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轟的一下子,隨便抓起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飛奔而出。
滿腦子都是剛剛夢中小蠻滿身是血的畫面,和江助教電話里的聲音“小蠻去執(zhí)行任務(wù)時,被歹徒劃破了動脈,現(xiàn)在在ICU……”
劃破動脈,我不敢想嚴(yán)重程度。到了醫(yī)院,我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來不及停留,跌跌撞撞跑到ICU門口,看到胖子和江助教還有李教員等在門外。
“情況怎么樣?”我抓住李教員的胳膊問,他一句話都不說,我急的大喊,“到底怎么樣啊,你們怎么不說話。”
“正在急救,醫(yī)生說非常危險,失血過多”江助教帶著哭腔。
“用我的血,輸給她,我們相同血型。”我著急就要往ICU室沖,被胖子拉了回來,按在座位上“你平靜一下,江驀然已經(jīng)在里面給她輸血了,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為什么會這樣?”
沒人說話,怒氣已經(jīng)湮滅了我的本性,我騰的站了起來,干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揪著李教員的衣服領(lǐng)子,把他按到墻邊,大吼,“你為什么讓她去執(zhí)行這么危險的任務(wù)?”
李教員任憑我拽著衣服領(lǐng)子,不說話,不反抗,眼神看上去完了沒了平日的光澤。
江助教拉下我,“你冷靜一下,不是他,是小蠻自己主動要求的。”
我松開手,慢慢的坐到椅子上,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接著是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上的指示燈關(guān)了,醫(yī)生走了出來“林小蠻的家屬。”
我沖過去,“醫(yī)生,我是,她怎么樣?”
“她的情況非常危險,不過,還好送過來的及時,輸血量也跟上了,接下來,就看她能不能挺過這24小時了。”
“我們能看看她嗎?”
“你們隔著玻璃看吧,這24小時非常關(guān)鍵,不允許打擾到病人。”
“謝謝醫(yī)生。”
我趴在玻璃窗前,小蠻帶著呼吸器,看起來是那么的安靜。昨晚她還是活蹦亂跳的,早晨她還給我留了字條,讓我準(zhǔn)備好炸雞啤酒等她回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江驀然站在了我的旁邊,和我一起定定的望著窗戶里面的小蠻。大量的輸血后,他的嘴唇?jīng)]有一點血色。
“謝謝你,江驀然。”我轉(zhuǎn)過頭對他說。
他努力扯出一絲微笑,“不用謝我,大家都是好朋友,做這些,應(yīng)該的。”
我也點點頭。所有人都站在玻璃前面,祈禱小蠻能挺過這一關(guān)。
小蠻,你感覺的到嗎?大家對你的關(guān)心和愛護,你還這么年輕,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一定要堅持過來,我們說好了要不醉不歸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閆希,你回去吧,明天你要回去公司了,這里有我們守著呢。”江助教勸我。
“今天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在這里守著她。”我說完了轉(zhuǎn)身坐到椅子上。“你們先回去吧,有情況的話,我會叫你們。”
我在ICU門外坐了一夜,這一夜我想了好多和小蠻在一起的事情。
記得第一次見到小蠻的時候,是小學(xué)一年級,她像個小公主一樣,穿著粉色小紗裙,那個時候的她就很受同年級的小男生喜歡,而她總是特別傲嬌。后來我們兩個不知道為什么會好到一起,記得我問過她為什么和我好,她說因為我夠普通,能夠充分凸顯出她的優(yōu)秀,我知道她只是和我開玩笑。小時候,我身體素質(zhì)不好,膽子又小,經(jīng)常會被同學(xué)的欺負,都是小蠻站出來維護我。后來上了初中,我們在一起,上了高中,我們還在一起,緣分就是這么奇妙……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黑眼圈來到公司,心不在焉的做了Vivian交給我的工作,煎熬的挨到了下班時間,抓起包飛奔出公司,出大門的時候還撞了一個人,我沒顧得上看,更沒顧得上和那人道歉。
醫(yī)院
ICU室門前空無一人,我心中突然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三步并作兩步跑到玻璃窗外,赫然看到里面躺著的小蠻臉上蓋著一塊白布。
她終究沒挨過24小時。
我腳下沒站穩(wěn),手中的包掉了,整個人癱到地上,眼淚奪眶而出。直到低低的垂泣一點點變成嚎啕大哭。
“閆希?”是胖子的聲音,我滿臉淚痕轉(zhuǎn)過頭。
“胖子”我一把抱住他繼續(xù)哭“小蠻,小蠻還這么年輕……”
“小蠻?小蠻怎么啦?”胖子一臉驚悚。
我搖搖頭,抬起手,給胖子指了指躺在病床上,已經(jīng)沒了呼吸的小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