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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金戈鐵馬與兒女情長(2)

老伙計剛一離開汴梁府,趙匡胤就召來王審琦吩咐道:“你喬裝打扮一下,然后跟著那老伙計,看都有哪些人跟他接觸。”

趙匡胤本來是想派石守信跟蹤那老伙計的,可后來又想,石守信也好,高懷德也罷,都不夠穩重,所以最終改由王審琦去完成這個任務。

王審琦跟蹤了一天后回來了。他告訴趙匡胤、石守信和高懷德等人道:“那客棧里的人都向那老伙計打聽過在汴梁府的情況,不過,有一個年輕的姓張的伙計打聽的次數最多,下午的時候,老伙計曾回了一趟家,那姓張的伙計也找了個借口去了老伙計的家。”

趙匡胤笑道:“弟兄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姓張的伙計就是真正的兇手!”

石守信等人不相信。趙匡胤言道:“你們去把姓張的伙計抓到府里來一審便知!”

石守信等人沒有耽擱,連忙去“安樂窩”將那姓張的伙計逮到了汴梁府。起初,姓張的伙計還一臉的無辜和委屈,待石守信將幾種刑具搬出朝他面前一放,他就乖乖地承認了殺人的罪行。

原來,這姓張的伙計與李老板的嬌妻李夫人早有私情,二人早就密謀除掉李老板然后霸占“安樂窩”客棧,做長久夫妻,只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下手機會。那天下午,那客商進客棧后就開始喝酒,姓張的伙計為客商送酒菜的時候看見客商的腰間別著一把短刀,心念一動,想出一條借刀殺人之計來。姓張的伙計將計劃告訴了李夫人,李夫人認為是條妙計。于是,李夫人就在黃昏時候回了娘家,一來可避開殺人之嫌,二來是給姓張的伙計提供殺人的機會。晚上,姓張的伙計先是摸進客商的房間,從酣睡的客商的腰間拔走那把刀,再摸進李老板的房間,將李老板刺死,然后又摸回客商房間,將那把沾有鮮血的短刀重新歸入鞘中,而客商睡的就跟死豬似的,渾然不覺。

趙匡胤能夠偵破此案,主要靠的是攻心之術。他將“安樂窩”客棧里的伙計全傳到汴粱府里來一個一個地盤問,是想給真正的兇手制造一種緊張氣氛,而把那老伙計單獨留在汴梁府一夜,則更是給兇手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兇手不知趙匡胤為何要留下那老伙計,更想知道趙匡胤都跟那老伙計談了些什么,所以,老伙計走出汴梁府之后,兇手必然要去詢問老伙計,而老伙計越是說自己只在汴梁府里吃了肉、喝了酒,兇手就越不會相信、越要詢問。這樣一來,兇手就無疑自己暴露了自己。當然了,如果兇手的心理素質十分過硬,那趙匡胤的這一招是很難奏效的。問題是,那姓張的伙計沒有這么好的心理素質,他只能鉆趙匡胤的圈套。

案件真相大白之后,趙匡胤將那姓張的伙計和李夫人打入了死牢,而把那客商從死牢里放了出來。據說,那客商曾在趙匡胤的腳下跪了大半天,跪得趙匡胤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據說,那客商非要給趙匡胤一大筆錢表示感謝,趙匡胤拒絕道:“差點錯砍下你的腦袋,我已經很愧疚了,如果再收下你的錢,我趙某豈不是更難心安?”

石守信等人對趙匡胤有如此神機妙算,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石守信佩服得都不知說什么好了。案件真相大白的時候,石守信望著趙匡胤,臉憋得通紅,終于憋出一句話來道:“大哥,你簡直……神了!”

