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侯爺夫人給你氣受了。”若為正事,斷然不會讓公孫笑煩成這樣,必定是家事,白木修以過來人的身份勸戒,“夫妻之間的事,床頭打架床尾合,認真可就輸了,你一介男子漢大丈夫怎會被個女人弄得頭不是頭,尾不是尾的,實在太不像你?!?
公孫笑抬頭,冷睨白木修,幾杯酒下肚,他卻仍舊沒有絲毫的醉意,黑眸清明,“哼?!彼浜咭宦?,又是冷笑,“白木修,現下你倒是說起風涼話來,若不是你縱容自己的妻子,本侯又何必如此。”
白木修神情之間閃過一抹尷尬,月伶對此事的確是過于熱情了些,一旦認定為合適的便會卯足了勁去湊合人家,以往她還會讓當事人雙方有足夠的時間去培養感情。
水到渠成,結果自然是好的。
偏偏公孫笑與傅清臨這一對她就急促了些,一確定傅清臨適合公孫笑便急急的進宮請旨去了,他曾說過她,奈何,她不聽。
這妻子,他的確是縱容過了頭。
“內子也是為你著想,你已年過三十,若再不娶妻,又要被人說三道四?!?
“我豈會怕人說三道四?!比糁皇菧惡纤麄円簿土T了,不合意的親事,他可以推拒,就算得罪對方也在所不惜,偏偏林月伶選了一種讓他最為痛恨的方式,賜婚,一樁他不能拒絕,更不能休妻的婚事,如果林月伶不是白木修的妻子,他一定會對她痛下殺手的,讓她嘗嘗亂點鴛鴦譜的苦果,“白木修,你的妻子欠我一次,若她再敢給我添半點愁緒,就算有你的面子也攔不住我的刀?!?
這話嚴重,白木修豈敢不認真,再不認真,妻子極有可能死在公孫笑的刀下,相識多年,他很確定好友不是在說笑。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牢她。”為了自個兒的小命,月伶也會有所收斂的,當年公孫對月伶的無意讓她懷恨在心,這一次去請旨賜婚并無報復之意,不過,傅家姑娘該是不差才對,“怎么?你對你的新婚夫人不滿意?傅家女該是知書達禮,體貼入微才是,能娶到傅家女是你的福氣,才剛大婚,你需要的是時間適應,可別太過急燥?!?
公孫笑沒有立即回答白木修的話,手里沒了酒不要緊,還有滿桌子的菜,他舉筷,一筷又一筷,白木修瞧了好半晌,焦急的差點上前奪了他的筷,今日的公孫笑反常極了。
“你的妻子,真的了解過傅清臨這個人嗎?”終于,公孫笑開口了,問了一個白木修找不到適合答案的問題來問,照理說月伶該對傅家五姑娘知根知底才能把人介紹給公孫笑,“怎么?傅家姑娘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公孫笑狠瞪白木修一眼,“的確是個大問題?!?
“不會吧。”白木修頗為吃驚,傅家名聲在外,傅家姑娘就是再差也不至于差到讓好友頹廢成這樣,“你倒是說說,傅家姑娘是怎么個問題法。”
公孫笑掃了他一眼,無意與他多說,“你想知道,不會去問你的內子嗎?”一句話,咽得白木修直瞪眼,他的性子當真是一點未變,“是是是,一切都是內子的錯,還望撫遠侯大人有大量,大丈夫不要與小女子一般見識。”
公孫笑對新婚妻子很不滿,不滿的所有人都瞧得見,他幾乎厭惡的神情,可是,回門之日,撫遠侯依舊是陪著侯爺夫人回傅家。
公孫太夫人吩咐底下的人備足了回門之禮,一大早阿臨便被喚起來,先向公孫太夫人請過安,用過早膳,才起程往傅家趕。
原本,公孫笑是不愿意與她同乘馬車的,他寧愿單乘一騎也不愿意與她停留在一個空間,他對她失望透了頂,看她的眼神中盡是不屑,好吧,阿臨確定在公孫笑的眼里,她傅清臨就是個一無是處的人,更甚者,欺騙了公孫家上上下下,目前她嫁進公孫家時日尚短,公孫家尚拿她當個“高”人看待,假以時日,一定會發現她的真面目,到時,怕是與公孫笑一般吧。
若是娘親大人知曉公孫笑視她如廝,必定會大發雷霆,斥她不做為。
“侯爺,你也不用繃著一張臉,這兒可沒人欠你十萬八萬的,萬一讓外人瞧見了,只會作惡侯爺的名聲?!鼻扑穆暶谕庖呀洷荒ê诘膲驂虻模粼偬頄|加西的,往后再哄不聽話的小孩,只要把撫遠侯搬出來,保準比虎狼還有威嚇作用。
公孫笑斜睨她一眼,她笑得很甜,連眼兒都瞇起一條線來,那模樣甜膩又開心,一點也不為自己此時的境況擔憂。
她的開朗是天生的嗎?還是拿無知當有趣。
“為人妻的本份守好,別的人,你無需操心?!毖韵轮馐秦熕喙荛e事了,好在阿臨也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自個兒的事還管不過來了,她哪有那個閑情意志去管別人的事,誰讓她嫁給他了呢,俗話說得好啊,夫妻夫妻,有同體之意,他的喜怒哀樂與她有著非常直接的關系。
他大爺的不開心,整天繃著一張臉,還不是她看著,整日面對這樣的人,她也會得憂郁癥的,他難道不知道,這已經嚴重影響了她的心情嗎?
“是。”阿臨低眉順眼的,乖乖應是,“妾身自會守著本份,還請侯爺也守著為人夫的本份,妾身可沒有做過份的事,侯爺就算有心不快,也不該遷怒于人?!?
“遷怒?”公孫笑挑了挑好看卻也威儀十足的眉頭,“夫人當真是嚴重了,為夫怎會是遷怒呢,為夫分明是針對你?!?
“哦?!卑⑴R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侯爺的話如當頭棒喝,妾身恍然大悟,只是,妾身愚鈍,不知哪兒得罪了侯爺?!边€是男子漢大丈夫,分明是遷怒,卻死不承認,虧他還是個撫遠侯,大陳王朝要都是這樣的人在朝為官,她瞧這天下遲早是要拱手讓給別人來當家的,“這婚事,一非我所愿,二非傅家造家,說起來,全是旁人做的主,你我都是無辜受害者,是同盟,何以,侯爺要針對我呢?!彼淖藨B顯得有些懶洋洋的,這樣是極不公平的,她倒不是怕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