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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容嬸嬸

“什么!”百花宴尚未結束,夏侯韜和夏遠清便得了夏府下人的報信,皆是猛地呆住了。

老夫人秦氏竟然就這樣被夏氏程素錦下毒害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夏侯韜是心驚,夏遠清是震怒。

自己就不該來參加這百花宴!再不濟也要將母親一同拉來,怎可將她一人留在府中!

夏遠清心中后悔不已,卻是毫無辦法,只得迅速站起身子,拉起夏侯韜便回府。

到了夏府,已是滿眼凄涼的白。

下人們面上無不沉痛萬分,于敏心和夏遠靜更是淚水漣漣。

于敏心一雙媚眼哀戚地望著夏侯韜:“老爺,老爺呀!老夫人走的慘啊!被程素錦毒婦下了毒,至死都沒有閉上雙眼啊!可憐老夫人為著夏府操勞一世,臨老了卻被這蛇蝎心腸的女人這般殘害,老爺!你可要為老夫人做主!”

夏侯韜聽得自己最為寵愛的姨娘滿臉淚水地說出這話,憤怒已是沖昏了他的頭腦,他怒聲道:“程素錦在哪里!給我把她帶上來!”

“婢妾已經自作主張將那蛇蝎毒婦關入了暗房,這便讓人去領了來。”于敏心的話語中都帶著哭意,一雙眼睛卻是趁著夏侯韜看不見的時候快速地瞥了夏遠清一記。

那眼神中有得意,有炫耀,更多的是小人得志的快意。

夏遠清見到夏氏的時候,夏氏渾身上下已是找不見一塊好的皮肉了。

那些下人定是得了于敏心的話狠狠地折磨了夏氏一番。

往日里養尊處優,而今卻是傷痕累累。

夏遠清見到這一幕,心疼的快要揪起來,然而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要鎮靜不能慌亂,慌亂只會壞事,如今想要救夏氏,只有靠自己了,自己萬萬不可失了心神。

“你這賤婦!母親平日里如此疼愛你,你……你竟然會做出這等事來!”夏侯韜氣的慌不擇言,竟是手直直地指著夏氏,罵出了“賤婦”二字。

夏氏虛弱地抬起頭來,蒼白的臉上不復往日的雍容儀態,而是憔悴的,悲傷的。

她費力地動了動嘴唇,顫抖著問道:“老爺,老爺你與我夫妻這么多年,你也認為我會做出這種事嗎?”

她絕美的臉龐上浮現出淡淡的哀傷,看著夏侯韜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心漸漸地涼了下去。

夏侯韜此刻想起已然逝去的秦氏,以及一旁哭哭啼啼的于敏心和夏遠靜,怒火正是無處發泄,抬手便想招呼下人呈上筆墨寫休書,卻聽得夏遠清朗聲道:“父親且慢!”

夏侯韜皺著眉頭看向夏遠清。

但見夏遠清氣定神閑地上前扶起夏氏,心疼為她拂去身上的灰塵,而后才慢悠悠道:“是誰說是說母親給祖母下的毒?”

賈媽媽被于姨娘狠力一推,上前一步道:“是奴婢。”而后便又將那所謂的事情經過又細細的講了一遍。

夏遠清平靜地問道:“你可是半個時辰后去給夫人送茶水的時候瞧見夫人正往桂花酥里頭添加東西的?”

賈媽媽不知夏遠清這一問有何深意,只能堪堪地點了點頭。

夏遠清對瑾兒耳語幾句,瑾兒便下去了。

不多時,帶上來一位慈眉善目的婦人。

見眾人皆是疑惑不解,夏遠清揚聲道:“這位是從我外祖母家跟隨送桂花的人而來的容嬸嬸,本是受了我外祖母的吩咐,代外祖母來看看我母親過的好還是不好,,順道教一教我母親江都正宗桂花酥的做法,不想今日卻是要麻煩她了。”

轉頭向著那婦人恭恭敬敬地說道:“容嬸嬸,今日家中出了些事,不得已才將您從半路請回來,還請您將那做桂花酥的方子講與我們這些人聽上一聽。”

容嬸嬸看到眼前的情景,怎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當下便大聲道:“林州城中明蘭坊的桂花酥遠近聞名,與我江都的不分伯仲,想來大家未曾去過江都,定然以為其做法也是別無二致的,其實不然。

江都桂花酥,需要將桂花細細磨成粉末,除去雜質,加入五位調料放在火上烘烤半個時辰,方可使其入味。而后以水和之,再依次加入剩下的十二位調料,每加入一味調料必須攪拌五分鐘,最后再制成糕點,這樣做出來的,才是正宗的江都桂花酥。

而奴婢教我們大小姐的,正是這一種方法。”

容嬸嬸說道這里,眼睛犀利地瞥了夏侯韜一眼,聲音冷了五分,“奴婢本是受程老夫人所托前來看看我們大小姐過的好還是不好,然而剛剛奴婢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大小姐竟被一個姨娘指名道姓地串通下人誣陷,而夏老爺竟是開口閉口賤婦,如此侮辱我們大小姐。

我們大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自小便心地善良過人,也常常去信給我們老夫人,說夏府老夫人待她很是不薄,如同親生女兒一般,諸位若是不信,大可等奴婢回去稟明了老夫人,將那些信給大家看。

試問我們大小姐為何要去害你們的老夫人?還是以這種明目張膽的方式?我看此事,倒是那些蹦跶著栽贓的人嫌疑更大些!”

