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老啊！等著吧！看我待會兒怎么嚇死你！

趙希然的心思，恒老是猜不到的。在恒老心中，眼前這個又瘦又小、營養(yǎng)不良的小女娃子，最多就是個窮得吃不起飯，又沒能力找活兒干的可憐蟲。若不是姚小子領她來這兒，恒老都不想理她。當然，恒老這么針對趙希然，不僅因為姚不得，還因為剛才這丫頭將那兩個蠢貨的表演一眼看穿，而且說得頭頭是道。恒老心里，還是很惜才的！

趙希然剛準備好，外面就進來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小少年。這小少年很白，不僅一副白，連臉都很白。他進來之后，首先朝著坐得端端正正的恒老作揖，恭敬道：“前輩好！”

恒老微微點頭，對小少年贊許一笑，又埋怨地瞧了眼趙希然，似乎在說：你這不懂禮貌的小女娃子！

趙希然表面上毫無所覺，一直盯著自己手里的慢慢。這時，慢慢躺著一動不動，仔細看去才發(fā)現，她竟早已睡熟了！趙希然在小鏡子里頭，瞧見恒老埋怨的那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幕記下來。

那小少年得了恒老贊許的眼神，又看向監(jiān)考的兩個青衣男子，問道：“兩位師兄，請問，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那兩人點頭。方才為趙希然做解說的那個青衫男子回道：“你且瞧瞧，這靠墻而立的女子，像是在做什么的人？”

那小少年轉頭仔細打量著趙希然，完全摸不著頭腦，只在心里頭思量著：眼前這女子，懶懶散散的模樣，一直瞧著手里頭的什么東西，也不說話，也沒什么特別的動作……到底是在做什么？

想了許久，突然，小少年靈光一閃，高興笑道：“我知道了！她是過來玩兒的！”

現場一片靜默，而后，恒老微微揮手，沉聲道：“退下。”

那少年皺眉，問道：“那我有沒有……”

青衫男子搖頭，直說：“退下。”

小少年緊咬下唇，皺著眉似乎還想再說什么，卻終于沒有說出來，垂頭喪氣地走了。

恒老轉頭，瞇眼瞧著趙希然，提醒道：“別忘了，你的任務，是作為線人，觀察目標。”

趙希然抬起頭，朝著恒老自信一笑：“恒老怎么就知道，我沒有觀察呢？”

“你一直瞧著自己手里頭的小東西，幾時觀察過什么？”

趙希然并不接話，只是繼續(xù)低著頭，瞧著自己手上的……小鏡子。

繼小少年之后，陸陸續(xù)續(xù)又進來了很多人。然而，這許多人卻并沒有正確地指出趙希然的身份。直到……一個紅衣女子的出現……

這紅衣女子長得甚為嬌媚，一雙狹長的雙眸時刻放出惑人的光芒。她臉上最出彩的，是她的眼，最平凡的，卻也是那雙眼睛。分明是嬌柔的模樣，那雙眸子里卻時刻帶著叛逆與不甘。

這女子進來之后，應要求觀察趙希然，評價這個靠著墻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女子。只一眼，這紅衣女子便說道：“這小姑娘，或許，是個正在觀察什么的線人吧？”

趙希然心中一緊，糟了！被看穿了！

如果被看穿，那么，她很可能就要被淘汰了！

趙希然連忙抬頭，望著躺在椅子上的恒老，說道：“恒老，我……”

恒老打斷趙希然的話，對紅衣女子說道：“既然你將這丫頭的表演瞧出來了，便與她一道在這兒表演吧。記著，你們的題目，是一樣的——都是正在觀察目標的線人！”

趙希然松了口氣，轉頭瞧著向她走來的紅衣女子。她很好奇，這女子究竟是怎么瞧出她的偽裝的。不過，這會兒可不是問話的好時候。于是，趙希然又恢復了方才那模樣，而身邊的紅衣女子，卻是直接靠在墻上，閉了眼，似乎是站著睡覺去了。

恒老瞧著兩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丫頭，面上皺著眉頭，心里卻是樂開了花：這次線人選拔，倒真出了好苗子啊！

紅衣女子之后，本來就沒多少人了。之后進來的人，大多都猜不出這兩個丫頭是在做什么。

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人了。恒老干脆站起來，指著那個剛剛進來的小少年，氣急道：“小子，別告訴我，你就是這次線人選拔的最后一個人！”

那小少年脖子一縮，還真點頭了。

恒老一拍大腿，瞧著趙希然和紅衣女子，又想氣又想笑：“你們這兩個丫頭誒！我老恒這次要湊個三個人，就你們倆這么一攪合，居然還差一個！”

小少年站在一邊，看著恒老又叫又跳的模樣，心里很是奇怪：不是說，房山別院的考官……都很嚴肅的嗎？

趙希然看著門口那個被恒老嚇到的小少年，笑了笑，說道：“恒老，那兒不是還有最后一個？有比沒有好，你就收了他吧！”

恒老轉頭，瞧著那個呆頭呆腦的小少年，狠狠地嘆息了一聲：“罷了！就他了！”

那小少年直到現在還沒弄清楚狀況，問道：“什么意思？”

為趙希然解說的那個青衫男子說道：“意思就是，你過了培訓了，現在正式成為了房山別院的線人！”

小少年愣了許久，才道：“那個，我……”小少年回過神來之后，眼神卻很是猶豫。

恒老皺眉打量著他，問道：“你想說什么？”

小少年看看站在一旁的趙希然和紅衣女子，說道：“前輩，我，我想說出我的答案！我聽那些出去的人說了，到這里來培訓，都要回答一個問題。我想聽聽這個問題，然后說出自己的答案！”

恒老轉過身來，深深地盯著眼前這個小少年，而后，緩緩點頭，說道：“你這精神，著實可嘉。但是，房山別院不需要刨根究底的線人。你只需要按照指派的任務來做事就行了。”

小少年埋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恒老悠閑地靠在了躺椅上，瞧著墻邊的趙希然和紅衣女子，緩緩說道：“好了，現在解釋一下，你們方才觀察了誰，又觀察到了什么吧！”

趙希然微微一笑，眼神之中透出一絲狡黠。她轉頭看著身邊的紅衣女子，說道：“我呢，倒是沒觀察什么特別的人。就請這位姑娘先講講吧！”

紅衣女子眸光輕轉，上前一步，而后盯著恒老，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燕萊，什么都沒有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