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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除了愛你,我沒有別的愿望(3)

天已經黑了,風菱打開燈,見她還穿著婚紗,臉上的妝容徹底花了,便將她拉起來,去浴室幫她梳洗。

站在鏡子前,風菱幫她脫下婚紗,阮阮撫著白紗,輕喃:“叮當,可惜了你特意幫我設計的這婚紗呢。”

風菱學服裝設計的,她在進入大學第一天,就對阮阮許諾了,將來她結婚,她親手幫她設計婚紗。從四月份定下婚期,到五月酒席,才短短一個月的籌備期,又恰逢風菱忙畢業設計與找工作。這件婚紗,還是她熬了很多個夜晚趕制出來的。

洗完澡,她換了衣服出來,素顏,格子襯衣,牛仔褲,齊肩頭發扎成馬尾,她慣常的裝扮,還是這樣穿著,最舒服。

風菱從窗邊回頭,遲疑了下,說:“傅西洲來了。”

阮阮怔了下,然后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看見他正從車上下來,站在鐵門外按鈴。隔著一段距離,她依舊能清晰看見他臉上嘴角的傷,顧恒止下手很重,他的臉都腫起來了,嘴角有淤血。

她的心又忍不住疼了。

她讓風菱把房間的燈關掉。

過了許久,陶美娟才慢慢地走出去,卻并不給他開門,隔著鐵門,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不用聽清楚,阮阮也知道,舅媽肯定沒有一句好聽的話。

最后,陶美娟揮揮手,讓他走,然后折身回了屋子。

他卻并沒有離開,過了會,他掏出手機打電話,很久,也沒見開口說話,眉毛深深蹙起。

她知道,他一定是打給她,可她的手機,被外公強行收走了。

風菱問她:“你要不要下去見他?”

很久,阮阮才輕輕搖了搖頭。

風菱說:“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么從婚禮消失?又為什么回來?”

見他的視線往二樓她的臥室望過來,她趕緊放下窗簾,轉過身不再去看他。

“我怕。”她輕輕說,“我想知道那個答案,卻又怕,那個答案。”她側身,將頭擱在風菱肩膀上:“叮當,你說,我是不是很膽小,很矛盾。”

風菱伸手攬住她,低低地說:“阮阮,你難過,你就哭吧。這里沒有別人,你可以盡情地哭。”

阮阮搖頭。

她是很難過,難過得要死。可她不會哭的,為了跟他在一起,這條路她走得很辛苦,荊棘載途,可這是她心甘情愿選擇的,再難過,她也會咬牙不悔地走到底。

窗外響起汽車引擎聲,過了會,阮阮撩開窗簾,傅西洲的車已經開走了。他在,她怕見他;他離開,她心里又是那樣失落。

有人來敲門,李秘書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阮阮,我們該去機場了。”

風菱訝異:“你要去哪里?”

“回學校。”

“這個節骨眼?”

“嗯,外公不想讓我見他。”

風菱蹙眉:“可是,這件事情,不是你避開他就能解決的啊!你們都已經領結婚證了,已經是合法夫妻。”

阮阮說:“我外公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雖然疼我,但現在他正在氣頭上,身體也不好,跟他硬碰硬的話,事情一定會變得更糟糕。”

所以,她暫時離開這里,也許事情還會有轉圜的余地。而且,離開了外公的視線,她想去哪里,想見誰,會方便得多!

傅西洲是被一通電話叫走的。

電話那端,不怒自威的聲音只說了一句話,你趕緊給我滾過來!

他將車開得很快,可這個時候,是蓮城最堵車的時段,抵達傅家老宅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