然而,更神的還是另一起案件。汴梁城內有一戶與趙匡胤同姓的人家,家主叫趙本宗,其妻叫趙胡氏,生有一女,名喚月娥。月娥之貌雖不敢比擬月中嫦娥,但也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頗有幾分姿色。趙本宗家底殷實,只是有點吝嗇,并無什么朋友。與趙本宗走得比較近乎的是一位姓馬的秀才。馬秀才雖然沒有考取什么大的功名,但也有不少資產。與趙本宗不盡相同的是,馬秀才為人很仗義,出手也闊綽,且生有一兒,名喚德賢。德賢比月娥大兩歲,二人小的時候,被其父母約為婚姻。日子一天天過去,德賢和月娥自然一天天長大。月娥對德賢的看法不得而知,但德賢自看過月娥一面后就朝思暮想、魂牽夢縈。本來,如果不發生什么意外,德賢和月娥是肯定要結為夫妻的,但就在德賢已長成大小伙、月娥已長成大姑娘的時候,馬家發生了意外。先是馬秀才受一樁重案的牽連,家產被罰幾乎殆盡,后來馬秀才染病在身不治而亡,馬家的光景就一天不如一天了。這個時候,趙本宗和趙胡氏夫妻派人告之馬家:不同意將月娥嫁給德賢。

馬家只剩德賢與母親二人相依為命了。趙本宗賴婚,給了馬家以巨大的打擊。德賢之母連氣帶恨,加上一時又想不開,竟然在一天夜里拋下德賢去找自己的丈夫了。原本好端端的一個家,只剩著德賢一人孤獨度日了。

德賢的心中,充滿了對趙本宗家的怨恨,同時又充滿了對月娥的思念。因為這種思念,德賢曾厚著臉皮跑到趙家跪在趙本宗和趙胡氏的腳下,淚流滿面地懇請將月娥嫁給他。然而,德賢的眼淚再多再熱,也泡不軟趙本宗夫妻僵硬的心。趙本宗不僅令仆人把德賢轟出家門,還對著德賢揚言道:若再敢踏進趙家半步,就打斷你的狗腿。

這樣一來,馬德賢心中對趙本宗家的怨恨之火就越燃越烈了。正是這種強烈的怨恨,加上對月娥的無比愛慕,促使馬德賢采取了一種鋌而走險的極端措施。

一天凌晨,街道上還沒有什么行人的時候,馬德賢揣著滿腔悲憤離開了自己的家,除了滿腔悲憤之外,他還揣著一把刀。那是一把砍柴刀,他花了半宿時間將它磨得雪亮而鋒利。離開家的時候,他狠狠地看了自己的家門一眼。他知道,他走出了這道門,就再也不會走進去了。

馬德賢裹著晨風叫開了趙本宗家的院門。開門的仆人見是馬德賢就想重新關上門,馬德賢抽出那把砍刀一亮,仆人就嚇得動也不敢動了。直到馬德賢沖到屋里去了,那仆人才回過神來大喊大叫道:“快來人啊!馬德賢要殺人了!”

馬德賢并沒有殺人。他沖進趙家之后,直奔趙月娥的閨房。他來過趙家多次,對趙家十分熟悉。待趙本宗、趙胡氏等人都被那仆人的叫喊聲驚醒之后,馬德賢已經將那趙月娥從閨房里拖了出來,且用那把砍柴刀架在趙月娥的頸項間。

趙本宗和趙胡氏等人都嚇傻了,愣愣地看著馬德賢而不知所措。馬德賢大喝一聲道:“都閃開!”趙胡氏等人便趕緊從馬德賢的面前閃開了。

趙本宗雖然也閃到了一邊,但卻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半天他才說話:“馬賢侄,好賢侄,請把刀放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馬德賢雙目一瞪趙本宗:“你要是再敢說半句廢話,我就砍下她的頭!”

趙本宗不敢說廢話了,眼睜睜地看著馬德賢架著月娥從面前走過。他以為,馬德賢肯定要挾著月娥逃往別處,有誰知,馬德賢并沒有這么做。馬德賢沒有邁出趙家的門。他把月娥拖到了閣樓上。那閣樓不算太寬敞,是趙家用來堆放雜物的。

馬德賢上了閣樓之后,惡狠狠地沖著下面的趙本宗等人吼道:“你們要是敢上來,我就立即將她剁成八塊!”

