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深呼吸。
“那為什么我每次跟你搭訕你都躲著我？”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相處。”
好吧，這個理由說得過去。
“那……你要吃月餅嗎？”祝萌把剩下的一個月餅遞給顧辰。
顧辰好像囧了一下，卻還是接過了月餅，撕開包裝袋，放進嘴里咬了一口。
“好吃嗎？”
“嗯。”
沉默了一陣。
“你怎么沒回家？”祝萌還沒忘記剛才的問題。
“不想回去。”顧辰的聲音變得冷冷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東西。
祝萌也很識趣地沒有再追問下去。
“你既然有孤僻癥，干嘛不在宿舍呆著，還跑這里來，不覺得不適應嗎？”
“我看到你了。”顧辰定定地看著祝萌。
祝萌回頭看了一眼，男生宿舍樓就在足球場附近，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
“你眼神可真好。”這么遠這么暗他都能看到。
“嗯。”
祝萌一囧。
祝萌想起當初顧辰表白時候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結果引來了司機大叔的側目，她趕緊又斂去了笑意。
祝萌一路走到客廳都沒有看到顧辰的身影，覺得有點奇怪。一般來說只要她要過來，他都會等在她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一樓的每個地方都找了個遍，祝萌仍舊沒有發現顧辰，于是她上了二層。
打開他臥室的房門，她就看到他一個人蜷著身子坐在窗臺上，呆呆地看著窗子外邊。
“顧辰？”祝萌輕聲叫他。
顧辰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雙目無神地看過來，臉上也沒有露出他慣常有的微笑。
“你怎么了？”祝萌覺得他有點反常，擔心地走過去，在他旁邊的窗臺上坐下，手伸向他的額頭，卻沒有觸到她想象中的溫度。
“沒發燒呀。”她疑惑地說。
顧辰把她的手拉下來抓在手里，只定定地看著她，一語不發。
祝萌的心驀地一慌。明明昨天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才一個早上，他就成了現在這樣。
“你到底怎么了？”祝萌又問了一遍。
“沒什么。”顧辰說，語氣卻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祝萌雖然很想知道他反常的原因，但出于對他個人隱私的尊重，并沒有再追問下去。
“那就好。”她沖他微微一笑。
“吃飯了嗎？”她又問。
“嗯。”顧辰點頭。
“吃的什么？”在吃飯這件事上她對他一向追根究底，畢竟他有多次不按時吃飯的不良前科。
顧辰微微想了想，說：“外賣。”
祝萌這才放過他，又想起給他買的風衣，有點興奮地拉著他從窗臺上下來，“我有東西送給你。”
顧辰一路跟著她走到了客廳。她從沙發上拿起之前隨手放上去的購物袋，把風衣從里邊拿出來。
“當當！”她牽著肩部把風衣展開，讓它能夠自然地垂放下來。
顧辰盯著衣服看了半晌，表情有點古怪。
“不喜歡嗎？”顧辰沒有她預想中的興奮，祝萌有點郁悶。
顧辰垂下眼皮，說：“喜歡。”
你那是喜歡的表情嗎？祝萌差點就想沖他吼出這句話了，但是一想到他剛才的反常，又把這句話給咽了下去。
“喜歡就好。”她的興頭也因為他的態度而消退了下去，也沒有再要求他試穿，只是把衣服折好又放回袋子里。
“那么，接下來你想干嘛呢？”祝萌努力維持著面上的笑容，語氣也盡量輕快。
顧辰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丟給她一個重磅炸彈：“萌萌，我們結婚吧。”
他看著她，眼神卻很復雜，并不是那種求婚應該有的期待或是不安，反而有些許的糾結。
“啊？”祝萌被他嚇到了，“怎么突然說這個。”她沒有一點的心理準備。
“我們結婚吧。”他用力地重復了一遍，眼中也多了些堅定。
“現在結婚會不會太早了？”祝萌頗為惶恐，他們倆重新在一起也不是很久的事，而且，她爸媽那邊還沒有說好呢。
“你不想跟我結婚……”顧辰握緊拳頭，努力把下面的話說完：“是因為趙軍嗎？”
“關趙軍什么事？”祝萌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你說你跟他沒有關系，可是你們明明還在一起。”顧辰冷冷地說，看著她的眼神硬生生就像是她真的背著他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我跟他真的沒有關系了啊。”祝萌不知道他從哪里聽說她與趙軍還在一起的事的。
“是么？”顧辰笑了笑，從茶幾上拿起一個褐色的信封，從里邊掏出一沓照片，攤開在祝萌面前。
“那這些又是什么？”他直勾勾地盯著她。
祝萌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些照片，僅一眼，就讓她全身變得僵硬了起來。那厚厚的一沓照片，內容全都只有兩個人——她與趙軍，背景則是她公司附近，明顯是那天趙軍去找她的時候拍到的。
“不過是他找我幫忙而已。”祝萌冷靜地解釋。她知道顧辰多疑的個性，也知道他一直以來的不安全感，所以她并不責怪他找人跟蹤偷拍他，反而更加心疼他，整日里為了她變得患得患失。實際上她已經開始后悔沒有一開始就把這件事告知給他，雖然她多少次地想要提起，卻又因為怕他誤會而最終作罷。
“他有什么需要找你幫忙的？”顧辰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祝萌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了顧辰，顧辰聽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即使真的是這樣，你也不應該答應他。”他說。
“如果我不答應他，他就會一直纏著我，很煩啊。”祝萌煩惱地說。
“他纏著你么？”顧辰沉吟片刻，露出一個狠厲的微笑，讓祝萌莫名地發顫。
“他的愿望，我幫他滿足，這樣他就不會來找你了吧？”顧辰問。
“你幫他滿足？怎么滿足？”祝萌有點擔心，明明是她與趙軍之間的事，這下又把顧辰給卷了進來，她總覺得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