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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復經歷

蘇毓依禮留了崔凌依用早膳,崔凌依沒有拒絕,兩人在一起用了早膳,氣氛很是融洽。前世今生,無論是出嫁之前,或是出家之后,崔凌依從未享受過如此舒服的一餐飯,竟是有些激動。

用過早膳,崔凌依沒有在睿王府多做逗留,向蘇毓道了謝,便匆匆回了崔府。剛到崔府,綠瓔就沖到了崔凌依的面前,一臉焦急:“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奴婢都快急死了。”

崔凌依心中生疑,她沒有派人和崔府人知會過她什么時候回府,她昨日出宮,崔府上下,應該是都不知曉的。但看綠瓔這個樣子,該是為她昨夜徹夜未歸而擔心,期間,出了什么意外?

“急什么?”崔凌依帶著綠瓔走進府內,小心試探著綠瓔的話。

“還不是小姐昨夜一夜未歸嗎?老夫人,老爺,闔府上下都急壞了。”綠瓔心思單純,崔凌依稍加引導,她就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崔凌依。

崔凌依眼眸輕擰,闔府上下都知道了,昨日出宮時,她小心再小心,該沒有被旁人看到。那又是誰,到著崔府,告知了她昨日出宮的事情?如此做,是無意,還是故意?若是故意,目的為何?

“是誰告訴你們我昨日出宮的?是宮里派來的人嗎?”

“是崔貴妃娘娘,她昨日派了人來,還送來了好多禮物給小姐,還說什么讓小姐不必將昨日早上的事情放在心上,以后還要多進宮去陪伴她。”綠瓔快走幾步,與崔凌依并肩,“小姐,貴妃娘娘說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啊?”

崔凌依轉過頭看著綠瓔滿臉好奇的表情,無奈的轉過頭:“綠瓔啊,你平日里老是說小姐不教你。那今天,你小姐我就教你一個道理。好奇,害死貓。”

“啊?”綠瓔愣在原地,一臉無辜的看著崔凌依,“好奇害死貓?小姐這是什么意思啊?”

綠瓔心思單純,不懂得人與人之間的勾心斗角,即便是崔凌依與她說了,她也不會費心思去揣摩。崔凌依無奈的搖了搖頭,拉上綠瓔的手往自己院子跑去:“好了好了,就不糾結這個問題了啊。你不是說姑姑送了我很多禮物嗎?在哪里?快帶我去看看。”

“姑姑?姑姑!”綠瓔跟著崔凌依跑起來,臉上滿是驚喜之色,“是崔貴妃娘娘讓小姐叫她姑姑的嗎?看來娘娘很喜歡小姐呀。”

綠瓔說的斷斷續續,跑到院子門口時,已經氣喘吁吁:“小姐,貴妃娘娘送來的東西我們都放在屋子里,小姐快去看看吧。”

“嗯,你跟我一起進來。”崔凌依徑直走進主屋,主屋內堆滿的禮物讓她驚呆,“哇,宮里人出手就是闊綽,一送送這么多。”

“是啊,奴婢從小到大還沒有看過這么多寶貝呢。”綠瓔跟在崔凌依身后走進,滿臉的自豪,“現在闔府上下都知道貴妃娘娘疼小姐,想來,姨太與其他小姐們,也不敢再欺負小姐了。”

崔凌依的眼眸一緊,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只怕,她們更加把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欲處之而后快。”

崔凌依拿起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其中躺著一個翡翠玉鐲,質地潤滑,一看便是個上等品:“這個幫我收著,等會兒得空了我給老夫人送去。我還不到帶這個的年里,留著也無用。”

“誒。”綠瓔接過崔凌依遞過的盒子,將它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

當看到盒子里躺著的白玉蕭的時候,崔凌依的腦子里最初想到的,就是蘇毓。仿佛這樣的東西,也只有蘇毓那樣的人,才配得起:“這個也幫我收起來。”

崔凌依查看了所有的禮物,給崔北鶴選了一只毛筆,給崔妍珊挑了一個金簪:“剩下的,你幫我選幾個給江氏母女送去,其他的就都收起來吧。”

“是。”綠瓔隨意替江氏母女挑選了幾個盒子,派了手下的丫頭送去,其余的都存進了庫房,“小姐,你干嘛給姨娘送禮物啊?她們平時對你那么壞,老是欺負你。”

崔凌依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輕嘆了一口氣:“不過是個形式,若是不送,爹爹只怕會怪我不會做事。拿上玉鐲,隨我去一趟祖母那。”

“誒。”綠瓔應了,抱著裝有翡翠玉鐲的盒子,跟著崔凌依出了院子,“小姐,昨日你沒回來,老夫人可急壞了。小姐,今日可要好好和老夫人解釋解釋。”

“嗯,我知道。”崔凌依遠遠看見江氏和崔明雪的身影,不想與她們多做糾纏,忙繞路離開,“昨日爹爹沒有派人出去找我嗎?”

