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玉虛冰冷的軀體,她悲從中來,不可斷絕:"為人妻子當(dāng)與夫君,舉案齊眉,紅袖侍書,可是,這些我都沒有做過,甚至,連一口交杯酒也沒喝過,玉郎,我們還有好多好多事沒做。。。"
驀然間神志恍惚,思緒迭起:"你曾說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一生向善,卻慘遭橫死,哪些賊道惡貫滿盈,卻仍逍遙自在,這世道,難道真的容不下我們。。。"
正傷神間,一道光華披撒而下,像沐沐陽光,歸邪俯身跪地:"屬下救駕來遲,還望神尊恕罪。"
妖后冷氣橫秋的看著他:"罷了,你去妖族調(diào)集兵馬,待本宮元?dú)饣謴?fù),定要蕩平蜀山,以泄我心頭之恨。"
苗疆,月牙湖,日和風(fēng)清,時而有小舫往來,驚起一灘鷗鷺,龍幽端坐在高樓上,輕酌一杯酒水:"小蠻姑娘還真找了個好去處,湖光秋色,亭臺水榭,美酒佳肴,樣樣不少。"
小蠻笑道:"那是,本姑娘的眼光還會錯嗎!"
東方白看著閣樓的牌匾上寫道:"更憶瑤臺逢此夜,水晶宮殿挹瓊漿",心中暢快:"這詩寫得好,當(dāng)真有云中下榻,天上喝酒的感覺。"
龍幽看重樓郁郁寡歡的樣子,上前輕斟了一杯酒:"重樓大人,為何不和我們賞湖?"重樓接過酒碗,一飲而盡:"本座縱橫多年,三山五岳,四海列國,早已看的厭了,倒不如獨(dú)享清歡。"
這時,忽然一陣幽怨的胡琴聲傳入眾人耳中,猶如杜鵑啼血,斷斷續(xù)續(xù),伴著嘶啞的合奏:"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尋,一曲一長嘆,一劍一婆娑。"
東方白粗通音律,暗想:"此曲幽怨纏綿,演奏的人似有萬種閑愁卻無處訴說,只能通過琴音表達(dá)出來。"當(dāng)即抱拳施禮:"久聞衡山派琴心劍膽,聽一曲夜雨瀟湘,便可忘了三世情仇,前輩可是瀟湘夜雨莫大先生?"
莫大一捋胡須,笑道:"小姑娘慧眼識珠,老夫正是。"
東方白不明他為何不遠(yuǎn)千里而來,忙問道:"前輩身居掌門之位,為何孤身一人來到苗疆。"
莫大長嘆一聲,似有無盡心事:"那華山派的岳掌門,表面上是個正人君子,背地里卻干著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他為了一己私利,竟勾結(jié)魔教的任我行,公然與朝廷為敵,妄想身登大寶,我等不從,便被他貫以東廠細(xì)作的名頭,死的死,傷的傷,老夫現(xiàn)在寧可云游四方,無論魏晉不知有漢,也不愿看到江湖再起血雨腥風(fēng)。"
小蠻皺了皺眉:"看香馨一點(diǎn)點(diǎn)碾碎,自己的門派一天不如一天,你就不能采取點(diǎn)行動嗎?"
