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線索
- 我是一個僧
- 金鈴雪山
- 3185字
- 2015-08-06 08:05:31
一幫土匪跪在地上,盯著墻苦思冥想。
村長上去一個耳刮子扇在土匪首領臉上,說你想起來沒?是哪些字?
那土匪首領委屈的看著村長說,我不識字。
村長忽然火冒三丈,上去拳打腳踢說你不識字你做土匪?你不識字你搶女人?你不識字你亂殺人?
我被村長打他的理由弄得莫名其妙,怕土匪首領被打死,趕緊拉住了村長,向張軒使了個眼色。
張軒拔出劍,指著土匪首領的喉頭說,今天你們要是想不起是哪四個字,嘿嘿。
那土匪首領說這位好漢,我雖不知,我的手下說不準有人知道。能允許我們一起開個會么?我一定會給你們個交代。
張軒扭過頭看我,我點了點頭。
除去被殺死的土匪,大約還余三四百人,大家盤腿而坐,海丐幫的人和村民將他們圍得水桶似的。
村長用大紅紙親手抄了一遍墻上的字,貼在門板上,又將門板插在土匪面前。
土匪首領問我,如果我們記不起來這四個字,你們打算把我們怎么辦?
我“哼”了一聲,張軒等四個侍衛一起拔出劍。
土匪首領忙搖手,說別激動,別激動,我只是隨便問問。
隨即那首領又問我,如果記不起來,但找到了擦字的人呢?
我說,把你們全部移交官府。
土匪首領苦笑道,商水的官府衷心于燕王,把我們交給他們,我們焉有命在?
說著頓了頓,又問道:如果我們一會開會記起了這四個字,又將如何?
我說,放你們一條生路。
土匪首領一聽,精神一振,站起來向土匪們說道:兄弟們,剛才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嗎?今天這四個字記不起來,大家都得一命嗚呼。只要誰想起來這四個字,我們馬上就自由了。大家現在開始回憶一下,有誰記得是哪四個字的?
底下人頓時竊竊私語,互相商量著。
有土匪舉手,說我記得是賬房的曹沖把字擦掉的!
土匪首領高興得鼻孔都粗了,說曹沖人呢?
那土匪說,被海丐幫的……殺掉了。
土匪首領說媽拉個巴子的,一個記賬的,墻上的字惹他了?他為什么擦?
那土匪說那天我和曹沖在塔里喝酒,喝到一半時曹沖看見了墻上的字,便大聲讀了起來,讀完后說這四個字寫得太丑,便想擦了自己重新寫。
土匪首領問道,后來呢?
那土匪說,后來,他擦完才發現自己沒帶筆墨,便又去山寨里拿筆墨。
土匪首領又問道,那擦掉的地方為啥還是空白的?
那土匪說,他拿來筆墨準備寫時,卻忘掉是哪四個字了。
土匪首領大怒,說你給我想,想不出是哪四個字,我馬上送你下去陪曹沖喝酒。
那土匪連忙說老大你息怒,我仔細想想應該記得是哪四個字。
全場人都盯著那土匪,那土匪嘴里念叨:他日回轉…他日回轉…有了!
說到這里,他忽然眼睛一亮,說他日回轉朝廷,愿能升官!
土匪首領激動的一拍手,說對!是這四個字無疑!我早就覺得是這四個字來著,前面不是有“奉旨”兩個字嗎?那肯定是朝廷來的,奉了皇帝的旨意。回去當然是回朝廷了!他在這剿了匪,立了大功,回去當然想升官。
說完所有土匪歡呼起來,有的更是相擁而泣。
我一琢磨,覺得有道理。那天在逍遙游客棧刺殺張道明的刺客除了朝廷的,還會有誰?雖然出手的未必是證嚴師伯,但是燕王的人可能性最大。
我轉過頭來抓住永安郡主的雙臂,問,玉英,你在宮里可曾見有人帶過紫色的寶劍?
永安郡主道,我從未看到過有誰佩戴紫色寶劍。
我問,此話當真?
永安見我不信,伸手朝天說,若有相欺,讓玉英不得好死。
我皺了皺眉,松開了雙手。
張軒湊過來小聲說,大人,這幫土匪很可疑。
我隨口問道,怎么可疑?
張軒道,之前那個土匪頭子說商水的官府衷心于燕王,把他們交給官府他們必死無疑。
我對張軒說你的意思他們是官兵?并且很可能是太子勢力的?
