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的位子上竟然空無一人,雪莉看了眼卡爾,誰知卡爾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并不做聲,雪莉更加疑惑了,為什么孔雀不在,難道他受傷了?并不可能啊,就算那天他帶傷上場,可是下場的時候她確實看的清清楚楚,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是沒有的。心里一空,孔雀的未出席竟讓她覺得不習慣,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轉過了頭,呆呆的盯著桌上的水杯出神。
就在雪莉發呆的片刻,門再次被打開,學員們望著那門口走進的身影,肩膀竟都是一抖,仿佛見到了不好的事情一般。雪莉疑惑的看著卡爾,誰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也緊張的看著那人,手中的拳頭竟是攥的緊緊的,雪莉察覺到食堂的氣息一下子變了,帶著黑色的悲傷,可那人卻是拿著蠟燭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們。
“怎么了,卡爾?”直到那人走近后,雪莉才看清楚那人的長相,是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的老頭。。他抿著唇掃視著眾人。
卡爾低著頭苦笑道:“是傳教士帶來前線犧牲的名單。。”
剛說完,雪莉整個腦子都懵住了,竟然開始打仗了,她望著那傳教士,竟是說不出的凄涼。
他慢慢的走過每個人的身邊,沉重的腳步聲擊打著這里每一個人的內心,畢竟誰也不想被他告知自己的家人兄弟或者是親戚已經犧牲在那個戰火繚繞的前線。雪莉神色凜然,她心里已經被震驚了,她才來了多久,竟然二戰已經開始了,這讓她怎么不驚慌,這戰爭的打響就是意味著希特勒的征兵計劃又加快了一個速度,犧牲了多少人就代表要補多少人過去,雪莉嘆了口氣,她怎么可能去戰場,她可沒有被洗腦,對于他們來說國家是第一,可是對于她來說,性命卻是第一位的,況且這并不是她的祖國。。
雪莉抬起頭,看著那個傳教士雙手緊握放于腹前,竟是穿過了第一區,來到了前面的餐桌上。忽然他的腳步猛然停住了。那臉上不悲不喜,片刻,似乎是找到了人,微微曲身拍住了座位上的兩個男孩。雪莉看著那兩個男孩突然站了起來,肩膀卻是加速的顫抖,神情恍惚的看著前方。雪莉看著這一幕,卻是幽幽的嘆了口氣。生不逢時啊.
直到其中一個男孩放聲大哭起來,雪莉才意識到,這些一個個坐在這里的少年,他們都承受的太多太多了。。這樣一個不算寬闊的肩膀能承受多少名族恩怨,就像她演講時說的,想要讓手無寸鐵的人民如何追隨你,并不是你有多少本事,而是你要教會他們去憎恨。。很顯然他們的領袖偉大的元首希特勒做到了,他成功的讓他的國人如何去為他而活。。
臺上的教官們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靜靜的望著這一幕,雪莉看著他們可笑的面孔想:如果他們的人性還沒有泯滅的話,應該也會有點悲傷吧.
校長看著傳教士的名單,掃了眼哈德,哈德接受到校長的眼神后,立刻走下了座位,來到了那兩個男孩的身邊,卻是悄悄地湊在他們耳邊低語。雪莉當然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么,不過她卻是也明白了,可能這個殘忍的學校也想給他們一點安慰吧,也許這安慰對于剛失去親人的兩人來說,根本就微不足道。。
“親愛的同學,我需要跟你們說一件不幸的消息,那就是前線犧牲嚴重,資源缺乏,我黨極其需要精英來填補這個空缺。而上次剛獲得勝利的瓦爾德瑪上校不幸被榴彈擊中,光榮的犧牲了!”
就連地區領導人也趕來,緬懷我們的英雄。”
隨著鼓聲的響起,卻是走來一個穿著嫩青色軍裝的中年人,他走到講臺上,雙手放于臺上,神色默然的看著眾人。
“我們匯聚于此,像我們的同志,以及為帝國犧牲的瓦爾德瑪上校致以最高的敬意。”雪莉看著此刻坐在校長身邊有一位戴著黑色禮帽的美艷婦女,雖然那婦人在哭泣,但那眼神,無疑打動了在場的每個人。
“那是約亨的母親!”卡爾在身邊喃喃道。雪莉望著派普和她相似的眉眼,無奈的勾了勾唇。
“上校在極端危險的時刻,他為他人犧牲自己,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挽救了二十個同志的生命,他,在那個葬禮上躺著的人,在他的生命最后時刻毫不猶豫挺身而出,我們的時代不需要懦弱的妥協,我們不需要徒有其表的人,我們需要的是腳踏實地的實干家,站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我應該問自己一個簡單的問題,為什么我沒有撲向那個榴彈。在那個時刻,上校是否意識到,朋友們的生命,家族的擔心,各種各種,比他自己更有價值?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原因何在?”
“我們的身體并不屬于我們自己,而是屬于我們的名族,我們的國家,還有我們的領袖!”
“能有什么死法,比得上像英雄一樣死去?”他抬手,雪莉跟著他們站了起來,她已經無法形容這種演講了,完全就是毫無用處,人都死了,你啰嗦一大堆說到底有個屁用,她最后看了眼那美艷婦人,只見她卻是擦拭著眼淚,一舉一動就流露著濃濃的傷心。。想想也是,怎么可能不傷心。。
這個上校,雪莉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孔雀的爸爸?前一秒剛獲得了帝國的榮譽,下一秒就被流彈打中,怎么說雪莉都是不會相信的,世界上哪里有這么巧的事情,雪莉心里簡直無法平靜,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實在是太多,她必須緩一緩.
如果說派普的爸爸死了,那派普去哪里了,雪莉按了按受傷的額頭想著,她實在是想不到,她看了眼卡爾低聲道:“約阿希姆的父親?”卡爾點了點頭說:“上校去世了,約亨有處理不完的事情要做,現在這個非常時期,黨國非常需要他,他可能不會再來軍校了。”卡爾眼神低落的看著雪莉說道。
雪莉聽到這里,心里一下子起了波瀾,那個惡毒的高傲自大的孔雀不會來了?他不會再想辦法折磨自己了?心里應該開心的,可為什么總是覺得并不如想象中開心?她皺起眉頭,這孔雀一走,她總覺得會發生什么。。雪莉不知道是怎么吃完這頓飯的,本來難吃到不行的黑面包此刻在她嘴里更是難以下咽,放下刀叉,竟是不顧卡爾和埃里克,獨自走出了食堂。
看著雪莉的背影,埃里克嘆了口氣對著卡爾說:“想必約亨走了,湯姆也是難過的,要不周末你們一起來我家散散心?”
卡爾抬眸看了眼埃里克道:“這也是個好主意,但愿湯姆愿意去。”說罷扔下餐巾邁步跟了出去
雪莉走在路上,淡淡的看著這座冰冷的學校,心中卻是猶如這德國的天氣一般,冷到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