"衡山勢單力薄,無意與他們爭短長。"莫大無奈的搖了搖頭。
"膽小怕事!"小蠻喃喃道。
看她沒大沒小,龍幽趕緊說道:"這也許是明哲保身之舉,想當(dāng)年我夜叉族也是忍辱偷生,才得以在魔族中有一席之地,若都似你所說以命搏命,斗狠斗硬,恐怕如今也沒有我們夜叉族了。"
重樓縱覽古今:"自盤古開天,拙而濁者,沉為地面戾氣,這戾氣伴隨著欲望,使人殺伐不斷,延續(xù)至今卻是有增無減。"
東方白想起自己昔日經(jīng)歷,至今心有余悸,嘆道:"他們爭權(quán)奪利,只為自己的榮華富貴,卻未曾想倘若戰(zhàn)事一起,有多少的百姓流離失所,又有多少家庭妻離子散。"
莫大眼里流露出敬畏之情:"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姑娘的俠義之心,老夫自愧不如,長江后浪推前浪,接下來,就要靠你了。"當(dāng)即將藍(lán)鳳凰鼓動五毒教相助任我行的情況,事無巨細(xì),一一告知。
苗疆金蟾寨,密密麻麻的藤蔓纏繞四周,像一條吞云吐霧的滕蛇,枯樹生花,暮云繚繞,山林靡靡,門外桃木,小蠻提醒道:"這里瘴氣很重,毒蟲極多,大家小心。"
重樓一挺胸膛:"便是所有毒蟲,毒氣齊上,本座復(fù)又何懼。"他早已百毒不侵,自是不懼。
忽然,從叢林中走出一苗疆女子,面色情冷,膚白如雪,小蠻嘀咕道:"這是五仙虺蛇堂的堂主石蕊,想來是臭毒影派來報信的。"
東方白柳眉一挑:"那再好不過了。"霍"的長劍出鞘,只見一陣寒光閃過,石蕊已倒在血泊之中。三人正自摸不著頭腦,她已取出書信,朗聲讀了起來:"奉仁義英明,古今無雙的教主之命,請本教眾堂主帶領(lǐng)麾下人馬,即刻前往覆天頂,不得有誤。"
重樓煞有其事的說道:"毒影劍指中原,定是與任我行有什么勾結(jié)。"
"我們即刻隨尊王大人去滅了她們。"龍幽熱血沸騰。
"殺雞焉用牛刀,我自有辦法。"東方白淡然的說道,邊說邊取出隨身佩戴的小刀,去割石蕊的臉皮。
"這是。。干什么?不行,我暈血。"小蠻捂著頭,連連叫苦。
東方白胸有成竹的說道:"千變?nèi)f化,神龍見首不見尾,可不是玉面飛狐的專利,易容術(shù)這東西,我也會。"
重樓恍然大悟:"你易容成她,便可隨意發(fā)號施令。"
龍幽于心不忍,指東說西:"芍藥芙蓉,怎可與姑娘的國色天香比,這種換臉的事,就免了吧。"東方白并不領(lǐng)情,反問道:"你殺過人嗎?"
龍幽不知所以然,回答道:"這個,,自然是殺過的。"東方白笑道:"人都?xì)⑦^了,割個臉?biāo)闶裁矗@么漂亮的臉蛋,就此入了墳壚,豈不暴殄了天物。"
金蟾寨高臺之上,鑼鼓喧囂,熱鬧非凡,易容成石蕊的東方白舉起五毒旗,高聲說道:"奉仁義英明,古今無雙的教主之命,請各教眾各自回家,休養(yǎng)生息。"
話音未落,人群中便炸開了鍋,五仙教的女子個個口若毒蛇,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更是響徹云霄,人群中一人率先發(fā)難:"我們苗疆女子個個英勇無畏,教主更是氣壯山河,威震天下,早就看中原那群漢狗不爽了,只等教主一聲令下,我們便直搗黃龍,怎的會突然收回成命,難道這封信是假的?"
"就是,假的!"眾教徒異口同聲的喊道。
小蠻捏了捏手心的汗,暗暗叫苦:"這下騎虎難下了吧。"
東方白舉了舉手,平靜的說道:"眾位姊妹稍安勿躁,我們苗家女子,本來秉性淳樸,溫婉多情,只因江湖險惡,才以毒蟲毒蛇為伍,唯求護(hù)住一方水土,而非去裭奪他人的土地,干戈止武,方為真武,開疆拓土終是匹夫之勇,修信和睦才是解決之道。"
"對,只有最多情的女子,才能感化最無情的毒獸。"一名五仙女子高聲附和。
東方白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縱有千絲萬足,何及人心可怖,我五仙自創(chuàng)派以來,與世隔絕,不問世事,可是魔教任我行卻企圖控制我教,陷我教于水火之中,幸蒙教主識破此人的詭計,我教才免遭一場浩劫。。。"
這一番話說的堂堂正正,眾五仙女子皆心服口服:"教主高瞻遠(yuǎn)矚,深謀遠(yuǎn)慮,都怪我們考慮不周,差點(diǎn)讓歹人的奸計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