趙本宗等人只得老老實實地呆在閣樓之下。那滋味真不好受啊!他們雖然看不見閣樓上的情景,但卻能聽得見月娥的呻吟和烏德賢的狂笑。顯然,馬德賢正在強暴月娥。

幾個仆人要沖上閣樓。趙本宗怒道:“你們是不是想害死我那寶貝女兒?”

趙胡氏顫抖著勸趙本宗去報官。趙本宗嘆道:“家中出了這等事情,我還有何面目去報官?”

既不能強行搭救,又不好意思去報官,那就只能對馬德賢的所作所為聽之任之了。許是馬德賢把滿腹的憤恨都發泄到趙月娥的身上了吧,從清晨到中午,她幾乎一直都在呻吟,呻吟中夾著哭聲和叫聲。趙本宗和趙胡氏聽了,心中真如刀扎般的難受。是吃中午飯的時候了。馬德賢的頭從閣樓里探了出來。他沖著趙本宗等人吆喝道:“我肚子餓了,快點送些酒肉上來!”

趙本宗等人恨不得扒了馬德賢的皮,自然不愿送什么酒肉。馬德賢冷冷一笑道:“好,你們不送酒肉,那我就吃你們寶貝女兒的肉!”

馬德賢的頭縮了回去。很快。閣樓上就傳出了趙月娥的驚叫聲:“爹娘,你們快來救女兒啊……”

趙本宗慌了,趕忙對著閣樓叫道:“馬……賢侄!手下留情!我這就去為你準備酒菜……”

酒菜備好了,馬德賢叫趙胡氏送上閣樓。趙胡氏無奈,只得含悲忍淚拎著酒菜往閣樓上爬。閣樓上,趙月娥的手腳被繩索扯向四邊,身體呈出“大”字形狀。她的身上雖遮有衣物,但仍能看出是一絲不掛,見了趙胡氏,她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淌。馬德賢則面目兇狠地坐在趙月娥的身邊,半裸著軀體,手里握著那把寒光閃閃的大砍刀。

趙胡氏一邊將盛酒菜的籃子放到閣樓上一邊帶著哭腔言道:“……賢侄,求你也給月娥一點吃的吧。”

馬德賢答應得很爽快:“岳母大人放心,月娥是我的娘子,我不會讓她餓肚子的!”

趙胡氏神思恍惚地下了閣樓。趙本宗急忙問道:“月娥如何?”

趙胡氏抽抽噎噎地回道:“……月娥還活著。”馬德賢在閣樓上飲酒吃肉了,酒香彌漫了整個趙家。

可憐趙本宗、趙胡氏等人,一個個空著肚子站著,臉上的表情實難形容。

馬德賢總共吃喝了約有半個時辰,因為在這半個時辰里,趙本宗等人沒有聽到月娥的什么叫聲,只聽到月娥的斷斷續續的嗚咽。然而半個時辰過后,情況就大不相同了,那趙月娥不僅重新叫喚起來,且叫喚聲一次比一次大,好像在受著什么非人的折磨。這也難怪,馬德賢吃飽了喝足了,折騰趙月娥的力量自然也就增添了許多。

趙本宗再也受不了了,他拔腳就沖出門去。很快,他領著官府的幾個差人又回來了。趙本宗終于報了官。

可是,雖然來了幾個官差,卻也奈何不了那馬德賢。馬德賢橫刀站在閣樓上,用威脅的口吻對那幾個官差言道:“如果你們敢上來,我就砍斷月娥的脖子!”

幾個官差誰也不敢盲動。一官差哭喪著臉對趙本宗言道:“我等雖然可以捉住那人犯,但卻無法保證你家小姐的生命安全!”