張軒說,應該是的。太子一旦登基,擔心燕王對他不利,便會想鏟除燕王。這支官兵埋伏在這,該是想到時拿下商水縣,減弱燕王的勢力。
我說照你猜的,恐怕凡是燕王勢力范圍內,都有不少埋伏。
永安郡主一聽,急忙拉住我的手,說這事得及早讓父王知道。
我點頭,說是的。這事好辦,我可以叫海丐幫給你父王傳話。
我看著土匪首領正在熱切的拉著王二蛋王舵主長王舵主短的,對張軒說你去試試。如果真是,萬不得放脫他們,得讓他們投奔海丐幫。
夜里,我們待在村長家。
村長熱情的給我和郡主殺雞宰鴨,擺了頓像樣的菜。
村長非要叫丫鬟們出去用膳,讓一些村婦端茶遞水的服侍郡主。
村長端起酒,站起身來說少俠,我們至今還不知這幫土匪居然是官兵。沒有你,就沒有我們的今日。少俠,我敬你和夫人一杯,愿你們好人好報,白頭終老。說完一飲而盡。
我和永安郡主對望了一眼,都紅了臉,都舉杯把酒喝了。
坐下后,我說村長你客氣了,那天我們入村,你們幫土匪謀財害命圖色,現在想來,你們也是身不由己。之前是我誤會村民了,我回敬你一杯,當作道歉。
村長死活按住我的手,不讓我端酒杯,說恩人,你這可折煞我們了。我們這樣對你們,你們不但不計前嫌,反而出手相助,這杯酒無論如何得應該我敬你。
永安郡主抿嘴一笑,說你們男人喝酒真有意思,你敬我,我敬你,大家還要推來推去。
村長對我笑道,夫人面若桃花,清新脫俗,卻又天真爛漫,少俠你真是好福氣。說完村長嘆了口氣。
永安郡主聽村長夸她,很是高興,問道,村長為何嘆氣?
村長搖了搖手,說只可惜我的妻子三年前送上了山,方才逼問土匪,得知還活著,村民們壓著土匪去找尋這三年來送上山的妻子和女兒了。
我心里過意不去。我說村長,那你還不去找?在這里陪我們喝酒,我們于心不安。
村長搖頭道,不妥,不妥,你是我們的恩人,我豈有不陪之理?說著又敬起酒來。
酒過三巡,我問村長,這些官兵什么時候來占山為寇的?
村長說整整五年了,初來時和五百年前的土匪差不多,只是限制村民進出,我們也和祖輩一樣,嘗試過出去報官,死了不少人,大家都死了心,只得任土匪魚肉。起初土匪們只是要我們每月交糧草家禽,我們這代條件比祖輩要富裕多了,家家都有囤糧,見土匪只拿糧食,除了不能出村,倒也沒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沒想到三年前土匪下山向村里要女人,要我們每個月得交個年輕的女人上山,不交就殺人。你說誰舍得將自己的老婆或女兒交給那幫天殺的?第一個月大家都沒交,土匪有些惱怒,安排了不少人入村,進了村便將村口第一家殺得精光,我怕土匪繼續殘害村民,只得將老婆交給了土匪,土匪們這才放過了大家。眼見第二個月交人的時間又要到了,大家沒辦法,便商量抓鬮,抓到誰家,誰家交人。至今,已經交出去三十多位了。大家想,這樣交下去,老婆女兒豈不是都要交光?便日盼夜盼,盼著每個月能有異鄉的姑娘經過,好抓了交給土匪,以免要交出自己的親人。
我說原來如此,難怪見到我們當夜便圍住了。
村長跪了下來,說恩人,之前真是對不住了。
永安郡主忽然趴倒在了桌上,我連忙伸手去扶,竟發現自己手上一點勁也沒有。我喊道,張軒!
村長說別喊了,外面的人應該全倒下了。
我說村長你…
村長沒有起身,仍舊跪著,說道,恩人,我又要說對不住了。
我頭昏昏的,想起身,腳一軟,也趴倒在桌子上。
第二天醒來時,我和永安郡主同躺在床上,永安郡主還沒醒。
我起身推開門,門外全跪著人,村長跪在最前面,村長說恩人,實在對不住你們。
我問怎么回事?
村長說我們見你們想把這些土匪合并給海丐幫,便在你們飲食里下了藥,昨夜大伙兒把土匪們全殺了,把他們的尸首填進了葬人崗的地窖。
我問這是為什么?
村長說昨夜我騙了你,那些上山的姑娘們,早就被折磨死了。我夫人她也…死了。
說完大哭了起來。
我本來有點生氣,聽村長這樣說,把他扶了起來。
送走王二蛋眾多海丐幫的人后,村民們用船渡我們過村后的河。
我對掌舵的村民說,你們村長了不起,當年若是換成我,就不會主動交出妻子換大家的命。
那村民說,村長那也是沒辦法,孫寡婦逼他交的,孫寡婦自從死了男人就暗地里跟著村長,一直名不正言不順的。
我說啥?孫寡婦不是忠貞剛烈的嗎?
永安郡主也說是呀,我還記得那個眼睛清澈的小孩二狗子呢。
村民說二狗子就是孫寡婦和村長生的。這小畜生老愛小偷小摸的,我家都被他偷了不少東西。
我呆了呆,又問,那位老實忠厚的王大爺呢?
那村民說你說村長他爹啊,這老家伙當年扒灰的事整個村可是鬧得沸沸揚揚,弄得村長很沒臉面。村長主動上交婆娘,我看除了孫寡婦逼他,多半還是因為對他婆娘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