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就沒有關系。”

顧雅意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她在黑暗中怔忪了好久，才抬手擦干了汗跡，無力地倒在了床沿。

傅子善……輕聲呢喃著這個名字，她澀然地閉上了眼睛。她不是顧雅意，真的也沒有關系嗎？

這一夜，她幾乎是睜眼到了天明。

第二天的狀態自然是差得不行，她掛著大大的熊貓眼去開門時，把來人都嚇了一大跳。

葉昊嵋挑了挑眉：“你做賊去了嗎？”

顧雅意扯了扯唇角，算是回應了。而后側身，給他讓路。

“我的顧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日常保養也是藝人的必修課？”葉昊嵋一邊搖頭嘆息，一邊揚起的唇角卻是掩不住的竊笑。

她的回應簡單粗暴，一拳便砸在葉昊嵋后背上：“閉嘴。”

“……”葉昊嵋齜牙咧嘴地辦了個鬼臉，“你要是提前年老珠黃，我就不要你了啊。”

“……你到底是來這兒做什么的？”她重重地放下茶杯：“直走左拐就是門口，需要我請你嗎？”

“你這樣的脾氣真是太糟糕了。”葉昊嵋失笑著搖了搖頭，“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她稍稍一怔，搖了搖頭，復又點點頭。葉昊嵋樂了：“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兒？”

“唔。”她遲疑著，終究道：“沒事。”算了吧，那些事她自己解決就好了。

“夢想真聲音快決賽了，我一直沒有給你安排別的，也沒有提高曝光率，通告也是能省就省了。”葉昊嵋換了副表情，那變得嚴肅的樣子，讓她不由得認真起來。

“嗯？”她在一旁坐下，有些疑惑的眼神一眨不眨地定在葉昊嵋身上。

他摸著鼻子，笑意盈盈道：“還記不記得你上次裸潛的電影？”

“……”顧雅意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干嘛？”

“女主要換人，所以你要不要上？”

思及那位顧導演，還有男主角，她果斷地搖了搖頭：“我不要。”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起點，顧導那兒很少會出爛片。任乾元么……他的私人生活我不多說，但是論敬業程度和實力，他確實是非常不錯的。”

葉昊嵋很少會把人夸到這份上，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很難相信葉昊嵋沒有在打什么主意。“你想要我怎么樣？”

“去鍛煉鍛煉演技，我挺想把你發展成一個全能明星的。”葉昊嵋換了位置，在她身邊坐下。他一臉友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哥哥我快要退圈了，走之前把你捧紅，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一怔，關注點全在最后一句話上：“你要退出這個圈子？我曾經以為，你很喜歡經紀人這個行業……”她想起那個夜晚，面容里全是不具名悲傷的葉昊嵋，想起了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這個行業？”他輕笑，笑容里有著顧雅意所不能懂得的深意。“雅意，你還是太年輕了。”饒是和兄長再不和，顧雅意都是名正言順的顧家繼承人之一。她沒有自己尷尬的身份，又怎么會理解他所經歷的一切迫不得已。該是他的東西，他不能放手。那些欠了他的，他必須奪回來。

“呃……”她有些頭痛地皺眉，“所以你是要把我扔下，是這個意思么？”

葉昊嵋戳了戳她的眉角：“哥哥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既然說要捧紅你，你就一定會紅。”

她抓住了關鍵字眼：“但是，我紅了，你就要走了是么？”

“你這幅樣子，我會誤以為你舍不得我的。怎么，想要我留下來么？”他邪氣一笑，俯身望著她，瞳孔里倒映著的是小小的顧雅意：“那就求我呀。”

“……”她冷哼了聲，撇了撇嘴。“滾滾滾，要走就趁早，別在我面前轉悠。”在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里，她早就把葉昊嵋當成了朋友。而且，葉昊嵋是唯一一個不知道她過去的人。這樣的相處，讓她感覺格外輕松。

葉昊嵋吹胡子瞪眼道：“怎么說話的？”

然而那正太臉，一點兒都沒有威懾力，反倒是讓她不客氣地笑出聲。“美人兒，你真的應該把身高分給我二十公分的。”嘖嘖，就葉昊嵋那樣的身高，配合著那張怎么看都是軟萌無害的正太臉，這種反差簡直不要太大。

“……”有些時候，葉昊嵋真的很想掰開顧雅意的腦袋，看看里頭裝著的到底是什么。“就這么說定了，后天去試鏡。唔，一般是沒有問題的，你把臺詞背熟就行了。”

她抗議道：“我還沒答應啊！”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葉昊嵋咧嘴一笑，露出了陰森森的白牙：“你要是敢不去，我打斷你的腿都讓你爬著去。”

她嘴角抽搐了半天，最終才想起了另一茬：“唔，美人兒，夢想真聲音，是內定了冠軍嗎？”

“這個啊……”他輕笑著：“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不會是你的。”葉昊嵋還是習慣把話留一半，畢竟有些時候靠得不是實習，而是后臺。

“……”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顧雅意擺了擺手，意盡闌珊道：“好了，沒事兒你就走吧。我不送你了，我還要在家好好練習的。”

“期待你的表現。”葉昊嵋抽出了一個文件袋，交到了顧雅意的手里：“抽空看看這個，試鏡那天很需要的。”

她隨手放在茶幾上，滿臉的敷衍。聽著葉昊嵋的腳步聲的遠去，她繼續躺在沙發上瞪著天花板發呆。

沒多久，一陣有些嘈雜的腳步聲再次傳來。她懶懶地掀開眼皮，看到了去而復返的葉昊嵋。當然，還有他手里拎著的，似乎是能稱之為人的生物——姜時泉。

“我剛出去的時候，看到他在你家門口鬼鬼祟祟的。”葉昊嵋松開了拎著姜時泉領子的手，微微皺眉道：“雅意，怎么回事兒？”就他看的那幾場為數不多的相處下來，似乎她對姜時泉已經到了厭惡的程度。

此刻的姜時泉早就沒有了往日的精致，他白嫩的臉上有青一塊紫一塊的，身上的衣服也是臟兮兮的。他擦拭著唇角，惡聲惡氣道：“顧雅意，我說的事情你考慮好了沒有？你別以為躲著我，就能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了！”

——對不起嚶嚶嚶，今天在收拾行李，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