他沒有將車開進地下車庫,而是停在距離鐵門兩百米的小道上,緩步走過去。

傅家老宅占地很大,傅凌天在別的方面不怎么講究,但對住宅卻非常大手筆。他將這半山腰上的三幢并排的別墅一并買下,然后重新規劃,連成一片碩大的區域。

這條私家路上,原本種的是別墅區最常見的法國梧桐,但傅凌天鐘愛玉蘭樹,便著人將法國梧桐全換成了玉蘭。

五月天,玉蘭花剛剛開苞,淡淡的幽香,在夜色里淺淺浮動。

入夜后,三幢屋子里上上下下燈火通明,這也是傅凌天的癖好,夜晚不管屋子里有沒有人,都要把燈打開。遠遠望去,就像一座璀璨的宮殿。

傅西洲還記得十四歲那年,自己第一次踏入這里,他佇立在鐵門外,望著這璀璨的宮殿,燈光輝煌,這樣的燈火延綿,應是極為溫暖的,可在他眼中,卻只覺得全是冷意。

十六年過去了,這璀璨連綿的燈火,他依舊覺得是冷的。

傅凌天在書房等他。

推開門的瞬間,一個東西朝他撲面砸過來,他下意識側身,還是慢了一步,紫砂小茶杯堪堪從他的額頭擦過,額頭上立即就腫起一塊,很痛,他卻咬牙一聲不吭。

他緩步走過去,站在燈影里,恭敬地喊了聲:“爺爺。”

分明是怒極的動作,傅凌天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怒意,沉著臉,微垂著頭,專注地將沏好的茶,緩緩地倒入杯中,再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放到鼻端,輕輕嗅了嗅,才慢慢送入嘴里。

他專注品茶的模樣,讓人產生“他心情不錯”的錯覺,仿佛之前那個茶杯,不是他扔的。

沉默片刻,傅西洲再次開口:“我……”

傅凌天終于抬起頭來,打斷他:“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沒興趣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已經發生的事情,再好聽的理由,都無濟于事。這是傅凌天一貫的處事原則,他永遠只注重結果。

傅西洲沉默。

傅凌天又倒了一杯茶,裊裊升騰的熱氣里,他身體往前傾了傾,雙手交握,先前閑適的神色全無,眼神嚴厲如刀,直刺傅西洲:“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與阮家那丫頭的婚事,不能黃。否則,”他頓了頓,“西洲,你是知道后果的。”

機場。

風菱擁抱阮阮,在她耳邊說:“到了就給我打電話,照顧好自己。”

見她就這樣離開,風菱實在是很擔心她,想陪在她身邊的,可她自己正準備畢業設計秀,到了非常關鍵的階段,又在準備面試工作,實在忙得脫不開身。

阮阮點點頭:“別擔心我。”

她轉身走了幾步,風菱忽然又叫住她:“阮阮,你的心,依舊?”

沒有言明,阮阮也知道她在說什么。幾乎沒有猶豫的,阮阮點頭:“嗯,依舊。”

風菱笑了笑,揮手:“你進去吧。”

排隊安檢的時候,阮阮望著手中的機票,發怔。原本這個時間,她跟他應該已經在飛往意大利的航班上了。蜜月的地點是她選的,意大利的托斯卡納,那個有著美麗靜謐的村莊與明媚陽光的地方,她向往已久。

她的座位靠著窗,旁邊是一位年輕的媽媽,帶著女兒,小女孩坐在中間,四五歲模樣,很活潑,嘴也甜,不用媽媽教,見到她主動就叫姐姐。

阮阮摸摸她的臉,贊她乖。

小女孩自來熟,話多,很喜歡她,總偏頭想跟她講話,若在平時,她一定會好好跟她玩,可此刻,她沒心情。

機艙里空調開得很足,有點冷,她將衛衣的帽子拉起來套在頭上,雙腳縮在座位上,環抱著腿,埋頭膝間。

一雙小小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奶聲奶氣卻帶著關切的語調在她耳邊響起來:“姐姐,你是不是很冷啊?”

她渾身一僵。

良久,她緩緩抬起頭,望向小女孩。

“姐姐……你怎么哭了啊?”

洶涌的淚水,肆意爬滿了臉龐,止也止不住,仿佛要把心里所有的難過、委屈、痛,統統哭出來。

在他從婚禮上不告而別時,她強忍著,沒有哭;在腳受傷時,那么痛,她強忍著,沒有哭;在醫院里,再見他的那一刻,她強忍著,沒有哭。而此刻,一句“你是不是很冷啊”,卻擊潰她心底的防線,令她淚流不止。

——你,是不是很冷啊?

——哇,十二,原來你不是啞巴啊?你會講話的啊!

這句簡簡單單的對白,是她與他之間,一切的起始。

是她,愛他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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