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語氣淡淡，可是話語里的威脅之意顯而易見。

祁夜說完也不管吳局長什么臉色，疾步走出辦公室。

李隊長看了眼走出去的祁夜，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腸子都悔青了。

剛才就不應該進來匯報，打電話多好啊！

他一個當下屬的見證自己的上司被人威脅，這讓上司的臉往哪擱啊？

李隊長正斟酌著怎么開口，就看到吳局長氣得臉都綠了，指著祁夜消失的方向大聲道：“你看看你看看……完全沒把我放在眼里！我好歹也是個局長，他為了一個黑道混混居然這樣跟我說話……”

李隊長擦了擦汗，一個勁兒的點頭應是，心想人家好歹是京城下派的人，背景強大，你一個地方局長人家肯定不會放在眼里啊！

“吳、吳局，那我還要不要帶人去……”李隊長小心翼翼的問。

吳局長氣得差點翻白眼，指著門口道：“滾出去！”

李隊長聞言抬腳就溜出了局長辦公室。

在祁夜四處找楚空空的時候，楚空空此時卻在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后座上躺著，一腳搭座位上平放，一腳斜在座位下，嘎嘣的啃著蘋果跟坐在前排穿著制服兩人說話：“你們倆去哪兒弄的這一身來穿啊？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哈。”

“老大，怎么樣，是不是很帥？等會兒到一個路口的時候，看看那站崗的交警會不會給咱敬禮。”開著車的肥仔從后視鏡朝楚空空擠眉弄眼，而坐在一邊的猴子則理了理衣服，也朝后視鏡放了個電眼。

楚空空差點被嗆住，咳了兩下，說：“帥是帥，可是你們穿著這身，舉止卻還是像流氓，看看剛才你們對那小護士多兇啊，恨不得把人吃了。”

猴子摸著下巴嘿嘿的笑了：“那是她膽兒小。不過話說那小護士長得還挺正點的，回頭把她弄來嘗嘗味兒正不正。”

楚空空鄙夷的斜了他一眼，目光穿過窗戶看出去，卻見車子已經開到郊外準備上高速了，連忙爬起來，問：“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猴子回頭過來一臉嚴肅的看向楚空空，道：“老大，今天我們太過魯莽了，沖去‘富豪’把虎子給殺了，皮子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現在也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只能躲……

猴子看楚空空臉色越來越黑，后邊一句話沒敢說出來。

原以為楚空空會怒得跳起來將他們倆大罵一通，可沒想到楚空空卻是認真的點頭，贊同的說：“先躲開也是好的，現在風聲緊，皮子警惕也高，想下手也不容易。等過幾天我傷好了再去要這孫子的狗命。”

猴子的電話在此時響了起來，是他的一個小弟打來的，“猴哥，皮子死了！”

“什么什么？你再說一遍。”猴子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皮子死了，在‘富豪’門口被人一槍爆頭了。”電話那頭的人顯然很激動。

“你親眼看到的？”猴子問。

“沒有看到，是德仔跟我說的，消息假不了，現在虎幫那邊都亂套了。”

猴子呆愣了一會兒，拿著手機轉臉看向楚空空，道：“老大，皮子死了。”

肥仔也是一愣，轉而大笑道：“操，是哪個英雄為民除害啊？”

楚空空臉上卻沒有笑意，反而表情有些復雜。

在楚空空陷入沉思時，肥仔大笑著爆了一句粗口，猛的踩了個急剎車，輪胎與地面擦出跳躍的火花，發出“吱……”的聲音。

“嗷……”楚空空由于慣性力從后座上滾了下來，那只受傷的腿被撞了一下，疼得她痛叫出聲，大罵道：“操！肥仔你這混蛋怎么開車的？”

坐在前面的猴子和肥仔兩人因為聽到皮子死了的消息興奮得找不著北了，猛的聽到楚空空這聲叫，驚得冷汗立馬就冒了出來。

連忙回頭過來，看到楚空空受傷的只腳翹直起來，身子陷在座位下只露出個頭，一只手撫在冒出來的腦袋上，另一只手緊抓著座位，眉頭皺成一團，眼底染著一層盛大的怒意瞪著他們。

“老大老大……你沒事兒吧？”

肥仔和猴子一看楚空空此時的姿勢，嚇得連忙跳下車，繞來后座，兩個人合力小心翼翼的將楚空空抬回座位上。

“你們倆拉我來這荒郊野外，其實是想把我滅口了，然后篡位自己當老大吧？”楚空空咬著牙疼得臉都白了，邊吸著冷氣邊斜著他們倆惡狠狠的說道。

肥仔和猴子兩人好不容易將楚空空抬到座位上，聽到她這話，嚇得手軟，差點又把楚空空摔座位下。

“老大，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大，你別要冤枉我們啊！我們對老大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昭……老大，你要相信我們啊！”

肥仔差點在車邊給楚空空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表忠心。

猴子抱著楚空空受傷的那條腿擦著冷汗，仔細給楚空空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出血的狀況，才微微放了心，道：“老大，既然皮子已經死了，那我們也就不用再逃了。咱們現在回去，正好趁機將原本屬于龍幫的產業收回來。”

“對！‘富豪’本來就是龍幫的，還有好幾個游戲廳都很賺錢，之前也被他們兩個搶了，現在正好拿回來。”肥仔抹了把臉，朝地面吐了口吐沫，狠狠的罵了句：“媽的，那兩個王八蛋死有余辜！”

楚空空躺好在座位上，用沒有傷的那條腿踹了肥仔一腳，問：“殺皮子的人是誰？”

對于皮子被殺這事兒，楚空空總覺得有些蹊蹺，心里有些不安。

混黑道的有仇人很正常，但是在A市敢殺皮子的人還真不多。

那么到底是誰殺了皮子呢？

猴子和肥仔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肥仔拍了猴子的后腦一掌，吼道：“他娘的，問你話呢，那位為民除害的英雄是誰？”

猴子被打的腦袋一疼，呲著牙瞪肥仔一眼，然后連忙掏出手機撥號，電話接通后，朝電話那頭的人吼：“你剛剛說是誰殺的皮子？什么？不知道？那你他娘還不去問！問了也沒問出來？這點兒事兒都問不到，你還活著干什么？趕緊去查，查不出來你自己選個死法吧，不要來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