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心情似乎不錯，安楚楚要開口的話咽了回去，點頭。

“不錯。”

隨后他伸開雙手。

安楚楚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要她脫西裝。手指能觸碰到他結實的肌肉，意識到這種動作太過于親密，為了減少這種氣氛，安楚楚沒話找話，“今天工作順利嗎？”

季景陽轉頭看她。

安楚楚被他的眸子一看，嚇了一跳，“我只是隨便問問的，你不一定要回答！”

“順利。”季景陽已經回答完了。

安楚楚點頭，“那就好。”

兩人間的氣氛又安靜了下來。

“那個……你吃飯了沒有？”

季景陽難得的有耐心，“今晚開了一個會議，剛結束。”

安楚楚連忙接口道：“我做了飯，你要不要吃吃看？”她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們兩人之間明明才不過認識沒幾天，可是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了，如今又一起吃飯，這種不按正常順序的發展速度，讓兩人的對話時常顯得尷尬。

“你還會做飯？”

安楚楚道：“嗯，我不是只會做面。”只會做面的人應該少吧。

“以你的出身，不該會這些。”

安楚楚臉色微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當初學做飯，是為了討高城宇歡心，可是她還沒告訴他會了，他就已經變心了。

季景陽淡漠看了她一眼，“吃飯吧。”

“哦，好！”

土豆燉牛腩、醉排骨、清炒西蘭花、紫菜湯。

色香味俱全。

季景陽吃了一口牛腩。

安楚楚盯著他的神情，想知道符不符合他的胃口。

可惜……

季景陽從頭到尾一個表情……

安楚楚真要懷疑，他的臉是不是被人按了暫停鍵。

季景陽突然抬頭，看向安楚楚，安楚楚嚇了一跳，只聽他道：“你打算看著我吃飯？”雖然他已經習慣這種目光，但是安楚楚不行。

他會受不了。

安楚楚好像看到他耳根有點紅，不過只以為是自己錯覺。

“不是，季先生，我能不能跟您商量件事？”

“示你要說的事情而定。”

“就是，我想……”安楚楚開口有些艱難。

季景陽受不得她慢騰騰的樣子，催促，“限你三秒內開口，過時就當沒這件事。”

“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將錢還給你到時候希望季先生能夠放我走還我自由！”

她一口氣說完，幾乎沒了呼吸。

季景陽放下碗筷，看著她。

安楚楚呼吸再次緊張。

“安楚楚，你覺得，我在乎的是錢？”

季景陽的聲音明明不重，可是卻似乎有萬鈞之力，讓她緊張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安楚楚，我要得到的，從來都是你這個人。”季景陽看她的目光透著狩獵般的光芒，“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我能給你的，同樣也能收回來。”

安楚楚怔住。

心中一個激靈。

是。

她現在的一切都是季景陽給的，她又憑什么用他給她的東西還他？

“對不起，是我……多想了。”她低著頭，聲音干澀，艱難。

“安楚楚，看來你沒記住我說的話。”這話還未落音，安楚楚的下巴就被一只修長的手扣住，抬起，“我說過，別隨便低頭，就算這個人是我，也不行。”

安楚楚迷茫了。

“季先生，您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等你什么時候不再用季先生這個詞叫我，你自然就會有答案。”季景陽說著，指腹摩挲而過她的唇瓣，他的話尾有著點點華麗的磁性，有些惑人。

安楚楚下意識別開頭。

此時她的心情落到了谷底。

“那么請問季先生，我和全宇娛樂的合同又該怎么簽，您才會滿意？”她固執地不改口，像是在做某種抵抗。

“安楚楚，別用這個態度面對我，想清楚你的身份。”季景陽眼眸微斂，點點芒銳，“若我護你，沒有人可以動你；同樣若我動你，沒有人可以護你。等你想清楚了自己的立場，再來跟我談其它事。”

說完，他從餐桌起來，上樓。

安楚楚坐在餐桌前，想著季景陽的話。

她想了很久。

想到，終于明白季景陽話中的意思。

她到底在做什么？

說白了，季景陽是她的雇主，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就算不伺候他，也覺得沒有理由跟他過不去。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這一刻，安楚楚突然明白了這話的意思——為了某些目的，你就必須偽裝自己。

季景陽的飯只吃了一半，明顯沒有吃飽。安楚楚站起來，去廚房重新拿了盤子和碗，然后將桌上的菜重新都盛了一份，端上了樓。

此時季景陽正在書房里。

安楚楚站在書房門口，看著季景陽，“季先生，抱歉，剛才是我犯了錯。你一定沒有吃飽吧。”她將飯菜放下。

“換個稱呼。”

她猶豫了一下，隨后目光堅定，沖破了固守的稱呼，“景陽。”

季景陽看著安楚楚，在她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怒意和不甘。

“安楚楚，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我告訴你答案。”

安楚楚眸色微動。

季景陽道：“還記得我嗎？”

“我們之前見過？”

“這就是答案。”

安楚楚皺眉，如果她見過季景陽的話沒理由會忘。畢竟他長得實在太令人難忘了，可是如果沒見過的話，季景陽這話又從哪里說起？

“出去。”

“是。”安楚楚出去。

關上門后，安靜的書房里，一聲輕微的嘆息響起，隨后是無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