那趙胡氏又淚如雨下地對丈夫言道:“這究竟如何是好啊……”

趙本宗用哀求的語氣對幾個官差言道:“請幾位差爺想想辦法……我家就月娥一個孩子,萬萬不可傷及她的性命啊!”

一官差搖頭道:“我等實在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只能向上稟報了!”

這一向上稟報就報到了汴梁府。趙匡胤得知后大為驚異:“竟有這等事情?”

趙匡胤立即率石守信、王審琦和高懷德等人趕到了趙本宗的家。那馬德賢又站在閣樓上威脅趙匡胤等人道:“你們要是敢上來,月娥馬上就會沒命!”

石守信要發作,趙匡胤用眼色制止了。接著,趙匡胤向趙本宗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趙本宗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原委。趙匡胤聽罷,先是瞟了閣樓上一眼,然后大聲地對趙本宗言道:“你聽著,本官以為,此事完全是由于你背信棄義、嫌貧愛富而引發!常言說得好: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趙本宗種下的是一枚苦果,你女兒當然要跟著受罪!”

說完,趙匡胤就面無表情地朝門外走。趙本宗一把拽住趙匡胤的衣襟,跪地磕頭道:“大人,你不能走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家月娥啊!”

趙匡胤冷冷地回道:“你咎由自取,本官為何要救你?再說了,那姓馬的小子拿刀架在你女兒的脖子上,本官也無法救你!”

趙匡胤就這么離開了趙本宗的家。石守信、王審琦和高懷德等人都不愿就這么離開,但最終還是跟在了趙匡胤的后面。

趙本宗一家人算是徹底地絕望了。連汴梁府的大人都不愿和不能搭救月娥,那還有什么指望?絕望之下,趙本宗也從廚房里摸出一把刀來要沖上閣樓與馬德賢拼命。趙胡氏死死地抱住趙本宗的腿道:“你不能上去啊……你一上去月娥就沒命了!”

最終,趙本宗只得“呼哧呼哧”地癱在了地上。那馬德賢自然越發地得意,一邊由著性子在趙月娥的肉體上沖撞一邊故意大聲叫道:“岳父岳母大人,你們聽見了嗎?我和月娥正在洞房花燭夜呢……”

此時的趙本宗和趙胡氏等人,用“欲喊無聲,欲哭無淚”來形容當不過分。而那馬德賢,竟又在趙月娥的身上折騰了一下午。他已經整整折騰她一天了。

下午過后便是黃昏,黃昏過后就是晚上了。馬德賢故技重演,又向趙本宗和趙胡氏索來了一頓酒菜。吃完之后,一邊抹著雙唇一邊伸頭對趙本宗等人喝道:“你們聽著,我要睡覺了!不過我要警告你們,那把刀就握在我的手上,若是你們膽敢偷偷地摸上來,那你們就準備給月娥收尸吧!”

不知道馬德賢是否真的睡覺了,不過閣樓上也確實沒有了響動,連趙月娥的哭聲也消失了。但盡管如此,趙本宗也不敢輕易地上閣樓。他只能愁眉苦臉地望著趙胡氏,而趙胡氏也在苦臉愁眉地望著他。忽地,他一把抓住趙胡氏的胳膊,低低地言道:“有了……明日早晨,那混蛋再索要酒菜時,就在酒菜里下毒,毒死那個混蛋!”

趙胡氏卻悲傷地搖了搖頭道:“這招行不通……他如果把酒菜先讓月娥嘗,那最先沒命的是月娥。”

是呀,趙胡氏所言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趙本宗哀嘆一聲道:“如果明天早晨那混蛋還不放回月娥,我就放一把火與那混蛋同歸于盡……”

然而半夜時分,情形發生了陡變。十多位手執利刃的蒙面大漢突然闖進了趙本宗的家。闖進趙家之后,十多位蒙面人二話沒說地就將趙本宗、趙胡氏和幾個仆人捆綁了起來。跟著,他們便翻箱倒柜地搜找財物。看模樣,他們分明是一伙打家劫舍的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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