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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招寇亂秦關(guān)再失 迫禪位晉祚永終(2)

  • 兩晉演義
  • 蔡東藩
  • 3186字
  • 2015-10-09 14:58:39

且說劉裕聞長安失守,未知義真存亡,頓時怒不可遏,即欲興兵北伐。侍中謝晦等固諫,尚未肯從,嗣得段宏啟聞,知已救出義真,乃不復發(fā)兵,但登城北望,慨然流涕罷了。是歲為晉義熙十四年,即安帝二十二年。西涼公李歆,遣使至建康,報稱父喪,且告嗣位。歆父就是李暠,自與北涼脫離關(guān)系,據(jù)有秦涼二州郡縣,初稱涼公,嗣稱秦涼二州牧。應八十六回。改年建初,由敦煌遷都酒泉,一再奉表建康,詞極恭順。就是境內(nèi)自治,亦注重文教,志在息民。惟北涼主沮渠蒙遜,屢往侵擾。诇每出防堵,互有勝負。在位十九年,年已六十七歲,得疾而亡。臨歿時,遺命長史宋繇道:“我死后,我子與卿相同,望卿善為訓導,勿負我心。”繇當然受命,嗣奉暠子歆為西涼公,領(lǐng)涼州牧,改元嘉興,追謚暠為武昭王,尊暠繼妻尹氏為太后。暠元配辛氏,貞順有儀,中年去世,暠嘗親為作誄,并撰悼亡詩數(shù)十首。續(xù)配尹氏,本是扶風人馬元正妻,元正早卒,尹乃改嫁,自恨再醮失節(jié),三年不言,撫前妻子,恩過所生;及暠創(chuàng)業(yè)時,多所贊助,故當時有李尹王敦煌的謠傳。尹氏排入《晉書·列女傳》,故文不從略。歆既嗣位,進宋繇為武衛(wèi)將軍,錄三府事。繇勸歆仍事晉室,尹太后語亦從同,所以歆遣使報晉。晉授歆為鎮(zhèn)西大將軍,封酒泉公。北涼王蒙遜,聞歆得邀封,也遣使向晉稱藩。有詔授蒙遜為涼州刺史,惟此時頒發(fā)詔旨,已為瑯琊王德文所出,那晉安帝已被劉裕弒死了。

裕年逾六十,急欲篡晉,自娛晚年,嘗查閱讖文云:“昌明后尚有二帝。”昌明即晉孝武帝表字,見前文。乃決擬弒主應讖,密囑中書侍郎王韶之,賄通安帝左右,乘間弒帝。安帝原是傀儡,一切輔導,全仗弟瑯琊王德文。德文自往洛陽謁陵后,便即還都,仍然日侍帝側(cè),不敢少離。韶之等無隙可乘,如何下手?會德文有疾,不得不回第調(diào)養(yǎng)。韶之趁勢入宮,指揮內(nèi)侍,竟用散衣作結(jié),套住安帝頸中,生生勒斃。閱至此,令人發(fā)指。年止三十七歲,在位二十二年。韶之既已得手,便去報知劉裕,裕因托稱安帝暴崩,且詐傳遺詔,奉瑯琊王德文嗣位,是為恭帝。越年正朔,改元元熙,立妃褚氏為皇后。后系義興太守褚爽女,頗有賢名。可惜已成末代。恭帝因先兄未葬,一切典儀,概從節(jié)省。過了元宵,方將梓宮奉葬,追諡為安皇帝,一面加封百官,進劉裕為宋王。裕老實受封,移鎮(zhèn)壽陽。嗣復諷令朝臣,再加殊禮,得用天子服駕,出警入蹕,進母蕭氏為王后,世子義符為太子。

好容易過了一年,裕在壽陽宴集群僚,偽言將奉還爵位,歸老京師。僚屬莫名其妙,只有一中書令傅亮,悉心揣摩,居然窺透裕意,到了席散出廳,復叩扉請見道:“臣暫應還都。”裕掀髯一笑,并無他言。賊心相照。亮便即辭去,仰見天空中現(xiàn)出長星,光芒四射,不禁撫髀長嘆道:“我嘗不信天文,今始知天道有憑了。”越宿,即馳赴都中。未幾,即有詔命傳出,征裕入輔。裕留四子義康鎮(zhèn)壽陽,參軍劉湛為輔,自率親軍匆匆啟行。到了建康,傅亮已安排妥當,迫帝禪位,自具詔草,進呈恭帝,令他照稿謄錄。恭帝顧語左右道:“桓玄時晉已失國,虧得劉公恢復,又復重延,到今將二十年。今日禪位,也是甘心。”說著,即強作歡顏,操筆書就,付與傅亮;眼中想已包含無數(shù)淚珠。復取出璽綬,交給光祿大夫謝澹,尚書劉宣范,赍送宋王劉裕;自挈皇后褚氏等,凄然出宮去了。當時,司馬氏中,稍有才望的人物,或逐或死,已經(jīng)垂盡,只司馬楚之有萬余人,屯據(jù)長社,司馬文榮引乞活千余人,屯據(jù)金墉城南,乞活見前。司馬道恭自東坦率三千人,屯據(jù)城西,司馬順明集五千人屯陵云臺,彼此統(tǒng)是晉室遺胄,志在規(guī)復,但沒有一定統(tǒng)領(lǐng),好似散沙一般,如何成事?結(jié)果是被各處戍將,驅(qū)逐出境,同奔北魏去了。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宋王劉裕得了禪詔,表面上還三揖三讓,佯作謙恭,那一班攀鱗附翼的臣僚,連番勸進,遂在南郊筑壇,祭告天地,即皇帝位,國號宋,頒詔大赦,改晉元熙二年為宋永初元年。廢晉恭帝為零陵王,晉后褚氏為零陵王妃,徙居故秣陵縣城。使冠軍將軍劉遵考率兵管束,東晉遂亡。更可恨的是狠心辣手的劉裕,暗想廢主尚存,終是禍根,不如一律鏟除,好免后患。自晉元熙二年六月受禪,到九月中,竟用毒酒一甖,命鴆零陵王司馬德文,起初是遣瑯琊郎中令張偉往鴆,偉竟取來自飲,毒發(fā)即亡。尚是一個晉氏忠臣,故特表出。后竟令兵士逾垣,再鴆德文。德文不肯飲鴆,竟被兵士用被掩死。可憐德文在位才及年余,便遭慘斃,年終三十六歲。宋主裕佯為舉哀,輟朝三日,追諡曰恭。總計東晉自元帝至恭帝,共十一主,得一百零四年,若與西晉并合計算,共十五主,得一百五十六年。

