。
顧柳君順著路邊飛逝的一輛車,兩輛車…穿梭在街道里。
一抬頭是自家的破落,木門大開,顧老太彎著腰,在低低的石板上接水搓碗。
心里五味雜陳,盤算著日子,顧柳君一皺眉,上前拿過碗,就熟練弓下背搓洗。
顧老太一愣,欣慰的展出臉上的刻痕,說:“你回來了?”
點了點頭,望著水盆里冒出的泡沫,蕩著一部分漂有油漬的水,手一擺,泡沫破滅半數。
“奶奶,我求你了成嗎?柳言都過上學的年紀了。”
爭吵并不可怕,可怕得是無能為力的寧靜,是的,它就這般悄無聲息籠罩著兩個單薄的身影,只有周而復始的水聲嘀嗒。
良久,顧老太掠起一根柴火就往火爐里丟,“—咔”。
蒼白的,無力的,顧柳君似乎聽見了貧窮再哭喊,由那柴火敲砸聲,至她手中的熟練,從她苦瓜似怏著的臉,一并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