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莫揚說,“回到過去”老板平叔與泉宇的父母是世交。泉宇來這里讀高中,平叔一直對他照顧有加。只是,開在學校附近的餐館怎么樣也要和一些地痞流氓打交道。泉宇人緣很好,有很多朋友都會來做平叔的生意,卻免不了有些人會來搗亂,或者,吃了東西不給錢。泉宇總是出面幫平叔討賬。如此一來,便得罪了很多小混混。
秦莫揚對我說:“依朵,他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怕你擔心。”我笑著搖搖頭:“已經過去了,泉宇不再喜歡我了。”我在夕涯與秦莫揚擔憂的目光下,走了出去。我想,我與泉宇,到此結束吧。
抽屜里的糖果與紙條又開始出現了。這一次是阿爾卑斯的草莓味。那個人在紙條里說,草莓味的糖果會讓你感到快樂。答應我,不要再為泉宇難過了。我笑了。他的消息果然靈通,我剛與泉宇分手,他便知曉。我忍不住地回紙條,我說:“我已經不難過了。因為,死了的心是不會有任何感覺的。”寫這句話的時候,夕涯在旁邊憂傷地望著我。她說:“依朵,我多么希望我是你,那樣,我會代替你難過。”我忍不住地抱著她,再一次,痛痛快快地哭。
夕涯說:“不如重新開始一段戀情吧?找到給你寫紙條的男生,或許,他是你最好的選擇。”
我搖搖頭:“既然不愛,就不要傷害別人。否則,會遭天譴的。”
她打了一下我的腦門,嗔怪地說:“這個時候還貧嘴,真是的。你說,他會是誰呢?對筆跡怎么樣?可是,這是電腦打印出來的,啊,他可真聰明……”
夕涯碎碎念了許久。我已經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了。但我扭過頭,依然望見水池邊的風景。那里,少了一個帥氣的身影。其實,是我的心,開始空白了。
秦莫揚依然會來找夕涯。他一個人來,然后會對我說:“依朵,一起玩吧!”
我搖搖頭:“我不想做電燈泡。還是特大瓦的。”
我不露聲色地開他們的玩笑。
秦莫揚說:“依朵,看你沒事就好。”然后,他與夕涯快樂地牽著手走了。
我呆呆地望著他們的背影,許久許久。我承認,我有些嫉妒夕涯了。
然而,我卻在無意間看見他們在爭吵。我站在離他們很遠的拐角處,看見夕涯氣急敗壞地說著些什么。秦莫揚一直將手插在口袋里,抬頭望著天空。他的臉上有沉沉的憂傷,可是夕涯的表情卻是憤怒的,然后,她哭著跑開了。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但我肯定,秦莫揚傷害了夕涯。
后來,夕涯對我說:“我與秦莫揚分手了。”她的表情很平靜。我趕緊問:“怎么了?”她不肯說,只是聳聳肩,然后輕描淡寫地說:“我們不適合,所以分了。”
我笑了。這一點她與泉宇倒很相像。分手時那么若無其事。
愛情對于他們來說,來去真的那么自如嗎?或者,都是在彼此偽裝呢?
自從秦莫揚與夕涯分手之后,我便很少見到他與泉宇。天,漸漸冷了。我與夕涯穿著厚重的棉襖,像北極熊一樣在校園里匍匐前進。臘梅在枝頭上綻放著淡香的花,我跑過去,貪婪地吮吸著冬天的味道。“咔嚓”一聲。我頓了頓,回過頭,除了夕涯望著我傻傻地笑,沒有熟悉的人。可是,明明聽見有人拍照的聲音。
我問:“夕涯,看見是誰偷拍我嗎?”她笑我神經,說我像水仙花一樣有自戀的情結。我追著她,滿校園地跑,有來不及南飛的小鳥受驚似的飛開了。我與夕涯,沒心沒肺地笑。這便是我們的青春。即使沒有愛情,我與夕涯仍然擁有快樂。
那些熟悉而陌生的紙條總是悄無聲息地被放進我的抽屜。他說:“你在校園里奔跑的樣子真是快樂。所以,我也很快樂。”我微微地笑,然后將糖果塞進嘴里。一陣香甜從咽喉處一直流淌到心里。有一個默默關注你的朋友,是幸運,亦是幸福。無論,你是否知道,他是誰。
夕涯進教室了,我將糖果拿出來與她一起分享。她看了看糖果,便搖搖頭,說:“不吃。我沒有胃口。”我關切地問:“你怎么了?不舒服嗎?”她又看了看糖果,一句話不說,只是搖頭。她的臉色很不好看。可是,我向來只有一張笨拙的嘴。每當夕涯不快樂的時候,我只是乖乖地待在她身邊,安靜地陪著。
夕涯低著頭,看了好一會書,然后,她問:“那個人,又開始送紙條和糖果了?”
我點點頭。
她說:“依朵,你應該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說:“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誰啊!”
她追問:“如果你知道他是誰,你會接受他嗎?”
夕涯的神情很緊張。
我笑著說:“怎么了嘛?你那么緊張做什么,是我在選擇,好不好?”
她愣了一下,然后說:“也對。”然后,她露出她招牌式的傻笑。
可是,我總有種感覺,夕涯有事瞞著我。女生的第六感有時候出奇的準。我從一開始就覺得她與抽屜里的紙條有關。并且,打從她與秦莫揚在一起開始,她就變得古怪又難以捉摸。包括與秦莫揚分手,也弄得我一頭霧水。我決定偷偷約秦莫揚出來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