至若劉宋開國,一切事實,具詳《南北史演義》中,此書名為《兩晉演義》,便應就此收場。惟東晉亡時,西涼亦亡。西涼主李歆,好興土木,又尚嚴刑,累得人民不安,變異迭出。歆尚不知儆,從事中郎張顯,切諫不從。北涼主蒙遜,乘隙圖歆,佯引兵攻西秦,暗中卻屯川巖,專待歆軍,果然歆為彼所誘,擬乘虛往襲北涼。武衛(wèi)將軍宋繇等,苦口諫阻,終不見聽,再經(jīng)尹太后危詞勸戒,仍然不從;遂將步騎三萬人東行。中途被蒙遜邀擊,一敗涂地。或勸歆還保酒泉,歆慨然道:“我違母訓,自取敗辱,不殺此胡,有何面目再見我母呢?”當下收拾殘兵,再戰(zhàn)再敗,竟為所殺。蒙遜遂進據(jù)酒泉,滅掉西涼。西涼自李暠獨立,一傳而亡,凡二主,共二十二年。只西涼母后尹氏,見了蒙遜,蒙遜卻好言勸慰,尹氏正色道:“李氏為胡所滅,尚復何言?”蒙遜默然,仍令退去。或語尹氏道:“母子命懸人手,奈何倨傲若此?”尹氏道:“興滅死生,乃是定數(shù),但我一婦人,不能死國,難道尚怕加斧鉞,求為他人臣妾么?若果殺我,我愿畢了。”蒙遜聞言,反加敬禮,娶尹氏女為子婦。后來尹氏自往伊吾,與諸孫同居,竟得壽終。特敘西涼之亡,全為尹氏一人。惟北燕沮渠蒙遜,傳子牧鞬,為魏所滅,西秦乞伏熾磐,傳子慕末,為夏所滅。夏歷二傳,赫連冒赫連定。北涼只一傳,馮跋弟弘。先后入魏。就是仇池楊氏,亦被魏吞并,這都屬劉宋時事,詳載《南北史演義》,請看官另行取閱便了。交代清楚。不過五胡十六國的興亡,卻有略表數(shù)行,錄述如下:

(一)漢劉淵。(前趙)

劉曜。

匈奴漢歷三主,分為二趙,前趙劉

曜,為后趙所滅。

(二)北涼沮渠蒙遜。同左凡二主,為北魏所滅。

(三)夏赫連勃勃。同左凡三主,為北魏所滅。

(四)前燕慕容皝。鮮卑凡三主,為前秦所滅。

(五)后燕慕容垂。同左凡五主,為北燕所篡。

(六)南燕慕容德。同左凡二主,為晉所滅。

(七)西秦乞伏國仁。同左凡四主,為夏所滅。

(八)南涼禿發(fā)烏孤。同左凡三主,為西秦所滅。

(九)后趙石勒。羯凡七主,為冉閔所篡,閔復為前燕所滅。

(十)成(漢)李雄。氐凡三主,雄弟壽,改國號漢,壽子勢為晉所滅。

(十一)前秦苻洪。同左凡七主,為后秦所滅。

(十二)后涼呂光。同左凡四主,為后秦所滅。

(十三)后秦姚萇。同左凡二主,為晉所滅。

(十四)前涼張重華。漢族凡五主,為前秦所滅。

(十五)西涼李诇。同左凡二主,為北涼所滅。

(十六)北燕馮跋。同左凡二主,為北魏所滅。

小子敘述既畢,尚有煞尾詩二首,作為本編的余聲,看官毋遽掩卷,且再閱后面兩行。詩云:

百年遺祚竟淪亡,大好江東讓宋王。

我篡他人人篡我,祖宗作法子孫償。

彝夏如何潰大防,五胡迭入競猖狂。

可憐中土無寧宇,話到滄桑也黯傷。

劉裕既得關(guān)中,乃令次子義真居守,彼豈不知義真尚幼,無守土才,況王沈諸將,嫌隙已萌,即無赫連勃勃之窺伺,亦未必常能保全。其所由遽爾東歸者,篡晉之心已急,利令智昏,不暇為關(guān)中妥計耳。至裕一歸而秦地即亂,諸將多死,惟義真幸得脫歸,失于彼必償于此,而裕之篡晉益急矣。弒安帝復弒恭帝,何其殘忍至此!意者其亦司馬氏篡魏之果報歟?然司馬昭弒高貴鄉(xiāng)公,其子炎猶不殺陳留王,故尚能傳祚至百余年;裕以一身弒兩主,欲子孫之得長世,難矣!本回敘東晉之亡,簡而不略,誅劉裕之心也。(詳見《南北史演義》中)末段復將五胡十六國始末,作一總結(jié),以便收束全書,閱者得此,則回憶前文,更自了然,而作者之苦心,益可見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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