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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誣陷

一入宮門深似海,宮妃的榮辱把握在皇上的身上,宮人的榮辱便與他的主子想連在一起。李妃嬪小產(chǎn)一事主謀是誰,崔凌依無從得知,但就方才宴席上李妃嬪主動向崔貴妃要燕窩粥來看,這件事,與她絕對脫不了干系。

李妃嬪也真是心狠,為了達(dá)到崔貴妃,連自己的孩子也能夠隨意舍棄。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夠在宮里活得長久。

崔貴妃與李妃嬪小產(chǎn)一事牽扯上的消息,很快就從江氏的嘴里傳到了崔府。盡管崔貴妃平日里沒有與崔府怎么接觸,但畢竟她是崔府在宮里唯一的依靠。她出了事,崔府定然會被牽連。

為了保全崔府,崔北鶴連忙進(jìn)了宮。但崔北鶴身為外臣不能進(jìn)內(nèi)宮,只能央了公公給江氏帶了話,讓她定要盡全力替崔貴妃求情。江氏得了令,哭哭啼啼的就闖了進(jìn)來,跪在皇上的面前。

崔凌依看著只知道哭泣的江氏,心中暗怒。若是她不來,崔凌依定有法子救下崔貴妃。但江氏這么來一鬧,若是皇上惱了,只怕她在說什么都沒有用。為了讓事情不出意外,崔凌依忙上前拉住了江氏:“娘親怎么來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崔凌依不等江氏有所反應(yīng),朝著皇上再一叩首,朗聲道:“皇上,方才那宮女分明就是指鹿為馬,胡說八道,陷害崔貴妃。此人之心,昭然若揭,定然不能聽信她的話。”

江氏本想在崔貴妃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卻被崔凌依搶了風(fēng)頭,心里懊惱卻又不能說什么,只能暗忍著,在一旁跪著。

崔貴妃顧不上江氏,抬眸看向眉頭深鎖的皇上,淚水沾濕了如花美顏:“皇上,兩月前,臣妾剛失去一個孩子,那時的痛,臣妾如今還記得深切。臣妾深知失去孩子的痛,怎么可能下毒手去殘害她人的孩子?”

江氏找著了機(jī)會,忙上前說話:“是啊皇上,娘娘是絕對不會傷害李妃嬪的孩子的。”

崔貴妃梨花帶雨,皇上看在眼里也是心疼:“朕知曉你剛失去過孩子,但李妃嬪如今失去的是皇嗣,這件事情,一定要嚴(yán)查。”

“皇上,方才宴席結(jié)束之后,臣女見崔貴妃娘娘身子不適,擔(dān)心是宴席中食品有什么問題,便忙請了太醫(yī)查看。太醫(yī)查看之后,告訴臣女,宴席中所有食物沒有任何問題。”

崔凌依心中松了一口氣,幸好,剛才留了一個心眼,不然如今怕是怎么也說不清了,“太醫(yī)查看時,出席宴會的各位大臣都未離開,他們可以為臣女的話作證。皇上若是信不過臣女的話,可以請各位大臣來替臣女作證。”

崔凌依的話算是把崔貴妃的嫌疑洗清了,皇上凝眸看著崔凌依許久,嘆了口氣,轉(zhuǎn)眸看向一旁的崔貴妃,起身將她扶了起來:“是朕一時心急,錯怪了你。崔凌依,江氏,都起來吧。”

經(jīng)歷過這些天的事情,崔貴妃對皇上有些失望。抿唇慘然一笑,眼神中滿是委屈:“皇上也只是忙于查清真相,才聽信他人誣陷之語,臣妾明白。”

安撫了崔貴妃,皇上便又將注意力放到了依舊跪在一旁的青衣宮女身上,怒目而視:“說,是誰讓你陷害崔貴妃?又是誰,害了李妃嬪肚子里的孩子?”

崔凌依隨著崔貴妃站起,見她神情游離,伸手扶住了她:“姑姑,你沒事吧?”

崔貴妃轉(zhuǎn)眸看向崔凌依,眼眸中滿是感激與感動,伸手拍了拍崔凌依的手:“我沒事。”

青衣宮女知自己今日是逃不過了,忙重重叩首求饒:“皇上,奴婢知錯,奴婢知錯,還請皇上繞過奴婢。”

“聽你這么說,是不肯供出幕后主使了?”皇上抬手,朗聲道,“來人,給朕打,打到說為止。”

皇上話音剛落,禁軍便應(yīng)聲上前,將青衣宮女拖了出去,重重責(zé)打。崔貴妃上前一步,朝著皇上屈膝行禮:“皇上,臣妾身子不適,就先回去休息了。”

皇上知曉方才委屈了崔貴妃,也就沒有阻攔,叮囑了幾句,便讓她離開了。崔貴妃帶著崔凌依走出房間,沒有管跟在身后的江氏,顧自離開。

崔凌依跟在崔貴妃身后,走到院子,便看到方才的青衣宮女趴在院里,正在被仗打。執(zhí)刑的人下手極重,還未多久,便見了紅。那青衣宮女見崔凌依走過,抬眸惡狠狠的看著她。

崔凌依鎮(zhèn)定自若,與她對視,沒有絲毫的慌亂。

這青衣宮女是該恨她的,若是沒有崔凌依,她們今日的計謀便會成功,她非但不會被責(zé)打,反而會被主子重用。

只是這宮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崔凌依不能舍下崔貴妃,即便是為了她加害他人。照現(xiàn)在的形勢來看,青衣宮女必死無疑。她雖不是崔凌依親手所殺,卻是因崔凌依而死。