“找了。”綠瓔沒有看到江氏和崔明雪,對崔凌依忽然繞遠路覺得奇怪,但又不敢出聲,只能乖乖跟在崔凌依的身后,“只是老爺說,若是大肆的在城里尋找你,會毀了你的名聲,所以,只是派了幾個家仆暗地里在城里尋找。”

崔凌依垂眸,扯嘴露出一抹苦笑:“名聲?原來名聲比命重要。”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崔凌依著守在門口的嬤嬤進去通報。老夫人本就著急崔凌依的下落,忙起了身,叫她進來。

崔凌依進了門,笑嘻嘻的沖著老夫人叫了一聲:“祖母。”

“你這丫頭,可算是回來了。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派個人回來說一下。”老夫人朝著崔凌依招招手,嘴里說著責備的話,話中卻充滿著對崔凌依的關懷,“一個女孩子家,還沒出嫁就在外邊過夜,這要是傳了出去,外人該怎么看?”

崔凌依笑著跑到老夫人的面前,親昵的攬上她的手臂:“祖母,凌依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會隨意在外邊過夜了。”

“好好好,祖母不怪你。”

未出閣的姑娘在外間過夜,實則為不可饒恕之罪。若在平時老夫人定然不會輕易繞過,但昨日崔貴妃特意派人送了禮物來,還多加夸贊崔凌依。有如此前提在,老夫人非但不會責怪崔凌依,反而會夸贊她。

“聽說,你這次進宮,在宮里幫著崔貴妃解決了不少麻煩。昨日貴妃派來的人對你可是多加夸贊,貴妃還要你多進宮去陪伴她左右。”

崔貴妃的這次派人登府,雖是讓崔凌依在外過夜的事情曝光,但也讓崔凌依在府中的地位上升了不少。一個被貴妃看重的嫡女,定然會受到崔北鶴的重視。這樣一來,崔凌依之后要處理江氏,也會簡單許多。

“孫女只是湊巧遇上了,沒什么可以夸贊的。倒是貴妃娘娘客氣的很,還送了那么許多東西來。凌依方才進屋一看,可嚇了一跳呢。”崔凌依朝著綠瓔招了招手,接過她手中的盒子在老夫人面前打開,“凌依一向是個不愿花心思的,也沒給祖母送過什么禮。凌依見著翡翠玉鐲倒是好,也襯得上祖母的身份,便想借花獻佛,送給祖母。”

“好孩子,虧得你還想著我這個祖母。”老夫人接收下了崔凌依送上的禮物,交到身邊的嬤嬤手里。老夫人一身榮華,什么東西沒見過,這個翡翠手鐲是好,但在她眼里倒也只是一般。

老夫人之所以如此開心,是因為崔凌依的一份心。老夫人看重嫡庶尊卑,在府中少爺小姐里最看重的便是崔凌依與崔妍珊兩個嫡女。如今崔妍珊已經出嫁,老夫人能夠花心思的也就只有崔凌依了。

只是,崔凌依一直嬌滴滴的,心思天真單純,做事也不知曉分寸。老夫人哪怕是想看重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教導她,也漸漸的失去了耐性。沒想著,這丫頭倒是自己爭氣,忽然一下就變得明事理,且人也聰慧了不好,老夫人自然更加疼愛這個孫女。

“凌依啊,你爹沒有嫡出的孫子,就只有你和你姐姐這么兩個嫡出的女兒。”老夫人站起身,拉著崔凌依往里屋走去,“如今你姐姐已然出嫁,嫁的也算不錯。剩下的,也就是你了。”

崔凌依看著老夫人一臉慈祥的樣子,想起前世自己為了嫁給平王,違逆了老夫人與崔北鶴的意思,讓他們傷了心,最后還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心中竟是對老夫人懷抱愧疚。

“祖母,凌依明白的。”崔凌依扶著老夫人在軟榻上坐下來,在她身邊蹲下來,替她捶著腿,“祖母,凌依等下想出府去看看姐姐。順便,將昨日貴妃娘娘送來的禮物挑一些送去給她。祖母您看,可好?”

“好,當然好。”老夫人伸手摸了摸崔凌依的頭,眼神中滿是疼愛,“你們兩個是這世上最親的人,也應該多走動走動。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誒。”崔凌依輕應了一聲,起身朝著老夫人行禮,帶著綠瓔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還沒走出幾步,崔凌依又看到了方才好不容易避開的江氏和崔明雪。崔凌依正要轉身離開,江氏正巧轉過了身看到崔凌依要離開的身影:“喲,這不是在宮里立了大功的二小姐嗎?怎么?有了貴妃娘娘的庇護,就不管我這個娘親了。”

崔凌依雖然并不想要和江氏有任何的交集,但現在還不是和她們撕破臉皮的時候。崔凌依深呼一口氣,轉過身,艱難的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娘親,我怎么會不管你呢?”

“呵呵,話說的還真是好聽嗯。”崔明雪走到崔凌依的面前,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若不是你有個嫡女的身份,你怎么比得過我?”

崔明雪分明已經是對崔凌依這幾天以來的出盡風頭而心生記恨,只是她錯了,崔凌依之所以會做的這么好的原因,并不是有一個嫡女的身份,而是因為,現在發生的一切,快樂,悲傷,痛苦,她都已經經歷過一遍。

重生而來,十四歲的身體裝著一個年老的魂魄,她的心思自然不會和從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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