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植樹節似乎學校更為重視,往年的植樹節,高三黨都有特權不用參加的,而今年,連倒數不到一百天的高三孩子也被拉去植樹,可能是全球氣候變暖真的很嚴重吧。高一高二的同學去城郊植樹,高三的同學被安排在校內植樹,蘇兒作為環保社本已經卸任的社長,帶領幾個同學監督各個班級的勞動,而許湘和趙文君一行,則在文D班的區域內挖坑埋土。蘇兒正在記錄各個班植樹的棵數,魏子墨走了過來,蘇兒看到許久不見的魏子墨很開心,突然說想要種一棵屬于自己的樹。魏子墨二話不說,拿起鐵鍬開始挖坑,蘇兒想要幫忙,魏子墨不肯,等放好樹苗,埋完土,魏子墨才讓蘇兒澆點水,蘇兒從旁邊的同學那里舀了一瓢水,小心翼翼地澆了一圈,魏子墨說“以后它就叫做蘇樹了,蘇兒的樹”,正說著,許湘和趙文君種完樹準備去吃飯,路過看到蘇兒,蘇兒指著樹苗說“許湘你看,這是我種的樹,蘇樹”“樹坑是你自己挖的?”趙文君顯然不信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蘇兒看了看魏子墨,“對啊,就是我挖的”魏子墨笑得很開心,趙文君顯然已經知道真相,只有許湘默默地記著蘇樹的位置,從路口數,第五個路燈,正對著的那棵就是蘇樹了。
一直是晴好的天氣,突然外面下起了雨,平哥感覺這幾天大家的學習狀態不對,有點心浮氣躁,于是利用班會的時間讓大家填一下自己的理想院校。“喲,蘇兒你的理想院校竟然是S大,會不會太低了一點?”柳文娟叫著,引起一片側目,蘇兒一把奪過表格,“不低了,我很喜歡這個城市”,另一邊的許湘聽到他們的對話,本來不知道要填什么的,想起S城有個專科院校,離S大很近,立馬毫不猶豫地填上了。趙文君寫的是華東的一個重本,陸小周對著空白的表格看了很久,最后交上去的還是個空白的表格。
開完班會,到了晚飯的點,陳子琪要去打水,蘇兒獨自撐著傘,走著走著,傘下多了一個人,那人正是許湘,許湘彎腰躲到蘇兒的傘底,蘇兒問他怎么不自己撐傘,許湘笑說自己不會撐傘,顯然是個蒼白的借口,許湘主動從蘇兒手中接過傘柄,倆人在一朵雨中花下走著,伴著許湘手中另一把睡著了的折疊傘。
吃完飯,蘇兒說要去超市買東西,先行離開,許湘收拾完他們的碗筷才突然發現蘇兒將雨傘落下了,剛要追出去,看見外面已經雨停,不禁感嘆這才是四月,天氣怎么也是說變就變的。
第二天中午,大家午休的時候,蘇兒搬著板凳在走廊上默背政治,“傳統文化在國際關系中的重要作用”,天晴得好像忘記了昨天哭過,陸小周拿著相機走了過來,“蘇兒,陪我走走吧”,蘇兒抬頭看到陸小周冷峻的面孔和期盼的眼神,“好啊,正好我覺得有點累了”,蘇兒把書往窗戶上一扔,跟著陸小周走出教學樓,朝著操場的方向走去。他們種的樹苗旁有一片桃樹林,這個季節,桃花開得正旺,地上粉色的落英提醒著昨天經歷了怎樣的洗禮,而枝頭上爭奇斗艷的花朵,讓人懷疑昨天是否真的下過那場雨。蘇兒看著陸小周對著桃花不停地變換姿勢按著快門,覺得陸小周好像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絕緣,雖然自己跟他的關系算比較好的,但也只限于君子之交或者泛泛之交,大部分的同班同學,三年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蘇兒抬頭望著天,一群鳥飛過,它們何其幸運,還能飛出這所學校,蘇兒突然覺得有些感傷,一回頭發現陸小周正拿著相機對著自己按下快門,蘇兒佯裝生氣,陸小周低著頭,問蘇兒可不可以給自己拍兩張,蘇兒滿口答應,給陸小周拍了好多張,只是沒有一張,鏡頭里的陸小周是笑著的。透過大概一平方厘米的鏡頭,看到一個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的男生站在粉嫩的花簇間,“人面桃花相映紅,大概就是如此吧”蘇兒心想。
拍得累了,兩人在路邊的石階上坐著,“我就是想多留點自己年輕時的樣子,說不定哪天突然變老了”陸小周夢囈般說著,然后轉頭問蘇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娘娘腔?”“不會,很好看”“那你為什么不愿意拍照?”陸小周很好奇,女生一般都是愛拍照的。“我寧愿不在別人的生命里或者這個世界上留下我來過的印記”,蘇兒說,一朵桃花隨風飄落,蘇兒伸手,正好接住,蘇兒將花插在陸小周的耳朵后面,驚奇的是陸小周并沒有反抗,蘇兒舉起相機,按下了快門。