容嬸嬸乃江都程家得力嬤嬤,是程老夫人身邊極為親近之人,在程府,所有人都是要敬她三分的。

今日看著自己打小疼愛的緊的大小姐被如此欺凌,也是怒從心起,當下說話便有些不好聽起來,更是搬出了程府老太太。

眾人鴉雀無聲。

江都程府是什么人家,那可是皇帝身邊的得力世家,他們的夫人一直以來都是溫溫柔柔的性子,他們竟是都忽略了夫人是程家嫡出的千金。

何況容嬸嬸那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由不得人不信,當下便都對這件事疑惑了起來。

一片議論之聲頓起,那廂于敏心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這件事是程素錦身邊的親信嬤嬤賈媽媽親眼所見,你卻還在這里偏袒那罪婦。”于敏心上前一步,反駁道。

“你可知聯合外人陷害大小姐是什么罪名?你可還記得當日老夫人送你出府時你當著程家上上下下發過的誓言?”

容嬸嬸逼近賈媽媽一步,直直地盯著賈媽媽的眼睛,”你雖是江都人,自以為很懂得江都習俗,那桂花酥你卻偏偏不曉得。”

“容嬸嬸剛才說了,做這桂花酥工序繁瑣,你說你便遣出小廚房半個時辰后回去,發現我母親在往調制好的桂花酥里頭加東西,你卻不知道半個時辰那整個過程分明才剛剛開始,如何來的調制好的桂花酥!”夏遠清厲聲道。

賈媽媽張張嘴巴,似乎還想狡辯些什么,看到容嬸嬸凌厲的眼神,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她想起了自己出程府那日當著程家上下義正言辭立下的誓言—今生以命護主,若有背叛,不得好死,后代盡絕。

她想到了于姨娘許給自己的百兩黃金,以及事成之后的自由身,而今似乎愈來愈遠。

她再也爬不起來,就那樣驚懼地癱在地上。

事情到了這里,眾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夏遠清怕于敏心這次又將賈媽媽當做替罪羊殺人滅口,便對著容嬸嬸耳語幾句,容嬸嬸鄭重地點了點頭,面色凝重地開口道:“我們大小姐是無辜的,而今大家已是心知肚明,只是我們程家幾世英明,連當今皇上也未曾冤枉過程家人分毫,如今我們大小姐卻是被人如此誣陷,還生生地受了這么多苦,今日若是夏老爺不將真兇當著我的面查出來,我定然是要回去問問程老夫人和程老爺的意思的!賈媽媽,你若說出是什么人指示你,我們老夫人慈悲為懷,尚能放你一條生路。”

精明如夏侯韜,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心中已經了然,想到于敏心今日一反常態的哭訴與急切,心下隱隱有了寫猜測,卻是不敢相信自己寵愛了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會親手毒死了自己夫君所敬重的母親。

他便也沉聲問道:“賈媽媽,你說,是什么人指示你做的這事?”

賈媽媽囁嚅著嘴唇不敢說話,眼睛卻不自覺地瞟向了于敏心那邊,夏侯韜心猛地一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于敏心慌忙間正想否認,卻聽到夏遠靜憤憤地聲音響起:“你們別冤枉我姨娘!我姨娘就算再恨祖母,也不可能去殺了她的!”

壞了。

這是于敏心聽到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女兒的聲音后,腦子里響起的唯一一個想法。

夏遠清聽到夏遠靜這句話,在心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愚蠢的人,此話一出,大家不都知道于敏心心里恨著秦氏了嗎?

雖然對自己來說是好事,夏遠清卻還是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腹誹。

若是在上一世,距離夏遠靜奪走自己夫君,害死自己僅有兩年,真不知道是上一世在接下來的兩年里是于敏心將夏遠靜教通透了,還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于敏心一人在出謀劃策。

當然現在看來,顯然是后者。

“祖母這么好的人,真不知道姨娘恨祖母什么,竟然還要下此狠手。”夏遠清不動聲色地將罪名扣到了于敏心頭上,故意道。

眾人沒有料到的是,于敏心竟然緩緩地笑了。

“我恨她什么?哈哈,你問我恨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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