這是重生之后,崔凌依沾染上的第一條人命。害人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崔凌依只知道,要保護(hù)自己的家人,要復(fù)仇,這不會是最后一條。要復(fù)仇,她要習(xí)慣。

“凌依,今日的事,我又該謝謝你。若不是你,只怕我就是長了幾張嘴,也說不清楚。”經(jīng)過今天的事情,崔貴妃算是對崔凌依完全信任。

崔凌依收回了飄離的神思,抿唇一笑:“姑姑,你我本是親人,這點事,不需要道歉。”

親人二字,讓崔貴妃聽了,心頭一暖。在宮中多年,已經(jīng)無人再與她說過親人二字:“既是親人,便多進(jìn)宮看看我,我在這宮里,沒什么說話的人,也是想要有個人來陪陪。”

“姑姑放心,只要姑姑不煩我,凌依一定會多進(jìn)宮來看姑姑的。”不知為何,對這個前世并未多加接觸的姑姑,崔凌依有著一種天生的親近感。或許,是因為崔貴妃的經(jīng)歷,與崔凌依的前世是那么的相似。

次日,十皇子鬧著要出去玩,崔凌依見崔貴妃神情有些疲憊,便主動提出,由她陪著十皇子出去。經(jīng)歷過李妃嬪小產(chǎn)的事,崔貴妃更加信任崔凌依,便應(yīng)下了。

十皇子本就是個愛玩的性子,拉上崔凌依就在院子里放起了風(fēng)箏。只是,天公不作美,這日的風(fēng)一直不大,十皇子的風(fēng)箏怎么放,也飛不高。十皇子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將風(fēng)箏一甩,就失了耐性:“不玩了不玩了,一點也不好玩。”

崔凌依笑著彎腰撿起地上的風(fēng)箏,走到十皇子跟前:“十皇子,不如,我來幫你放如何?”

十皇子一臉懷疑的看著崔凌依:“你會放風(fēng)箏嗎?”

“試試就知道了。”崔凌依本就喜歡放風(fēng)箏,放得多了,放的自然也就好了。在院子里跑了沒一會兒,風(fēng)箏就飛上了天。

十皇子見風(fēng)箏飛上天,興奮的跟在崔凌依后面跑,一時沒注意,撞上了走來的九皇子,摔倒在地。

見十皇子摔倒,崔凌依忙將手中的線軸交給一旁的宮人,匆忙跑了過去,將十皇子扶起,上下仔細(xì)查看了一圈,見他沒有受傷,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他沒事,本皇子有事。”

崔凌依方才一門心思都在十皇子身上,沒有留意被十皇子撞倒在地的九皇子,如今他出聲,這才看到了:“九皇子可是哪里傷著了?來人,快去請?zhí)t(yī)過來給九皇子看看。”

“不必。”九皇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臉倨傲的樣子,“別以為崔貴妃是你的姑姑,就把自己當(dāng)成是宮里人。這些宮女奴才可不是你可以使喚的。”

崔凌依本想替十皇子道個歉,息事寧人。沒曾想,這個九皇子如此難纏,且句句話都說的這么難聽。崔凌依抿唇一笑,眼神中滿是戲謔:“九皇子誤會了,我不過是擔(dān)心九皇子受傷,這才派人宣太醫(yī)。既然九皇子無礙,那我與十皇子便不打擾皇子,現(xiàn)行告退了。”

崔凌依帶著十皇子剛一轉(zhuǎn)身想走,就聽到九皇子在身后冷冷道:“想靠著貴妃姑姑留在宮里,爬上父皇的龍床。還真是個不要臉的小賤人。”

崔凌依渾身一怔,正要轉(zhuǎn)身反駁,身邊的十皇子卻先跑了出去,絲毫沒有猶豫與十皇子扭打在一起。

十皇子本就比九皇子小上一些,身量力氣都比不上他,只生下了挨打的份。崔凌依見兩人下的手都極重,生怕出事,忙讓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上前將兩人拉開。

但宮女太監(jiān)都是些怕事的,兩個都是主子,若是他們正上了手,傷著哪個,他們都是吃不了兜著走,哪里是真的去拉?

崔凌依見形勢難以控制,正要派人去請崔貴妃,這時蘇毓跑了過來,加入兩人的混戰(zhàn)中,沒幾下就將兩人分開。十皇子挨了打,心里氣不過,還要上前,崔凌依忙伸手將他拉住。

“十皇子,此事若是鬧大,你我都得受罰,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十皇子也是個明事理的,聽著崔凌依說話在理,也就耐下了性子:“我不過是氣不過他這么說你,不打就不打。”

勸住了十皇子,崔凌依心里松了一口氣,上前對著蘇毓屈膝行禮:“謝過睿王殿下,若不是殿下,不知事情會發(fā)展到如何地步。”

“我不過是經(jīng)過,不必言謝。”睿王轉(zhuǎn)過身,看向九皇子。九皇子的臉上也掛了彩,心有不甘,若不是宮女太監(jiān)拉著,只怕還要再打起來,“父皇讓你我習(xí)武,是為了將來有機(jī)會上戰(zhàn)場保衛(wèi)國家,不是讓你在這里與親兄弟打架。”

“八哥,明明是他撞了我,你怎么還向著他說話?”九皇子瞪大了眼睛看著蘇毓,眼中滿是委屈。

崔凌依上前,朝著九皇子行了禮:“九皇子,方才的確是我們的錯,我替十皇子想你行禮道歉。但,此事鬧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九皇子不能說無錯,若是鬧大,你我都不好過,不如就此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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